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破案日常》泥大坝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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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楼离开后，王霈泽去找到了耿向楠，包苞已经带着死者尸体先一步回厅里了，耿向楠拷贝完监控，也空闲下来。
　　他带着耿向楠先后去找了副校长赵玉珍和死者的班主任钱利仁。
　　赵玉珍和几个校领导一直在旁边候着，所以王霈泽先找到了她。
　　她也配合，跟着走到人少的地方。
　　“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知道的，我都已经跟刘队长说了。”
　　王霈泽看向耿向楠，刚刚他教过了，所以耿向楠这回没掉链子，还算顺利打开了录音设备。
　　他这才低头看向赵玉珍。
　　赵玉珍应该和李大研差不多高，穿着和其他女老师一样的白色衬衣黑色包臀裙，皮肤说不上白，但是也没有那么黑。是大多数亚洲人的肤色，很瘦，瘦得有些方的脸看起来很崎岖。
　　她的头发不多，也不算长，一丝不苟梳了个小小的丸子头，眼睛很小，戴着一副玫红色金属方框眼镜，鼻子有些奇怪，应该是整过容，但是失败了，就嘴巴中规中矩，但是涂着很不适合她的淡粉色口红。
　　虽然评价长相不对，但是赵玉珍的确有些丑，还是丑得比较有记忆点的那种。
　　把人大致打量了一下，王霈泽问：“在这之前，你知道杨柳儿这个学生吗？”
　　赵玉珍点头，毫不躲闪看着他的眼睛回答说：“知道，杨柳儿是高三五班的学生，高三五班的班主任是我的丈夫，她的成绩很差，老钱很头疼这事。我负责的也是学生成绩这块，所以，我经常找她单独给她补习。”
　　“你给她补习？”王霈泽说，“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公开授课。”
　　赵玉珍推了推眼镜，“不开课是因为事务繁忙，我能成为高中学校的副校长，老师该有的证件我都有，该具备的能力我也具备。”
　　见王霈泽看着她没没说话，顿了顿，她又说：“而且，我不止给杨柳儿一个人补课，其他班学习成绩差劲的学生，我也会在有时间的时候，把她们留下来，单独给她们补习。”
　　王霈泽点头，“据我所知，昨天七点，你和你的几位同事有应酬，之后也没有回学校。”
　　“那你最后一次见杨柳儿，是在前天晚上你给她补习的时候，是吗？”
　　赵玉珍摇头，“不是，昨天大课间的跑操时候我和她说了两句话，抽查了前天晚上给她布置的作业。”
　　她的回答就目前看来，没有任何问题，和刘安康率先了解到、告诉他的别无二致。
　　但是，越滴水不漏，越有问题。
　　“谢谢你的配合，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将另一位副校长叫过来一下。”
　　赵玉珍点头，转身从容不迫离开。
　　突然，王霈泽的耳麦里传来冯梦清邀功的声音：“队长，那个女副校长可能有问题。”
　　看着赵玉珍的背影，王霈泽叫停了她，“等等。”
　　耳麦里，冯梦清又说：“我和我家刘弋找到了杨柳儿的宿管，宿管说，她知道杨柳儿彻夜未归，但是由于副校长赵玉珍特意叮嘱过，杨柳儿回去晚了不要骂她直接给开门，她就没管，谁知道，人一晚上没回来。”
　　赵玉珍脚步明显一顿，她原地定了定，才转过身笑问：“还有什么事吗，警官？”
　　“你为什么要特意和宿管交代不要管杨柳儿是否晚归？”
　　赵玉珍明显一愣，王霈泽又说，“你们学校不是以军事化管理闻名吗？学生晚归这么严肃的事，为什么还会给特权？”
　　见赵玉珍微微低着头，眼睛被眼镜框挡住，王霈泽又问：“是因为你晚上才有时间给她补习吗？”
　　“对。”赵玉珍连忙点头，“我白天很忙，而且还有其他学生，所以我一般都是晚上给她补习，她很乖，补习完就乖乖回去睡觉，所以我才让宿管对她宽泛一些。”
　　王霈泽点头，说知道了，再一次让她离开。
　　她第一步步子迈得很大，很急，第二步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恢复了之前从容不迫的速度。
　　看着人走远，王霈泽看向一脸认真的耿向楠，“看出什么不对了吗？”
　　耿向楠茫然摇头。
　　王霈泽突然很想翻白眼，耿向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王霈泽还以为他看出什么了。
　　想到这是自己唯四的队员之一，叹了口气，王霈泽耐心说：“她明显没有之前的从容，还顺着我给她编的理由往下说。还有，我让她离开，她的第一步也比之前急切，反应过来，才慢了下来，这说明她在说谎，而她被我拆穿后，心慌了。”
　　“哦哦。”耿向楠一幅明白了的样子，连连点头。
　　呆愣愣的，跟个呆头鹅一样，而且，他的耳麦似乎和冯梦清他们的一直连着。
　　耳麦里，还传来冯梦清毫不走心的调侃笑声：“队长好棒，观察好仔细，讲得也很清楚呢！”
　　“闭嘴，继续查。”
　　王霈泽连上冯梦清的耳麦，低低骂了一声，又关掉了耳麦。
　　这时另外一位副校长也走了过来。这位校长都不知道杨柳儿是谁，所以王霈泽照例问了两个问题，拖延了会儿时间，让他给钱利仁打电话，通知钱利仁下来后，就让他回去了。

