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千面》明月长安

21、仲夏泡沫6

　　“哭什么？”沈枭漫不经心地说，“怎么，舍不得你那竹马？”

　　白子芸拼命摇摇头。

　　沈枭抬起手来，白子芸哆嗦了一下，沈枭说：“放心，不打你。”边说边帮白子芸拭去泪水。

　　“你做得很好。”温柔的语调，如同在哄自己的爱人。

　　路明川太能打他沈枭收拾不了，那他还收拾不了莫成一个破读书的吗。

　　这边的时舒还懵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了一巴掌，现在还愣在原地。

　　莫名其妙的。

　　时舒把门关上，后回到厨房继续做饭。把菜下锅后，他揉着自己的被打红的侧边脸，想着女主下手还真狠，怎么就不去打男主。

　　因为家里只有时舒一个人，所以就只做了一道菜，吃饭前时舒给小欢开了罐罐头，小欢就趴在他腿边吃饭，一人一猫相当和谐。

　　不知道路明川现在在干嘛。时舒拿出手机，给路明川发了消息：吃饭了吗？

　　路明川发过来一碗牛肉粉丝汤的图片，示意自己在吃饭。

　　时舒：在外面？

　　路明川：嗯

　　时舒想到原书中有提到过路明川的家世背景，他本是孤儿院的孩子，后来被一对到晚年都没有孩子的老夫妇收养了。上了高中后，那对老夫妇双双因为疾病去世，给他留下了足够他读完大学的遗产。即使这样，路明川还是每到寒假暑假就出去打工。

　　时舒见多了因为各种原因而变成孤身一人的孩子，比如父母离婚都不要的，父母双亡的，或者只是单纯因为工作原因的。时舒每次都会为这些孩子惋惜，感叹他们并不完美健康的童年。

　　时舒问路明川：明天有时间吗？来我家吃个饭

　　路明川：明天有训练，就不用了

　　时舒：几点？

　　路明川：从上午八点到十二点

　　第二日周六，时舒起了个大早，写完几张试卷后，快到午饭时间了就在厨房里忙活。一直到十一点多，时舒做好了两份盒饭，他拿保温饭盒装好，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

　　他拎着饭盒走到篮球场，就看到路明川他们在练球，时舒走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等着路明川训练结束。

　　训练完的路明川一回头，就看到时舒坐在那儿向他招手，他往时舒那边走过去。一群队员开始叽里咕噜讨论。

　　“这谁啊？”

　　“好像是一班的，叫莫成来着。”

　　“咱们队长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一位学霸了？”

　　路明川把毛巾搭在肩膀上，一边擦汗一边问：“你怎么过来了。”

　　时舒把饭盒往他手机一塞，说：“给你送午饭，算是昨天射击那事谢谢你。”

　　路明川拿着饭盒在时舒身边坐下，：“不是什么事。”

　　“给你送一顿饭也不是什么事，反正以后我们还要合作。”时舒打开饭盒，饭菜的香味扑鼻，他突然一转话题，“路明川，其实，我不适合当你朋友。”

　　“为什么？”

　　因为这具身体不是我的，你所见到的不是真正的我。

　　“没有为什么。”时舒回答。

　　路明川看着他说：“如果你有什么不能说的，那就不要说。不管你怎么看我，反正我现在把你当朋友，那你能给我一个朋友应有的待遇吗？”

　　“当然能。”时舒问他，“饭怎么样？”

　　路明川嚼着菜叶子点头：“可以。”

　　吃完饭后，时舒把饭盒收拾好：“我先回去了，还有作业要写。”

　　路明川向他挥手告别，转过头，就看着一群队员们眼中满是好奇的目光。

　　“队长～”

　　“饭好吃吗？什么味道啊？”

　　路明川：“……你们怎么话里有话的？”

　　一位队员勾住了路明川的肩膀：“队长，你什么时候认识一班的那个莫成啊？”

　　“就……前几天。”

　　“唉，我什么时候也能认识一个学习好，长得好，还会做饭的兄弟啊。”

　　路明川嘴角微微上扬，一把把人拍开：“滚去！”他招了招手，“来来来！都集合了！训练了！”

