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但第一邪神 [末世]》三斤月

43、第 43 章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便来到了12月。

　　临近初冬的时节，寒潮南下蔓延，高山率先凝聚了刺骨的寒意，波及到矗立在山谷中的训练基地，使得失去了恒温系统保护的新兵们几乎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没错，自从祭冬池的训练开启后，基地内的恒温系统就在梁元凯的授意下逐渐降低温度，直至在11月中旬时彻底关闭。

　　不仅如此，这个月新兵们的祭冬池任务时长再次增加，从第一个月的100小时到第二个月的120小时，现如今更是增加到150小时！

　　换言之，所有人每天都必须在祭冬池中待上至少5个小时，否则月底很可能会完不成任务，从而面临被梁元凯赶出基地的结局。

　　这一日，秦因和庄雅晴、伊琳莲两个舍友在池中报团取暖，瑟瑟发抖，直到手表上的时间表明三人已经在池中泡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相互搀扶着爬上岸。

　　伊琳莲牙齿止不住地打颤，连喝了两杯热水都抵御不住在四肢百骸内疯狂流窜的寒意：“好，好冷啊，今，今天怎么，这，这么冷。”

　　庄雅晴的状态依旧是三个人里最好的，她从浴巾中伸出一条胳膊，仔细感受着空气中的温度，眉心微蹙，道：“是天气降温了，现在体感温度应该已经零下，估计等明天一早，祭冬池里的水都会结冰。”

　　秦因粗略算了一下时间：“我们白天训练的时间长达13个小时，要是继续保持以前的作息，月底可没法完成任务了，只能牺牲睡觉时间。”

　　谁也每料到，梁元凯居然这么丧心病狂，任务要求突然蹦到150个小时。经过经过了两个月的磨炼，可伴随着冬季降临，温度大幅降低，如今的祭冬池可比一开始接触的可怕多了，任务再次变成了难以逾越的高山。

　　庄雅晴也难免产生了一丝担忧：“我们能顺利完成任务吗？”

　　伊琳莲歪了歪脑袋，眉眼含笑：“肯定可以的，秦因因和雅晴晴都是很厉害的人啊，没有什么能难得到你们。”

　　她眨眨眼睛，清澈的眸光中氤氲着天然的灵气，不论谁看了都觉得她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

　　她说：“再说了，要是实在完不成就退出基地好了，反正以咱现在的本事，想在社会上谋取出路很简单的吧。”

　　秦因失笑，抽出一条干燥的毛巾擦拭着伊琳莲长发上沾染的水珠，问道：“伊琳莲，你是不是不管面对什么，都能保持一颗永远乐观的心？”

　　伊琳莲不解地反问：“为什么不乐观呢，我感觉现在这些并不算很困难的事情。而且我妈妈曾经常说人要多笑笑，好运才会降临呢。”

　　庄雅晴惊讶抬眸：“你妈妈？你之前不是说……”在福利院长大吗？

　　伊琳莲明白了她还没问出口的话，淡淡解释：“我其实是阿普美联邦的血统啦，6岁之前也是一直生活在那里的。只是后来爆发了战乱，我的爸爸妈妈死掉了，我也被强盗拐走，这才阴差阳错来了千奉国。”

　　“兴许这就是上帝对我爱笑的奖励吧，经历了这些我还能好好长大、活到现在呢。更何况还能遇见你们，即便梁教官布置的任务很难完成，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丧气的呀。因为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日子了。”伊琳莲眉眼弯弯，嘴角流露着最真诚不过的笑意。

　　秦因和庄雅晴面面相觑，三人同吃同睡三个月，但她们还是第一次听伊琳莲提起这些。

　　偏偏现在二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如果是正常人说起这些经历，恐怕是需要至亲好友的安慰和陪伴的，可对于伊琳莲来说，她似乎真的不觉得过去的经历很痛苦，甚至还在感怀上帝能让她存活至今，对于她来说，每一天的经历都是幸运。

