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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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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回严爷爷家的时候盛夏简直像个火药桶,因为考试考得不好郁闷得不行,正好碰到严祁寒从北京回家。
想想居然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那会他和严祁寒的关系还是多年未见的好发小,如今已经发展成小情侣的关系,居然也在盛夏的预料之中。
严祁寒打开门锁,上楼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楼上破烂太多,基本上都是盛夏攒着不收拾的破画,本就是好几年没拿出来过的吉他,更加不好找。
“在没在这个柜里?”盛夏打开卧室的木头柜子,被飞起的尘土呛得直咳:“咳咳——哪天咱们应该打扫打扫这屋的卫生。”
“过年回来打扫吧。”严祁寒本就是这样打算的,他凑过去在被子底下翻了翻,果然翻到了那把旧吉他。
吉他被收在黑色的琴包里面,没沾上灰,这把吉他是严祁寒小学的时候用的,已经很多年没翻出来过。
“北京那边我还有一把吉他,但是玩的很少。”严祁寒在手机上现下了一个调音软件,准备试一试这把琴究竟还能不能用了。
盛夏看着严祁寒调音,觉得这幕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当年是盛夏先嚷嚷的想学吉他,陈家齐也说要学,结果买来了琴,盛夏学了没两天就放弃了,理由是没有音乐细胞。
相比之下陈家齐要比他有天赋得多,指弹、电吉他、贝斯都有接触过,还个个都演奏得有模有样。
后来盛夏买来的那把琴给了严祁寒,严祁寒甚至要比盛夏学得快。天太冷或者出去疯玩儿玩够了的时候,一般都是在晚上,盛夏会陪着严祁寒弹吉他。
这人重重复复练习几段和弦,其实是一种十分枯燥的过程,盛夏打着哈欠陪着他,拿出游戏机开始打游戏,只等着严祁寒学完了这一小段,他来验收成果。
现在听到熟悉的吉他声音,又是在和当年一样的地点,盛夏全神贯注听着严祁寒调音,感觉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这是他们俩在相处的时候经常会出现的一种状态。会发现某个场景特别熟悉,某段对话仿佛就在昨天,中间分开的四五年,像是从未存在一般。
他们像从来没分离过似的。
严祁寒拨弦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又白净,变换和弦的时候手部动作特别好看。
“有谱吗?”严祁寒问。
盛夏本在发呆,被严祁寒这一句话叫回魂儿了:“谱子应该得管陈家齐要。”
“那先放歌听听。”严祁寒把吉他放在沙发上,和盛夏一起坐地毯,拿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
盛夏和他凑的很近,后来直接钻进严祁寒的怀里,脑袋枕在人肩膀上,懒洋洋的,看上去有点困倦。
严祁寒当然喜欢盛夏凑近他,尤其是像这样贴在一处,在冬天暖烘烘的屋子里,听着夏天爱听的歌。
“这也是我中考那阵子比较火的歌。”严祁寒听到曲子副歌部分,才想起来这是哪首歌,怪不得听前奏就熟悉的很。
“嗯。”盛夏看着手机,听到消息的提示音便抬起头:“陈家齐把谱子发过来了。”
吉他的部分是从第二节才进,严祁寒大致看了一下谱子,觉得不是特别难,拿起沙发上的吉他,决定边捡边练练。
盛夏从地上坐起来,看着书包才想起来作业没写:“你作业都写完了?”
“写完了。”严祁寒回答,语调还是藏不住有点嘚瑟。
盛夏:“……”
提议往这边跑的是他,写不完作业的还是他?
