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鹭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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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要查一下，你要是想看，我们先过去吧。跟我来。”
江航家的民宿在离鹭屿其中一个码头不远的地方，鹭屿一般要走各一两天才能走完，来这里的旅客一上岸就能把行李放下不用走很远，所以民宿在淡季也比其他民宿的生意要好。
江航家的别墅，是一栋有着鲜明的南洋风格的小洋房，应该是当年的旅外华侨回乡建造的房子。
院子外一个很有历史韵味的铁门，进去是一个不大，但是精心打理过的小花园，里面的草坪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修剪，还有两棵看着年纪已经不小的树。
“小时候，我们家周末会过来鹭屿度假，我就喜欢去爬那棵树，那时候也不害怕的，跟猴子似的，一下子就能爬到顶上。有一次还差点摔下来呢。”江航笑着跟颜凌峰介绍这个自家的房子。
“来吧，我们进去。”江航引着颜凌峰往里走。
房子里面的装饰风格和外面的风格一致，一水的南洋风格。颜凌峰从来没有走进过这样的房子。就好像穿越了几十年上百年的时光，回到了上个世纪。
“小江总，今天早上刚有一个房客退房，我们已经在收拾了，是咱们这里景观最好的海景房。”民宿的前台认识江航，见两人进来，连忙招呼道，“对了，这个房子是标间，你和你朋友一起住也方便。”
“学长，不用特意弄一个房间，我就是想来看看，而且这一晚上的房价也不便宜吧。”
“这都是小事，你就放心住下就好了。他们还要花时间收拾，我们可以先去逛逛。”
其实颜凌峰是有私心的，他知道外地人要是来鹭州旅游，不可错过的一站就是鹭屿，他其实想着，能不能在这里见到岑以莘。
虽然昨天晚上已经把最决绝的话都说了，但是没有见到岑以莘，他心里反倒是有点奇怪。
他心里还是想见到他的。
但是也是他想得太天真了，这鹭屿虽然看着不大，但是真的要走起来，两个人还是可能走失的，要在这上面遇到一个特定的人，谈何容易？
江航在跟前台交待些事情，颜凌峰就先走到房子外面闲逛。
百无聊赖，颜凌峰低着头，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头。
“小峰。”
一个熟悉，略显忧郁的声音。
颜凌峰以为是江航在叫他，抬起头。但是这声音，好像又不是江航，那么熟悉，他已经听了无数次。
啊，是莘哥！
颜凌峰猛地抬起头，刚才还在想着呢，现在竟然就出现了？
小院门口站着两个人，颜凌峰一眼就认出了岑以莘和唐以墨。岑以莘背着那个他常常背着的包，上次去他家他也是背着这个包。他还拉着一个行李箱，应该是唐以墨的。
“凌峰，你昨天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还以为你在家里休息呢。”唐以墨走上前来，跟颜凌峰打招呼。
“嗨，我没事了，今天我和我朋友来这里走走，没想到你们也来了。”颜凌峰脸上挤出笑容，他的眼睛瞧瞧透过唐以墨看了一眼在她身后的岑以莘。
“小峰，你好点了吗？我本来昨晚想去你家看看你的。”岑以莘也走上前来。
“不用，我很好。”颜凌峰昂起自己的脑袋，尽量不让他人看到自己此时的失落，他想告诉岑以莘，就算没有了他，他自己还是可以过得很好，“你们今天来这里过夜啊？也是，鹭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很多情侣来这里都是住一晚上再走的。”
“我看到网上很多人都这么说，鹭屿上面很浪漫呢。”唐以墨高兴道。
看来，岑以莘还是没有跟唐以墨解释。
“小峰，要不要一起去走走。”岑以莘试探性地问道。
我去看着你们俩自己找膈应吗？
“我约了朋友一起，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岑以莘知道这次颜凌峰是真的生气了，颜凌峰除了刚才瞟了他一眼之外，便再没有正眼看过岑以莘。
气氛尴尬，江航刚好从里面走出来。
“以莘，这么巧啊，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你。你们是订了这里的房间吗？”江航出来和岑以莘打招呼。
