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庭当姻缘官的那些日子》晨義散人

9、第九章

　　法华轻轻关上窗户，看见披头散发，只穿着亵衣斜靠在床榻上的蓝歌，喉头滚动，转而又嫌弃地斜睨一眼蓝歌，“你懂不懂礼数，有女子是你这个坐姿的吗？”
　　蓝歌挑眉，一脸无所谓地说：“我又不是真的女子，管他什么坐姿？我向来都是这么坐的。”
　　法华满头黑线，在房间中部的桌子前坐下，“今晚表演前是接近桂音最好的机会，我听馆里的丫鬟说，在表演前，所有参加表演的姑娘都会待在后台。”
　　蓝歌坐直身体，抖了抖白色亵衣，调笑道：“哟，可以啊，以你现在这副丑模样都可以和姑娘们打听到消息？”
　　法华忍不住翻个白眼，“白痴！”
　　“你你！怎么又骂人？”蓝歌皱了皱鼻子，怒道，“我也不比你差，我已经打听到桂音姑娘的寝室了。”
　　“打听到她的寝室，你还打算夜探不成？”
　　“我蓝歌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夜晚随便乱闯姑娘的闺房？”
　　“那你打探桂音姑娘卧房的意义是什么？”
　　蓝歌：“……”
　　“白痴！”
　　“你才白痴呢！”
　　丝竹声声，莳花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所有人都在那一刻屏声敛气，似乎不敢打扰那惊心动魄之美。
　　“今晚的表演开始了，当然仍然会以桂音姑娘的琴声压轴，今天我们还会有剑舞的表演。”嬷嬷站在台上，竭力推销着莳花馆的表演。
　　所有今晚参加表演的姑娘都在后台聚集，桂音比其他姑娘来得要晚一些，见面和所有人一颔首之后就再也不和人攀谈。
　　“假清高，什么卖艺不卖身，其实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你们小声点，听说泽王爷十分喜欢她，万一以后成为泽王爷的王妃，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你。”
　　“她可是罪臣之女，泽王爷怎么可能娶她？”
　　蓝歌故作好奇地凑近议论的几人，“你说她是罪臣之女，他父亲犯了什么罪啊？”刚才一直聚在一起八卦的几人见蓝歌凑过来，立刻敛声，直摇头。
　　一个穿着黄色裙褂的姑娘将手指放在嘴唇上，悄声说：“你新来的吧，给你个忠告，不要随便议论桂音的父亲，当心惹来杀身之祸。”
　　蓝歌犹豫几分正不知如何套话，法华突然走进后台，手里还端着几碗绿豆百合汤。“各位姑娘们，嬷嬷让我给你们送绿豆汤，人人有份。”
　　“太好了！我最喜欢绿豆汤了！”姑娘们一拥而上，唯独桂音完全不动。蓝歌朝法华挤挤眼睛，法华会意，端起一碗绿豆汤送到桂音身边，“这位姑娘你不喝吗？”话音刚落，绿豆汤便被不小心打翻，汤汁印在桂音白色的裙摆上。“哎呀，真不好意思，是老奴不小心。”法华毫无歉意地说。
　　一个绿色衣服的女子走进后台，一把接过法华手中的碗，急道：“姑娘这怎么办啊，一会表演的衣服都弄脏了，小桃给你去拿衣服。”
　　法华朝众人点头，跟着小桃走出后台。在小桃拿出衣服之后，他口中轻吹一口气，小桃身子一软，跌在法华怀里。“小桃姑娘，对不起啦，迫不得已，你先睡一会吧。”
　　说罢，他飞身落下，将衣服送到表演后台，“桂音姑娘，小桃有些不适，让我把衣服送给你。”桂音抬头，面露担忧之色，“她还好吗？”
　　“放心，她没事。”法华朝蓝歌扬扬头，说，“今天是我的错，小女第一次表演，可以由她帮你。”
　　桂音笑道：“没事，只是外衣弄脏而已，我自己可以换。姑娘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蓝歌细声细气地答：“我叫蓝花，今天才刚到莳花馆。”
　　“为何要到莳花馆来讨生活，你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你和徐姨问的问题一样，外面生活比较苦，这里生活比较富足。”
　　当蓝歌提到徐姨的时候，桂音身体微怔，很快便恢复到了泰然自若的样子，但是即使是这个细微的动作都没有能够逃过法华的眼睛。
　　“妹妹今晚打算表演什么？”桂音从换衣室里走出，朝蓝歌点头道。
　　“表演剑舞。”蓝歌指了指靠在角落里的长剑，说。其实蓝歌和法华比起来并不擅长舞剑，不过习剑是习武的基础，表演用的剑舞他还是会一些的。
　　桂音面露惊喜之色，纤纤玉手抓住蓝歌的手臂，让他有些尴尬。“妹妹居然会舞剑，今天我们合演如何？”
　　蓝歌挑眉，“如何合演？”
　　桂音笑了，笑容真的能够融化坚冰，“我弹琴，你舞剑，如何？”
　　桂音一身白衣抱着古琴最后一个登场，和平时一样，她仍然席地而坐，不同的是，这次她居然多了一个伴舞之人。
　　琴声悠悠地响起，众人没有注意到面纱下的嘴角弯了起来，头上月牙发髻泛着银光。那人一个旋身，翩翩起舞，一把长剑在他手中舞动，时伸时屈，挑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法华正站在后排看着蓝歌的表演，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不靠谱的人，居然舞起剑来这么好看，一时也有些看怔了。
　　一曲结束，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桂音姑娘如果不能陪伴的话，这位蓝色裙子的姑娘也可以。”大家纷纷表示。
　　桂音冲蓝歌笑道：“妹妹，没想到我们第一次合作居然如此愉快，我今日真的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蓝歌干笑两声，心道：“我懂什么音律啊，要不是白天和泽王爷现学一套剑舞，哪能如此契合桂音姑娘的心意。”
　　“姐姐的知音人恐怕不是在下吧，”蓝歌笑盈盈地说，“这套剑法是从一个朋友那边习来的，我想桂音姑娘一定已经猜到那人是谁了。”
　　桂音闻言脸色大变，甩袖转身道：“你是泽王爷府的人？恕我不能接待，请回吧。”
　　蓝歌决定不再和桂音兜圈子，“我实在不明白你们秩序国度的人，喜欢他就应该不顾一切，只要姑娘帮忙，泽王爷虽然不适合翻查你父亲当年的叛国案，我也许可以帮忙。”
　　“你究竟是什么人？”桂音大惊，“在法域国没有人敢提父亲当年的叛国案，就算是玉洪也……”
　　蓝歌拍了拍胸脯，说：“只要你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一切，并且你父亲真的是清白的，我一定帮你翻案。”
　　两串晶莹的泪珠从桂音眼中流出，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如果妹妹能够帮我父亲翻案，就是桂音的再生父母。”
　　蓝歌抓抓头发，颇有些尴尬地说：“翻案可以，但是妹妹就不要叫了吧，听着怪别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