　　阳光透过树杈落下，他们笔下是路，脚下走的是光。

　　周日过后，时舒再次投身到紧张的学习当中去。下午大课间，他正坐在座位上写试卷，物理课代表过来对他说：“莫成！老于找！”

　　时舒放下笔：“哦！来了！”

　　“老于”就是一班的数学老师，全名叫于封，是一位年轻的90后男老师。他看时舒进来了，递给他两沓卷子，对他说：“这份是你们班，这份是三班，你帮忙送一下。”

　　三班，是白子芸沈枭在的那个班。

　　时舒把自己班的试卷放在座位上，然后朝着三班走过去，刚走到门口，透过窗户就看到里面的人都在一旁站成个圈，把后排空出来，时舒朝后排看，沈枭正坐在桌子上，翘着个二郎腿，玩味地看着地上的白子芸。

　　时舒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来录视频。

　　沈枭的旁边站着个明媚的女孩，他给了女孩一把剪刀，朝地上的白子芸抬了抬下巴，女孩笑了一下，然后拿着剪刀，朝白子芸走。她抓起白子芸散落下来的长发，“咔嚓”就上剪刀剪。

　　时舒刚想冲进去，结果教室里有个身影比他更快，他把那个拿剪刀的女孩一推，扶着白子芸起来。

　　李雅一怒，说：“江明诸！你有病啊！”

　　江明诸？时舒想起来了，他是文中的男二，女主白子芸挥之不去的一道阴影。原书中提到过，江明诸暗恋白子芸，在她被沈枭欺负的时候屡次出手，最后被沈枭给害死了。而这件事使白子芸久久不能释怀，直到她和沈枭结婚后，两人还一起去江明诸坟墓前扫墓。

　　时舒当时看得想摔书。

　　沈枭说：“江明诸，我劝你别自找麻烦！”

　　江明诸护在白子芸身前，一句话也不说，他的头发长了，遮住了半张脸，看着像个鬼。

　　“江明诸，你让开吧，我不想拖累你……”白子芸虚弱地说。

　　不想拖累别人，那你自己能不能支棱起来啊。时舒问。他可懒得在这里看戏，把手机一收，然后又跑办公室去。

　　三班教室里，沈枭指挥着几个小弟，上前去把江明诸拉开，推推搡搡之间，门口传来一声：“干什么呢！”就见是三班班主任现在那。

　　见老师来了，所有人一拍而散，都回各自的座位上去了。

　　班主任发话说：“白子芸，江明诸，李雅，你们三个跟我过来。”

　　江明诸：“为什么不叫沈枭？这件事他也有份。”

　　“不用你多嘴，给我过来！”

　　三个人跟着班主任走去办公室，路过一班教室时，白子芸朝里面看了一眼，看到了正在低着头给女同学讲题的时舒。白子芸眼神不明。

　　阿成，你没看到我吗……

　　老师当然是时舒去找的，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又被拖下水，时舒找完老师就回了教室。至于刚才拍的视频，时舒没有上交，因为交给老师没有用，沈枭背景太大，给他造成不了什么麻烦。时舒匿名把视频发给了一家媒体公司，暂时解决不了，但那个李雅倒是能给她找点麻烦。

　　这些天时舒把沈家好好了解了一下，明面上是一家医药公司，还有各种副业，但背地里却不知道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是夕会，夕会上章向倪宣布这周月考，让大家都做好准备，时舒打开练习册再次投身到题海中去。

　　月考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了，这些天时舒除了在忙考试也在暗中关注着白子芸和江明诸，两人在沈枭手下过得可谓是相当不好。

　　白子芸本来就一直在被沈枭找麻烦，江明诸本身也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可他又护着白子芸，按照沈枭的性子，当然是两个人一起折磨。

　　时舒又不明白了，为什么江明诸不是男主，而是一个白月光男二。

　　“考试结束了？感觉怎么样？”路明川问。

　　现在是课间休息，时舒出去接水正好遇上了从操场训练回来的路明川。看着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湿了，时舒说：“平常发挥吧，你稍微注意点，小心风一吹着凉了。”

　　路明川一笑：“还好。”

