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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梦魇 ...

  •   回春玉楼的路上,玉娘一直忧心忡忡。
      那玉镯若是真如许时莹所说,她与许时莹的关系不一般,又不由得想起李纯国和她说的话,现下亦不知哪部分真哪部分假了。
      到了自己的房屋门口,却见水英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你刚刚去哪里了?”
      “我只是去见了安妃,她想请咱们春玉楼的舞姬在她的生辰上舞剑。”玉娘轻轻抚上水英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
      “安妃?许时莹?”
      玉娘皱起了眉头,因为水英的脸色不太好,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神色,“水英,你先回去休息吧。”
      “玉娘,你要少和安妃相处。”
      不等玉娘回应,她又道:“我听说,安妃最爱折磨人了,尤其是长的好看的。”
      这个玉娘也有所耳闻,也不算什么秘密。
      “是嘛?那我岂不是得小心了?”玉娘半开玩笑的说。
      水英这才稍显放心,“那好吧,饭别忘吃了,我先走了。”
      也不知是许时莹的条件让玉娘觉得有八分可信,还是几日未见沈承风了,玉娘睡下之时,梦里竟又出现了沈承风的面庞。
      彼时她正挑灯夜读,忽然听见窗外的桂花树发出簌簌的声响,她嘴角轻扯,似乎见怪不怪了,早就已经习惯每个夜晚的这个时辰心爱的人的来访。
      她打开窗户,瞧见沈承风站在桂花树下正瞧着她,手上是刚摘的一小簇桂花,阵阵清香传来沁人心脾。
      顷刻间一切又都不复存在,桂花树下空无一人,转而变成那个身披铠甲的沈承风,而她的父母正跪地等待着沈承风手起刀落,她躲在草堆里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玉娘猛地睁开了双眸,身上的潮湿让她感觉很不自在,这是梦,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可是这梦又太过真实,让她不得不思考,难道她与沈承风的关系真的不简单?
      那种情意绵绵是玉娘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那种恨之入骨仿佛是无法割舍的一部分,爱恨交加,她在这个漩涡中不断的反复直到湮灭。
      皇帝并没有下令让她继续执行任务,身边的侍卫也换成了江丰冕,玉娘只得呆在春玉楼。
      得了空,水英便随她一起在房中吃饭。
      今日的水英却不似往日活泼,吃饭时总在想心事,玉娘原先没打算多管,只见她拿起筷子时手腕的缠了纱布,水英反应过来时,玉娘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摔了一跤。”水英挣脱了玉娘然后拉了拉自己的袖口。
      “水英,这明显是受刑的伤口,你不要骗我。”
      “是不是安妃?”
      “不,不是她。”水英着急的说道。
      玉娘倏地站起了身子,从架子上拿起自己的剑,按道理未经皇帝允许不可佩剑,玉娘的佩剑的权利是来自于先皇。
      还未入牡丹宫,许时莹好似有什么感应一样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玉娘皱了眉,“安妃娘娘。”
      “玉儿来啦,我昨日还梦见与你一同荡秋千,今日就见到你了。”许时莹上前牵住玉娘的手,脸上满是关切。
      她说这话,玉娘自然是不信的,不等许时莹反应,她便将手抽出来,“娘娘,在下此次前来,是为水英。”
      “水英?”许时莹作疑惑状,“可是春玉楼的另外一位舞姬?我前日传她,想要玉娘你在本宫寿诞舞剑,料想她竟敢不答应。”
      “于是,娘娘便对她用了刑?”
      “怎会?定是本宫手下擅自做主。”许时莹见玉娘无动于衷,眼里忽然沁出了泪,“本宫知道关于本宫有很多不好的传言,可是我也不过是这后宫中微末之人,虽幸得圣宠,可终究人微言轻。”
      “娘娘,不过是请在下舞剑罢了,何须您大动干戈?水英确不该忤逆娘娘,往后若是娘娘还想要找春玉楼,找臣下足矣。”
      安妃得宠,她自然是不能对她做什么,许时莹有意拉拢她,她便先假意顺其道,试探真假,一来为自己身世,二来也是权宜之计。
      “玉儿客气了,你能来本宫的生辰宴,本宫何其高兴。”
      “娘娘,这是臣下的职责。”说着,保持着作揖的动作一边退出牡丹宫。
      水英一路追到了牡丹宫,终于见到玉娘,急的眼泪掉了下来。
      “玉娘,你可是答应她了?我和你说了,她并非好人,你怎么如此糊涂!”
