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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夜祭(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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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子与月侍兽苍月蜻蜓决裂,樊塔斯的镇国之玉——月玺失落。
御下门新卒业的弟子,乙初雪,跟随师傅染叶(重度自闭倾向。。。)踏上了寻找月玺的道路。二人阴差阳错地住进了一叶馆,结识了馆长御信宿,神医之后(爱哭的)魍魉佑太等人(布吉斯:我是‘等人’?!)……
在一次寻找月玺的旅程中,染叶和信宿卷入了护国寺偷炼灵石的事件,走散的(绝对是意外)初雪和布吉斯路遇御下门的院长——春(他是叛徒),意外地从他手中得到了月玺……
需要知道的就这么多。
偶说清楚了没@—A—@
第二回夜祭
“情景五!”
双龙树下的少女,原本及腰的褐色卷发,盘着时下风靡夜都的双髻。发根的湖蓝丝环,流苏垂肩,映一身荷粉纱裙,衬得她姣好的身体格外诱人,仿佛有春天的盎然气息,慢慢地渗入呼吸。
“哇哦~”
锦衣男子自树后转出,巧用身形,撞落了少女手中的竹篮。
“吓,我的雪梨……”
“姑娘!先不要管东西,你有没有伤到哪处?”
男子扶起少女的玉肩,见她面露难色,急道,“快让我看看!”男子说着,掌心紧贴少女的背脊游走直下,堪堪要触犯到禁区之时,倏地停手。少女半推半就地轻唤一声,两人就这么膏药似的贴在一起。
“姑娘大可把在下……代替那雪梨来细细品尝……”
目光相灼,心火欲燃只欠一丝微风。
“就到这里!”
初雪艰难地转过头来,扫视在座的观众,这个气氛,怎么有点怪怪的?
“朱墨,”佑太摇了摇躺在自己腿上,不知是睡是醒的火狐,佯装抚弄它的颈毛,俯身轻道,“等下如果小玉有什么举动,你千万要保初雪姐姐性命无忧。”
“吱吱吱~~吱吱~”——我管不着。
真是冷漠的狐狸— —b
佑太无奈地把目光投向信宿那边。
“春大人,你看到了,初雪和小布他们那种……才称得上,调——情。”信宿微微笑,十分宽容地指出自己的不满,“像我们刚刚演的那种只能叫……唉!”
“只能叫什么?”
春忽然转回头,一脸不容轻鄙的威仪,仿佛这一问赌上了男性的尊严。
信宿被这样煞有介事地盯着脸,心中有气,不打一处来!好歹他也是一馆之长,今次的露营,还是他一手组织的!
“春大人可是觉得信宿所言,有何不妥?”
“春某只想知道,刚刚的游戏中,春某对御大人所作的事,叫什么?”
信宿收笑,“春大人在信宿背上的动作,令人不禁想到洗牌!”
春黑了脸,“你……你真令人作呕……”
“哈!”
“你哈什么!”
“哈哈哈哈!”
……
这两只找空地决斗去了,佑太脱力。(同脱==)
啪啪。
两声清脆的击掌,自双龙树的树冠间传来。紫霞重衣,散着柔若柳丝的发,眉目间氤氲不明的笑意,轻轻投向树下的初雪和布吉斯。
“演得真好,一双佳人……”男盗女娼!小玉似不经意地出言提醒,“下一轮是……”
“师傅,到你了!快过来换我!”初雪维持着这个姿势,腰都要断了。
……
“一定要演到阿布哥带你去酒楼哦!加油!咦~~师傅呢?喂,有没有人看到一个穿雪麻袍的?”
爆!众人白眼,你不会刚刚才发现,染叶根本没来吧!