　　秦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位以爱笑出名的舍友，对痛苦的阈值过分高，而快乐的阈值又过分低了。

　　庄雅晴目不转睛地看着伊琳莲脸上灿烂的笑意，眸光一闪，喟叹一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唉，如果我也能……”

　　三人依偎在一起又坐了一会儿，感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才重新下池，直到今天泡满了3个小时才上岸，准备回寝室。

　　按照三人共同商议的策略，并不打算每天都泡够5个小时，这样固然能完成任务，可对身体的压力太大了。

　　气温的骤降导致原本已经逐渐适应了低温的身体再次脆弱起来，秦因不得不重新花时间去适应。

　　如果第一天就泡5个小时，秦因担心自己的身体吃不消，这才不得不采取了循序渐进的折中法子。

　　三人擦干净身上的水渍，穿上存放在柜子里的厚棉袄，挽着手踏着漆黑的夜幕朝宿舍楼走。可刚走出祭冬馆的范围，秦因耳朵一动，忽然听到某处偏僻的角落里传来嗡嗡人声。

　　她不由自主定住脚步，视线投入那处，在废弃楼层的遮掩下，隐约看见了一丝闪耀的火光。

　　秦因给庄雅晴和伊琳莲递了个眼神，三人默契地放缓了脚步，压低声音朝声源处走过去。离得越近，人声越清晰，在寒冷夜风的吹拂下，一个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飘进了秦因鼻子。

　　她侧耳，全神贯注听着那里的动静。

　　“你饿死鬼投胎吗，给我们留点！”

　　“呆子你小声点，要是把教官引过来了，看老梁抽不死你。”

　　“万寻绿，你别老拿老梁威胁我，你以为我怕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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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因一怔，霎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视线和庄雅晴的相对，双方皆在对方的眸子中看到了同样的神色，这才明白躲在那里的，正是她们的同期——万寻绿和汤哲彦！

　　庄雅晴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当做没看到直接回寝室，却见秦因眉毛一挑，径直走上前，将身形暴露在万寻绿和汤哲彦眼前。

　　汤哲彦第一时间看到突然出现的影子，心里一紧，还以为说曹操曹操到，老梁真的来了。目光顺着影子往上一看，发现是秦因后，才放松地舒了口气。

　　他拍了拍胸口，幸好不是老梁，不然铁定要被那臭老头扒掉一层皮，再被赶出基地！

　　过了两秒，汤哲彦突然意识到不对，猛地站起来，瞠目结舌道：“秦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的视线往秦因身后一探，看到紧跟其后的伊琳莲和庄雅晴，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因环视着四周，赫然发现这里正好是视野的盲区，周围都是废弃的建筑，她们白天还会在这里进行机动性训练，竟然也没注意到还藏着这个小角落。

　　而且看万寻绿和汤哲彦的神色，明显就不是第一天晚上偷摸到这里来了，然而秦因三人几乎每日都会来祭冬池，以前从未注意过这里。要不是今日二人起了争执、闹出动静，恐怕也不会发现，径直路过了。

　　秦因看着地上的火堆和旁边的食物，挑了挑眉：“你俩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就是为了偷偷煮东西吃？”

　　汤哲彦憨笑着抓了抓脑袋，点头承认。

　　万寻绿看他这一副大傻春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拧着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怒吼：“都说了让你这个呆子小点声小点声，要不是你一直嚷嚷，也不至于暴露。”

　　汤哲彦有苦难言，目光心虚地不敢和秦因对视，颇卑微地问：“你们能不能不告发给老梁？”

　　秦因嘴角一勾：“可以啊，吃的分我们一半。”

　　汤哲彦连连答应：“可以可以，别说一半了，全给你都行。”

　　秦因欣赏够了汤哲彦为难的表情，摆摆手：“算了，我开玩笑的，我不饿。只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从哪儿弄来这些吃的？”

