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芳随波去逐流》草包玉

4、Your superman

　　小周举酒杯，提议为完整的人生干杯，萱萱向阿振撒娇：“老公，我们没失恋过，人生都不完整耶！”阿振说：“没关系，我们生了财哥已经补完整了！”

　　阿振虽然在帮中都是担任像是打手这样不用脑力的角色，但他说的话，经常都达到很脑力的水平，萱萱说：“老公，我好迷恋你哦！”两人搂在一起。

　　小周作状要吐，和宋却是你们再深入一点给我看的样子，很久没亲眼见到他们这样，时间空间都过去了好远，现在，一切又都好像都没变。恒意一时间走了神。

　　小周拉住和宋的手问：“好妹妹，大哥都回来了，我们讲和了行不行呀？”萱萱在后头跟恒意报料，和宋抓了个惯偷，被小周给辩护成无罪，正生气呢。

　　张和宋恶狠狠地对周武堂说：“不行！你是正义的克星，人民的敌人！我跟你势不两立！”小周作要垂泪状，抬起头无语问苍天。和宋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

　　“我们和好了？”

　　“嗯！这个月宵夜全你请！”

　　“下个月的我也包了！”和宋不跟自己生气，小周愿意豁出去。

　　回味过去，汇报现在，东拉西扯，恒意看见和宋打哈欠，时间太晚，就说要解散。小两口周未要顾店，小周要继续闭关，恒意下旨，和宋明日起陪自己玩。

　　和宋怯怯地问：“你会呆多久？”

　　恒意揪了一下和宋的耳朵，“呆到你哭着要我走为止！”

　　恒意自小专门欺负和宋，到外地上大学时，和宋哭得一蹋糊涂，恒意分析是因为和宋以为可以不再受他欺压，喜及而泣，流下的统统都是喜悦的泪水。

　　互说再见，和宋顺路，先送恒意回家。

　　路上，恒意大概是累了，闭目养神。和宋时不时地偷偷瞄他。重新见到活体，他的侧脸线条比从前更刚毅，更加严厉，和宋有点害怕，何况刚失恋的人大多都会不正常，明天起要伺候他，要倒大霉了。

　　“嘿！”恒意发话但未睁眼，“专心开车！”

　　“是，大人！小的照办！”和宋学丫环的腔调，恒意笑出声音，不再闭眼，用手捏和宋的脸蛋，肉少了，手感没从前好，“还顶嘴！”

　　“你都不吃饭吗？这么瘦！”

　　“哪有！我都吃很多的，可是当警察消耗大嘛！”

　　恒意没想到和宋会去考警校，看她的制服照片倒是照得像模像样，只是笨蛋当警察，人民会受苦。恒意心系百姓，特意交待：“和宋，遇到危险一定要快点跑开！别给群众增加负担！”

　　和宋心想你这么瞧不起我，可是嘴里还是答应着知道了。

　　恒意知道，自己话和宋一定遵守，放下心来。

　　张和宋把车开到蛋糕店外，恒意从前起就跟他阿姨住在这商住两用楼上。蛋糕店早己打烊，和宋可惜地说又没蛋糕吃了。关恒意笑她，明天早点到店里，让你吃个痛快。告别时，关恒意摸了摸和宋的头，“看你都长这么大了，为兄很是欣慰啊！”

　　夜半三更，关恒意无法入睡，这床多年未用，已经陌生，又或者是时差还未调整，磁场还没转换，全身难受。刘心礼带着牛奶来敲门：“恒意啊！睡不着吧！”

　　“小姨你也不睡。”

　　“你回来了我兴奋呗！”

　　两人促膝坐着。

　　“见过你的小团伙了？”

　　“嗯，他们还是老样子，都很好！”看得出来，他们都被自己的突然回来吓到了。

　　刘心礼呵呵地笑了，“岂止是很好！”她又挨个数落起来：

　　街头杂货铺陈家的神经傻幺姑还是对小周不能忘怀，时常没事就到他家楼下瞎转转，搞得邻居苦不堪言，扬言一定要小周娶了人家当媳妇，周家大人每天从凉台看楼下直叫着孽缘啊孽缘，吓得小周跑进城里住，家也不敢回，只不过小时候分她一颗糖而已就被看上了这么久；

　　萱萱生产时，阿振非得跟进产房，说是外国片都是这样演的，老婆一边叫喊着“痛啊！”老公握着她的手一边叫唤：“噢！Darling！再用力！”护士说咱们这不兴这个，门口蹲着去！结果小孩还没生出来，阿振就在萱萱的惨声中晕了过去；

　　和宋当上警察第一次出外勤，去扫黄，光突突的狗男女正忙着用被单裹身体，结果和宋太紧张，吼了一句“举起手来！”犯罪份子双手放也不是举也不是，那场面当时就笑倒一大片，非常不严肃。从此同事们每回出外勤都把她挤在外围不让进。