没想到小峰竟然是和江航一起来的。
“对啊，好巧，我们订了两间房，今天在这里住一晚。”
“这家民宿是我家里开的，既然都是朋友，都来到我的地方了，我让他们给你们今晚的房钱打折，酒水随便喝。今晚我和小峰也要住在这，这还有麻将机，我们四个人刚好可以一起。”
什么？小峰和江航一起出来住酒店？岑以莘看了小峰一眼，但是小峰并没有搭理他。
“我们······”
“好啊，我正愁找不到麻将搭子呢。以莘哥，你在江州的朋友都这么热情啊。”唐以墨喜欢热闹，听说有麻将局组，她肯定是要留下来的。
江航对着岑以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转头问颜凌峰：“小峰，你会打麻将吗？今晚就在这住一宿吧。”
“我可以啊，反正，”颜凌峰笑着，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岑以莘，“反正大家都是朋友，好不容易聚到一起。”
其实颜凌峰是真的没想到会见到岑以莘，但是有时候就是这样，心里想见到他，故意来一个地方，但是到了又近乡情怯，又不敢去见，但是最后还是见到了。
现在颜凌峰心里已经没什么失落了，他慢慢地从分手的伤心中走出来，他现在只想让岑以莘知道，就算离了他，仍然有人关心他，对他好，没有了他，他仍然可以过得很快乐。
江航对鹭屿的地形和路线很熟悉，他说他小学就是在这上面的学校里上的。
江航带着他们走了一条人比较少的路线，这条路线避开了大部分游客，但是沿路的风景也是不错的，最后还能到达鹭屿最高的地方，登上最高的观景台，对岸鹭州城区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
江航邀请唐以墨和岑以莘一起，唐以墨欣然应允，岑以莘自然跟着走。
岑以莘发现今天颜凌峰对江航格外的热情，一路上江航都在跟他介绍鹭屿上的景点和自己小时候在这上面的事情。颜凌峰也在积极地回应他。
他就是故意要让岑以莘看到，让他难受，让他不舒服。
逛了有一会儿，岑以莘看到颜凌峰的脚步有点慢了，似乎是走累了，他和颜凌峰在一起这一段时间，说长不长，但是他已经足够了解颜凌峰。
他知道他累了，有点走不动了。
但是江航似乎没有发现，仍然步伐不停地往前走着，但颜凌峰却仍跟着。
岑以莘快步走上去，伸手去提颜凌峰背上的包。
“小峰，把包给我，你会好走一点，我给你提着。”
“不用，”颜凌峰用力转了一下肩膀，把岑以莘的手甩开，“我自己背。”
江航这才发现颜凌峰走得有点累，“小峰，我给你背吧，反正我两手空空。以莘，你去帮帮以墨吧，她估计也有点走不动了。”
江航伸手去帮颜凌峰脱下背包，颜凌峰把包交给他。
岑以莘自找没趣，就回去看看唐以墨，唐以墨果然也是有点走不动了，所幸她带的东西不多，她把一个手提包给了岑以莘。
今天观景台上没啥人，到了那边不用排队就可以直接爬上去。
听说这里曾经是明代一个将军观望敌情和检阅部队的练兵台，石头台阶每一级都很陡，江航自小就在这里自然是不怕，岑以莘身强体壮的也没事，就是颜凌峰和唐以墨爬起来比较吃力。
台阶狭窄，只能一个一个走，江航走在最前面，颜凌峰跟在他后面。江航伸出一只手给颜凌峰，让他拉着他的手。颜凌峰把手伸过去，江航拉着他，慢慢地往上走，
岑以莘走在颜凌峰后面，此时看到颜凌峰和江航手拉着手，心里自然是不舒服。就算颜凌峰要和他分手，想找个别的男朋友也不是不行，但是怎么样也不能找江航啊！
他想到他打听到的关于江航的那些风流轶事，心里想着他那只手不知道牵过摸过多少人，现在却牵着他最爱的小峰，他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俩分开。
“以莘哥，你拉我一下，我不太会爬这种台阶。”唐以墨在最后面，爬起来也略显吃力。
岑以莘伸出手，让唐以墨拉着她，带着她往上爬。
一旁的介绍牌子上写着这个观景台海拔有五十米左右，是整个鹭屿最高的地方，近可以从四面八方把鹭屿的风光尽收眼，远也可以清晰地眺望对岸鹭州城区的繁华。
上面风不小，海风吹得耳边呼呼作响。
颜凌峰还是第一次走到这个地方来，从这个角度看鹭屿，看鹭州。
鹭州果然是一座花园城市，到处可见绿树，作为全国森林覆盖率最高的省份，即使是在商业极尽繁华寸土寸金的鹭州城区，依然随处可见绿树红花，郁郁葱葱。
