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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相隔 ...

  •   “什么?衡王重伤前往衡地?这么快?”一家医馆的密室内响起一声不敢置信的高呼。
      回信的人看着褚辞尘震惊的表情迅速扫了他一遍确定武功比自己差好多暗暗松了口气,这件事就吃惊成这样,那接下来……天呐,为什么要派他传递消息?!
      “是的,陈公子,”褚辞尘改了名换了身份,如今对外说自己名为陈寂,是山中不出世的孤僻高人“风岐道人”的弟子,出师后各地行医,“三日后,定新帝宣公主进宫,当日……公主失踪。”
      “嚓!”那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武功极其糟烂内力基本没有的褚辞尘竟然生生一下捏碎了茶杯,碎瓷片划破他的手掌,鲜血在白色的瓷片上恣意流淌,他却恍若不觉。
      “然、然后,次日百官要求定新帝退位平王登基,平王进入宫中,定新帝崩于御书房,平王登基为帝。”那人竹笋蹦豆子一般飞快说完。
      “公主呢?”褚辞尘神色无波。但怎么看都像暴风雨爆发的前兆。
      “安平帝对外传在宫中发现公主遗书。”
      “胡扯!”一向温和的褚辞尘怒喝一声,随即平静下来,点点头,“行了,多谢。”
      “属下告退。”那人暗自抹了把汗,逃一般地溜了。
      “辞尘!”因以熏正好急急掠进门中。
      “我知道了。你有衡王的消息吗?”
      “我以为你会先问公主。”因以熏顿住。
      “平王,不,安平帝才不会让我们有缝可钻,尤其是现在。”褚辞尘眼神微微有些阴翳。
      “不错,真是天衣无缝,根本没有任何消息。不过衡王那里确实有事。”
      “嗯?”
      “衡王双腿已废是真的,而且更加糟糕的是他身染寒疾又在较为寒冷的衡地,病情一直在恶化,用药吊着命。不过昨日他还用曾经的办法联系我,我没有回复。”
      “联系你什么?”
      “问我帝颜如今形势如何?”
      “可有问公主?”
      “没有。”
      “哼,他还是不死心。”
      “那我要不要……”
      “你不必再回复他,公主失踪,公主府的护卫被清洗也再正常不过,等会儿我派人在衡地放些驱寒药丸就是了。”褚辞尘没有表情。
      “你不打算救治衡王?”因以熏非常震惊。
      “不,为什么要救?虽然我和他最谈得来,但不代表我赞同他的做法——他做的那些事公主和三皇子一直瞒着我,但我也不至于闭目塞听至此。”褚辞尘失望道,“我曾多次劝他诚心对待公主可他就是阳奉阴违,还想通过我利用公主,这几年情分,这药已经值得了。”
      齐王可没有染病,衡王定是动作太大才被施以如此阴手,如今却仍抱有幻想,亲妹妹出事一点也不关心,这样的兄长,病好了有精力了要再来一场大乱吗?
      “好,那我……”
      “因兄,我很失望,”褚辞尘握紧拳,“也很鄙夷,鄙夷自己看错人,男子汉大丈夫要想坐拥江山手掌大权没有错,但是他把自己的智慧和争权的手段用在女人,用在自己亲妹身上,我非常失望。”
      “这就是皇家啊辞尘,所以公主才不希望你回帝颜。”因以熏拍拍褚辞尘的肩膀。
      “……”褚辞尘沉默,因以熏怕他一时冲动回去涉险,他知道,公主不想他回去,他知道,可是……
      “辞尘,你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你对公主究竟是何感情?”因以熏皱眉,“我不希望你重蹈你父亲的覆辙。”
      “坦白讲,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觉得自己不能离开公主,我不放心也不喜欢公主在左丘谅身边,这不像是对妹妹该有的情感,但是……我确实没有爱的感觉。”
      “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 ,我又没有喜欢过谁。”因以熏撇撇嘴。
      “罢了,现在也没功夫想这些——小林!”
      “来了,陈公子!”

      “……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不,你们做得很好,六弟蛰伏多年步步为营,杀了所有人却不失名声,未安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怎么可能让你们钻空子。下去领赏吧。”颜未约负手对着简陋的密室墙壁语气淡淡。
      “是。”属下迅速退出密室。与此同时又一面墙壁突然开启。
      “密探来——你怎么了?别胡闹!”牧让娆皱眉推着一把抱住她的颜未约。
      “阿娆,刚刚密探传来消息,未安失踪,大哥崩于御书房,平王继位。”
      “这么快!”牧让娆一惊,语气登时变了,也忘记挣扎。
      “安平帝会加紧对我们的监管,但绝对希望你这个异国王尽快离开,你先找个理由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不行,全天下都知道我在颜朝这么久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海莲血脉,怎么可能半途而废,”牧让娆想也不想就拒绝,“何况那不是摆明了告诉安平帝我们有自己的势力传递信息,我走了你怎么办?”
