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不息》舟槐

5、鼓励

　　竹西转头看到的逗好友玩的男生是那天在办公室门口和季行止打闹的男孩子，他貌似和季行止的关系不错，经常能看到他俩走在一起。

　　想到这里，视线一移果然看到了旁边的季行止。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低头就和竹西的眼睛对上了，她兴许是觉得林韶芝和罗子凡之间的打闹有趣，脸上的笑容还没收住，眼睛弯弯的，很是可爱。

　　季行止情不自禁地跟着她笑，“没想到你是个隐藏的大神呀，平时不声不响的原来是在闷声干大事。”

　　竹西双手抱住林韶芝的胳膊，防止她挡到其他同学看成绩，“你也很厉害的。”理科排在前十，不愧是刘传秀天天挂在嘴边呃别人家的孩子。

　　她羞得躲在好友身后还不忘礼尚往来的模样更加可爱了。

　　罗子凡把人惹恼了又说要请吃饭补罪，林韶芝一听吃饭烦恼通通抛开，开始念着二饭的椒盐鱼，兴致冲冲的拉着她们往饭堂跑。

　　有人跑到他们这一层膜拜学霸的成绩，楼梯间人流对冲，他们被挤得单排贴着扶手走，竹西拐角时被呼啦啦冲上来的一群人相碰，走在后面的季行止眼疾手快的扶住，手掌护着她的手肘处抵住了和堆砌的瓷块相撞。

　　夕阳把他的头顶照出一层毛茸茸的橙色，语文书上的课文学的形貌昳丽，大概就是他这样的吧，竹西如是想。

　　罗子凡把手攀上他的肩，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探寻，眉毛挑得飞起。

　　“西西。”林韶芝发现竹西掉队了，赶紧叫了她一声，竹西应了一声，在他的目光中逃似跑了。

　　竹西一行人吃完晚饭回教室，就见张彤趴在桌子上哭，好几个人围在她旁边安慰她。

　　“怎么回事？”林韶芝跑到公告栏找到张彤的成绩，除了英语在进步，其他科考得比之前还差，一整个大幅度下跌，排在了班级倒数。

　　张彤平时成绩在班级中等，老师讲解的时候知道自己这次考得不太理想，待真正看到成绩排名的时候竟比预期的差得太多，翻来覆去地看了几次答题卡，发现是因为物理两道大题写反了位置，还有几道选择题涂错了，顿时被自己的愚蠢气哭了。

　　“一次考试说明不了什么的，习老师还夸你了呢，我们一点一点进步，再说了你又不是不会做，下次考试多注意些，又是一条好汉。”林韶芝过去拍着她的背安抚。

　　“你是不是很高兴。”姜少谰在后面阴阳怪气道。

　　林韶芝白了他一眼没理他，把手里的奶茶放在张彤桌上，“没有什么是一杯奶茶解决不了，如果有，那就两杯。”

　　“你上午的话是故意的吧。”被冷落的姜少谰不甘寂寞。

　　“你想说什么？这有你事吗？”林韶芝被惹恼了，她这个前同桌平时就阴阴暗暗的，心眼比针还小，最近也没怎么惹他，总是没事找事。

　　“你上午就已经知道了张彤的成绩，我不过跟你几句口角，让你不高兴了，就故意去说她能去做月结演讲，就是为了看她笑话吧！”

　　林韶芝今天去交作业时，习怡正好在和物理老师文彬聊天，两人见到她都叫她要向同桌多多学习，才打听出来了竹西物理拿了满分。加上她是英语课代表，习怡跟她商量一下英语代表的月结演讲的人选无可厚非，带着这两个好消息开开心心地回班里传达，竟然在姜少谰变成了这个意思。

　　“我为什么要因为你让我不开心我去找别人不痛快，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暗恋张彤都还没敢表白呢，就开始YY了？”被激起战斗状态的小林同学跟机关枪似的，说话突突的。

　　“你别胡说八道！”姜少谰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被气的。

　　“我有说错吗？你敢说我说的不是真的。”

　　“芝芝。”竹西见她收不住，赶紧抱住她想让她冷静一些。

　　“我不是我没有。”姜少谰激动了起来，似乎要冲过，罗子凡挡在了两个女生面前，季行止从后面拖住了姜少谰。
　　教室里一直在看戏的同学分成了两波人，一波隔开林韶芝她们，一波劝着姜少谰没有必要。

　　“你们都别说了。”张彤哪里想到她只是在为自己一时的不成器哭泣，招来了这么个事端，“蹭”地站起来，奶茶摔在地上开了盖子，溅了一地。

　　全部都在这声吼叫中安静了下来。

　　吴老师抖着手走了进来，脸上的皱纹皱出丘壑纵横。
　　“我在办公室就听到你们在吵了。”戴上老花眼镜，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指尖掺了半天，骂人的言语半天没说出来。