“看！那边的高楼，那是我们学校的楼！”颜凌峰像小孩子一样，看到了学校，激动得大喊。
今天天气很好，可以看到很远，甚至可以看到鹭州大学最高的那栋楼。
“是啊，你看那边，是鹭州最高的世纪大厦。”江航给他指了另一个方向。
“世纪大厦里面有整个鹭州最好的企业，最好的律所都在那里面。”岑以莘道，眼中充满着向往。
“以莘，你想进鹭州的红圈所工作吗？”江航手扶栏杆，望着远处的世纪大厦，有一种成功人士身上独有的英气和自信。
海风吹着，把岑以莘的头发都往后面吹了，颜凌峰在旁边悄悄看着他，就和他在篮球场上疾跑一样，青春勃发。
“我要继续读鹭州大学的研究生。”岑以莘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鹭州是个好地方啊。”
“我听我妈说，你成绩很好，要保研到人大的法学院去基本是没问题。北京天高任鸟飞，你怎么会想留在鹭州呢？况且北京似乎离你家更近。”
“是，我的辅导员也跟我说，基本上下学期就可以确定保研名单了。我这两学期继续保持，保个人大不是问题。但我当时答应了一个人，我跟他说，我要留在鹭州。”
岑以莘没有明说的，但是颜凌峰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此前颜凌峰担心他两年后毕业就走了，岑以莘说他会继续在鹭州大学读研，将来争取在鹭州找一份工作，他要在鹭州一直陪着岑以莘。
颜凌峰想起了之前看到过的一句台词：
凡人生命短暂，却轻易许诺永恒。
甜蜜之时一起规划未来，想着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是才没过多久，一切都变了。
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许诺永久，确实是很傻的事情。
江航和岑以莘聊着，颜凌峰也不关心他们在聊什么了，走到另一边去，看着大海的方向。鹭州是一座沿海的城市，从鹭屿往东望去便是无垠的碧海。
颜凌峰自小就很喜欢大海，因为它包容，可以吞吐万物，可以消解一起的烦恼。
颜凌峰每次面朝大海吹着海风，就会想到王勃的那句“遥襟俯畅，逸兴遄飞。”海风轻拂他的脸颊，灌进他的每一个毛孔中，让他觉得很舒服。
岑以莘和江航在聊一些关于未来发展的话题，唐以墨一样不感兴趣。唐以墨是属于那种家里的宝贝，只管发展自己的兴趣，其他的都可以不用管。
唐以墨见到颜凌峰自己在看着海，似乎心里有事。
唐以墨走到颜凌峰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面是一片茫茫，一艘船只也没有。
“颜凌峰，你在看什么？我看你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昨晚你是不是和岑以莘闹矛盾啦？”
颜凌峰转头看着唐以墨，不知道眼前这个漂亮女生能不能算作是他的“情敌”。毕竟她一直以岑以莘的女朋友自居。
“你不想说也没事。只是我看出来岑以莘似乎很在意你，你不搭理他，他会难受的。”唐以墨转头凭栏看着海，笑道，“我似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呆呆地看海了。”
“为什么？”颜凌峰觉得有点意思，他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唐以墨，她真的长得太好看了，他这样的受看着都想多看两眼，更别提别的男人了。
唐以墨笑着，她并没有像颜凌峰之前想的那样，是个笨蛋单纯的美人。
“你有什么心事不能跟人说的，可以跟大海说。它不会把你的心事你的秘密跟别人讲。对吧？”
颜凌峰露出笑容，唐以墨说的果然就是他心里所想的。如果没有岑以莘的这层关系，他可能会和唐以墨成为很好的朋友，就像和朱湘一样。
面对朱湘，他可以把心事全部跟她讲，但是跟唐以墨，却不行。
“是，你看人很准。”
“既然你知道我看人很准，那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呢？比如，讲讲你和岑以莘？”
颜凌峰看了她一眼，但是没有说话。
“我来鹭州就是纯粹旅游一下，下个月我就要飞去澳洲读书了，下一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和岑以莘还要朝夕相处呢，千万不要因为我而闹矛盾。”