      “可你并不在意什么传承,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未安而已——没关系,自有善后之法,我不希望这段时间我们二人都被困住。”颜未约放开牧让娆,语气凝重。
      “你再乱叨叨我拍晕你!我很忙,走了先。”牧让娆就当没听见一样大步要走。
      “阿娆,未安能以你为友是她一生之幸。”颜未约语气微微放松。
      “那当然。”牧让娆摆摆手再次开启密道。
      ……遇到你,也是我一生之幸。
      颜未约看着她消失的那堵墙,心中低语。
      “主子,外围安平帝的人没有向您和让王传递信息的意思,但很明显他们已经知道了。”
      “他们当然不会告诉我们,最近让我们的人小心些,安平帝以我和让王为公主的制肘,万不能出了纰漏,偶尔假装轮空放几个探子进来看看。”
      “是。那咱们的人要不要匀出去一部分?”
      “让商和徵各派一半的人保护褚公子,此事不必告诉褚因二人。”
      “主子不放心他们?”
      “陌凉可是要笑我?从前那个用人不疑的三皇子已经变得多疑而畏手畏脚了。”颜未约转过身来看着忠心属下。
      “主子何出此言?主子这般必有苦楚,属下虽有些不解但也绝不会质疑主子。”陌凉恭敬躬身。
      “我不敢,那是未安,我不敢有任何疏忽和恣意,若是我的事我大可以赌,但她,有一分别的可能我也绝不赌。”
      “主子对公主真心,属下敬佩。”
      “有何好敬佩的?不过以心换心而已,我这性子确实难堪大用。”
      “主子要是‘可堪大用’,属下等一众弟兄哪还有舍命跟随的机会呢。”
      “陌凉,假如有一日未安终逃牢笼,永世安好,你是否愿离开颜朝随我漂泊他国。”或许是和一起长大的贴身护卫一起,颜未约语气此刻随意了些。
      “漂泊他国是不愿意的,”颜未约有些诧异地看着陌凉,他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地拒绝,随即却见陌凉笑了,“若是随主子去海莲让王府,那属下一定二话不说跟着。”
      颜未约一怔,立刻反应过来,敲了下陌凉的脑门,“油嘴滑舌。”
      “那属下先走了。”陌凉看着眉头微舒的颜未约,这才退下。

      三日后。
      “主子!”
      “何事如此慌张?”
      “属下的四级分支刚刚来报,说在崇南关附近羽所辖下的医馆发现一个人,很像……定新帝。”
      “定新帝?!”颜未约和牧让娆同时站起,互视一眼。
      “他在做什么?”
      “他……据羽的人说他浑身是伤跌跌撞撞进来然后就昏迷不醒。”
      “什么类型的伤?”
      “暗器。”
      “我知道了,好好医治,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别让他有所怀疑,切记,不要透露我的消息。”
      “是,属下告退。”
      “难道颜策真的没有死?”
      “我想起来了,未安曾告诉我御书房有一个开国时期所建的密室通出皇宫,不知向哪里,但是她竟然告诉了大哥!”
      “颜策不是素来与你们关系不错吗?”
      “那个机关只能用一次,那是历代只有名正言顺的继位者才知道的用来保命的绝路,颜朝开国百年来从未用过,如今……未安若在宫中,这下可确是无路可逃!”
      “那密道用过一次后会倾毁吗?”牧让娆试探性地问,如果倾毁那也不是不可以从中探出生路。
      “据未安说,是满屋的水银。”颜未约语气冷冷。
      “嘶——”绕是牧让娆也倒吸一口凉气,满屋水银可以完美地掩盖安全的路线,同时,也让那密道注定无法再用。
      “那为什么颜策还会受重伤?”
      “未安曾和我偷去过禁书房。那里有本秘史上说造密室的大师自知要被灭口,心中怨恨,所以在密道中做了些手脚。”
      “禁书房?我怎么听说那里近百年前就被封起来了,连皇帝也进不去吗?”
