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扣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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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西洗完澡把头发吹得半干，就收到了季行止发来了一道题的解题过程，在草稿纸上想要跟着他的思路演练一下，屡屡碰壁。
退出大图界面，看到他后面发了条消息：「只做出了一题，其他的明天给你」
「我从第三步开始就看不懂了。」发了个挠头的表情包。
竹西用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发尾的水珠，等了好久才等到了回复。
「我在健身广场。」
刘传秀出来晾衣服，看到竹西抱着她的错题本和几张草稿纸就要出门，忙问怎么了。
“想不出题又睡不着，我出去散散心。”
“都这么晚了。”刘传秀追至门口，见她已经跑到了五楼和四楼的中间，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只好不放心地叮嘱：“注意安全，看到奇怪的人要赶紧往家跑。”
“知道啦。”竹西的回复在楼梯里产生了回音。
夜深，健身广场就季行止一个人，站在广场的大灯下练习垫球，投在地上的影子矮了半截，像个手舞足蹈的憨憨。
有只脏脏的流浪狗站在他的不远处，往前走一步又赶紧往后退好几步，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季行止蹲在健身器材把最初的图画出了，一步一步的讲解了一遍，静静地等竹西捋清，等她问起中间的步骤时，又耐心的讲了一遍又一遍。
竹西把这道题算明白之后，认真地把草稿纸折好夹进错题本里，“我明天请你吃早餐吧。”
季行止安安静静的看着她，每次解出一道被难住很久的题，她脸上会露出满足的笑，像是吃到了鱼的猫，懒洋洋地晒着肚皮。
“可以，我要吃转角那家牛肉面。”
竹西回到家时刘传秀在客厅等她，见她安全回家说了句水壶的水温热的可以直接喝，就起身要回房间。
竹西急着上厕所，把错题本随手放在茶几上就进去了，刘传秀看见是数学的错题本，虽然女儿不向她问问题已经习以为常了，可还是忍不住打开看了一下。
一翻就翻到了夹在里面的草稿纸，看出上面是有两个人的字迹，又翻了下其他页面，发现上面有很多种字迹，有几处明显是老师用红笔写的，刚刚升起的怪异感没了，回房时路过正好出来的竹西，叮嘱一句早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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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抽签运气不太好，小组积分赛突出重围后就和隔壁班对上了。
他们班有两个女生又高又壮，在网前就像是一面易守难攻的高墙，巍峨矗立。第二局刚开局就大比分落后，女生们明白晋级无望，这是最后一场了，问后补队友要不要上场试一下。
“我不行的。”竹西第一反应是拒绝，倒不是怕对面的两堵高墙，而是想到上场会受到那么多人注目，腿已经软得站不住了。
“怎么会不行，你可以的。”林韶芝不准她妄自菲薄。
“每次练习你都有跟上，所有的基础你都学完了，确实是可以上去尝试一下。”陈丹也在鼓励她。
越是劝她越是心慌，这和练习完全不一样，四个班的人和一些体育课也跑来看球的人，观众席乌压压的坐了一大片，还有隔壁班的在喝倒彩。
竹西心有戚戚的往后退了几步，满眼的求放过。
竹西这一倒退就到了观众席那边，见两人还要追过来，下意识又后退一步，就感觉有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背。
“怎么了？”季行止俯身探前去看她，她稍稍侧头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吓得一哆嗦竟忘了要躲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
“你不想试试吗？我们都会给你加油的。”他的声音如泉水淙淙，一下就流进竹西的心里。
刚开始无论怎么学都难以上手，确实是不爱这项运动，可到后来摸到门道进步越来越大的时候，成就感也会带给她兴奋，让她每天都想和林韶芝她们一起跑跑跳跳，为每次成功欢呼，为每一次失败互相鼓励，得到了不曾想过的乐趣。
想到此，知晓自己的心声难骗，点了点头。
这场竹西的站位超常发挥，多次站在了落球点，能够勉强接起几个球之后，竹西好像听到了身后开始有人喊她的名字，喝彩声排山倒海而来，把人鼓舞得热血沸腾。
“这不是能行嘛西西。”林韶芝跑过来抱住竹西，丝毫不嫌弃她满脸的汗，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竹西用手背按在林韶芝亲过的地方，笑得有点傻气，陈丹在她松软的头发上薅了一把，末了还按了下，“手感不错，继续加油！”
比赛行至后半段，对面越发接近赛点，两个班的比分却是逐渐缩短了些。