我和岑以莘所有的矛盾，不都是你带来的吗？颜凌峰心里想着，确实，一切的源头都是从唐以墨落地鹭州之后开始的。
唐以墨凑近颜凌峰的耳朵，悄悄道：
“其实我早就知道岑以莘喜欢的人不是我，他心里早就住着另外一个人了。”
这话让颜凌峰一惊，难道唐以墨已经看出来了？如果唐以墨一直都是这个聪明脑袋的话，她看出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和他住一间宿舍这么久，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唐以墨，我真的是小瞧你了诶，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颜凌峰看着眼前这个唐以墨，其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容小觑。
“我很笨的。我只知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话罢，唐以墨笑着走向岑以莘他们俩，道：“风景看完了吗？我们去点别的地方吧，航哥今晚带我们吃点啥好吃的呀？”
“我们家民宿的小厨房不错，今晚我做东，各位吃好喝好就行。”
“江总这么大方，我们今天可有口福啦。”
逛了一天，颜凌峰也觉得饿了，晚上，江航在自家别墅的后花园里摆了一桌，让厨房做了几个菜，四个人环桌而坐，在后院一起吃。后院一般是不让房客来的，所以很安静，适合朋友聚会。
吃饭的时候岑以莘坐在颜凌峰的旁边，颜凌峰另一边是江航，对面是唐以墨。
“小峰，这是你喜欢吃的小牛肉。”岑以莘给颜凌峰夹了一块肉，颜凌峰本来想把碗躲开的，但是岑以莘已经把肉放进去了。
“我自己有手，我会自己夹。”颜凌峰不去碰碗里那块肉，重新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吃。
“小峰喜欢吃小牛肉啊，那这盘全给你和以墨吃吧，我们家小厨房这道小牛肉很不错，不过我吃太多了，都吃腻了。”
唐以墨笑道：“我晚上只吃蔬菜，你们吃吧。”
唐以墨是聪明人，她看出身边的两个男人，都对颜凌峰有意思，两人都争着向颜凌峰献殷勤呢。
她也看出，颜凌峰此刻更愿意搭理江航，对岑以莘的关心总是爱答不理的。中间岑以莘还给颜凌峰夹过几次菜，但是颜凌峰都是对他淡淡的。相反，对江航却比较热情。他不知道此前颜凌峰是不是就这样。
唐以墨现在是一种看热闹的态度，但是要是私心地说，她肯定还是希望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岑以莘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吃完饭换桌打麻将，当夜月光如水，后院只在走廊上点了一盏灯就已经很亮了，月光倾泻而下，洒在院子里，院子光明如昼。
“四万。”岑以莘甩出一张四万的牌。
“碰。”
颜凌峰眼睛看着桌子，从自己的牌里推倒两张四万，然后再把岑以莘打出的四万拿过来，三张牌并排放到一边。
颜凌峰碰牌，就要打出一张牌。
“小峰，该你出牌了。”江航在一边提醒道。
“我知道，”颜凌峰咽了一口口水，伸手丢出一张牌，“四万。”
岑以莘看到颜凌峰又打出一张四万，笑了：“合着你本来已经有三张四万啦？那其实你可以杠，为什么要碰呢？”
“我乐意。”
颜凌峰仍然还是没看岑以莘一眼，敲了敲桌子道：“以墨，到你摸牌了。”
“好。”唐以墨摸起一张牌，然后打出。“发财。”
岑以莘见颜凌峰未曾搭理他，自己觉得尴尬，便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摸牌打牌。
颜凌峰坐在他旁边，小声地嘟囔着自己的牌，这声音只有岑以莘能听到，每一丝颜凌峰细小的声音或动静，岑以莘都能捕捉到。
他听出颜凌峰还差一张五条就能胡了，到岑以莘的轮次，岑以莘摸起一张，再打出一张无用的，发现自己正正好也是缺一张五条就能胡。
但是桌上一直都没有出现五条。
又摸了几轮，岑以莘摸牌时，手指感受到牌上的纹路，他断定这张牌肯定是五条。岑以莘摸起来，一看果然是五条。
他知道球场上，牌桌上还是棋局上都是无兄弟的，尽管对手与自己关系再好，也不能防水，该自己赢的时候还是自己赢。
岑以莘略微思索，还是将五万打出。
“五万。”
“五万，我要碰。”江航刚要伸手去拿岑以莘打出的牌，却被颜凌峰一声叫住：