　　*
　　“西西，垫脚。”林韶芝的叫声如洪，竹西紧张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球，双掌托起又见它高高抛起，林韶芝再次将球托起调整，陈丹一个小助跑跃起扣球，打手出界拿下一球。

　　“怎样，我一出手保准能学会吧。”欢呼一圈下来林韶芝重重拍了一下竹西的肩，一脸骄傲地向旁边观看的同学们炫耀。

　　学校曾受某运动用品制造企业的投资，修建了一座排球馆，自此每个入学学子都会在体育课接触一下排球，是学校实现德智体三项全面发展的重要举措，甚至会举行一场一年一度的班级比赛，至今已行至百年。

　　竹西本就喜静不喜动，对球类运动更是没什么运动细胞，从入学到现在已经一个月，这才第一次稳稳地接住了一颗运行的排球，饱受全班同学的关注。

　　听着为她鼓起的掌声，竹西有些脸红，心里却有喜悦悄然发芽，林韶芝不断拍掌以示鼓励，叫她再接再厉。

　　打完一局竹西在队员的欢呼声中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排球太多的跑动和跳跃，她已经体力不支了。

　　校内的排球比赛是初高中都会举行，每个班分男女两队，各年级内进行淘汰制比赛，即使初三和高三不参加，全校也有将近两百个队伍，而排球馆只有两个场地，还要保证校排球队的正常训练，为了确保半决赛和总决赛能在校运会期间安排赛程，国庆过后各班级就要开始抽签分组了。

　　今天这堂体育课的主要任务就是老师协助体育委员把班级参赛人员确定下来。

　　今天竹西的飞跃式进步，竟给了林韶芝满满的信心，硬是拉上竹西作为班级女排的后补队员。

　　班级的训练敲定在了后半段晚修，每天晚上他们都在老吴幽怨的瞪眼中呼啦呼啦清空教室一半人马。

　　竹西就是被强行拉来凑合的，在他们如火如荼进行团队训练时，她就是给男女队装水带水的小跑腿，不需要她的时候她就坐在路灯下做题。

　　今天做的数学卷子非常难，竹西笔头抵着下颚反反复复看半天，完全没有头绪，整个人保持这个动作定格般一动不动。

　　“在这长蘑菇呢。”季行止在她旁边坐下，长腿曲起，一边只的膝盖闯入她的视线，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右手随手搭在那个膝头，手指修长而指甲修剪干净，指尖无意识地一点一点触碰她的卷子。

　　点到的刚好是竹西做不出来的某题题目的序号，卷子下的膝盖好似能感觉到微弱的触感，这个动作仿佛在她的心里一下一下地敲出轰鸣的鼓点。
　　向他问的数学题多了，竹西也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等他喝完水就把卷子摆在了他面前，圈出好几道题，“这几题我都不会做。”

　　季行止接过大致看了一遍，都是很有难度的题，没法立马就有思路，现在中场休息也不方便解题，直接把卷子折起来用水杯压好，把蘑菇竹西拉了起来：“等会回去我研究研究，别总在这呆着了，一起去活动活动。”

　　“西西你想不想扣球？”林韶芝见竹愿意过来，抱着球说要教她扣球。
　　把球往上抛，跳起来抬手一挥，“像这样用力去拍这个球就行了，西西你试一下。”

　　为了给初学者信心，把球传到一个不高不矮的地方，竹西学着林韶芝的动作轻轻跳起，很轻松就拍到了。

　　竹西不知力度，球软绵绵的砸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到季行止的脚边，他捡起来鼓励道：“姿势不错，再试一下。”

　　这次球比刚刚高一点，竹西找到了点手感，在地上弹起来正好落到季行止的脚背。

　　“不错，再来一次。”

　　竹西在一道道鼓励声中逐渐迷失自我，盯着高悬于空的球，努力跳起来用力一挥，这一次球直直的砸进了季行止的怀里。

　　这一幕看得林韶芝咯咯地笑着：“你的球怎么总往他那跑呀。”
　　竹西被说的脸一下就红了，站在那感觉脚底都是烫的，糯糯地想解释：“不是的......”他一直在朝她笑，不知道怎么地就一次又一次的把球往他那边送了。

　　知道竹西脸皮薄不经逗，林韶芝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现在尽心的给她顺毛：“没有关系的，刚开始练都会这样的。”

　　说是这样说，竹西不好意思再占用她们宝贵的时间，夏天出汗后的喝水量大，她去给他们的水杯装满水，回来后就站在一旁帮他们捡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