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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盛夏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事。

      他一直希望这次期中考试能比之前分数高,一点一点进步,是对他这段时间努力学习的一个答复。今天的语文作文正好是他之前收集过相应素材的,他本来有很大的把握考好的。

      而明天要考的数学,也是他最擅长的学科,现在没办法去考了。

      总而言之,这次考试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考不了会很难受。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立刻好起来去考试吗?或者补考?”盛夏没抱太大希望地问道。

      严祁寒还攥着他的手:“即使能去考,不也写不了字吗?你估计还要在这待三四天才能出院,别想太多了。”

      “我可以用左手写字的,只需要练一练。”盛夏倔强地回道。

      “那可以之后慢慢练。”

      三四天,成绩都出了,更不可能补考了。

      他现在心情很差,一直没吃饭也感觉不到肚子饿,因为疼痛把饥饿的微弱感觉替代了。

      “现在几点了?”盛夏突然问。

      “十点。”严祁寒看一眼表:“你一直没吃饭,要不要吃点东西,给你叫外卖?”

      “现在什么也不想吃,还是睡觉吧。”盛夏往被子里缩了缩:“你别走了今天,在这陪我。”

      他语气不算是命令,在严祁寒看来,这人哭完之后无论说什么话,都可以当撒娇处理。

      “不走。”严祁寒拉过来旁边的空行军床,和盛夏的床拼在一起,然后和他凑和一床被,手还是握着没有松开:“睡觉吧。”

      行军床真的很小,严祁寒那么大的个子是不可能窝在里面的,他们基本上是睡在一张床上。

      真的很长时间都没有睡在一起过了。

      盛夏觉得他可能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严祁寒,也许只能顺其自然。

      说要睡觉其实盛夏没什么困意,密密麻麻的疼痛折腾得他根本睡不着,于是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严祁寒聊天。

      “我以后还是要当警察,反正就是,更确定了这个事情。”盛夏深吸一口气,嘟嘟囔囔说道。

      严祁寒闭着眼睛,依旧笑道:“我今天也确定了一件事情。”

      盛夏睁开眼睛看向严祁寒,似乎明白他要说什么,还是问道:“什么事情?”

      “以后要做一个好律师。”

      “我是真的觉得,江叔,陈姨,我爸爸,还有你爸爸,他们这样的人,去做一些维护公平正义的事情,真的是很酷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也要做。”

      严祁寒望着天花板的目光突然转过来看向盛夏,恰好盛夏也在看着他。两个人眼里都是如出一辙的坚定。

      伤痛本身没有多大的威力,伤痛却让人有意志的人更加坚定。

      “你终于也要下定决心做一件事了,对吗?”盛夏很轻柔地问:“未来可能会有很多变动,但是如果能一直不忘记自己最想做成什么。”

      “会是一件更酷的事。”

      医院病房楼层很高,没有拉窗帘,月光毫无阻隔地倾泻屋内,洒下一片银。

      这层银映得严祁寒的脸格外温柔。

      盛夏喜爱的事物,多了月光。

      …

      事实上右胳膊骨折该写作业还是要写作业,盛夏可以左右开弓画画,自然证明了他的左手是好用的,所以慢慢适应,也可以写出字。

      他从一开始写出的歪歪扭扭狗爬,慢慢能写得像字了。

      “可喜可贺盛夏!”江北凑过来看盛夏桌上的作业:“这都是左手写的吗?也太厉害了,看着像字儿了。”

      听着是在夸他,其实是在埋汰他,盛夏皮笑肉不笑,心里都懂。

      “那不也比你强么,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字儿,人左手写的字都比你好看。”陈家齐见盛夏被埋汰也不出声,不爽地回头戳江北的伤疤。

      “不至于吧,这么埋汰我!”江北像是被万箭穿心了一般开始哀嚎,越看越觉得盛夏写的甚至比他平时写得好:“完了,我受伤了,拜拜吧。”

      你受个鸡毛伤。

      盛夏一直没说话,现在倒是气笑了。江北那个一言难尽的字儿真的是很恼人的,经常被各科老师痛批,盛子尧也批过。

      他这趟是来取数学竞赛资料的,随便过来溜达一圈都要挖苦两句,真是闲得他了。

      不过或许他们的关系也不需要关心寒暄,互相挖苦即是寒暄。

      “走了走了,再见家人们。”江北一看时间要上课了,飞速往外溜。

      盛夏笑眯眯地对着门口道:“慢走不送啊。”

      陈家齐看到盛夏那个笑眯眯的表情,感觉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严祁寒经常用的表情吧,果然小情侣都是越长越像的对吗?

