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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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北洛，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王辟邪了。
——他变得很能吃。嗑药就跟闹着玩似的，一顿99根鹿活草下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岑缨：“你们妖，是不是不会有消化不良的问题啊……？”
北洛：“……小孩子家家不要打听这种事。”
事情还得从他回到人间那天说起。为了救莫名遇袭的人族少女，北洛和云无月跟一个盲人和小姑娘的组合打了一架。
盲人：“这么弱小的王辟邪？”
北洛：“……！”
云无月：“小心。”
——在江似不知道的时候，他被云无月救了下来。
由于不敌奇怪的盲人，北洛只得抱着人族少女裂空跑路。好消息是，他们不仅逃跑成功，北洛得知少女名唤岑缨，正是他们曾经想找的黄帝后人。对方正巧了解一些阵法之术，说不定能帮上忙。然而坏消息是，他的裂空只是狗急跳墙，眼下不知到了哪里，更不知如何离开。
雪上加霜的是，负责殿后的云无月受了不小的伤。为了不吓到刚认识的小姑娘，她又隐藏了身形。
北洛忙问：“你怎么样？”
云无月虚弱地回答：“性命无碍……只是暂时不能动武，也不能化形。”
“什么样的伤药管用？”
“附近的蓇芒草，开着黑色花朵的那种，帮我摘五六株即可。”
岑缨自告奋勇：“我也来帮忙，是在那边吗？”
“几株草药，我去就行。你待在此地，不要走动。”北洛叮嘱道。
“喔……”
——在江似不知道的时候，他为云无月采了花。
“这些够吗？不够我再去采。”
“可以了。”
随着云无月的回答，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团烟雾，其中探出一只黑黢黢的爪子。北洛立刻明白，这是云无月的原形。他将蓇芒草放入掌心，听到对方轻声问道：
“可怕吗？”
“不。你要快点好起来。”
——在江似不知道的时候，他见到了云无月的真身。
休整过后，他们开始四周探索。最终，云无月发现这里是古代的鼎湖，不知为何从人间整个掉落至魔域。一路向前，他们不仅见到了传说中的轩辕黄帝陵，还见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上古战士。
“缙云？”
北洛从云无月口中得知了对方的名字。
经过一场激战，北洛击退了缙云的幻影。虽然早就猜到对方并非活人，但他还是没想到，这个幻影竟是由缙云留在佩剑上的力量形成。若说对方是古往今来用剑最厉害之人，北洛嘴上想杠，心里却是服气的。
“你认识他？”北洛问云无月。
“嗯。有一回他领军出征，我偷偷跟进了他们的队伍里……那是我唯一一次亲眼目睹缙云阵前杀敌。”云无月的声音似有几分怀念，“缙云曾经说过，所谓剑术，就是置对方于死地的技艺，执剑者当有鬼神皆斩之心。”
“鬼神皆斩……”北洛若有所思，“你既然见过他，岂不是已经活了将近四千年了？”
“对我们这一族而言，若是能够长成，千载岁月并不算什么……”
——在江似不知道的时候，他得知了云无月的过去。
后来他们深陷迷梦，一同看到广阔无垠的沙漠，望见海上升明月的壮美景象；一同应对寄灵族的偷袭，并和他们一起击退来犯的魔物……
当然，他说这些并不是想炫耀什么，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罢了。比起某个只会耍嘴皮的小鬼，他北洛好歹做了一些事情。等到下回遇险，他会像自己承诺的那样，护住云无月。
或许人就是要受些刺激才会寻求改变。原本北洛只想使用老师教他的剑法，却在自己意识到前更早使用了妖力；原本他只当云无月是个玄戈找来的尾巴，却不知何时开始，渐渐发觉了对方的好……
北洛不禁想到：情报商人的眼睛有那么毒吗？
不，应该只是误打误撞。那家伙，看着就不像懂得“不生则死，不战则亡”的人。
并非他瞧不起对方，只是单论见识，几千岁的魇魅也不比情报商人差多少。在云无月和其他人的帮助下，北洛很快搞清了情况：他们之所以会做梦，是因为岑缨带在身上的黑色莲花。
“这都是我在城外的古墓旁边捡的……”岑缨解释道，“当时我和师兄两个人掉到里面，幸好人没事，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古墓，有多大，出口在哪里。我们不敢多看多留，一心只想着出去。也是平安到了外面，我才敢捡这些莲花……
“它们应该是从那座古墓中流出来的……我猜是古考会的人破坏了陵墓？可惜了，曾经一座完整的古墓在我面前，我都没机会仔细看看……”
“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北洛摇头，“无妨，等阳平事毕，我和云无月可以陪你进去瞧瞧。”
