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但第一邪神 [末世]》三斤月

44、第 44 章

　　翌日。

　　前一个训练结束后，梁元凯给了众人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在此期间可以自由行动，解决生理问题。

　　按照惯例，秦因和庄雅晴、伊琳莲凑在一起，大咧咧地席地而坐，恢复着被高强度训练抽干的精气。

　　秦因闭着眼睛小憩，隐隐约约感觉有两道异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眉心一蹙，睁开眼睛循着那道视线的来源看过去，却正巧撞进了汤哲彦怀疑的眼神中。

　　万寻绿扯了扯汤哲彦的衣袖，皱眉道：“我不觉得昨晚老梁突击检查和秦因她们有关，你是不是想多了？”

　　“是不是我想多了，总得问问当事人才知道。”汤哲彦冷笑一声，甩开万寻绿的手，径直朝着秦因走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地上的秦因，语气冷硬，“秦因，昨天你从祭冬馆离开后去了哪里？”

　　秦因一脸莫名：“我回寝室睡觉了，怎么了？”

　　她察觉出汤哲彦目光中的不信任和恶意，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她联想到昨晚无意中撞见的事情，敏锐地有了个猜测：难不成昨晚的事情败露了？

　　“你是不是偷偷把我们告发了，不然老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祭冬池？”

　　秦因为数不多的耐心促使着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头被冒犯的恼怒，再次解释：“我说了，昨晚我直接回宿舍睡觉了。”

　　“不可能，如果不是你，为什么……”

　　汤哲彦反驳刁难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感知到周围不少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到他们身上，他顿了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庄雅晴也站起身，伸手将秦因往身后一揽，半挡在秦因身前，皱眉道：“汤哲彦，你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万寻绿看情况不对，连忙跑过来，低声解释：“昨天你们离开不久，老梁突然跑来祭冬池检查，我们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汤哲彦眼眸晦暗不明。

　　昨晚秦因等人离开后，向来胆大自负的汤哲彦也不禁多长了个心眼，分了一丝心神时时刻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这才在梁元凯出现的一瞬间察觉到他的存在，然后立刻绕小路进了祭冬馆，以最快的速度跳进了池子，这才免去了事情的败露。

　　汤哲彦想到昨天惊险的情况，手掌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

　　只差一点，要是他再晚半分钟，都会被梁元凯发现那件事情。一旦那件事情暴露，他一定会被立刻逐出训练基地，恐怕还会牵连到方皓州。

　　汤哲彦抿了抿唇片，眼角瞥了一眼孤身一人坐在角落里的方皓州，除了那件事，他们二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际。

　　汤哲彦到现在也不明白，方皓州为什么无偿帮助他。

　　万寻绿低声将来龙去脉讲述清楚，表情复杂：“我觉得这应该和秦因无关，是老梁心血来潮要去祭冬池检查的，咱们只是点儿背。汤哲彦，你别想太多了。”

　　她一边代替汤哲彦向被误解的秦因道歉，一边情不自禁回忆起昨晚梁元凯检查完离开后，方皓州和汤哲彦二人古怪的表情。

　　他们两个人绝对策划了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

　　万寻绿又扯了扯汤哲彦的袖子：“你快向秦因道个歉，哪有人像你这样，无缘无故误会、指责别人的？”

　　汤哲彦只是微微垂下脑袋，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眸中的神色，让人分辨不清他的心中所想。

　　秦因冷哼一声：“汤哲彦，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最后说一遍，昨晚的事情和我无关。你如果当真害怕被老梁发现，还不如一开始不要做那些违规的事情。”

　　庄雅晴双手环在胸前，冷冷补充一句：“既然做了，那就勇于承担，别搁这甩锅，好像事情暴露了是我们的错一样。”

　　伊琳莲难得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首先与我们无关，其次就算我们真的做了，那又如何？一开始犯错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秦因讶异地看着力挺在自己身边的两人，原本被汤哲彦招惹出的怒火减消，她眸光一软，眼神中涌现出几丝暖意。

