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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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少女就被粗暴地拽走了。
简直就是坐实了刚才制造的谣言嘛，江似心想。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之后的舆论：什么霸道将军爱上我、恶魔商人地下情、惹上暴娇辟邪王族、勇闯天鹿城之替身火葬场……
这般娱乐天鹿民众的业余生活，辟邪王应该给她发工资才对。
拽人的银发辟邪并没有想太多，或者说在听到江似的言论时，他的脑内就是一片空白。
她在说什么？
这家伙都在说什么？！
在岚相匮乏的异性常识中，没有哪个女的会像江似一般无中生有，口无遮拦地拿那种事当做谈资——但江似本来就不是正常女的，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用仅剩的理智拉走这个惹事生非的家伙，岚相也顾不得其他辟邪会有什么反应了。裂空到鲜少有妖经过的大阵下方，他转过身，将没心没肺的少女摁在柱子上，几乎贴着脸质问对方：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指什么？”少女很快镇定，明知故问道。
银发辟邪顿时怒不可遏：“我指什么？我还能指什么！你刚才在演武场说的那些——我什么时候做过？！你竟然说我，我对你——”
“那不都是你做过的事情吗？”江似一脸无辜地看着对方。
“……！”
岚相气到脑壳疼。这家伙到现在、当着他的面，竟然还敢这么说？！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情人？！”
“你是没有，但我也没说你是啊？我只是问人家想不想要你这样的情人……”
“那我什么时候捆过你了？！”
“你上次把我吊在城门口，难道没有用绳子捆绑？我只是没说是什么时候捆的绑……”
“我什么时候把你弄窒息过——”
“你忘了，我刚来天鹿城的时候，你就有一次差点弄死我——用枕头。”
“你……”
岚相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把戏：她把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用别人一定会误解的方式说了出来。
“所以你说的，因为老婆凶你什么的……”
“不要说得好像你从来没有因为我追老婆的事情发过火啊？”江似揶揄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们之间又何止于此。明明还分享着彼此最大的秘密……
“我记得某个辟邪，似乎对王位觊觎已久？”
这就是玩笑话了，双方对此心知肚明。
岚相心情复杂地看着对方，半晌，他缓缓后退一步。
“……江似，你到底想干什么？”
身为情报商人，江似不可能不知道，那些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哪怕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仅凭他们曾经的密切来往，仅凭他们的性别，就可以在这城中传出无穷无尽的流言蜚语。群众只会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事情，何况当事人还放出话来。从江似说出那些话开始，很多东西就再也说不清了。
可是江似也很难解释，自己最开始没想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至少她没想到那些话会传进岚相的耳朵。
“呃……如果我说是想帮你找个老婆，你会信吗？”
江似弱弱地问。
“你要帮我找老婆？”
岚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是、是啊……”虽然这回是出于恶整的目的，“你不是不愿意帮我找老婆嘛，我就想，如果我帮你找个老婆，说不定你就愿意帮我了呢……”虽然是她一瞬间的念头，但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反正我一个人哪里都去不了，正好找点事做……”毫无疑问的偷换概念。
“而且，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
这可能是江似唯一的一句真话。
如果不是那个姑娘想要玷污岚相，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插手此事。来到天鹿城不久，她就知道了初长老及其后裔的下落。可就像她跟北洛说的那样，她跟毜族并没有多深的交情，犯不着为它们复仇。
她只是不想让那些坏妖接触岚相，尤其对方还很符合辟邪的主流审美……非常具备欺骗性。
江似心想：她最好的朋友，还轮不到别人糟蹋。
“所以这就是你的成果。让天鹿城所有辟邪都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岚相的声音已经冷到要结冰了。
虽然对方并未发怒，可是看着这样平静的银发辟邪，江似反而更害怕了。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江似一秒认怂，说到底这事也是她理亏。“听说有个辟邪姑娘给你下了战书，我就想去看看，好的话正好介绍给你，不好的话就让她知难而退。谁知你们辟邪都这么固执，不下点狠招根本应付不过去……”
“所以你就造谣。”岚相冷冷道。
