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y》snuggle

9、CHAPTER.09

　　酒吧二楼依然温暖安静，宋离却如同深陷冰窖，被一股声势浩大的沮丧与恍然冲散一切安宁，浑身发麻。
　　或许路迁晚喜欢的应该是这样的人。
　　一点都不别扭，爱意直观而透明，如同清澈泉水一般璀璨，心思明明白白。
　　高一迎新晚会上，那首钢琴曲的名字是Kiss the rain，如果按英文来直译，路迁晚要亲吻的就该是这般澄澈干净的雨水。
　　宋离撑着额头忍不住笑起来：“……”
　　他可能真的在路迁晚的人生中显得无比多余。
　　一开始就不该不听爸妈的话，应该乖乖转学的。
　　“你看起来好难过。”小郑神色间的笑意轻淡几许，“在想什么？”
　　宋离闭闭眼，坐直身看他，很郑重地开口：“对不起。”
　　小郑撑着脸看他半天，耷拉下眉毛：“我来晚了。”
　　而后他俩像什么对话都没发生过似的，气氛融洽地吃完酒吧精致的夜宵，宋离随便点的橙粉色酒饮有股很浓的白桃香，入口有茶味酒味，按照酒的介绍来的话，应该是乌龙茶和威士忌，给宋离的感觉是又甜又苦，不浓重，只是余韵绵长。
　　一同离开二楼的时候，宋离低头看着旋转楼梯，听见还留在二楼的人们传来窃窃私语：“我感觉还是有戏的。”
　　“不像，那个男的心里有人。”
　　“有人怎么了，那个小哥那么主动，我看好他。”
　　……
　　宋离结完账，跟小郑一起走到酒吧门口，道别后目送小郑离开，接着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马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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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离回到小区乘上电梯，电梯升到十四楼，他从敞开的封闭金属空间里走出来，半垂着眼往属于自己的那扇防盗门走，刚迈出去两步，他顿住步伐，抬头往一旁的楼道入口看。
　　这一眼持续了不知道几秒钟，宋离神情平静，出声平淡：“在这等谁？”
　　不久前还在酒吧二楼坐着的路迁晚就站在墙边，一身休闲装挺括干净，双眼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过了片刻才道：“威士忌的味道怎样？”
　　“还不错。”宋离转头思考，“乌龙茶的味道更重一点，酒味不是很浓。”
　　路迁晚：“你很喜欢？”
　　宋离有点想笑，于是真的笑了：“不至于，不过好像比焦糖玛奇朵好很多。”
　　路迁晚没说话。
　　“我感觉我刚刚才想明白，”宋离没看他，低头拂去大衣上的几许水渍，“如果我们的关系就停在高中同学的阶段，或许才是最好的。”
　　回来的时候漆黑空中雪沫飘摇，应该是今年的初雪。
　　室内温度还行，宋离把大衣脱下来揽进臂弯，整理衣袖：“我的喜欢对于你来说确实是有些别扭了，不够明朗。”
　　他看过在明烈夕阳里笑得唇红齿白的路迁晚。
　　“你不该受这种委屈，应该拥有一个全心全意喜欢你支持你的人才对。”
　　他看过在蒸腾日光里笑得睡眼惺忪的路迁晚。
　　“咱俩就当过去了吧。”
　　话音落下后，半晌，听他说话的人还是不出声。
　　这是他亲口亲声提出的分离，并且意味着从此以后的陌路，即便再难受也得撑过这几分钟。宋离正琢磨要不要劝人回酒吧继续跟朋友聚餐，冷不丁察觉到路迁晚朝他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腕便往他家方向走。宋离还没反应过来，看见路迁晚唤醒他防盗门的电子锁，果断地按下六位数字，门解锁了。
　　失策了，想着就是要强迫自己变得看见有关这个人的一切也不会有波动，所以才把密码设置成路迁晚的生日。
　　路迁晚确实没什么波动，门开后径直扯着他进去，反手把门一推，继续拉扯着他往屋子里走。
　　“你干什么？”宋离完全揣测不出来这个人现在是什么状态，只能勉强自己镇定，试图通过顺从来让路迁晚停下这反常行径。
　　但路迁晚一言不发，拉着他在书房门口走一路，转而打开另一扇门，进入他的卧室，边抬手按亮卧室顶灯边扯着他往床边走。
　　宋离意识到危险，想挣脱。
　　挣脱不开，本来拿在手里的大衣被撤走，扔在床脚。
　　大学那会儿宋离是个沉迷学习的书呆子，没课的时候动不动在图书馆里坐一整天，不像路迁晚一有空闲就跟人约着去打球，他俩体力有差距；这些年宋离被同事影响，每个月抽出好几天去健身房锻炼，按理说是改善体质了，但此时此刻还是不敌路迁晚，哪怕他俩身形相差无几。
　　但不管怎么说，宋离想挣脱然后逃离，是可行的，只是他不想跟路迁晚闹得太难看。
　　而且他感觉现在的路迁晚非常陌生，那不是七年分离带来的感觉，而像是路迁晚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一直没对他完全表现出来的鲁莽急躁，像是一头终于撑破了笼子的巨兽。
　　对上路迁晚的视线时，宋离被那双泛着冷意的眉眼镇住，僵住了反抗的身体。
　　他陷在床里，终究还是抓住路迁晚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显出来。
　　西装裤被解扣拉下拉链褪掉一大截，路迁晚的那只手就抓在他仅剩的平角裤裤边上，宋离垂着眼默默阻止路迁晚继续。
　　路迁晚静止片刻，也没松开那只手，另一只手放开对宋离另一只手的压制，转而自下而上地解开宋离的衬衫扣子。
　　宋离试图将外边的裤子提起来，但双腿被路迁晚的腰身抵开，只能提一边裤腰等同于无济于事。
　　他俩大学同校那会儿是最荒唐的时期，都年轻，都气盛，冲动一上来直接回家胡闹，不分白天黑夜地搞，大部分时候都是宋离由着路迁晚乱来。
　　他习惯过被路迁晚不由分说地扒光，但那都是过去了。
　　扣子被解开好几个，无色透明的水滴忽然滴落在宋离小腹上。
　　宋离一愣，抬头去看。
　　路迁晚的目光似乎一直定在他脸上，这会儿宋离抬眼，他却垂下眼去。路迁晚的脸上没有委屈难过之类的情绪，刚落过泪的双眼依然冷，眼皮掩去光芒，暗色眸中隐隐有几分阴鸷。
　　很陌生。
　　宋离动了动喉结，低声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想过放弃出国。”路迁晚终于放开他，稍稍直起腰来，看着宋离有些混乱的胸腹说话，“你那天晚上那样求我，我差点就放弃了。”
　　“甚至我抱着你的时候，都一个劲地想着要跟导师摊牌，我就在国内找个生物医疗科技企业实习就行，出国学习的资格我放弃。”
　　宋离手足无措地抬头看他。
　　“问题根本不是你过于依赖我，是我想占有你想得快要疯掉了。”路迁晚俯身下来，凑近到两人呼吸可闻的距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