　　“算了，咱们走吧。”秦因懒得继续和汤哲彦掰扯，虽然同处一个基地训练了三个月，但由于白天训练任务太重，大家没什么时间搞联系感情的团建，所以秦因和汤哲彦并不算太熟。

　　从前只以为汤哲彦是个被梁元凯官方认定的刺儿头，没想到这人私下里还有这一面，秦因摇摇头，不想再把珍贵的休息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拉着庄雅晴和伊琳莲离开现场，另找了块风水宝地休息。

　　汤哲彦注视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仍旧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万寻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我都说了这件事情和秦因没关系，你偏不信，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也不道。好了吧，事情闹成这样子，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啊。”

　　她和秦因的宿舍还挨着，以前有事没事还会串门聊天。不过从今天以后，万寻绿是没脸再找秦因了。

　　汤哲彦被她罗里吧嗦的指责吵得不行，捂住耳朵不屑地说：“有什么好尴尬的？我心里怀疑，问问她都不行？”

　　万寻绿也被他的态度惹毛了：“你那是问问题的态度吗？”

　　上来就是带有贬低性的指责，别说秦因了，就连万寻绿听了都觉得汤哲彦是在没事找事。

　　两人正争执着，一直窝在角落里休息的方皓州忽然起身，汤哲彦应激似的朝万寻绿吼了一声：“不是问问题的态度又怎么样？关你屁事啊！”

　　说完，他看也不看愣在原地的万寻绿，直直跑上前，追到方皓州身边。

　　万寻绿一怔，目送着汤哲彦离开的背影，眼底委屈地一热，骂道：“那我以后再也不管了，真是混蛋。”

　　不远处的秦因将手搭在庄雅晴的肩膀上，下巴朝着那处抬了抬，好奇地问：“万寻绿和汤哲彦他们俩在谈恋爱？”

　　“嗯。”庄雅晴随意点点头，注意到秦因恍然大悟的表情，震惊道，“你不是吧，他俩的事情不是早就传遍全基地了吗，你居然到现在在知道？”

　　秦因眨了眨无辜的眼神：“我之前没太关注。”

　　庄雅晴嘴角抽了抽，算是服了这个理由了。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算了算了，反正经此一事，我感觉他俩也离分手不远了。”

　　之前就听万寻绿的舍友说，俩人在一起多半是万寻绿哄着汤哲彦，近乎无底线的惯着汤哲彦的臭脾气。不过以前是以前，俩人再怎么吵都是私下里，这回汤哲彦都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么吼万寻绿了，万寻绿要是还能和汤哲彦和好如初，那庄雅晴今后肯定也会和万寻绿保持距离。

　　毕竟远离恋爱脑，人人有责。

　　好在万寻绿的脑子还算正常，那天之后，再也没和汤哲彦一起出现在众人眼前。

　　如此又过了十多天，在12月中旬时的某天，梁元凯一大早将所有新兵喊来训练场，却迟迟不吩咐开始训练，只是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沉沉，严肃的眼神一一扫过所有人。

　　直到有人近乎承受不住他的气势威压，在寒冬腊月冒出满头热汗时，梁元凯才开口说：“我很高兴大家都还站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被逐出基地。”

　　在梁元凯以前带的新兵里，每一届都或多或少的有几个人因禁受不住基地的严苛训练，死活闹着要退出。

　　虽然他常常把“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放在嘴边，但只有梁元凯自己知道，如今这一届的新兵质量远超从前。也正因此，他决定把原本应在训练过半时举行的仪式提前到今天举行。

　　“略去那些我不擅长的场面话，总而言之，今天只有一个任务——完成基因觉醒。”

　　此话一出，沉默的新兵顿时躁动起来，也顾不上梁元凯此前强调过无数次的纪律问题了，纷纷抬起脑袋，眼冒精光，期待地看着梁元凯。

　　梁元凯轻咳一声，教官们连忙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基因药剂搬到前面。

　　梁元凯说：“这些基因药剂都是由裁决司农神道的高阶觉醒者研制出来的，只要你们喝下，就能觉醒不同神道的超凡能力。这是独属于我们千奉国的发明，只有千奉国国民可以通过这个方法觉醒超凡能力，而其他国家只能被动等待神明的青睐。这也是为何我国的超凡能力者比其他国家多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原因。”

