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观察日志》世间苦行人

35、旧事

　　天台的门被茗月一脚喘开，阿茗和墨兮在出来后迅速又把门卡住。
　　“好像甩掉了!”阿茗喘着气，“我跑八百米都没有这么快!”
　　“这里就是交付答卷的地方。”茗月拿着日记，回过头看向两人。
　　“答卷??什么答卷??”阿茗满脸问号。
　　“你只顾着逃跑了。”墨兮把瘫着的阿茗拉起来，“我们遗忘了她，她来找我们了。”
　　她是谁?
　　没等茗月开口，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略过众人。
　　天台的星空被割裂，血红与灿烂的星辉天穹各占一半，像是谁人的血渍染了半边。
　　少女飘摇的身影，裹挟着夜间晚露的凉风，带着一股好闻的栀子花味道。
　　在干净的校服和长裙上披上星河，拥抱了夜空。
　　她的脸上贴上了不少创可贴，但是能看见空洞的眼神带着一丝放空一切的微笑，奋力奔向破损的天台边缘，转身拥抱天空。
　　面朝着三人，笑着，像是破旧不堪的蝴蝶。
　　然后坠下。
　　“咚!”
　　令人头皮发麻。
　　她们徒劳地想要阻止，却再次惊住。然后同样的周而复始，一次次如同复制黏贴一样丝毫不差地坠
　　落。
　　──直到麻木。

　　“Zelian。” 时间如同定格一样停了下来。定格在蝴蝶坠落的一刻。
　　吱呀一声，天台的门开了，少女──Zelian 的身影出现。如同初见那样的冷淡温婉:“好久不见。”
　　“呜呜呜我亲爱的 Zelian 你可吓死我们了。”阿茗扑了上来，然后抱了个空。
　　“我现在是鬼魂啊。”Zelian 叹了口气，手上的收音机替她发声，其余几人把阿茗扶了起来，“我在和施暴者们的鬼影作斗争，你们看到的是记忆碎片拼凑出来的一些......”
　　“鬼打墙之类的?”茗月接过一路上被吓得半死不活的阿茗墨兮。
　　“是。”Zelian 拍了拍长裙，眼神落到对半割裂的星空上，“我给你们留了些线索在报纸上。”
　　甚至还有当年死亡的真相和场景复刻，茗月欲言又止。
　　“那能不能让我们生活正常一点?”墨兮向 Zelian 解释了这几天的怪像。
　　Zelian 歪歪头:“当然可以，毕竟你们忘记了我我现在还是精神病就做了哪些事情嘛......” 结果现在还是精神病吗!?阿茗尖叫。
　　“猫那个不可以。”Zelian 看向墨兮。
　　墨兮:??!!
　　“或许你没有想过是你自己吗?”Zelian 凑近墨兮，看向她的猫耳，调笑的语气让墨兮一个激灵:“不是猫的那啥啥期!!!!”
　　茗月表情扭曲地憋笑，阿茗再次满地打滚。
　　“或许你们应该再去看看报纸，我收集了一点线索。”Zelian 揉了揉猫头，缓解墨兮社死的气氛。
　　再次陷入色块堆砌的漩涡，随后在那间唯一整整齐齐的教室里出现。
　　瘦长扭曲地鬼影似乎等待多时，尖叫着扑了上来，Zelian 淡漠地将剪刀捅入鬼影，散成粉末状。
　　这时候确实有点疯掉的精神病的模样了，看到对方眼底疯狂的阿茗墨兮整整齐齐后撤了一步。
　　“在这里。”Zelian 轻车熟路地从她的歪掉的桌肚里掏出一沓报纸，“小心桌子上的钉子。”
　　茗月摊开报纸，映入眼帘的是更早的新闻────《初中毕业季遭遇车祸，三死两伤》
　　学生 xx，死亡
　　学生 xxx，残疾，于 xxx 医院休养
　　...... 学生墨兮，落水失踪，在三天后回归对此事情绝口不提，经专家确诊过后结果为刺激性失忆......

　　是真的吗?

　　墨兮有一只叫做墨兮的猫，墨兮是墨兮。
　　墨兮家里确实有一只叫“墨兮”的蓝黑色的猫，眼睛是和墨兮一样的海蓝色。
　　初中毕业时，墨兮出车祸落水身亡，是“墨兮”将墨兮拖到岸上的，但是上岸的时候墨兮已经没有呼吸了。
　　传说中猫有通灵能力，但是“墨兮”作为猫没能挽留住灵魂，于是“墨兮”融入墨兮，“墨兮”成为了墨兮。
　　但是似乎所有人都不会对猫耳感到奇怪。
　　“校园里，怎么会有学生是猫呢?” 对吧?
　　墨兮有一只叫墨兮的猫，墨兮是“墨兮”。
　　“我......从来都不是墨兮?”“墨兮”张了张嘴，没有感到荒谬，代替的是空虚感────那这么多年我是作为谁而存在?
　　Zelian 飘远，堵住不断震颤的门扉，门外是鬼影重重。
　　“墨兮就是墨兮。”
　　“因为我们从一开始，认识的就是墨兮，是你。”
　　“与其说是墨兮是谁，不如说墨兮是你自己。”
　　墨兮整只猫都红了起来:“好啦好啦不要再说了呜呜!”
　　哦，看来没太纠结。茗月目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