——是的，北洛还没有去过无名之地。
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的他，正打算跟其他人一起解决阳平居民昏迷不醒的问题。他本就是为此事而来，担心殃及老师、师娘和他懒惰的师弟师妹们。后来回了一趟栖霞，发现师门集体欢乐出游了，连刚入门的纨绔子弟都没落下。
你猜，谁没有一起去？
“……”
北洛转头回到阳平，专心解决梦域的问题了。
为了在梦里长线作战，他们需要一些带有灵力的物资，让他们在梦中也能回复体力与精神力。其中最易获得的就是带有微弱灵力的草药。岑缨和她的师兄搞来不少，但北洛觉得老吃草药不是个事。
再嗑下去，他的脸都要变绿了！
为了让自己的头上不至于变绿，北洛决定回天鹿城一趟。他还记得那天吃过的饭，应该算是具有灵力的食物……
虽然在天鹿城待的时间不长，但是北洛没想过天鹿城不帮忙的可能。辟邪看守通道，不就是为了不让魔物去到人间，维系此间平衡？既然如此，他帮忙解决阳平梦境，也是在做同样的事。唯一的问题就是：玄戈能给他多少东西。
堂堂辟邪王，应该不会太抠吧？
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原天柿，北洛记得对方被王宫那些辟邪骗去做菜了。如今正好可以带回人间。打定主意回城求助，他没有过多犹豫。只是目光扫过云无月的时候顿了一下。
“要不……你还是留下吧？”
云无月摇头：“我答应了玄戈，要保护你。”
“话虽如此，我回一趟天鹿城，也出不了什么意外。”北洛摊手道，“而且江似那家伙还在城里，你应该不想跟他碰上吧？”
云无月沉默了一会儿，果断听从对方的安排。
“既然如此，一切小心。”
所以在回城之前，北洛已经做好了独自面对狗皮膏药的准备。
让他略感意外的是，他回来的时候，江似正在跟羽林说话。
这俩人怎么凑到一块儿了？
“羽林。”
“……北洛大人？”
红发辟邪将信将疑地转过头来，见到某个时隔多日不见的青年。
怪不得人间有个说法：说曹操曹操到。他刚想到对方，北洛本人就出现了。比起初见的不露圭角，如今的他已有些锋芒毕露的意味。眉目舒展，眼中自有一抹倨傲之色。身后的武器也换了一把，隐隐透着寒光。
北洛大人……变强了。
正欣慰着的羽林没有发现，江似的脸色沉了下来。趁着对方不注意，他悄悄藏到了红发辟邪的影子里。
北洛将一切尽收眼底，装作不经意地问：
“正好，跟你确认个事，玄戈在城里吧？”
“啊，是。”羽林仓促应声，“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这就去通知王上——”
“不必，我自己去找他。”北洛打断了他。
“……也好，王上见您回来，一定高兴。”羽林笑道，“不过我记得，之前还是王上送您去的人界，您既然出现在这里，想必……”
“我老婆也回来了吧？！”
江似从两只辟邪中间突然冒出，吓了羽林一跳，一句“掌握裂空之力”直接咽了下去。
糟了，忘了这家伙了！
只见少年围着北洛左瞧瞧，右看看，嘴上念念有词，仿佛在寻找隐身状态的霒蚀君；然而羽林看得一清二楚，江似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已经积蓄起了一小团灰雾……
等等，他想干什么？！
羽林迅速反应过来，正打算出手制服，就看见扑过去的江似被北洛一手摁住脑袋，张牙舞爪也碰不到对方一根毫毛。灰色雾气啪的一下，很快消散了。
……差点忘了，这家伙是真的菜。
北洛皱眉：“你给我消停点，云无月没来。”
江似眼睛都红了：“你这歹徒，把我老婆藏哪里了？！”
北洛无奈：“怎么是我把她藏起来了……你就没有想过，其实云无月根本不想见你？”
江似声嘶力竭：“你骗人！！你就是想抢我老婆！！！”
北洛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掏了掏耳朵，心想：他说的可都是实话……
虽然江似猜的也没错？
当然，他不会跟江似一样，不顾对方意愿，张口闭口就喊人老婆，好像云无月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她很好。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好。
等回去的时候，带些花给她吧。北洛心想：这回不是什么草药，而是正正经经地送花。
虽然还没想好以什么理由送给云无月……总之，感谢江似之前问出了云无月喜欢的事物。作为报答，就让他把这家伙的痴心妄想咔咔劈成两半。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一个女的，要什么老婆？”
“您说什——？”
围观的羽林目瞪口呆。
江似？女的？？？
他急忙转头，却见少年——此刻或许说少女更为准确——歪了歪头，既没有秘密被戳破的惊恐，也没有身份暴露的窘迫。
她只是十分平静地说：“哦，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