      “是的,但未安不止能进去,还一下就找到那本书。”
      “看来倾王殿下留给未安不少好东西。”牧让娆忍不住一笑。
      “母妃怎么可能留给未安东西。”颜未约捕捉到牧让娆近日少有的调皮的笑意,也忍不住跟着弯唇。
      “倾王的宫殿不是保存完好吗?那里一定很有一些只有海莲皇族才能开启的密室。”
      “如此最好,但望未安能保护好自己。”
      “她会的。”

      “朕不希望在父皇三年孝期未满时再听到这类话,退朝吧。”
      “是——”
      颜枫珉毫不客气地驳了臣子请求选秀的折子,反倒迎来一片称赞。
      左丘谅心中冷笑,好一个孝子!给他安排侍妾时怎么就没说孝期未满不能行男女之欢?想到公主,他略微恍惚,不动声色地侧首看向根本看不穿的层层宫墙——
      公主,你现在如何了呢?

      颜未安现在不如何。如她所料,解哑毒的药丸掺了别的药,她现在整日浑身无力,被里三层外三层毫无缝隙地关了起来,一切事被颜枫珉操纵着。听说他又以守孝名义三年不选秀,颜未安顿时觉得此恨绵绵无绝期,也不知自己心中那些隐忧何时会应验。
      现在的时辰又是他下朝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闭目敛神。
      “娉儿睡了?”颜枫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定时响起。
      “参见陛下。”她不睁眼,声音淡漠,她现在半躺在床上——颜枫珉每日早朝前会将她扶起。
      “娉儿愈发瘦了。”颜枫珉轻车熟路地抱起颜未安将她轻轻放在梳妆台前的软塌上 。颜未安感到自己松散的长发被他轻柔挽起——又来了,他每日替她梳头都要花个个把时辰。
      “娉儿,你竟处处生得完美,连一头长发都柔顺似清北山的溪流。”颜枫珉说话时贴着她的后颈,微微热气摩挲般在她的后颈,簌簌地痒。
      此时颜未安却没有心思管后颈痒不痒,她听到清北山时心中一冷,他想干什么?
      “陛下见多识广。”
      “可不是见多,是朕几个亲信传信来的,不知三哥和让王是否也知道?哦他们在皇陵出不去,怎么可能看到瀑布呢?”
      威胁!幼稚却要命的威胁!
      “陛下请直言。”
      “朕不太喜欢娉儿对朕的称呼,不如换成朕的名?作为条件,朕让他们可以出皇陵密室,如何?”
      颜未安心中大骂无耻,皇陵密室本就可以出入,如果她不答应,三哥和娆连密室都不能出去,就得日日守着灵柩连安寝之地都没有。
      “……好。”
      “那,来唤一个听听。”颜枫珉毫不意外地笑。
      “枫珉。”她声音依旧冷,此时更多了分生硬,颜枫珉却毫不在意,笑眼弯弯,张臂从后面搂住颜未安,“娉儿乖。朕去取早膳。”
      颜未安待他走后睁开眼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漾起一抹苦笑,大概是颜枫珉恼怒自己第一句话就说他不穿素衣,所以现在她被颜枫珉换了一身浅青色长裙,头发……既不是像平日一样随意束起,也不是觐见时正式的公主发型,更不是她婚后与左丘谅在一起时会梳的皇室妇人发髻,而是一半是常见的妃子发髻,一半长发随意散在后背上。她无奈地腹诽颜枫珉的恶趣味——他喜欢把玩她的头发,又要可笑地昭示自己对她所有权。
      “娉儿想先吃什么?”颜枫珉将她移到饭桌前开始布菜,颜未安可不敢再拒吃,第一次拒吃颜枫珉便要像喂婴儿一样喂给她。
      “米粥。”颜未安想起她要汤包时颜枫珉以担心馅露出来为由生生折磨了她半个多时辰就一阵恶寒,米粥虽然时间也很长,但是就近几次的情况看已经是几种菜中最正常的一种了。
      颜枫珉麻利地舀了一碗米粥紧挨着颜未安,又舀了一勺,送到颜未安唇边:“来。”
      颜未安像往常一样喝了,没几口,她突然觉得米粥似乎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仔细一回味,其中竟加了肉末和青菜末,她一顿,颜枫珉笑眯眯地道:“娉儿尝出来了,知道你怕麻烦,可是早上只吃米粥怎么行?朕特意叫人将乳牛肉和几样菜研成末放入粥中,所以今日量会多些,娉儿觉得可好?”
      颜未安有些复杂地看了颜枫珉一眼,不能不承认,相较于其他亲皇兄,他这半个仇人之子倒是一直以来对自己最好的,只是……

      一天又这样荒废着度过去,入夜,颜枫珉照旧假装入寝,遣退宫人,再进入密室将她放在床上,顺手掖了掖被子,“睡吧。”
      或许是觉得她今日听话了些,他更进一步,俯身吻了吻她的前额。颜未安一怔,突然没由来地想起三年前左丘谅在她酒醉时吻了她的眼睫,轻轻地一触,如此时一般轻柔而微凉,感觉却全然不同。
      “娉儿想到什么了?”颜枫珉非常敏捷地发现她一瞬放空的视线,眼神危险。
      颜未安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您可愿现在与念晴一谈?”