盛夏又想起来小时候一起约着学吉他的那些事,最先提议的是他,结果跟着一块开始学的陈家齐和严祁寒都会了,他还是个吉他白痴。
三分钟热度的性格使然,盛夏能说得上是从小培养起来的爱好真的没有,唯一坚持下来的也就算是画画了。
严祁寒坐在地毯上弹吉他,盛夏拿起书本,也坐在茶几跟前写作业。
这样坐着的姿势其实不算舒服,但小时候他和严祁寒都是这样写作业的。
没有学习桌,只有这么一台茶几,坐在沙发上太低不好写,俩人都往地上坐。严爷爷觉得总这么坐着不行,放了条地毯在沙发跟前,算是不能着凉了。
现在盛夏比小时候不知道长高了多少,往那一盘腿,觉得腰都要抻折。
“不行了,再写一会儿我人折了。”盛夏站起来缓了缓:“拿吉他回家练。”
严祁寒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取了吉他就回家,只是坐在这就有点不想动了。
“拉我一把。”严祁寒可能也是盘腿坐麻了,伸手要盛夏拉着。
盛夏想也没想,使劲拽着人手一拉,严祁寒顺势抱住盛夏,贴着脑袋香了一口。
不算出其不意,毕竟在这人站起来的时候,盛夏就做好被亲的心理准备了。
还真是相处的越久越熟练。
…
耿泗安很快就答应了陈家齐组建乐队的请求,有了大明星的帮助,无论是借教室还是借器材,一切都进行得顺利很多。
因为距离演出时间还有很久,安排的排练时间并不紧凑,自习课顶多占用二十分钟的时间。
陈家齐和耿泗安提前跟音乐专业的小伙伴商量暂用一间教室,这天自习课把贝斯和吉他都拿了过来,让严祁寒挑哪个用得顺手。
严祁寒没想到居然还有可以挑选的空间,但还是觉得用他自己那把旧的吉他最舒服。
唯一缺的是架子鼓。
耿泗安发微信问了问音乐教室的老师,得到的结论是借架子鼓需要去高三那边的校区,器材室那边用,找学姐登记就行。
盛夏乐颠颠说要跟着一块去。
他总是特别喜欢这种跑腿的活动,可以借机在学校里走来走去,尤其是过天桥,有种还没放学但在学校外面待着的满足感。
莫名很爽。
音乐教室的器材室在盛夏他们美术教室隔壁,盛夏跟着耿泗安穿过走廊的时候,能发现有不少同学往他们这边投来目光。
不是同级的同学在学校里看到演员明星,还不是一件能够习惯的事情。
“跟你一起走回头率太高了,咱们走快点。”盛夏被人看得不自在,拽着耿泗安快走了两步。
“没办法。”耿泗安特别喜欢同学们给他取的这个外号:“毕竟是大明星。”
他乐于被这么叫,还喜欢自己这样称呼自己。虽然不是很出名的演员,但毕竟演了这么多年的戏,耿泗安自己觉得早晚有他火起来的那一天。
进入音乐教室教学楼的时候,越往楼上走越能听到清晰的弦乐声音,拉的曲目是《玫瑰少年》,盛夏觉得熟悉,但不清楚这是什么弦乐器发出的声音。
“是大提琴。”耿泗安眼睛亮亮的:“大提琴我也会的。”
弦乐声音悠扬,每个迸发出的音节却都是有力的。和他认知中大提琴的声音有所不同,除却高洁优雅的音色之外,又带着势如破竹般的力量感。
像风中劲草。
推开器材室大门的人是耿泗安——
祝一洛坐在窗边,披散着长发,左手还握在琴弦处,刚刚结束演奏;夕阳透过窗子照在她的长发上,连余音都带着晚霞特有的温柔。
耿泗安和祝一洛对视的时候,盛夏感觉到了校园文男女主之间的磁场,不是很好意思出声打破这美好的气氛。
思来想去还是打破了——
“学姐好,我们俩是高二三班的。”盛夏挪动了一点位置,指指墙上挂着的表格:“想来借一下架子鼓。”
“盛夏。”祝一洛瞬间就认出来了出声的这位小学弟。她记忆力是真的很好,见过一面也记得姓名:“填一下那边的表格就可以。”
耿泗安在发呆中刚刚缓过神儿,接过盛夏手中的笔填好了自己的名字。
“学姐,我俩填好了。”盛夏跟祝一洛学姐道了别,见耿泗安还在发呆,伸手戳了人两下。
耿泗安慌慌张张地鞠了个很有礼貌的躬:“学姐再见。”
盛夏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觉得大明星的性格也不过如此,遇到漂亮学姐还能慌张成这样。
他喜欢旁观别人坠入爱河,看着奇妙。
…
晚上放学的时候,盛夏把这件事讲给了严祁寒听。他觉得当时要是陈家齐也在就好了,正好把那一幕拍下来,应该特别对那家伙的口味。
“那就让陈家齐多拍点照片。”严祁寒跟在盛夏身后取了车:“咱俩也多拍点,以后上了大学,都可以拿出来做纪念。”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叫我?”陈家齐飞快地跑到盛夏面前,想也没想就举起了相机,对准了盛夏。
盛夏猝不及防进入镜头,显然没有准备,拿书包慌张挡脸:“你怎么突然出现!”
“好看的!”陈家齐笑着调了相机的焦距:“不用挡,这个光现在特别好看。”
盛夏听了陈家齐的话,放下书包由她拍,只是笑得表情有点僵硬。
陈家齐看了看镜头里的光线,路灯的灯光打在侧脸上,果然好看极了。
严祁寒在一边认真看盛夏的脸,表情专注,他看着盛夏的眼神永远会不自觉地带上笑意。
陈家齐把两人都放进取景框,按下了快门。
很多时候拍盛夏的照片,严祁寒都会在他身后,很宠溺地望着他。其实陈家齐早就发现了。
这两个人一直陪在彼此身边,是必然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