　　“如今，已经到了你们可以服用基因药剂的时候。”梁元凯看着新兵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被感染地扯开嘴角，刚硬的面容柔和下来，“现在所有人立正，按照队列上前，一人领取一瓶，当场服用即可。”

　　秦因个子高，在队伍里站得靠后，看不见基因药剂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以她灵敏的嗅觉，早在基因药剂被教官们抬出来的一瞬间，她就闻到了逸散在空气中的清香味道。

　　幽幽的香味很难用特定的词语去形同，但刚闻上一口，仿佛就能驱逐数日的疲惫，使人容光焕发，心神不自主地宁静下来。

　　不过一想到这是用来觉醒超凡能力的基因药剂，秦因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她得到神明青睐后已经觉醒了超凡能力，如今还用再次服用基因药剂吗？

　　梁元凯很快解开了她的困惑：“秦因，伊琳莲，你们两个出列。”

　　“是！”

　　“是！”

　　梁元凯授意副官安排其他新兵服用基因药剂，自己则带着秦因和伊琳莲来到另一边，输入指纹验证后打开一个小型的黑色密码箱，取出安放在里面的两支药剂。

　　这两支药剂通体呈现淡蓝色，隐约还闪烁着微光，像极了夜空中的星子落在广袤无垠的海面上，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巧的是，你俩都是真知，所以不用特意区别，两支药剂都是一样的，喝哪一支都可以。”梁元凯说。

　　秦因点头，随意取出一支，刚拔开盖子，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

　　在这股香味的作用下，她身体里不知名的情绪因子都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秦因眨眨眼，眸中浮现出无名的渴望和激动，好奇地问：“梁教官，这个和他们喝的不一样吗？”

　　梁元凯解释说：“他们没有获得神明青睐，想要获得超凡能力只能通过服用基因药剂。而你们两个既然已经是神明眷顾者，自然无需再次进行基因觉醒，反而需要强化已经获得的能力。”

　　秦因眸光微闪，想起关承曾经介绍神秘生物都是分等级的，从低到高依次为泉境、潭境、湖境、海境和无量境。同理，超凡能力也是一样的等级划分。

　　看来这支药剂起着能够增强超凡能力、提高其等级的作用。

　　秦因和伊琳莲对视一眼，两人一齐仰头，将试管中的药剂灌进嘴里。

　　甜丝丝的药剂进口带来的滋味难以形容，秦因只觉得好像有一股热流顺着喉管、涌进身体，就连在冰天雪地里已经被冻到麻木的四肢百骸都逐渐回温、暖和起来。

　　药剂很快开始发挥作用，秦因感觉到一个玄之又玄的力量在筋脉中壮大。同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她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储郁教官长身玉立于一片血泊中，狂风吹过，卷起他的发丝肆意飞舞。

　　秦因辨认出这个场景是进入基地第二天展开的那个试炼，但正当她想再详细观察这画面的奥秘时，一声惊叫突然响起，将她的意识强制性拉回了现实。

　　“汤哲彦！你怎么了？梁教官，你快过来看！”

　　秦因眉头一锁，跟在梁元凯的身后走进人群，目光下移，落在躺在地上的青年身上。

　　只见汤哲彦双眸紧闭，脸色苍白、不知生死地躺在地上，七窍不停的往外流血，原本被训练折腾得有些粗糙的皮肤忽然变得白净细嫩，连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

　　那些血管在众目睽睽下不停跳动着，好似正蕴藏着什么未知的强大力量，下一秒就要突破皮肤的限制爆炸出来似的。

　　秦因眯了眯眼睛，注意到汤哲彦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好像正承受着什么难言的痛苦，额头上不由分说地冒起了豆大的汗珠，脸颊被染上了不正常的粉红，嘴唇泛起了不正常的乌青色。

　　伊琳莲的眼眸亮起一团蓝光，她紧张地握住秦因的手，结结巴巴地开口：“汤，汤哲彦要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