竹西兴奋地手脚都是飘的，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不再羞涩于大喊，场上每一次击掌传来的热度，烫得她心里嘶啦嘶啦地响。
西西你想不想扣球？
当然想。
竹西看着网的对面高高举起的手筑起高墙，也跟着一同跃起，二传送来的球有点高了，前掌堪堪碰到球，没法很好的用力，却因为发力点误打误撞让球拐了个弯，从对面拦网的手边轻飘飘地落下去。
界内得分。
“哇！西西我爱你，你太帅啦！”林韶芝永远跑在吹彩虹屁的最前线，猛猛冲过来给了竹西一个大大的拥抱，整个人像是挂在了她身上，竹西靠住网边的杆子才站稳脚。
其他人过来把林韶芝掰开，也要和她抱一下。
即便后面她们反抗得有多精彩，被拉开的比分还是难追回来，惜败止步八强，但她们完全没有输掉比赛的沮丧——后半场打得太畅快了。
竹西的笑容一直没有下来过，和同学们走到自己班在的观众席，有人按了按她的手臂上方，疼得叫了一声，才发现手臂有一块红肿。
季行止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插兜里，“你受伤了。”
“可能是球砸到了。”竹西记得有一球特别重，打在她手臂上没接稳，飞出界外很远很远，当时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倒是没感觉到有多痛，现在才觉得密密麻麻的疼痛悉数涌了上来。
“去医务室吧，不及时化开会肿得很厉害的。”季行止记得那一球完全就是砸向她的，人都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小姑娘愣是没喊疼，站起来就继续比赛了。
离放学还有一节课，班里同学都要回去上课，本来林韶芝和陈丹陪着竹西去医务室就够了，季行止偏要跟着一起去。
一行人来到医务室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窗户忘关了，风把白色的窗帘扬起又放下。
陈丹一拍脑门：“可能人在球场。”也不确定后面还有没有比赛，“也有可能去打饭了，我去找找。”
等人的时间里竹西搭在窗台看外边有群初中生在林荫道处追逐打闹，她觉得有些困顿，笑声忽远忽近像是随着温润的风轻轻拂过脸庞，舒服得眼睛一眯一眯的。
头一歪压到了挫伤处，吃痛得又坐直起来。
“西西累了？”林韶芝张开怀抱意示让她靠过来，“快到姐姐怀里来。”
竹西真不就不客气了，像猫猫蹭窝那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林韶芝怀里身上惬意小憩。
季行止平时喜爱打篮球，跌打损伤都是家常便饭，熟门熟路的从柜里拿出瓶药油，在竹西旁边坐下。
迎着竹西疑惑的目光，把药酒倒在手心搓揉发热，“我帮你揉。”
“你可以吗？”林韶芝帮竹西提出疑问。
“怎么不行，相信我。”季行止一脸自信。
竹西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确实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将信将疑地把手伸给了他。
季行止左手握在她的手腕上方固定住，右手轻轻搓揉患处。竹西刚开始还有些羞涩全脸通红，随着他加大力度痛得龇牙咧嘴，缩着胳膊想要逃，却被牢牢抓住。
校医回来的时候见他们自己处理了也没说什么，拿出个冰袋给竹西冷敷，一边打趣季行止：“熟练工呀。”
许是语气过于轻快，竹西随着校医的笑声也忍不住扑哧一笑，接收到季行止的目光后，连忙强压自己的嘴角，睁着双无辜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殊不知控制住了嘴巴，却全从眼睛里跑出来了，季行止只觉得掌心发痒。
她的头发看起来蓬松柔软，确实让人想蹂躏一把。
学校到家里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平时下了晚修季行止他们一群男孩像支离弦的箭，风风火火的就跑了，竹西收拾东西慢悠悠的，两人虽然是同路却是很少走在一起。
今天竹西途径回家路上的一间药店时，遇到站在门外季行止，见她走来迎了上去，瞥了眼她红肿的伤处有些发青，“还疼吗？”
没想到他是在特意等她，“还有点疼。”其实很疼，时而像针穿刺一样密密麻麻的疼，时而像一个大锤子砸了一大片久久难以息止的疼，一整晚注意力都在那了，今天定下的学习任务都没有完成。
季行止当然不信她的假话，把提在手里的药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说明：“这个是外用的药，这个是止痛药，如果晚上疼得睡不着，可以吃一颗缓解。”说完连着袋子一起塞给她了。
竹西认真的听他说完，默默记下，心里暖烘烘的，“谢谢。”
行至家门口，季行止终是没忍住，抬手在她头顶揉了下：“好好休息。”
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季行止的动作迅速，有点不明力道，竹西只觉自己被按得低了下头，像是强迫她点头答应。
竹西再抬头，他已经进家门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扣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