      盛夏身上那些皮外伤已经好个七七八八了,脸上擦伤也没有留疤,算是恢复得比较好。至于右手不能动什么的,也在渐渐习惯了。

      就是夭折的期中考试……他还是一想起来就难受。

      严祁寒刚从外头回来,就看到盛夏奄奄一息地趴在桌子上,脸直直朝下,以为他是难受:“哪不舒服了?”

      “心,心不舒服了,妈的。”盛夏把脸抬起来,下巴磕在桌子上看严祁寒:“我不想去最后一个考场。”

      “你不能去最后一个考场。”严祁寒哭笑不得:“应该不至于。”

      “至于,非常至于。”盛夏这么钻牛角尖的时候,语速会放慢,语气特别好玩,严祁寒听了就很想笑。

      “那你就下次好好考,考进第一考场,从最后一考场一下子跳到第一考场,那才叫爽。”严祁寒笑道。

      盛夏仿佛瞬间得到了正解,兴奋地抬头:“对哦!”

      这还不使劲儿学?!

      严祁寒看盛夏打了鸡血的表情,觉得计划达成,转过身去准备上课了。

      三班的语文老师是这学期新换的,按理来说高二这个时间换老师还算情有可原,高三的话教师就基本不会变动了。不过对于盛夏这个转学的,换没换过老师都一样,新的老师他都不认识。

      这位苏姓语文老师看着很年轻,长得是那种有攻击性的好看,因此学生们刚开始都多多少少会有点怕她。不过熟悉了就能好很多,一般大家都管她叫“苏姐”。

      圆圆老师表示特别喜欢苏老师这个昵称,她自己的昵称总是听起来像幼儿园老师。

      苏姐期中考试之前就说过,考完试之后会在班里举行一个小活动,每位同学都会参与,今天正好是宣布这个活动的日期。

      “以后咱们每节课的前十分钟,需要同学们轮流上来讲一位你喜欢的诗人,包括他的故事、诗词,任何你想要讲的都可以讲到。”苏姐在台上说道:“先报名的同学当然更合适,选择会比较多一些,从这节课下课开始就可以报给陈家齐了。”

      陈家齐是语文课代表之一,严祁寒是另一个课代表。不过这种活动一般都是严祁寒占第一个,盛夏猜都能猜到,这家伙可以借着课代表起表率作用的理由,就想着早讲完早完事。

      放学的时候盛夏问了一嘴:“你选的谁的诗?”

      “元稹。”严祁寒笑道:“想了挺久,还是讲他的。”

      “没选李白苏轼他们吗?”盛夏问道。他记得严祁寒还蛮喜欢豪放派诗人的。

      “把更利于发挥的留给其他同学吧。”

      盛夏撇撇嘴。这人好无私的发言,其实就是想选个他喜欢的诗人罢了,那么伟大是不可能的。

      “我还是去画室啦。”盛夏指指道另一边,转身要走:“拜拜。”

      “我送你去吧。”严祁寒拍拍自行车:“有后座的,这个车。”

      盛夏:“……”

      他本来转头都要走了,让这人一句话又堪堪拽了回来。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不爱骑车的人,最近总是骑车来上学,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盛夏不由得上扬嘴角。

      他愿意!借着个伤患的由头蹭严祁寒的车,这等殊荣他实在是太愿意接受了!

      不过这种想法在上了严祁寒的车之后就消失了。

      别的不说,回头率高得一批。那么帅的一个男生车后座拉着那么帅一个男生,严祁寒还不像他骑车那么快,慢悠悠地一走一过,所经之处皆是小姑娘们探究的目光。

      盛夏一路都捂着脸不敢抬头,感觉自己娇羞得跟那什么似的,中间一度想要下车走人。一米八的个头儿,恨不得缩在严祁寒后边。天寒地冻的十一月,他的脸是憋红的。

      这什么偶像剧剧情套在他身上?!奇奇怪怪的!

      严祁寒停车把他放下的时候,盛夏依旧用手捂脸,因为右手不能动,这种单手操作模式下的捂脸特别像那个“不忍直视”的表情包。他看着盛夏左瞧右瞧,越瞧越想乐。

      “别笑了你,我都听到声儿了。”盛夏终于决定放下手,然后用左手顺势抽了严祁寒一下:“故意的吧你是,我又没瘸!你搞的我像是瘸了一样哇。”

      严祁寒一直都在用极其微弱的气声笑,听声音完全听不出来这人是在大笑,得看表情。盛夏夜间视力特别好,于是很清晰地看见了严祁寒在嘲笑他。

      盛夏:“……”

      “快回家,回家去。”盛夏语气催促,实际上却是忍俊不禁:“真的很烦。”

      严祁寒走之前还问了一句:“明天还来送你啊!”

      盛夏背着书包,边往楼上跑边不回头地喊:“行!”

      这等殊荣,就算是十分尴尬他也愿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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