　　钱利仁还没来，刘安康的人收队了，而他的师父，现在也没赶到。
　　就留王霈泽和耿向楠在发现死者尸体五米远的地方大眼瞪小眼。
　　在王霈泽心里，耿向楠已经等同于呆头鹅了，他越看越烦，但是又不能放弃这个人。
　　他刚刚和师父打了一通短暂的电话，师父说，他们这个小队，既然成立了，那么不管他们多差，没个三五年，是绝不可能解散的。
　　毕竟，他们名义上是人民的选择。

　　远远看到钱利仁畏手畏脚走过来的身影，王霈泽没好气看向耿向楠，小声说：“注意观察他的表情和手部动作。”
　　耿向楠呆愣愣点头，一看就不认真，王霈泽又补充了一句，“等会我要检查。”
　　这句话一出，耿向楠瞬间挺着了身板，努力瞪大眼睛。
　　太刻意。这句话，王霈泽没说出口，算了，点到为止，能学到几分，就看他的悟性了。
　　钱利仁也走到了面前，“警官。”他畏畏缩缩喊着，都不敢去看王霈泽的眼神。
　　钱利仁中等身材，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也不瘦的中等身材，比较白，说话声音很柔和，长得也比较儒雅，只看外貌的话，的确很没有攻击性。
　　“正常询问，你不用紧张。”王霈泽说完这句话，他也还是紧张，两只手绞在一起。
　　王霈泽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也没有再安抚他，直接问道：“杨柳儿平时在班上的表现如何？”
　　钱利仁想了想，像是在斟酌用词，最后微微仰头说，“她很乖，是个听话的好学生。”
　　说完，就又低下了头。
　　王霈泽点头，又问：“成绩呢？”
　　“不太好。”钱利仁绞着双手，摇头说，“她经常是班上倒数，我怎么给她补课都没用，连我太太出面也没有用。”
　　他抬头看了王霈泽一眼，补充又说：“我太太是学校的副校长，还是负责学生成绩这块的，对于各班的差生都很照顾。”
　　王霈泽点头，“你班上其他授课老师经常提问她也是你授意的？”
　　钱利仁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知道这个，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说，“是是是，是我，她的成绩真的太差了，以现在的成绩，怕是二本都上不了。”
　　“昨晚前半段的晚自习是你的课，对吧？”
　　钱利仁点头。
　　王霈泽又问：“你提问她了吗？”不等他回答，王霈泽又问，“她有什么异常吗？”
　　钱利仁先是说没有，见王霈泽盯着他，连忙又改口说，“我不太清楚，昨晚让他们做试卷来着，我没提问任何人，也没有过多注意她。”
　　王霈泽点头，他才松了口气。
　　不等他一口气吐完，王霈泽又问：“她在班上有什么好友吗？”
　　钱利仁又是一愣，他讪讪笑了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是个老师，只关心学生学习就够忙了，哪还有时间关心其他的呢。”
　　“嗯，我知道了，麻烦你帮忙通知杨柳儿的其他任课老师也过来一趟。”
　　“好。”钱利仁连忙点头，掏出手机，又小心翼翼询问，“警官，你没有什么要问我了吧？”
　　“没有。”
　　王霈泽摇头，他的笑容瞬间舒缓很多，“嗳，好，我立刻通知其他老师过来。”
　　他说着，拿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走。步伐还是不快，但是肉眼可见的轻松许多。
　　“你说。”王霈泽突然问耿向楠，“一个漂亮的高三学生，得有多大的压力，才会选择自杀？从十六楼跳下来，面目全非的死法，一般女生，只是想想，都难以接受吧。”
　　他没有注意到耿向楠呆愣愣的摇头，倒是发现走远的钱利仁脚步一顿，随即走得更快。