　　虽然天色太暗有些看不清楚，但眼尖的秦因还是瞥见了地上的几包方便面、一包火锅底料，而且似乎还有几根火腿肠和几个鸡蛋。

　　早在刚入基地的时候，所有人的零食都被教官收走了，三个月期间又经历了好几次大检查，别说这些方便零食了，正常来说是一颗糖都藏不住的。

　　汤哲彦和万寻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可以跟你说，但秦因你要答应我们，要保守秘密。还有庄雅晴和伊琳莲，咱们都是一起训练的兄弟姐妹，你们可不能出卖我。”

　　秦因毫不犹豫地答应，她从来不是会在背后告状的人。

　　当然庄雅晴和伊琳莲也不是。

　　得到了三人保证的汤哲彦微微放下心，说：“这些都是我和方皓州一起去食堂偷出来的。自从老梁布置了祭冬池的任务，我们每天饿的前胸贴后背，没办法了才想着偷点东西煮夜宵吃，不然别说完成任务了，恐怕要饿死在池子里。”

　　“而且吃点东西也能暖暖身子，现在基地太冷了。”万寻绿补充。

　　秦因了然，倒是很佩服汤哲彦能在教官们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儿，真不愧是梁元凯亲自认证的最大刺儿头。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方皓州也牵扯在内。

　　一直以来，方皓州都不太与人交谈，虽然每项训练的成绩都很好，但秦因从未在方皓州的眼睛里看出过澎湃的战意或者欲望，他似乎并不想成为裁决者。

　　对此，庄雅晴也暗暗透露，方皓州想直接进裁决司的总部，不用直面神秘。

　　但等秦因好奇地问为什么，庄雅晴只回答她也不知道，这也是她无意中听到方皓州和梁元凯交谈才得知的消息。

　　如果以加入裁决司总部为目标，那么一年后基地的新兵考核，方皓州必须名列前十才行。

　　所以乍一听到方皓州也牵扯到了一旦发现就会被逐出基地的违规事情，秦因还真有些意外。

　　只是这毕竟是他们的私事，秦因并不想过多掺和，和万寻绿、汤哲彦两人告别后，兀自回了宿舍休息。

　　*

　　基地，教官宿舍。

　　梁元凯坐在桌前，冰冷的寒意在空荡的小房间里蔓延，他却毫无所觉，仍聚精会神地翻看着手中的记录册。

　　训练开始吃三个月以来，所有人的成绩都被记录在册，按照不同的项目一一划分。

　　梁元凯粗糙的指尖划过一个个名字，最后停在了“汤哲彦”三个字上。

　　视线仔细地扫过汤哲彦的所有数据，发现他仅在第一个月能维持领先，从第二个月中旬开始，不管是体能训练还是机动性训练，亦或是武器训练，成绩都在稳定下滑。

　　到如今，已经降低到了倒数的名次，就连一开始各项都落后、基础最差的伊琳莲都已经反超汤哲彦。

　　虽然对于新兵的训练并不如普通初高中那样唯成绩论，不会因为成绩高低就区别对待或压迫苛责。只是这些成绩毕竟代表了崽子们目前各项的战斗力，成绩低了，也将意味着以后面对神秘时自保的能力弱了一分，所以梁元凯不得不重视。

　　“这成绩不对劲……”梁元凯肯定地得出结论。

　　他合上册子，坐在椅子上思忖了片刻，打开桌上的电脑，查询目前崽子们在祭冬池中浸泡的时间。

　　梁元凯特意调出了汤哲彦的手环数据，发现他前两个月的时间都是压线达标，而这个月手环的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他现在还在祭冬池？”梁元凯惊讶地瞪大眼睛，他看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已经是12月2日零点29分。

　　白天汤哲彦的训练表现梁元凯看在眼里，并不觉得他有任何摸鱼松懈，那问题只能出在晚上，出在祭冬池上。

　　如果他正常完成了祭冬池的任务，现在不应该是这个表现。

　　梁元凯脸一黑，心里的不安愈来愈大。

　　他起身合上电脑，穿好军大衣，朝祭冬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