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NACL和鱼

2、第2章

　　贰·山海之心
　　寂静的夜。
　　不请自来的毕方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趣地观察白哲在电脑上敲着什么。
　　“有什么发现？”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观察后，毕方终于出声了。
　　“没什么进展。我的ai和【山海】查出的信息重合度很高，基本没有关键信息点。”白哲答道。
　　“你做的ai都很不错。”毕方点头，“叫什么名字？”
　　“小白。”
　　“不是这个，”毕方说，“你知道吗？它之前在试图夺取【山海】权限时，会留下一个名字。”
　　“……白泽，对吗？”
　　“嗯。”
　　“它本该叫白泽，但它少了东西，”白哲皱眉，“我找不到。”
　　“大抵是，【心】。”
　　“什么？”
　　“你可以试着找到一颗【心】。【山海】就有【心】。”
　　白哲还想问，毕方却已换了话题。
　　“你今天去了警察局吗？”
　　“……还没有。”
　　自昨天从警察局离开后，白哲就一直待在家中。
　　“那我建议你尽快去警察局的明日城居民意识备份处走走，权限已经给你了。”
　　“我知道，”白哲拿起旁边打印的纸质文件翻看，“小白分析的时候也说过，但我没去。”
　　“是觉得它只不过是一段复制影像吗？”
　　“……对。”
　　“那你更该去看看了，”毕方笑道，“我保证，你会收获很多的。”
　　“我明天去。”
　　白哲半信半疑，应道。
　　“晚安，白哲。希望明天你能有突破性的进展。”
　　毕方离开了。

　　第二天的早上阴云连绵，像白哲因毫无进展而低落的心情。
　　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
　　是今天很多人都不用上班吗？还是说只是这个点街上没人？或是他其实走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人的存在？
　　白哲被自己逗笑了。
　　他应该没有穿越，毕竟时空穿梭技术还没研发出来，就连脱离大型媒介而直接进入虚拟世界都不可行。
　　白哲一边发散思维，一边走向感应处。
　　“滴——认证通过。”
　　纯白色大门中间的圆形机关裂开，明日城传说中的居民意识备份处映入眼帘。
　　它比白哲想象中空旷很多。
　　一个书桌，两把椅子，三个书柜，四盆绿植，五盏小节能灯。
　　这就是这个空间里所有的装饰。
　　大门在他身后合拢。
　　“我想找孟玑小姐，明日城99327号公民。”
　　白哲轻声道。

　　在来之前，毕方给他科普过一些“召唤意识备份小技巧”。
　　“只要念出想见之人的名字和公民编号就可以了，”毕方解释道，“他们听得到。”

　　“啊，是在找我吗？”
　　一位有着黑白双色长发的女生从书桌边浮现。
　　“孟玑小姐。”
　　白哲仔细打量着她的模样，说道。
　　“我确实是在找你。”
　　“找我啊，”孟玑偏头，右手伸出，示意白哲坐下聊，“那你找我干什么呢？”
　　“……”白哲沉默着坐到椅子上，孟玑也顺手拉开椅子坐下。
　　他斟酌了一会，开口道：“前天，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一个名为舒尼的男人死了，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你说这个呀，”孟玑顺手拿起放置在桌上的笔开始转，“是我杀的。”
　　“真是我杀的，”她看出白哲的不相信，重复道，“时间到了，他不能继续待在那。不过我忘清理了，被你看到了。有点乱？真不好意思。”
　　“好吧，我给你一种解释：几乎整个【山海】都被黑客入侵了，ta肆意利用【山海】制造各种犯罪事件，而我，就是ta派来给白哲你及你的上司下战书的。”
　　“是不是很符合【毕方】要求的答案？拿去交差吧，不用谢我。”
　　“不对，”白哲皱眉，“还是解释不通，虚拟无法影响现实。你刚刚说的是一种解释，另一种呢？”
　　少女颇为成熟地叹气，“你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你的潜意识在排斥它。”
　　“……”白哲没有接话，他的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指摁住太阳穴，因为此刻那里如针刺般疼痛。
　　孟玑再次叹气：“还没到时候吗？……要不你去警察局左转再左转那家书店转转？”
　　她后面好像又说了什么，但白哲没有听清。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地走出警察局的。
　　直至熟悉的提示音响起，他才感觉到身体又成为自己的了。
　　“叮咚——有客人来访。”
　　……真巧啊，书店老板用的语音包和自己的是同一个。
　　“嗯？出来了？”
　　某个眼熟的人坐在角落朝他打招呼。
　　“见到【心】了吧？有什么感想？”
　　“……啊？”白哲本想说出口的话全化为了短促的一声疑问。
　　“过来说。”
　　他拖着身子过去，毕方往边上挪了挪，权当给他让位。
　　“你刚刚说的【心】……”
　　“就是意识备份，”毕方小声道，“【山海】会在他们的意识还未完全消散时学习他们，消散后就会把意识备份投入数据流中化为养分。”
　　“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起庞大的运算需求并且不断完善升级它。这就是【山海】的最大秘密。”
　　“所以我才想让你趁早去转转，晚点可就没机会了。”
　　毕方期待地拍拍白哲：“所以发现什么了么？”
　　白哲垂下眼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毕方又笑了。
　　他真的很喜欢笑。
　　甚至……“经分析，毕方先生每次笑时扬起的弧度一模一样。”
　　小白的机械音从耳机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