“……所以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嘛，是我错了。”江似软声道，“我这么做肯定不对，但是往好了想，至少你摆脱了一个差劲的追求者不是吗？而且上次说给你找老婆，你也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有我这个挡箭牌在，至少不会有莺莺燕燕惹你的眼……”
“所以我想不想找老婆，全都是你江似说了算。”
江似不知说什么好了。
“……那要不，我还是帮你找个老婆？既然你很在意这件事……”
“谁说我想要老婆了。”
“……”
这是无理取闹，是无理取闹对吧？
不想要老婆，你特么在这里生什么气啊？！
而且桃色新闻什么的，一般都是对女方伤害比较大吧？要是没记错，她才是女的那个吧？！虽然话是她传出去的，她都没介意老婆的看法，岚相在这里闹什么别扭！！
啊不过，床上的恶癖确实很毁形象……
江似思考了一下：好吧，还是她的错。
“要不，我以死谢罪？”江似试探道。
“呵，说得好像你会死似的。”岚相发出一声嗤笑。
“那你说怎么办吧？”江似破罐子破摔了，“要杀要剐，听凭处置。反正是我害你嫁不出去了，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岚相目光沉沉看向身前的少女，对方正闭着眼，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只要他用手握住那里，一使劲，就能轻易掐断对方的气管，让她真正窒息而死。
可他怎么可能杀她？现在的他，根本不能容忍她受一点伤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倾心于她了。这个没脸没皮、狼心狗肺、满嘴没一句真话、一颗心全在别的妖身上、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的家伙，除了不惧死亡，简直一无是处！如果再给岚相一次机会，回到江似被辟邪围殴的那一天，他一定头也不回地走掉。这种无赖，谁沾上谁倒霉！
可是……即使重来一次，即使不曾以那种方式相遇，他也一定会因为王妃撞见她，从此产生纠葛，然后逐渐被那种纯粹的、炽热的、毫无理性的爱意打动。
岚相闭上了眼。
多么可笑，他竟然因为江似对其他妖的感情而情根深种？
“我不要你的命。既然你害我……找不到老婆，我也不许你跟老婆在一起。”
江似猛地睁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随后飞快低头，抽出腰间的小刀，毫不犹豫地递给对方。
“要不岚相，你还是考虑一下杀了我吧？”
开什么玩笑？！不让她跟老婆在一起，那还不如杀了她！！
岚相一手扣住对方拿匕首的手，一手抓住少女的脸，阴沉地瞪着对方。
“是你说的，我想怎、么、样、都、行。”
“可、唔、是……呜呜呜……”江似胡乱摇头，试图摆脱对方的桎梏，最后牺牲了另一只手，才终于换来了自由说话的权利：“除了这个，除了这个什么都行！真的！！
“再说，你只是暂时找不到老婆，等谣言散去了，你想要什么老婆我都可以帮你！我认识很多漂亮的小姐姐，你喜欢男的也没问题！！当然，要是你现在就有了喜欢的姑娘，我也可以去跟她解释，所以、所以——”
“我不需要老婆！！！”
岚相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吼了出来。
江似出神地望着对方。
“……那就不找？”
银发辟邪死死瞪着对方，恨不得撕烂那张嘴。
所以他就不该手软，不该给她说话的机会，更不该指望这张嘴能说出几句人话！“真是够了！”他暗骂一声，随后按住对方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托起对方的下巴，堵住了那张令他发疯的唇。
世界安静了。
缓缓松手，岚相望着一脸恍惚的江似，万念俱灰地偏过头。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江似恍若未闻，伸手摩挲着唇瓣，垂眸看向对方盔甲上的花纹。
“我还以为你会对我做更过分的事？”
虽然一上来磕到有点疼，不得不说，这个辟邪的嘴唇相当柔软。刚刚分开，就让她有些怀念那个触感了。
不过在她的印象里，吻……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吧？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岚相不抱期待地问。
“不知道呢。”江似笑眯眯地伸出双手，“或许再来一次，我就知道了？”
“……”
岚相认为自己应该离开，可是他的双腿纹丝不动，双眼直勾勾地钉在对方的唇上。
他知道自己栽了，彻彻底底地栽了。
“……如你所愿。”
许多年以前，江似曾在辛商城看到一对漂亮的绿宝石耳坠。几乎是在瞧见的那个瞬间，她就爱上了它，那流动的绿色，几乎夺走了她全部的理智。
她想拥有它们，她想将其占为己有。可是江似没有耳洞，也没有任何理由把它们留下。于是她找了个拙劣的理由，把那对耳坠当做礼物送给了阿姐。她想时时刻刻看到它们，即使它们不属于她。
可惜阿姐不喜欢绿色，很快就把它们卖掉了……江似暗中伤心了很久。
然而就在刚才，江似突然从岚相的眼睛里再次看到那抹绿色。那摄人心魄的妖瞳，燃烧着愤恨与绝望——
她想，这可比那对耳坠漂亮多了。
所以不找也好。这样美丽的眼睛，怎能属于他人？
唇齿相交之时，江似也顾不上溢出的口水和对方愈发不规矩的手。她只能绵软地靠在墙壁上，迷迷糊糊地想：就让他永远注视着我，永永远远孤身一人，永远永远不会因为另外一个人而将她抛下……
不过她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好像她不应该这么做……
算了，不管了……江似环住对方的脖颈，心想：他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