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心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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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九的夜晚，新成市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可随着除夕那天的太阳渐渐升起，原本漂浮于天地间的雪花也慢慢消弭，徒留下一地银白，证明了冬雪的存在。
日光照耀大地，却没带走一丝冷意，马路上早起的环卫工与工作人员正拿着铁锹为人们肃清道路积雪。
即使这一天没有所谓的早高峰，却有络绎不绝的人，或孤身一人或携家带口，默契的赶着朝阳去各处拜年。
这顿午饭，对于秦展芸来说，因为胡家人的到来，显得有些难熬。
即使她父母没有明说，也能看出两家人的撮合之意，更何况胡永康带来的那些拜年礼品，样样打中秦文广夫妇的心里。
可就算秦展芸很不舒服，面上依旧没有表现太多，一直熬到下午两点左右，胡锡忠夫妇才带着依依不舍的胡永康离开秦家。
“小芸，这永康好歹救过你，怎么说也热情一些，更何况今天大年三十，人家来拜年”
面对展敏的苦口婆心，秦展芸却并不买账
“他救我，我跟他道了谢，也送了不少礼物，几次他约我，我也没有拒绝，可妈，这个理由总不能一直用下去，还是说，你们希望我为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我们跟你胡叔叔一家本就相识已久，永康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与他也算知根知底，虽然说让你以身相许，有些太过，可这孩子，确实不差，你与他多相处并不是坏事”
秦展芸自己并不接受这些“爸，我不喜欢胡永康”
“不喜欢，也可以多接触不是吗，我跟你爸又没说让你们现在结婚，只是这孩子的性格人品都很不错，上次你爷爷生病，他也去医院忙前忙后跑了好些趟”
“妈”说到爷爷的事情，秦展芸的面色明显低沉，看了眼沙发上端坐着看报纸的秦文广，转头说道“爷爷那里，我说过我自己照顾就可以，你们为什么要跟胡永康说”
展敏解释着“小芸，你爸接到袁医生的电话那天，只是碰巧永康在你爸爸办公室里，我们虽然希望你们有些进步，可也不会将这些事主动告诉外人”
只见秦展芸没有接话，从身后拿起背包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爸，我不知道你让胡永康去医院，是故意还是无意，但是我还是那句话，爷爷那里，我会嘱咐袁叔叔不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必装作很忙，而假手于人”
说罢，又转头看着展敏，出口的语气也没那么强硬“妈，我还有一些档案没整理好，下午去趟警署，晚上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就不回来了，晚饭不用等我”
“展芸！什么事情不能等年后再说，更何况你们扫黄组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妈妈为这顿年夜饭准备了好些东西”
秦展芸回头深深看了眼秦文广，没有接话，直接转身离开了秦家。
那个在外面展露着自己对她的决定如何开明的父亲，其实依旧看不起她的选择。
回市里的道路上，厚厚的积雪被铲出一条大路，秦展芸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行使着，原本就没什么车会路过的地方，在今天更是寂静。
路上，出神正想着事情的秦展芸，没有注意到转弯处地上那片未铲尽的积雪，打滑的车轮使得她慌忙抓紧手中的方向盘，也在那零点几秒间，做出下意识的反应，直接朝相反方向猛打方向盘，幸好车速并不快，直直撞到路边的围栏，安全气囊弹得很是及时，秦展芸因为撞击也仅仅只是晕了过去。
在安静的道路上，只能听见车辆发动机持续运动的响声。
这时，一辆熟悉的车从出事现场迅速开过，只是谁知几分钟后，那车又慢慢倒了回来，在不远处停下，而下车的人便是正要去吴家老宅的余湛清。
刚走近出事的车旁，余湛清看见那额头渗血被安全气囊包裹着趴在方向盘上的侧脸，瞬间皱起眉头，弯起胳膊，猛地砸向驾驶座的玻璃窗，来回几次才将玻璃窗砸开，玻璃也散落的驾驶座上到处都是。
余湛清伸出手指在秦展芸鼻下探了探，感受到呼吸后，才放松的叹了口气，只是从发动机发出的异响，让她瞬间神经紧绷。
连忙从车内部，按开车门，将昏迷的人拉了出来，抱着她一步步往自己车子那处跑去，在刹那间，秦展芸的车子发出轰的响动，巨响在身后发出，她连忙将秦展芸护在身下。
幸好爆炸并不严重，只是那火光不止融化了路边的积雪，也让余湛清仿佛回到那晚的仓库，低头看了眼秦展芸，见她没有什么事，也放心下来，将人抱起准备拉开车门。
一声尖锐的鸣笛声却突得响起，余湛清停下动作，转身看去，只见一辆车绕过着火的车辆，停在她的面前。