      “水英,究竟是你糊涂还是我糊涂?你不让我见安妃,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安妃杀了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担心,安妃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一定要小心她。”
      玉娘终究是心软了下来,“我知道你为我好,你不用为我担忧,一切都以你的安危为先。”
      水英抿抿唇不再说话了。
      另一边的江州已经入夜,沈承风与父亲对坐,正在修改安花江大堤的图纸。
      忽然风动,窗外桂花飘香,点点黄花落入画中,不禁陷入回忆。
      沈建成抬头时便见自家儿子食指和大拇指捏着那朵小黄花,双眸直直的盯着,明显心思不在那图纸上。
      见他心不在焉,沈建成故意轻咳了一声,“你莫不是还在想她?”他也并未点名是谁,但父子俩心中都自知。
      “没有,父亲,孩儿心中有数。”沈承风回过神,头也不抬,像如今这般可以接近她,与她说上三两句就已是奢望成真了,再多的他也不敢再奢求了。
      沈建成轻哼了一声,“你若是有数,又岂敢来江州?”
      沈承风笑了笑,“父亲自己不是也知,皇帝忌惮您吗?若是我不来,您不就得受罪。”
      “冠冕堂皇。”沈建成不再理他,继续完成自己手上的事儿。
      等改完了图纸,沈承风回了自己的房中。
      “少爷,上京来报。”
      沈承风展开纸条,“这安妃怎么和玉娘搅合在一起了?”
      “少爷,您说,按照夫人的性子,她不会不知道要避着她的。”
      “我自然知道,可她最不愿自己身边的人受伤,安妃接近她恐怕还另有所图。”
      “可是夫人身上有什么值得抢的?”枕玉感到不解。
      沈承风没有回答,只默默将那纸条放在蜡烛上任由其被火苗吞噬。
      “哦对了,少爷,听说江州新上任的知州是历州人。”
      历州是大启归属永和后的称呼,正是成王许明泰的封地。
      沈承风点了点头,似是若有所思。
      第二日天刚明,沈建成和沈承风父子俩一道去迎那新官。
      上到他这种朝廷派来的,下到小小县官纷纷来到府门前。
      江州富裕,朝廷自然颇为重视,只是新上任的知州是历州人,这都是大家没想到的。
      “哟,这么多人呢?”
      沈承风抬头,只见来人虽着一身官服却与他本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沈公子,哦不,沈大人,许久不见,将军终于愿意入仕途了?”
      这话问的奇怪,周遭没多少人知晓其中因果,大都当做是正常问候,沈承风却感受到了他的嘲讽。
      “我与知州大人认识?”
      “不认识。”云如常笑着答道。
      沈承风自然是看出他的笑意并未达眼底,若说他之前假扮风流,那云如常似乎天性如此。
      “真是可惜,待安花江的堤修好了,咱们就很少能见了。”
      “云大人若是想见,沈某随时在上京等候。”沈承风客气道。
      “好啊。”云如常倒是当了真似的。
      沈承风皱了眉,仔细看他的眉眼,倒是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既然答应了安妃要在她的寿宴上舞剑,这几日皇帝也不曾传召,她便在春玉楼中练习,其实春玉楼的一套玉女诀玉娘早就练的透彻,其实也没什么好练的。
      现在的她,在外人看来,算是一枚弃子,可是她知道,皇帝总有用的到她的地方。
      众人见她被江丰冕代替,无不落井下石,吃穿用度皆有所克扣,只是她向来不注重这些,有什么就用什么,从不挑剔。
      忽而想起那和自己长得极像的清月公主,既是公主,那应该享受的是荣华富贵,娇气的很吧,又怎么会像她这样?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大饼,嗤的笑了一声,又咬了一口白面饼。
      往常有水英在,玉娘的伙食还不算差,只是今个中午,玉娘迟迟不见水英人。
      “春儿,你水英姐姐呢?”玉娘随手拉了个小徒弟问话。
      “楼主,师父说要离开几天。”
      “何时说的。”
      “晨时,师父交代了一番,让我照顾好师妹便走了。”
      玉娘听着,眉头皱的愈甚,水英的活动范围就在宫中,除了帮她传消息外,真的极少出宫,她越想越担忧,“她可曾说过要去哪里?”
      “未曾。”春来摇了摇头。
      还未等玉娘出去找寻人,门外有人尖声喝道:“安妃娘娘到。”
      “给安妃娘娘请安。”玉娘低头轻道。
      “玉娘和我何须客气?本宫只是来看看你,顺道来看看你准备的如何了?”
      “娘娘放心,臣定不负娘娘所期。”许时莹说着便向前一步,玉娘也适当的与她保持距离。
      “本宫自然是相信你的。”许时莹说罢,侧头瞧了瞧周遭,又问她道:“咦?之前不是还有位姑娘吗?今日怎的不见她?”
      “娘娘,水英着了凉,染了风寒,没法见娘娘,臣替她给您赔罪了。”说着,玉娘就微微屈膝。
      听此话,许时莹似乎也并没有感到惊讶,玉娘心底却有些慌乱,许时莹也并未指明,她擅自答的是水英,她也并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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