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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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满脸失望，心里盘算着，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影见她缓过来，松开手去见真，又在几步路后唤来一名身披甲胄的奥诘众，让他带着茜茜去一间空房里待着。
茜茜自是不愿，但影不为所动，奥诘众更是无条件服从将军，于是她知道这回心上人要去做正事了，不是随随便便撒撒娇就能应允她同去的。
“好吧。”茜茜面上答应得勉为其难，一步三回头地喊，“你办完事一定要来看我哦！”
千万、一定，她总是说这种话，像个小孩子一般。也不知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又是否还记得，这分明是她们见面的第一天。
影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脚步不停，拐入内室。
雷电真正倚着窗台看花，她穿着浅粉色的衣衫，布料上绣着春樱团团，紫色发间别着一把小扇子，松散的发辫只编到腰际，垂下长长的散发。感受到妹妹的气息靠近，她仰过一张与影有九分相似的美丽面庞，未语先笑，轻声让身边的盲眼侍从退下。
“影，你回来啦。”她拉过妹妹的手，力道很轻，一身蛮力的影却被轻易拉动着坐在她前。
“真。”影唤她的名字，毫不自知地柔和了表情。
“此行感觉如何？”真抚着影的手背，慢声问。
影答得一板一眼：“镇物已经修补完好，破坏原因尚不清楚，所以我把镇物旁的可疑人带了回来，她的能力很奇怪……和我见过的都不同。”
真要细心许多，她谛视着妹妹的脸，更关注影的心事：“不只是能力，对吗？那个人似乎让你很上心呢，你来时一脸的烦恼。”
“有吗？”影微怔，却没有什么抗拒地接受了真的话，姐姐总是看得更透彻的，她便顺着真的意思坦言，“那个人……该说她对我很热情吗？我有些不知怎么应对……”
“热情？”真侧过头，重复道。
影略作回忆，捡了最直白的话：“她说……她喜欢我。”
影满脸不解，真也有些惊讶地微微凝神：“这可真是……”
但她又忍不住微笑：“我会去看看那孩子的。”
看出影不是很想提及这方面，真便将话题引到正事上：“镇物受损，按理来说只需要派巫女去就好，最严重也不过让斋宫出手，你可知我为何出动你？”
影先是摇头，然后才拧眉猜测：“是我带回来的那人有问题？”
真说：“近来我感知到稻妻内部空间有些变动，气息古怪陌生，似是外来者……我们毗邻暗之外海，一向警惕域外的东西，八酝岛又有奏报说千年未曾变易的镇物损坏了一座，我直觉二者或有关联，才请你去查探。那时的情况，跟我详细说说吧。”
影照实复述了一遍。
“魔法？六芒星法阵？”真思忖，“听起来像是魔女会里的能力，但又不需要神之眼来驱动元素力，而是借助一根叫做‘法杖’的小棍……她应该还未显露出所有能力。我会去见她的。”
“真——”影急忙开口。
“不必忧心我的安全。”真抚了抚她的发顶，笑道，“我不是还有你么？像以前那样，在暗处保护我吧。”
无需传讯，真便能感知到天守阁里多出来的那位陌生人的气息。她步履款款，也不见裙摆如何动作，却转眼就来到偏殿的一间和室前，拉开了障子门。
在茶室的蒲团上不安分地伸直腿拉伸的红发少女倏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过来。
她的神情因这张与心上人极为相似的面庞而明显讶异，却没说话，而是伸长脖子，越过真向门外看去。
门外没有别人。
少女这才重新看向真，迫不及待地问：“影呢？影什么时候来看我？”
真收敛了面上表情，看起来和影十足相像，语气也故意硬板板：“我不是在这儿么？”
