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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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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很忙,但也还算顺利。
我父亲也旅游回来了,我和他已经好久不见了。我父亲是个非常理性的人,极致到有些冷漠,他不喜与人交往,三年前退休后,就一个人出去旅游,一年也很少回来。
在母亲还在的时候,我们也是住在一起的,他对我很严厉,不管是学习还是其他方面,我倒也顺着他的心意,唯一一次大的忤逆他是在大学选专业的时候,如果不是母亲阻拦,我怕是不能如愿选到我如今的专业,也不会到研究院工作,而是接手他的公司,做起无聊的生意。
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母亲,母亲是个温柔的小女人,就算骂起人来,声音也是绵软的,那时候父亲还没有现在这么沉闷,他偶尔也会和我们一起玩。
母亲是四年前去世的,她得了严重的心脏疾病,最后的一段日子都是靠各种仪器续命,疾病带走了她的生命,也带走了父亲的欢乐。
母亲的葬礼后,父亲一连几个月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他不与人说话,好像失去了对生命的所有兴趣,有时候,他能坐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整天,从早到晚,天黑透了也不知道开灯。
公司的事情他也不再料理,那时候我也非常难过,我很想安慰他,让他振作起来,可我总是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坐到他旁边,静静地陪着他。
后来,在过了几个月后,他终于开始收拾自己,开始料理公司的事务,只是变得更加不苟言笑,他开始抽烟酗酒,喝到烂醉再重新振作。
后来,他卖掉公司的股份,为我留下一笔丰厚的遗产,然后打算离开北星,出去旅游。我始终记得他离开的那天,他一早上就去了母亲的墓前,中午就打算出发。他离开前,我听见他喃喃自语:“这里都是你的痕迹,每每看到我都会想起你,我一直堕落在痛苦里,请你原谅我的离开。”
感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人为之痴狂,有人不得善终。
今后的几年,我们刚开始不时会联系,他也会告诉我最近的状况,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联系也逐渐减少,从一开始的一周几次,到一周一次,再到后来的一月一次,我们的关系也变得生疏起来。
这次他告诉我要回来的消息后,我竟然感觉到更多的不是欢喜、激动,而是紧张。
他下午到达,我提前就去接他,在航梭场,我再一次见到了他。他变得更加苍老,两鬓生出些白发,眼睛也没了以前的炯炯有神,皱纹也比以往更深。
我接上他,在短暂的寒暄几句后,我们相继无言,我试着想说几句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就这样沉闷着。
我们去了曾经常去的饭店吃饭,在看到曾经熟悉的菜品后,他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动筷。
我们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一顿饭吃的冷冷清清。
回到家中,我们互道晚安就各自回了房间。
我打开光脑,映入眼帘的是贺暄的生平。他是我大学老师的亲侄子,我在老师的一次生日宴会上见过他。
他是个在文学方面极其富有才华的人,他身材高挑,相貌俊朗,我们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并未深交,只记得他在众人的评价中声誉很高。老师也对他颇为欣赏,老师说我俩很像,特别是一双眼睛,只是性格天差地别,一个热情,一个冷淡,我不是前者,他不是后者。
他是北星路光华大学文学系教授,在三年前逝世于一场飞梭事故。我看着光脑上关于他的简介,心里惋惜着天妒英才。
我想到沈绛也曾经专修过文学,应该是认识他吧。不知道为什么,在了解到贺暄这个人后,我的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什么呢?我不清楚,可能只是惋惜吧。
没过多久,她就告诉我她完成了她的著作,在我上班前,她兴奋地给我打电话,告诉了我这个好消息,我为她感到高兴,同时也答应她下班后去看她。
下午我去了一趟医院,去拿回新仪器的数据报告,同时检测一下仪器是否出现故障问题。
我来到中心医院脑科三楼,负责仪器的是一位中年科主任,因为经常交接的缘故,我们也算是熟悉了。在检查完仪器运行良好,没有问题后,我拿上实验报告,告别了科主任,准备回研究院。
就在我下楼走到大厅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是沈绛,她来做什么?生病了吗?还是来看望病人?大厅里人来人往,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我想算了,等下午下班后要去她家,到时候问一问就知道了。于是就离开了。