      颜枫珉眼神里略过一丝疑问和趣味,他很有自知之明,娉儿此时邀他一谈绝不是因为心软。她向来理智到对待自己的感情也公平得像旁观者清。
      “当然,娉儿想说什么?”他拖过椅子,在她床边坐下。
      “您为什么喜欢我?”颜未安问题一出,颜枫珉先是一愣,这个问题直白而浅显,不合她平时每句话都拐弯抹角的风格。
      “看来娉儿真的是没有爱过谁,爱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理由。”
      “什么是爱?”
      “爱着的人才知道。”
      “那您认为,您这样是爱吗?”
      “娉儿以为成全才是爱,尊重才是爱?朕可以尊重你,但要在你同样爱朕的前提下,现在朕放手,就是不给自己机会。”
      “那您有没有想过,一切若不发生,我们还可以做很好的兄妹。”
      “兄妹和夫妻永远不同,就算你不爱朕,朕也绝不可能放弃,爱你,不可能容忍你嫁为他人妇,为他生儿育女与他共度一生,看着你恨朕的样子远好过想你而不得的日子。”颜枫珉说得随意,“十岁开始筹谋时,朕可没想过什么禁忌,而是一定要做独裁而无人能管的皇帝,以此得到你。”
      颜未安心中一震,他为这一日竟已计划了九年之久,颜枫珉在皇子中算是较为受宠、常常在帝颜贵族圈里混迹的一个,所见的各式各样的女子也不少,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想过放弃?
      “您有没有想过,您只是因为得不到才会更加喜欢,您确定自己不会遇到更合适更喜爱的女子吗?”
      颜枫珉非常愉快地笑了笑:“娉儿,朕越发地确定你没有喜欢过谁了,朕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多么好或者你多么适合朕,而是因为你是你,即使你千变万变。母妃很早便告诉朕,她和父王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所以朕想做什么,绝不会因为外力而放弃,身份、地位、口诛笔伐等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朕的心,即使有一日事情败露,朕被逼下皇位,朕也不会后悔今日所为,娉儿,你可明白?”
      “多谢陛……您的教诲。”颜未安面无表情不置可否,不过她倒是确定了,自己绝对没可能让颜枫珉自己放弃。
      “好了,娉儿问完了,那么该朕问了,朕吻你的前额时你想到了什么?”
      颜未安苦笑,颜枫珉就是这样,永远不可能被转移话题,绕一大圈也还是记得自己最初的问题,这……实在是很可怕。
      “左丘谅,对吗?”
      “是。”
      颜未安并不否认。
      “左丘谅不值得娉儿去用心,三年前一块免死金牌就让他毫不犹豫地和朕合作,三年后,一本家族秘册就让他妥协,在左丘谅心中,你远远没有他的利益,他的家族重要,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托付。”
      “沉溺于一个永远虚假的温柔乡才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做的事。”颜未安淡淡道。
      “是的,男儿应有抱负,也不该为任何根本不爱自己的人倾家荡族,不过,娉儿,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也能像话本里的公主一样有个深爱你愿为你放弃一切吗的人吗?”
      “陛下真是浪漫之人。”
      “朕很想知道,你自小至少在表面上也是父皇宠爱,皇兄呵护,嫔妃更是不敢招惹,可比话本上的公主生活还要美满,怎么就从没有公主甚至普通女子该有的娇贵天真呢?”
      “您也说了是表面。”
      她来到世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割断喉咙惨死在自己身侧的母妃和表情全是压抑和绝望的父皇,随后因为那个“祥瑞”的名号,她眼前总是一批一批的人突然死掉,满目鲜红。人世间给她这样一个开始,就注定与单纯天真无缘。”
      “可怜的妹妹,”颜枫珉似是怜惜,“朕真是越发地想陪你了。听说海莲只要求你这一支不能绝后是吗?不如朕与你有个孩子再送给海莲,岂不是还省了蒙骗让王?”
      “手镯。”
      “手镯急什么,难道她们想让你一生下孩子就去死?”
      颜未安心中一冷,她知道牧让娆绝不会弃她不顾,但她此时又不能让颜枫珉认为牧让娆会穷追不舍威胁到他,以免对牧让娆和三哥不利。心思百转千回她也只疏离而淡漠地回一句:“您说笑了。”
      颜枫珉再次将她放平盖好被子,抚了抚她的发微笑:“放心吧,朕还不至于如此逼你。”说罢便走了。
      颜未安心中冷嘲,真是冠冕堂皇,可他现在做的难道不正是时刻相逼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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