“等等，我胡了！”
颜凌峰把一排麻将一起推倒，众人一看，果然是胡了。其他人也把牌亮出来，唐以墨去看江航和岑以莘的牌。“我就差一点点了。”
“诶，以莘哥，这把应该是你自摸啊，你这是清一色啊，五条加进去不是正正好碰碰胡加清一色吗？多漂亮的牌啊。”
唐以墨眼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哦哦，我刚刚没注意看，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这是我的失误，还是算小峰赢了。”
唐以墨之前也和岑以莘打过麻将，他们两家经常凑在一起打麻将，唐以墨觉得岑以莘不可能看错牌的。
不过岑以莘倒也是愿意做那个黄盖，至少他看到颜凌峰在胡牌的时候是很开心的，那这样不就够了吗？他的目的不是赢，是小峰高兴就好。
颜凌峰原本还是挺高兴的，在游戏中取得胜利肯定是令人愉悦的。不过唐以墨说出之后，他看出这是岑以莘故意放水，故意让他赢的。
把牌推进自动麻将机之后，颜凌峰突然站起来。“我去一下卫生间。”
“你知道在哪吗？要不要我带你去？”
“没事不用，我知道地方，我马上回来。”颜凌峰拒绝江航跟着，自己去卫生间。
唐以墨在桌子下面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岑以莘的小腿，再给岑以莘使了个眼色。岑以莘会意，也站起来说：“原本不想去的，可是小峰一说我也想去上，刚刚喝太多水了。你们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
民宿一楼的大厅有一个公共卫生间，颜凌峰正在里面洗手。
岑以莘走进去，此时卫生间里没有其他的人，岑以莘站在他身后，颜凌峰通过镜子也看到他了，但是并没有转身。
“小峰，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我只是想让你赢一把，我是心甘情愿让给你的。”
“我不用你让，你以为你让我赢了两把牌我就能真的开心了吗？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那种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就能开心的小孩了。”颜凌峰的语气中似有愠气。
岑以莘可能还没认识到自己哪里让颜凌峰生气了，他以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但是他知道先道歉总是对的。“小峰，对不起，我是不是哪里又让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好吗，我一定改。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有给我一个机会好好跟你道歉，跟你解释，你现在愿意听说说吗？”
“行，我告诉你。我想胡牌，但我不想这么胡；同样我也想进辩论队，但是我不想用你给我找的那种卑鄙的手段进去。你这种强盗式的逻辑，我真的难以接受。”
“好，就算这样是我错了，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讲。”岑以莘伸手去抓颜凌峰的手。
“有什么话你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岑以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了。“小峰，你再怎么生我的气没关系，你就算烦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也没关系。但是你不能和江航在一起。”
“什么？我没有和江航在一起，只是今天他突然来找我。而且，现在我已经不是你岑以莘的男朋友了吧？我就算是想和江航在一起，你也管不着吧。”
颜凌峰觉得岑以莘的话里带着浓浓的酸味。
“不是，你想和谁在一起我管不着，你想找谁都没事，但是江航就是不行！”岑以莘大声道。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鹭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