　　两个人教室是相邻的，一个在一班一个在二班，时舒端起水杯吹了口气，喝了口金银花茶。时舒和路明川一起往教室的方向走去，路过三班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朝里面看了一眼，没看到白子芸，到是一下就对上了沈枭的目光，眼神中带着狠毒。

　　时舒不在乎沈枭眼神中的凶光，淡淡地收回视线，他只听到路明川的一声“小心！”，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三班走廊的一块玻璃掉了下来。

　　虽然路明川及时拽了时舒一把，但由于是夏天还穿着短裤，时舒的小腿上还是扎上了几块碎玻璃，鲜血直流。而飞溅的玻璃渣还有一部分扎入了路明川的胳膊。

　　“啊——”

　　“玻璃，玻璃，碎了！”

　　“老师！老师！玻璃碎了！”

　　“怎么回事？玻璃怎么掉下来了？”

　　四周都是慌慌张张的匆忙声，时舒看着路明川流血的胳膊，拉着他另一条没受伤的胳膊说：“走，先去校医室。”

　　“等等！”路明川一把拉住他，看了眼时舒的腿，“你的腿不太方便活动。”

　　“没事，我跳着过去。”

　　“同学！没事吧，同学！”在路明川扶着时舒一蹦一跳地离开，准备下楼梯时，教导主任的声音传来了。他看着两个学生的胳膊和腿，说：“怎么伤成这样了！快！来两个同学，帮个忙！”

　　“不用不用。”路明川说，“还好，不影响，主要是他。”

　　教导主任问：“同学，你们真的可以吗？我感觉不是很方便。”

　　时舒点点头：“可以的，老师放心。”

　　时舒和路明川两个人相互扶着来到校医室，教导主任早就给校医室的医生打过电话了，看着两个学生坐下，校医室里两个校医赶紧让他们坐下，然后拿来镊子、纱布、碘酒。

　　校医先把他们手臂上和小腿上的玻璃渣小心翼翼地夹出来，拿清水冲洗了一下，然后开始上碘酒。

　　“可能有点刺激，同学你忍着点。”

　　时舒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还没那么怕疼，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路明川，发现这个人自从坐下来好像、仿佛，就一直在看他。

　　怎么，莫成这具身体很好看吗？

　　校医们给两个男孩缠上绷带，并嘱咐说这几天不要碰水，让他们先休息一下，再回教室去。

　　路明川和时舒相对而坐，他无聊地拨弄着小桌子上的盆栽，时舒好笑地问：“怎么，它很可爱吗？”

　　“沈枭干的。”路明川没回时舒的话，自顾自的说。

　　时舒认同地点点头：“而且，我们找不到证据。”他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小腿，想着，这算不算工伤。

　　路明川问时舒：“沈家的事，怎么样了？”

　　时舒摇摇头，现在407不在身边，他没那个技术去查沈家，只能从原著中找线索，然后上报给警方，引导他们去查。
　　“我们只是学生，没那么大的本事和资本去跟沈家抗，不然一个不小心，还会把自己搭进去。”时舒看了眼两人缠着绷带的部分，“这还只是把沈枭给惹了，如果招惹上的是整个沈家呢？”

　　那他们只会不断地遭受这种袭击，活在生命危险的恐怖之下，还无法反抗。

　　路明川揪了片叶子下来：“我们可以尝试找个人合作。”

　　“而且还是那种家中有资本，并且跟沈家敌对的……”时舒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我有人选了！”
　　“我有人选。”

　　两个人异口同声，都愣了一下，路明川问：“谁啊？”

　　“赵氏集团的公子，赵启。”

　　路明川说，“你是怎么知道赵家可以跟沈家抗衡，并且要找赵启的？”

　　“……”时舒在大脑内快速搜索，回答，“我看过新闻。”

　　时舒被路明川看的有点发怵，此时的路明川像变了个人，不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高中体育生，而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成年人，而且阅历并不比他少。

　　“我在新闻上看到过，还有各大博主的分析，赵家和沈家一直都是在商业较劲的敌对关系。而赵家的继承人，有几次我看到过他在电视上露过面。”时舒眼神一凝，仿佛变回了上一世那个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的金牌律师，知名律法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