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僧前传》萧茜宁

48、入局

　　金立深吸口气，再次进去，看一圈的金灿灿墙壁极是华丽，不知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拥有什么样的财富，才能造出这样的地方来，而这些心法又是何人所创？金立站在正中央思绪万千，毫无头绪，只得盘坐下来，闭目凝神，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最后一段经文。
　　他决定这一次要一气呵成，将完全部心法学完，便抛除杂念，认真习武，仿佛他真的只存在于这样的一个虚空之中，除了墙上那些字一个一个进入大脑之外，世间万物都不在与他有关，血液随之沸腾，游走全身经络，不觉间已经打通全身筋脉。金立盘坐在圆形图腾正中央，双手向下，在他的身体与地面之间一股逆力由自己的掌心向下，再折回掌心，他已能将这股掌力完全掌控，形成一股无形之气，此时，他的整个身体也缓缓悬空，仅凭此气撑起整个身体，悬坐在半空之中。
　　金立顿悟：原来如此！
　　初学《无形罡》他每次击出去的掌力，都会被弹回来，而若将这段距离掌握在自己的掌心，便可运用自如，哪怕不接近对方也能隔空攻击，在这空间内任何物件都可为他所用，不仅如此还可以此方法将在自己周身笼罩着气息屏障，反弹外部进攻。
　　金立收功，静坐片刻后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四壁拜过，算是感激授受武艺。
　　登时，头顶星空一暗，周围的一切也都暗了下去，墙上的金字也看不见了，黑洞洞得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金立心知，他已学成，可以出去了，便凭记忆向外走，万一踏错一步，就可能从那座独木桥上掉下去。自从他进来之后，第一次自己清醒着走出这扇石门。
　　回到外面那间起居室，桌上没有饭菜，不禁一笑，“这就不给饭吃了？”
　　转念，他想，这是驱客令吧，就是说他可以走了？他开始向外走，如他所料，进来时被关紧的所有石门，只要他接近就会自动打开。
　　金立觉得有趣，这段日子一个人也没看见，却像有一大群隐形的人在侍候他一个人似的，他连连对着两边空气含笑点头，“多谢诸位！多谢诸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在给鬼拜谢。如若有人看看到他这样子一定以为他被关疯了，竟然对着石头微笑说话。
　　只有金立自己知道这些天他经历了什么，而这段日子一切遭遇，就算他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出了石门，外面已是黄昏，夕阳柔和地将窗影投在院子里那三丈高的白墙上，窗影小而细长，金立抬头去找开在三丈高的墙上的小窗，逐渐看到了碧蓝的天空，虽是久不见天日，也未觉得刺目。
　　蓦然，他一跃而起，跳到院中的一座太湖石上面。
　　金立伸开双手，仰面朝向天空，深深地吸吮着自由的空气，从小到大都未觉得空气那么清新怡人，整颗心都醉了，许久许久不动。突然，脸上一股热流，随之酸臭味呛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旋即跳下太湖石，大骂：“死鸟，非吃了你！”随手拾起一颗石子，轻轻一弹，就听到扑腾腾，有一只鸟掉落在地上了。
　　“好久没吃野味了，这可是你自找的。”金立一边用衣襟擦脸上的鸟粪一边骂。院子中有一口井，便忙跑过去清洗，这一看水中的自己，摸着自己的脸突然发现有点扎手，竟然长出胡须了，我到底在这里练了多久？清洗干净之后，金立心想，进来就被关进去习武，还没找到沈括。不知道沈括是不是和他一样，也被关在哪个秘室中，沈括会学什么？制造武器吗？
　　“存中兄！存中兄！”金立大喊，此刻，他便不怕这里是否有人，那人想知道他的一切就会知道，那双眼睛好像长在天上，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呢，还有什么好避讳，就让他看着好了。
　　金立开始在院子里乱跑乱窜，说来也怪，这院子好像和他进来的时候大不一样。跑了一阵他总算摸清了这宅子，不像来的时候那样，任由那条通道引他走。经过一个垂花门儿，他走进一个院子，院子里格外整齐，没有之前那么荒凉，奇花异草，假山造景，别有韵味。
　　“这是我来的那个宅子吗？”金立心下狐疑，推门走进一间屋舍，竟然也家具齐全，连床上的被褥床幔都是全新的，“难道有人住？”他想到在石洞中练武时被人精心照料，那些他以为的鬼，看来真的是人。可人呢？走了？
　　金立又转了几个院子，都布置一新，正是一座富户豪宅，人去楼空。金立心里还以惦记沈括，此处虽好，他还有师命在身，必须要去找沈括了，已经耽误了许久，转身再进院子里，院子正中的花坛中突然站起来一个人，吓了金立一跳。
　　“谁？”金立定睛去看那个带着草帽的人，心想，难道是那个神秘人舍得见他了？
　　那人转过头来，乍一看，金立便觉得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金公子醒了？”身后一老妇人的声音传来，金立赶忙回头，这一看，他认了出来，“老婆婆？”眼前正是引他们去凤凰山的老妇。那头戴草帽的人就是那小山贼了，可这小山贼好像长大了许多。
　　“你们怎么在这？”金立心里有诸多疑惑，他猜能从这位老妇人那儿得到些答案。
　　老妇人笑着说：“金公子以后可以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我和我孙子会一直守在这。”
　　“啊？”金立一时语结，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看到那个小山贼时，仿佛明白了他每次看到自己的脸时，心底的疑惑。
　　“我在这里呆多久了？”金立虚声问道。
　　“三年！”老妇的声音很有力地掷了出来，金立登时吓得瞪大了眼睛，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三年？怎么可能？三年？他居然在这里呆了三年，明明只有数日。他努力回想，可他怎么也想不清楚他到底呆了多久，每次睡觉和醒来，吃饭都不是由他决定的，他像被人摆布的傀儡一样，而他沉迷于《无形罡》连一点怀疑都不曾有过。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