下来的男人，余湛清认识，就如同，来人也认识余湛清一样。
“别动”
余湛清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铐，有些不爽，自己救人还救出了问题？“你干嘛！”
“你撞了人还想走？”
面对刁难，余湛清一点也不胆怯，艰难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点了几下，反手展示在来人面前。
“胡警官”随即指了指路口转角处的探头“这每个证据可都能证明我是救人的良好市民！”
眼前如铁证一般的行车视频下，胡永康也不好继续为难，可依旧没有一句道歉的话，只是淡淡的将手铐打开，出口的话像命令一般“将人给我”
余湛清并没有纠缠，直接松开手，将人交到胡永康手上，拍拍袖子上的灰，无所谓道“那正好，省得我都不知道该把她放哪”
“余湛清，别给我下次抓你的机会”
言罢，胡永康也不等回话，转过身掏出手机打电话安排人来收拾残局，直到将秦展芸安安稳稳放进自己车里，才开车离开。
被留下的余湛清，也没有停留，上车背向火光继续向吴家老宅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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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从病床上醒来，这次秦展芸的面脸颊上，两道细小的玻璃划痕四周还留有淡淡上了药的红色痕迹。
微微闭眼回忆，记忆只停留在自己撞上路边栏杆，耳边是展敏温柔的问询。
“小芸，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秦展芸无视站在母亲身后一言不发的秦文广回答道“车子打滑，我撞到了栏杆上”
“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秦文广继续道“幸好永康回来拿东西，把你救下来，否则慢一点，你就跟车子一起....”
“呸呸...”展敏连忙打断“大过年的，说什么丧气话，小芸现在还好好的...等过两天我去庙里给你求个平安符才行，你看看才多久，你都进了两次医院了”
“妈，我没事...不用担心”
展敏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握住秦展芸的手掌，还未说话，只见病房门被敲响，胡永康拿着单子走了进来，十分有礼的将东西交到秦文广手中。
见秦展芸已经醒来，连忙说道“展芸，可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帮你叫医生？”
“不用了”依旧清冷的话语刚说出来，便看见展敏的双眸，想到胡永康又救了她，只好强撑着假笑道“我很好，谢谢你又救了我”
“只是举手之劳”见秦展芸面色还算不错，胡永康不忘跟两人长辈说道“孙主任说展芸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便可以出院了”
“又劳烦永康跑上跑下”
“没关系，孙主任是我父亲的老朋友了，我也不过是楼上楼下走了一圈，没出什么力气”
展敏抬手将其拉到床边，一手握着胡永康，一手握着秦展芸。
“永康你以后不要忘记，多来家里走动走动”
“阿姨放心，这几日新成市不太平，我也会多多照顾...展芸的”
只是这话菜说到一半，秦展芸用尽力气将手从展敏手心拽出，她怎么能不懂这话什么意思。
她母亲已经将面前这个谦逊有礼的胡永康，视作最合适她的伴侣，而秦文广没说话的举动，更加放任了展敏的行为。
为了顾及还在病房里没走的胡永康，秦展芸没有表现得太过不满，只是闭眼假寐。
胡永康似乎看出什么，没有久留，说了几句医生嘱咐便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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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余湛清有记忆开始，除夕夜，对于她而言，就是小时候在孤儿院与小伙伴们吃上一顿难得带肉的饭菜。
这些年的大年三十，陪她的也只有胡锡忠一人，可无论是坐在四周全是刺骨寒风的楼顶，还是如今这个破败不堪依旧不温暖的钟楼之上，她都会抱着靳佩为她煮得羊肉汤，蹲坐在台阶上一口口满心欢喜的吃着。
那汤是好喝的，可让她欢喜的，或许更多的是胡锡忠夫妇对她的关心，这也是支撑她卧底这么多年的一丝慰籍。
可是，今年有些特别，因为吴佳的邀请，到了一个对于自己十分陌生的地方。
唯一让她熟悉的只有那个自己一直在想办法躲开的封晗。
当她听到吴佳解释吴时达去了邻市，无法前来时，眼睛却下意识瞟向身边的封晗。
吴佳出狱与封晗见面后，给她那诡异的不安，今日再次浮在心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小心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