……
是了,以上的情况就是一叶馆的集体大露营活动。
地点是在夜都郊外的茼菱山,主要内容是初雪建议的“猥琐角色扮演接龙游戏”。由于大家乐衷于此道的热情,完全超出了预料,以至于好不容易塞了满满一车的茶水糕点,果蔬冷菜,完全没有登场的机会。
回去的路上,春私下问初雪,御下门的学生是否也常常组织此类游戏。
“啊,以前玩,最近流行□□游戏。”
春终于释然,那个地方果然不适合自己。
樊塔斯最重要的节日将至,这些天,一叶馆却显得闲散非常。(这是常态好吧=。 =)
神子送小玉回来那晚,托他交付御信宿的东西,竟是一道圣旨。
一道风传已久,意料之中的圣旨:夜祭之后,一叶馆全体医师,赴塞可帝特赈灾。
这才换来了十几日的大假。
初雪和染叶的任务既卒,不日便要返回御下门。春是回不去了,赖着不走也非长久之计。曲终人散,伤感虽谈不上,却有懈怠之意。
告别,就在夜祭吧,信宿订好了月下楼的酒席,众人有无言的默契。
就这样,某日大家正在商量节日游程,从天而降又是一道圣旨。
所以说每年拿五宝门那么多补贴,皇粮不是容易吃的!
“……我是说这个牛肉,泡过以后水分真的有控干净吗?”
“水分?”佑太惊!水分!
“浮沫也根本没有撇到完全清澄如水。你过来看。”
“是……您说的是浮沫吗……”佑太已是噙着一汪泪水,怯怯地张望。
“葱、姜、花椒、料酒、蒜末、味精、盐、糖,色味不匀……土豆是不到九成烂就放进去了吧……”
看不下去了!
布吉斯双手抱胸,一脸痞气地斜靠在膳堂的大门上,“喂!不就是牛肉炖土豆吗?你以为医生的手,是用来给东方不败做饭的?”
东方不败?
好遥远的名词……独坐在餐桌之前的身影,缓缓转向布吉斯。
一头浅色金发,直落腰际,在脑后拢起一束挽成发髻,插上四星的官簪,显示着纯正的贵族血统,以及新一代宫廷长官的显赫身份。
宫廷长官世家妃氏,第三代承袭者,妃时雨。
他正是奉圣旨,前来一叶馆接初雪和染叶进皇城,将月玺交还给神子的。佑太自告奋勇,要下厨招待贵客。只可惜……嗯,妃大人苛刻的注意力,倒是被布吉斯成功转移了,那几道因为常年以笑示人而形成的鱼尾纹,淡淡地刻在轮廓分明的眼角,如今也展得平平,善意全无。
东方不败,不就是骂你不男不女?小玉失笑,不留神却被布吉斯揽住了肩头。
“我家国师府的少爷,都吃了这里七年的饭菜,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十二分挑衅的语气,令空气顿时凝固。
一直正襟危坐在堂上的信宿,自袖笼中瞬间抽出一手,朝布吉斯摆一个胜利手势。妃时雨只看得胆战心惊,乍地惶恐起来,再与这些人共处一室,恐怕连呼吸都有传染怪病的危险!
“咳咳,朱墨大人的丹药,不知炼得怎样了?”时雨急转话题。
“没怎样。”朱墨眼睛都没抬一下,口气更是冰得吓去了时雨半条命。
“如此……皇命在身,不便久留。”时雨扫了一旁的初雪和染叶一眼,见她们都是一身素衣,后半句话他几乎是用哭的,“你们……随我来吧。”
大家送他们出门,目睹妃时雨把染叶丢进马车的一幕。
“哪有女子驾车,招摇过市的道理!”
略去对宫廷长官大人的不屑,望着马车绝尘而去,众人心中想的是,这师徒俩,究竟怎么了?
