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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做妾 ...

  •   玉娘一直没有相信过许时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更是因为她的为人,在深宫中,以她的家世背景比她好千倍百倍的并不少,比她有姿色的也不难寻,可是皇帝偏偏却独宠她一人,这让她如何相信她是真的毫无目的的去接近她的?
      许时莹摆摆手,后头便有宫女拿来了食盒,里头放的是宫中难得的糕点。
      “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许时莹拈起一块糕点,就差往玉娘嘴里送了。
      玉娘微微侧身,躲过许时莹刻意的亲昵,自己伸手将那糕点接住,“娘娘此次前来有何事?若是为了寿宴的事,娘娘大可放心。”
      许时莹一怔,对于她的疏离视而不见,“难道本宫无事,就不能来找玉娘了吗?”不等玉娘回答,她又一脸忧愁的道:“这可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糕,本宫特地叫御厨按厉州皇室的做法做的。”
      厉州皇室的桂花糕的确与永和的有所不同,厉州不似永和潮湿温暖,桂花自是难养,听说是一位爱妻的公子为了能让娘子吃上这一口,硬是在这极难养活桂花的地界里养成了桂花。
      许时莹在讨好她,就用这些历州的过往来试图软化她,可这明显对她无用。
      “娘娘,即便以前臣是您父亲手下的女儿,可往事已过,我如今是陛下的臣子,自然也是娘娘的臣子。”
      “玉娘,你对我而言,可不仅仅是臣子。”
      玉娘皱了眉头,总觉得许时莹话中有话。
      “天色不早了,玉娘,本宫期待你在寿宴上的表现。”
      “娘娘放心。”
      许时莹拍了拍她,又看向她手上的玉镯,笑了一声便离去了。
      玉娘不明所以,亲眼见安妃出了春玉楼,转身就去了水英的房间。
      水英的房间也算是春雨楼的事务所,玉娘打开水英放衣物的柜子,衣物首饰一件没少,并不像要出宫几天的样子。
      玉娘的心颤颤的,随即去宫门口问了侍卫。
      “杨统领,别来无恙,您可见过水英?我找她有事。”
      杨储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打算多理她。
      玉娘握了握腰间的剑柄,微微屈身送行。
      杨储看也不看便离去了。
      “玉娘!”
      玉娘转身,见来人是江丰冕,快步走向他,也并未问他为何没在皇帝身边贴身照顾。
      “师兄,”
      江丰冕一愣,玉娘只有在内心混乱时才会这样叫他,“发生了何事?”
      “水英不见了。”
      她原本也不曾打算拜托江丰冕,可是走了一路,到了宫门口,才发现自己是这样的孤立无援,水英消失的每一秒都是危险,现在不是她逞强的时候。
      玉娘简单的说了事情原委。
      “你是怀疑水英被安妃藏起来了?”
      玉娘点点头,“杨统领是皇帝的人,我知道他不可能说实话的。”
      “你先别着急,说不定是你多虑了呢?”
      “不会的,安妃最近有意接近我,但我并未答应过她,怕是她见我软硬不吃,便想捉我软肋威胁我。”
      江丰冕见玉娘已经动了怒,忙道:“三天后就是安妃娘娘的生辰了,莫要在这时候惹事了,你先安心,水英的事先交给我。”
      玉娘抿了抿唇,江丰冕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玉娘,虽然我与你平日里话并不多,但你终究是我的师妹,不是吗?”
      玉娘无言,半晌道:“我会私下找水英的。”
      江丰冕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好点点头应了。