　　确定人走远，耿向楠才小声说；“队长，我感觉他也有问题。”
　　呆头鹅这么主动，倒是王霈泽没想到的，他关掉录音，扬了扬下巴，“说说看。”
　　“他也顺着你的话往下说了。”耿向楠看了他一眼，飞快低下头，抠着手指用地方口音很重的普通话说，“就是你问提问的时候。”
　　倒是会学以致用。王霈泽心中好笑。
　　“嗯，还有吗？”
　　耿向楠点头，“你问提问和异常的时候，见你盯着他，他很慌，前后说的话不一致。”
　　“这个也对，还有吗？”
　　耿向楠小心翼翼看着摇头。
　　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并且落实了，王霈泽已经很满意了，也没有追问，只说，“没事去看看我办公室的书，注意不要弄丢里面的便签，那些都是优秀的学长学姐留下的注释。”
　　耿向楠点头保证说会小心的。
　　王霈泽点头，没有多说。
　　他故意在赵玉珍和钱利仁中间加了一个人，没想到，两人还真的联系通气了，还通得挺彻底。
　　他没提到赵玉珍半个字，钱利仁主动提了，还有后面，钱利仁居然主动问他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呵，是不是太不把他当回事了点。
　　给他们空子钻，还真把他当傻子了。
　　果然，这夫妻俩就是把他当傻子了，陆续来的老师几乎都是统一口径，有的不等他问，就主动说起钱利仁让他们多照顾杨柳儿的事。

　　杨柳儿的死与他们没有直接关系，也肯定有着不可分割的间接关系。

　　之后，王霈泽又找到了现在还没缓过劲来的清洁工阿姨，就是她报的警。
　　老太太有些胖，被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搀扶着。
　　王霈泽一问才知道，年轻男人是老太太的儿子，五年前一场意外的火灾导致面部毁容，由着老太太的介绍，休养好后在学校食堂后厨找了个打杂的活。
　　王霈泽问了老太太几个问题，都是跟尸体有关的。老太太明显吓傻了，说话结结巴巴的，记得也不是很清楚，有些抗拒去回忆。

　　都问了一遍，冯梦清和刘弋在杨柳儿的寝室倒是收获颇丰，等两人回来后，一行人打道回府。
　　回到省厅后，王霈泽给死者的父母打了电话，他的打电话过去时，死者的父母都还在国外出差，是第二天才赶回来。
　　因为在现场没有找到他杀的明显证据，所以解刨需要其家属同意。
　　原本其家属说什么也不同意直接解刨，说要看看女儿完整的模样，再决定要不要解刨。是包苞说脸都烂了，让她解刨了，说不定还能帮着修复一下，夫妻两人才同意的。
　　包苞在解刨的时候，他们在看录像，看了两天两夜。除了看到二十七号晚上十一点二十八分，宿舍门禁之前，杨柳儿跑出寝室，在监控中消失了三十三分钟，二十八号零点零一分，她才再出现在操场的监控中，疯了一样的往大楼跑，直到消失在监控里。
　　在这个过程中，杨柳儿出现过的监控画面里再没有出现别的人，直到凌晨五点五十五分，六十多岁的清洁工阿姨才出现在监控里，两分钟后，她发现了尸体，并且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