自从初雪受伤的那晚,染叶去探望过一次,话也没说,之后便成天成天地不见踪影。
看似没心没肺的初雪,起先还公然指责染叶没有集体观念。昨日她被春叫进屋谈话,一夜未归,早晨看到染叶,竟故意处处闪避,气得染叶那万年冰山般的表情,更结了厚厚一层霜。
“我还和狐狸说,春大人定会好生劝初雪姐姐来着……”
佑太满脸失望地转身入馆。随后的朱墨,轻轻走过春的身侧,抛下一句,“挑拨离间。”
“老实说,春大哥难道是对小叶子……”布吉斯很厚道地给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揽着小玉入内,臂中那个娇软无骨的身体,忽地轻笑,“痴情最是孽障,春大人三思。”
最后大门前,只留下石化状态的春,和一脸严肃的信宿。
“春,听我说,妒嫉是犯罪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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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来说前往皇城的两只吧。
国道蔓延无尽,东市的喧嚣在另一头愈退愈远。前行的速度渐急,窗外换作山峦迭起的远景。植被和泥土得特别自然香气,夹杂在呼吸里面,潮湿而微凉。
初雪忽然想起来,这里,应该接近喀玛河的入海口了吧?
经过前几天去露营的茼菱山,初雪忘情地伸手去,欲拍身后人的肩头。
险险收手,眼神由兴奋,转无奈,然后泛出层层笑意。
染叶竟然就这么坐着,歪着脑袋睡着了。想起她昨天也是彻夜未归,初雪又有些生气,正在矛盾要不要继续笑下去,两点晨星,毫无防备地点亮了视线,璀然,清新,而冷冽。
看到染叶睁开了眼,一直横亘于两人之间的屏障便宣告开启,初雪僵了笑容,忙不迭地转回头去,窗外的大好景致连成了一串字:乙初雪你离她远点!
途中马车停过一次,之后才算进入了皇城的地界。
听到城门打开的咿呀声响,初雪偷偷撩开门帘,撞入视线的,是一整片高耸入云的纯白围墙,在璀璨日光下傲然耀眼,兀立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中央。
接近了,这个国家,或者说,整个大陆政治权利的至高点,御氏皇城。
车厢之外,不时有急促的脚步声过去,有宫人在山石下窃窃说笑的话音,有卫队的兵刃在护套中摩擦的声响……忽然有第一个声音向驾车的那个家伙问候,“一路辛苦了,时雨大人。”
之后又有第二个,第三个,不知是第几个之后,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车再次停下,有人掀开了布帘,光亮涌进窄小的空间,眩得初雪向后缩了缩。
“我们到了。”时雨催促。
初雪早已忘记了,当时自己是如何跳下了车,第一次立足于皇城的土地。
她只记得新鲜空气涌入胸腔的兴奋,和那霎时映入眼帘的万里碧空。
落满天地间的阳光,以万世不竭的能量跃动在清澄的空气中,仿佛一道最耀眼的布景,衬出这神话世界般的一幕——七彩的琉璃穹顶,高耸入云的了望台,相互联结错综复杂的塔楼,还有零落排布的树冠和灯柱,穿梭于纯白色的建筑群落之间,化而一体,浑然天成。
而马车停靠之处,正是神子便殿——云上宫的外墙正门。
从初雪这边,隐约可见黄绿相间的琉璃瓦,四角攒尖的鎏金宝顶,汉玉铺就的十二级台阶,半开半掩的朱漆殿门,八扇镶金绣玉的屏风……令人不禁遥想,当年神子升座时,殿前是鼎燃香烟,殿廊上金鼓齐鸣,百官缅拜,同呼万岁,一派威仪,定使人望而生畏……“吓!”终于有好心人推了初雪一把,把她从yy中拉了回来。
原来是个小宫人,银环束发,一身翠绿色的笼裙。
“想什么呢?大人?”