“姐姐何苦作弄我？”少女面色不虞，“我还不至于瞎到连你们的差别都认不出的地步！”
“你在说什么话？”真故作不解。
茜茜摸摸自己的右眼角：“影这里有一颗痣，我特别喜欢……”她忍不住笑起来，如小犬一般。
“你再看看？”真问。
茜茜一分神的功夫，真的右眼下就多了一枚小痣，缀得冷淡俯视下来的眉眼风情万种。
茜茜不耐烦了，但也只是叹一口气：“你们血缘相亲，但再如何一体双生，也是两个灵魂，我一眼就能瞧出来。”
她怏怏不乐：“别再玩啦，我想见影，她什么时候来？”
真吟吟笑开，一瞬间漾出的柔情足够任何人分清她和影。
“你好，我是雷电真，影的双生姐姐。”她在少女对案的蒲团上端庄地跪坐，“不知要如何称呼你呢，异乡的小姑娘？”
“茜。”少女得意洋洋地炫耀，“这是影给我起的名字！”
影并不是会随意与人结缘的性子，真知道，这大抵是她缠着影要来的。
“小茜。”真用了亲昵的后缀，“你很喜欢影？”
茜茜眸光明亮，全无稻妻人的内敛与女儿家的羞涩，直率表白：“超喜欢！”
真温声问：“可是，你们今天才第一次见吧？”
茜茜点点头：“所以我是一见钟情呀。”
真没发表什么意见，似乎有些好奇：“第一次见，你喜欢影什么？”
茜茜毫不犹豫：“脸！”
“……别那么看我！”茜茜终于羞恼了，“一见钟情的话，不就是看脸么？”
她似乎瞧出这位心上人的双生姐姐是个温柔的好人，也并非刻意来刁难她，半是套近乎，半是苦恼地，茜茜忸怩着，细声细气地问：“可是，一上来就说喜欢人家的灵魂，会不会显得太轻浮呀？”
雷电真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她吐露爱语的模样，天真到让人感受不到可爱。
纯洁的、脆弱的、柔软的，偏偏又坚硬、强大、极为执拗的……无比矛盾的灵魂。
无比美丽的灵魂。
少女第一眼便被深深吸引。
而那超脱凡物的容颜——
则让她确信，自己此刻心生的鼓动，一定是爱情。
*
影直到最后，真离开时也没有出现。茜茜有些失落。
离去之前，真在天守阁里划拨了一处小院给茜茜住。
茜茜问她：“影住在哪儿？”
真说：“自然是在天守阁内。”
茜茜又问：“我要去哪里能见到她呢？”
真笑而不语。
茜茜便不问了。
带她去新住所的是另一位奥诘众，这些御前侍卫在茜茜看来都长一个样，并无不同。她拎着长袍的下摆，鞋跟将木质地板踩的啪哒啪哒响，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座华贵的宫殿楼阁。
“这位……卫兵先生。”茜茜短暂地斟酌了一下，“刚才那位粉色衣服的姐姐是谁啊？”
她问的问题在这里应该是相当无知、乃至于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否则这位训练有素的奥诘众绝不会用这种失礼的眼神看着她。
“那是将军大人，不得无礼！”他冷淡的声音中带着不悦。
（被将军大人亲自接见，却不知她的身份？）
（无礼的外邦人！）
茜茜观察着他的反应。
“你的意思是，‘将军大人’是这里的高官，或者统领，之类的吗？”
“将军大人即是雷电将军，御见鸣神主尊大御所，稻妻的神明，尘世七执政中的雷神。”奥诘众硬板板地说，“异乡人，请端正你的态度。”
（……神明？）
茜茜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位将军大人活了多久，有没有兄弟姐妹？”
这些问题就算是再犄角旮旯里的人也不像能问得出来的，这是提瓦特人吗？
奥诘众只当她失心疯：“将军大人长生不灭，从古至今都只有那一位。”
“最后一个问题。” 她眉飞色舞，毫不在意身旁奥诘众的脸色，“将军是住在这里吗？”
“这是自然。”
古古怪怪的天守来客住了嘴，没再用什么新话术去折磨这位侍从。茜茜现在心情很好，喜欢的人拥有理论上接近无限的生命，那她就有足够漫长的时间来了解这个地方，也了解影。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