　　心礼问开心点没？小姨已经描述过多少遍，恒意还是乐得点着头，心礼轻拍他的肩头，“小乖乖，睡觉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关恒意还是睡不着，眯着眼睛到熬到天亮，索性起床到店里做蛋糕。

　　双心蛋糕店，妈妈和小姨一起开的。店面在底楼，一层半，半层是地下室结构，二百多平方，二十多年几经装修，比从前更温馨亮丽。妈妈一开始就利用地下靠着路边的半层，弄成一个开放的小型工作间，在这里可以做些小蛋糕，烤些小饼干，吸引来往的路人。

　　在工作台前看到的都是或快或慢经过的脚步，更多的蹲趴在玻璃前的小朋友好奇的眼睛。特别是旋转着转台给蛋糕挤花上装饰的时候，孩子们更是一阵夸张的尖叫，让正在表演的师傅们相当满足。

　　关恒意很小起就在这个工作室里学做蛋糕。跟从前相比，如今的身高站在工作台前正好，得心应手。谈不上喜爱，只是在做蛋糕的时候很容易平静，可以不用想事情。筛粉、打蛋、搅拌面糊，他从来做得非常认真细致。在美国，有时兴至一来，会做很多的蛋糕或是饼干，和女友一起送到社区和人分享，一年四季，总有很多次。

　　烤箱时间提示灯亮起，对的，是前女友。

　　关恒意还在充当人肉搅拌器，很努力地打发奶油，突然有人敲玻璃。抬头就看见张和宋正蹲着冲自己呲牙咧嘴地笑。

　　第一次见到张和宋，就是相同的场景，关恒意那时猛地头一抬，看到一个小女生蹲在那，双手趴在玻璃上，整张小脸贴在恒意面前，眼睛好大个。扎着小马尾，一身白色无袖小短裙，因为姿势和角度的关系，关恒意看见了张和宋穿着白底红点点的小内裤。当时大家都不懂什么叫害臊，从此恒意看见白色底加红色点，就会想到和宋的内裤。

　　关恒意招手示意快快进来，和宋忽地一下就窜到他身边。看见奶油已经打发好，和宋卖弄地抄起抹刀说：“这个我来！”

　　恒意自我保护地闪到一边，却发现张警官的涂抹动作相当娴熟，奶油刮得平滑漂亮。不知不觉又靠近，忍不住表扬起来：“很不错啊！和宋！”

　　张和宋没回答，只是喜滋滋地完成全部工作，然后嘴里说着“当！当！当！”地做了一个请看的动作。

　　今非昔比，从前和宋涂奶油的形状可以用“粪便”来形容，现在却是非专业人员中的专业级水平。

　　“我们画个什么图案呢？”和宋问他。

　　关恒意把挤花筒交给她：“你决定！”

　　没能想到和宋调了颜色，画了一个超人标志，红色的“S”特别刺眼。跟陈言熙在一起的第一年，言熙生日，恒意特意去借了地方，做了个一样的蛋糕，画了一样的图案，上面还写了“Your superman”。自己一向少年老成，从未想过会做这样的事。那时陈言熙感动地抱着他亲，关恒意长久以来甚至都还能感受到那一刻她的唇留在自己脸颊上热量。

　　辛苦才完成的作品，却令恒意发呆，和宋很郁闷，有这么差吗？

　　回过神，关恒意问她“为什么画这个图案？”

　　张和宋欢乐起来：“气派！”然后又喃喃自语地说：“听说超人经常飞到上海买小笼包吃！”

　　关恒意被逗笑了：“和宋！你变得很不一样了！”变得爱讲笑话。

　　张和宋笑着不作声，心底却叹气：你也很不一样了，浑身充满颓废气息。

　　两人还在从各个角度点评着蛋糕，刘心礼看见和宋就加入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和宋！相亲又失败啦！”

　　和宋不客气地哼了声：“我不是失败！我只是还未成功而已！”说完又开始埋怨，“小姨眼光好差，找的都是歪瓜劣枣，真是磨练我的承受力！”

　　关恒意是知道张和宋一直不间断地相亲，不明白为什么会一直没结果，就问她“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张和宋掰起手指头数起来：“要思维正常的，长相还行的，不能比我矮的，收入稳定的，能够谈心的，要会讲道理不能对我凶的，还要像阿振一样体贴！”再思考一下，没了。张和宋挽住刘心礼的手臂问，“心礼姨，这些都不算要求是不是？”

　　刘心礼乐呵呵地附合着：“当然不算，不算！”

　　张和宋给了关恒意一个你看吧的眼神，又说“现在男人的质量普遍不行，要集体补钙！”说到这里，和宋跟刘心礼笑着揉作一团。

　　关恒意也被列入缺钙一族，伸手又想去捏张和宋，还没够着，就被刘心礼啪地一声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