小宫人伸手到初雪眼前晃了晃,见她回神一惊,咯咯笑了起来,“两位大人,奴婢叫做飞草,是云上宫的长婢。神子要与两位大人共膳,时雨让奴婢来打听些吃食喜好。”
初雪这才发现,殿门之前早已不见马车和时雨的影子,一回头,幸好,染叶还在。
就像初初下朝夕山那时,染叶总是会在初雪的身后。
竟会有,超窝心的感觉。
“大人不要担心,神子正在会见私客,时雨伺候去了,”飞草果然不愧为国主的贴身之人,抓人心思,就是她饭碗的保障,“两位大人只管在此处,安心静待便好。”
“哦。”
初雪实在不习惯和这么会说话的人相处,话题又回到点菜上面,她略一沉吟,坏心即起。
“小草啊*——*”初雪冲小宫人勾勾手指。
“飞草在,大人。”飞草十分会意地靠近了来,一双大眼瞥过初雪身后的染叶,想是被那惊世骇俗的容颜,勾去了春心。
“我是背朝天的都吃得,只是我的这个师傅,有些奇怪癖好……”初雪示意飞草再靠近些,两人便公然耳语起来。
“是……是是。”
飞草利索地记好了初雪的话,又看了染叶一眼,这次明显到了家,惹得初雪有些愤懑。
“那个……那个,后面的大人,飞草有个不情之请……”
靠,竟敢奔放至此!
“原本莫说是云上宫内,就算是进皇城,便不可怀揣寸刃。不过两位大人是神子的贵客,也就不那么讲究了。等下进了内殿,这位大人那个……那柄宝剑,由飞草代为保管,大人看可好?”
“不好。”
染叶答得斩钉截铁,听得初雪几乎要欢呼雀跃,你看你看,会说话也不见得占什么便宜!转念再一想,不知道这样师傅会不会吃亏,人在屋檐下总不好太过强硬了。
“大人若是如此坚持,实在为难了飞草。”
“我不进去了。”
这话听得初雪和飞草俱是一惊,染叶的口气,竟有些怒意。
总是神游物外,不与世事的染叶,竟然和一个小宫人较起劲来。
“不行!我要和师傅一道用膳!”初雪转回身,坚决如铁地盯着染叶。
“你真要与我一道用膳?”染叶冷冷地迎着初雪的目光,这不是她一贯的冷,而是一种初雪不识的,带着尖刺的针锋相对,“我癖爱海鱼?扇贝?百年寿龟的卵蛋?”
吓,这个卑鄙小人,竟然用杂耍的道行,偷听自己和飞草的话!
水里的东西统统是染叶的食忌,莫说是吃,连看都看不得。刚刚初雪玩心乍起,现在被当场拆穿,全然忘了是自己伤染叶的心在先,一句一个“卑鄙小人”,抓着染叶的头发破口大骂起来。
“放手,你再来我要不客气了!”
“卑鄙小人!有本事别来杂耍那套!大爷我今天要好好……哇!染叶!痛~~”
飞草识趣地闪身到石狮之后,望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初雪和染叶在殿门前大打出手,先是互相扯头发,之后是拉腰带,撕前襟,一直到扭成一团翻倒在地,抢对方的鞋子……总之是很新鲜的打法~~
四岁入皇城以来,飞草看过的所有热闹,加起来也不及这一次的精彩!
如果,亢奋的心情,没有因为一个小小身影的靠近,而终结的话……
“草草,看够了没有?”
“啊~再看一下……啊啊啊!神……神神神……恭迎神子!”
神子的私客,是富可敌国的船运商溟虞,和他的独子溟涟漪。
溟家一月前刚刚迁来夜都,作为打点,要送神子一艘游船,因此才有了今天的会面。飞草被神子逮个正着,是在溟家父子被送出云上宫之时。
一时间,地上的一团东西,成了众人聚焦的中心。
好半天才听得时雨一声惨呼,“两位大人!你们在干什么~~~~~~~~~!!!”