下班后,我去花店买了一束她喜欢的花,然后拿着我准备好的礼物,赶去她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去见她的时候,我总是迫不及待的。
因为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等到了她家,天色已然暗沉。
她家门口放着几排小绿植,门口挂着灯饰,给人一种浪漫且温馨的感觉。我走上台阶,将花藏在身后,按下门铃。
屋里传来她开门的脚步声,在她打开门的瞬间,我将手里的花捧到面前,她欣喜地接过花,与我拥抱亲吻。
我们坐在一起,我翻阅着她的手稿。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科技如此方便,还要用手写,她给我的回答是,书写让她与文字的羁绊更深,她能更好的感受文字的魅力。
小说写的很好,情节曲折动人,文笔优美洒脱,字如其人,浪漫而潇洒,真挚且热烈。
我对此做出来自己的主观评价,她高兴的笑起来。我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让她打开看看。
“哇哦,说什么呢?”她莞尔接过,慢慢打开,“我最喜欢的项链!我一直想买来着!”她欢呼雀跃,在我脸上吧唧一口。
她撩起头发,我帮她戴上项链。她的脖颈白皙修长,黄金细链环绕了她的脖颈一圈然后再锁骨中间吊着一颗精致的红钻月形挂坠,衬得她脖颈更加好看。
她微垂下眼睫,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的心河顿时滚烫起来。
我掩饰性地咳了个咳嗽,却被红透的耳垂出卖。
我听见她轻笑一声,抬起头发现她正直勾勾地看着我,她倾身凑到我耳畔,轻轻呼了口气,语气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想要吗?”
我顿时放下那最后的矜持,一把搂过她纤细的腰肢,深深浅浅地亲吻着,手沿着项链划过锁骨,向下探索游走。
灯昏缱绻,人影晃晃。
直到半夜,她精疲力尽地靠在我的怀中,我轻抚着她的肩背,看着她在我怀里入睡,这是我挚爱的人,是我共度余生都不满足的人。
一大早我就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她的手指轻轻勾勒着我的眉眼,指尖有让我欢喜的温度,我没有睁开眼,假装还没有醒过来。
“别装了,嘴角都勾到天上去了。”她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我睁开眼睛,看到她含着笑意的眼眸。
“早上好!”我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饿了。”她扑闪着大眼睛,委屈巴巴地说道。
我笑出声来,“想吃什么?”
“都行,你做的都好吃。”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起身去准备早餐。
她敛去了笑容,在我注意不到中看着我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早餐简单却营养搭配均衡,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些有的没的。
“你昨天去医院做什么?生病了吗?”我喝了口咖啡,开口说道。
她抬眼看向我,疑惑的问道:“嗯?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去医院拿材料的时候看到你了,人太多了,就没去打扰你。”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几天一直埋头赶稿,颈椎有点疼。”
我点点头,“没事就好,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还有……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好吗?”
“嗯,一定的。”
吃完早餐,我收拾了一下,因为我常来这里,于是就换了一套之前放在这里的衣服,准备去上班了。
“冰箱里有切好的水果,你记得吃。”
“好的。”
“花不用浇了,我早上浇过了。”
“嗯,好。”
“还有……”
我喋喋不休地交代她,就像唠叨一个不听话的小姑娘。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快走吧。”
她飞快地亲了亲我的唇角,一溜烟地跑回了楼上。
我笑着摇摇头,心弦演奏着美妙的乐章。
我走出门,太阳才刚从东方升起,火红的朝阳已经消散,天幕上只留下淡淡的浅粉。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我坐到飞梭里,飞梭自动驾驶向研究院赶去。
明明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我心里却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但这种感觉一直笼罩在我心上,让我有些担心。
希望不是她,只要她不出意外就好,我心里暗暗祈祷。
飞梭很快,路上没有堵,我如时到达了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