      春汛渐进,安花江的堤也修好了一半,这日下细雨,连着出工了几日,沈建成便让多数人回去歇息了,只留了一小部分,也是避免人多混乱。
      沈承风穿的是官服,袖子拿襻膊挽了起来,手上多少沾了些泥,但他并没有多在意,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云大人?”
      抬头只见云如常衣衫干净,身后还有一位女官为他撑伞。
      “沈大人真是辛苦了,事事皆是亲力亲为。”
      沈承风并不想和他打这些官腔,“云大人知道本官事务繁多,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沈大人,这搬石凿土的活都要你来干?”云如常顿了顿,“这么着急,怕不是有人在等您回去?”
      沈承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变的阴鸷,“云大人此话何意?”
      “无事,只是我过几日便要去上京参加安妃娘娘的生辰宴,有什么事,你直接告诉莺歌便好。”云如常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女官。
      安妃的生辰宴在即,按道理,云如常这种地方官还轮不到他参加,可他是安妃亲点的,因为是第一个在永和当这么大的官的历州人,二来他初入官场,多认识一些上京圈子里的达官显贵,对他也是益处多多。
      “云大人想要一步登天,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沈承风话落继续干活,谁知云如常却还不走。
      “云大人还不走,这是打算和沈某一起搬?”
      枕玉忽然出现,手里还搬了一大块沾了泥水的石头,随后一个趔趄,手一滑,那泥石头就往云如常那儿砸。
      云如常避闪不及,衣摆处沾染了大块泥水。
      云如常站在那里,脸上终于没了笑容。
      “枕玉,还不快给云大人赔罪。”
      枕玉随即收了笑容,躬身赔罪,“小的给云大人赔不是了!”
      “沈大人,您还是得好好调/教 调/教您手下的人。”说罢,衣袖一甩便走了。
      堤已经修了一半,若是赶的及,加工熬夜几日,他也能早些回上京,毕竟他总是担心玉娘一人在皇宫中不安全。
      沈承风的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若是论武力,玉娘自有能力自保,可她身后有的是整个春玉楼,里头也全是会些舞剑的娃娃,寡不敌众。

      安妃生辰宴当天,李平信陪伴在侧以示荣宠。
      玉娘跑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发现水英的踪迹,若说她真的出了宫,也不会一封信都不送回来徒惹她担心。
      随着一天又一天的逝去,水英就好似人间蒸发似的,玉娘自然也明白,水英很可能已经遭到了不测。
      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她的心里,还是存那么些希望,希望水英还活着。
      门外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却与她没任何关系。
      “楼主,我把舞衣拿来了。”
      “春来,你到楼主跟前来。”
      春来放下舞衣,乖乖的站在了玉娘的跟前。
      “楼主问你,你师父真的什么消息都没留吗?”
      “倒是很久之前,师父说若是哪天她遭遇了不测,便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春来、秋落、夏荷、冬去四姐妹,春来年龄最大,也最懂事,知道师父这几日不见人,心里也有数。
      玉娘接过,泪水再也止不住,这镯子,分明是和她一模一样的另一对。
      安妃那只根本就不是真的。
      玉娘正是悲痛之际,江丰冕又匆匆赶来了,“人找到了。”
      玉娘跌跌撞撞的抓住江丰冕的领口,什么都没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江丰冕摇了摇头,一切不必言说。
      “春玉楼楼主,该上场了。”
      江丰冕挡在她面前,“你现在的情况,你不能上台。”
      “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玉娘与水英是共历生死的关系,从进春玉楼的那一刻起,水英几乎从未与玉娘断过联系,如今人去空留下一只玉镯,她的心中又怎能不痛。
      偌大的舞台上,玉娘含着恨意跳完这一支玉女诀。
      “陛下,此女乃绝色,臣斗胆,看着甚之欢喜。”
      玉娘抬头,只见云如常正举杯对着李平信。
      李平信怀里是安妃,听此言略显不悦,毕竟玉娘再不济,也不是云如常这样的官可以随意染指的。
      许时莹笑了笑,“陛下,看来玉娘与云大人甚合眼缘,不如今日喜上加喜如何?”
      李平信也已经有了些醉意,听到怀中美人娇语,自是很难拒绝,心想就算玉娘是先帝留下的楼主,可左右不过是个舞女,上不了台面,丝毫忘记了之前玉娘是如何为他卖命的。
      “好,好,朕今日高兴,那便赐给云大人了。”
      玉娘不会猜不到皇帝是如何想的,只是越想越心灰意冷,心中对安妃的恨很快就蔓延到了皇帝身上,手上的剑几欲刺向此二人,却是有所顾虑。
      李平忠看见这场面,越发觉得不妙,可怜沈承风还未赶回来,再不回来,怕是媳妇儿都要被抢走了。
      他也不是不想帮玉娘,只是若是现在他帮玉娘说话,只会让玉娘陷入更加难的境地。
      玉娘身不由己,拒绝不了,还得说一句,“谢陛下隆恩。”
      在世人眼里一个舞姬给为官的云如常做妾已是极其幸运的了。
      下了台,玉娘扶着门框,竟硬生生的吐出了血来,净白的帕子上的鲜红看的人心惊。
      江丰冕想要上前扶住她,却被玉娘拦了下来,转身从自己屋子里拿出许多银两,几乎是自己所有的身家,“师兄,你帮我给水英好好入殓吧。”
      江丰冕拿着这些银子,“你真的要嫁去云府吗?”
      玉娘却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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