被众人拉开的时候,初雪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白衣青年,静静立在一名华服老者身侧。
这家伙,怎么看着面善?似陌生又似日日在见,是像谁呢?这么思忖着,惊觉对方,正与自己目光相交,初雪急忙移开了视线。
初雪想不到,船商之子溟涟漪在看的,是她脖颈上悬的月玺。
飞草小跑至时雨处,显然是禀报染叶不卸佩剑之事。再看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染叶,自顾自地坐上了石狮的脑袋,面上的赤潮已退,复披上一层冷霜。看她的狼狈,就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鞋子丢了,衣服破了,脸上挂了彩。
但是不爽了好几天的心气,却似乎顺遂些了。
肉搏相见,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怒气的过程,好像抽丝剥茧,揭开了某些原先看不清的东西。初雪觉得好过瘾,她开始考虑春所说的事情。
“既然染大人身有不便,时雨只好先请乙大人进殿共膳了。”
暮色渐起,云上宫点起了灯火,犹如白昼。
殿门外石狮头上的素色身影,亦歪歪斜斜软了下来,人已沉沉入睡。污泥满布的手掌中,轻轻握着一只白海螺,第三次滚落到青石路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夏的日光,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热热烈烈地落满人间,把迎面而来的风,烘焙成宜人的温度。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竟然两次都笑得一样。。orz)
喀玛河,却不减它清明凛冽的气质。透明的河水,映出碧空彩云的画面,因为日光的折射浮起一层金色的光晕在河面上。数不清的大小商船顺流而下,载着满满的货物,要赶在节日旺季送往各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岸的群山上森林一整片一整片地相连。不时有鸟儿成群结队地飞过头顶,带来万物昌盛的讯息。河畔的草地上一路繁花似锦,蝶舞蹁跹。
“啊哈……”
“小空。闭嘴。”
“啊……哈哈……啊~~~”
“御大人都叫你闭嘴了!”
忽然打开舱门走出的女子,一边卷起云袖,一边直直冲八界空走来,作势要教训教训他的样子,不经意,却被那一潭秋水般的戏谑目光,慑去了心神。
这是觉矢小姐,盖尔德艺人馆的舞姬。
“小觉,你又在没大没小了。”
舱门又开,一袭不多见的玄色纱裙,缀着暗红色的玫瑰丝带,说不出的宁谧柔和,却不失引人一探究竟的深沉。明明是双生姐妹,却有此天壤之别。相矢抱着瑶琴,也来到了甲板之上,她是盖尔德艺人馆的琴姬。
人员到齐,这便是今日,八界空特地把信宿邀来游船的原因——展示他最新出炉的红颜知己。
“什么把空爷逗成这样?”相矢挨着觉矢,围着犹自偷笑得八界空落座。
“就是……就是他……”八界空一路指着信宿,把他教染叶如何讨好初雪的法子,连喘带笑地说了。船头的小桌上,摆着精美的糕点和花茶,觉矢趁着八界空说笑的空儿,一口一口细心地喂着他。八界空忽然微微仰头,轻咬住觉矢的指节,连带她手中的糕点一起细细咀嚼,眉目间挑逗之意渐盛,目光胶着,伴着呼吸起伏,再也挪不开半分。
(总觉得这一章很桃色撒~)
信宿坐在另一侧的船舷上,望着这厢现场表演,不知为何想到了初雪的猥琐游戏,又想到春。(春:请不要想到我==)
“觉矢你真好~~”八界空终于长长地出一口气,将觉矢打横抱起,一脚踹开舱门,绞缠的两人便滚了进去。
啪,是门扣锁上的声响。
至此信宿才敢回神,暗地已是汗湿重衣。
甲板上,空气微醺,暧昧犹存,却只剩下对坐的相矢与信宿,两两相望。
“啊,他们……他们把船舱占了……”
信宿甫一开口,相矢便以袖掩面,轻笑不止。笑到酣处,盘发上的钗饰乱颤,晃了漫天的白日光芒。
“御大人的风采,相矢曾私下设想千遍,今日这惊喜却还是大了。”
设想千遍?俺有那么出名?
见信宿目光微沉,相矢话锋一转,“空爷今日,似乎特别高兴。”
“啊,等下出来,他会更加高兴……”
“见着御大人四体安好,空爷似乎,特别高兴。”
信宿一呆,抬头看着对面的女子。相矢却低了头,抱起身边的瑶琴,不是要奏,而是轻轻拆了一侧的暗门。只见她倒转琴身,便有零零落落的石子,自琴中滑落到甲板上,那不是普通的石子,而是麻料朱雀用来维系还阳之术的灵石。
那天武场之上,应该尽数被染叶的剑中和了才是。还是信宿亲手执的法。
“这些是执刑之前,空爷为御大人偷留下的。”
相矢终于抬起了头,还有一句话没说,只是温婉浅笑。空爷他,不好意思亲自交与御大人。实是怕你拒绝,怕你气恼,怕你固执,更怕你这一弯深不可测的笑颜。
“空爷反复交待了,定要在合适的时机,说服您收下……”
“相矢小姐。”
信宿忽然倾身,双手撑地,游船本不宽敞,这样一来他的上身已到了相矢面前。信宿埋着头,上上下下把那把瑶琴检查一番,倏地回身,那些灵石已到了他的袖笼之中。
“小空可对相矢小姐说起,我与他是如何相识的?”
相矢默然不答,不明缘何信宿有此一问。
真岘,是新代历史上最后一个拒绝降神的大国。
七年前,樊塔斯以“降神诫”为名,联合冰纪、美渤诸国,一夕间收了真岘的七十二座领岛,大军压境,只待云破日出之时,一举攻下真岘的核心所在,三大神迹之一,龙岛。
“小空,便是当时的真岘皇子。而我,也恰好在龙岛,巨变之际,初次相识。”
信宿的话,有太多空白,相矢也不追问,只颔首聆听。
虎口之下的真岘,其实早已国不成国,一片惨败之象。王权全握在妖女麻料朱雀的手中。她偶然收服了水侍兽,便仗着真岘崇神的信仰,取得了国民乃至朝臣的绝对信任,弑君在先,祸国在后,唯独对年幼的皇子,却忌惮三分,常年囚禁在深宫。
妖女虽有神助,终是难逃天惩。国即破,她与皇子双双被囚,听候处决。
圣旨的决定是,火刑暴君。
“暴君当毙,空爷呢?”
“未曾提及。”
相矢眼眸一烁,难抵心下诧异,手不由自主抱紧了瑶琴。
斩草除根,明明是最基本的道理,为什么……未曾提及,未曾提及,分明就是有人从中周转,救下素昧平生的皇子一命。樊塔斯的治国拓疆之道,从没把“好生之德”列于考虑之中,这一命,付出了多少代价,相矢实在无法想象!
再看信宿淡定恬静的表情,相矢惶然,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麻料朱雀处刑之前,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空爷……怎么了吗……”多年之前的事,却让相矢忍不住紧张。
“小空愿代她受刑。或者他不愿独活。”
相矢语塞,“为何”呼之欲出,却是怎么也发不了声。她盯着信宿的双眸之中,已见隐约的水光,“为何”,也许心中是明白的。认识八界空一月来,他的洒脱不羁,他的快意情仇,早已把那个答案,烙刻在相矢的心头。
“相矢小姐。”
信宿终于从容开口,却指了指相矢的琴,“信宿可有幸,一窥相矢小姐的刃器?”
“啊?”相矢的心,沉了下去。
“瑶琴的暗门之中,原本是放的一柄刃器吧?”
啪。
舱门乍开,随即一阵凄厉怪叫。
“呼~~~有空气真好~~~~~~船里太闷热~~嘿嘿……二位介不介意我们到外面……”
介意!!
“55~~~那便将舱门开着好吧……”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