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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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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芜没有想到,她只是去端个茶,苻瑶就把手摔青了,她气的要命,一直骂楚妃不是好人,听得苻瑶都笑了。
“说到底,公主如今这般,都要怪那慕容姐弟。”月芜说着说着,都扯到这上面来了,“若不是因为他们,公主如何会同陛下生了嫌隙,如今楚妃娘娘都敢如此欺负公主,真叫人好生气愤。”
苻瑶听月芜这么说,她皱了皱眉头:“好了,不要说了。”
月芜还想再说,苻瑶却直接面色冷了:“月芜,你去拿药给我抹一抹便好。”
“不传医女么?” 月芜问。
苻瑶摇头:“算了,小伤。”
月芜还想再劝,就见殿外的宫女进来禀报:“启禀长公主殿下,慕容娘娘身边的挽春来了。”
“让她进来。”苻瑶淡淡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
挽春进了屋,恭敬跪地行礼:“拜见长公主殿下。”
“起来。”苻瑶开口,“你家娘娘派你来有何事?”
“启禀殿下,娘娘让奴把这个送来。”说着,挽春就递上了一盒膏药。
月芜表情冷硬,没有去接。
“替孤谢过你家娘娘好意。”苻瑶说着,直接伸了手,示意挽春递过来。
“公主……”月芜不满。
苻瑶皱眉:“月芜,你去看看孤要吃的点心弄好了没有。”
月芜无奈,只得转身离开。
收了药膏,苻瑶便打发了挽春。屏退众人,她看着手里的那盒药膏,打开,便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笑了笑,盖上了盖子,放在了一旁。
暑热严重,苻瑶便不爱出门了,每日呆在殿中看书,前世是个历史系学生,今生又有缘可以接触这些第一首资料,所以她整日都待在书房里看书,极少出去露面。
这一日,苻坚的贴身内侍徐内侍过来传苻瑶,邀请她前往未央宫参加晚宴。
苻瑶不明白这么热还有什么好一起吃饭的,虽然心里不满,但她还是答应了。
夜晚,苻瑶进了未央宫,又见到了那姐弟二人同坐在苻坚身旁,这一次是一左一右了,这左拥右抱的,看得人皱眉。
左侧,太子苻宏,长子苻丕,二子苻晖等等几位都在,看见苻瑶来了,苻宏笑容满面地开口:“瑶儿,过来,坐哥哥这儿。”
苻瑶摇头:“太热,不去。”
苻宏尴尬:“瑶儿,如今大了便不亲哥哥了,是不是忘了小时侯哥哥天天抱你背你的时候了?”
苻瑶抿唇笑了笑,去了右侧坐下来了。
待到人来齐,宴会便开始了。
穿着水色柔美裙裾的舞姬在殿中央偏偏起舞,苻瑶看着那柔美的身段,看着那戴着面纱的美女容颜,难得的,她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正在她热衷于欣赏时,猝不及防,上首的苻坚开了口:“瑶儿,今日少见你在宫中走动,平日里也不来同父王请安,你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苻瑶听见苻坚这么问,她想了想,认真回答: “回父王,孩儿在读书。”
苻坚听她这么说,笑了:“是吗?读些什么书?”
“杂书。”苻瑶说。
苻坚神色一凛,他看着神色淡然的苻瑶,只觉得这个女儿如今真是不听话了,这般就敢说话来讽刺他,真当他听不出来?
就在他想要发火时,慕容冲端了一杯酒喂到他唇边,苻坚的怒火立刻就发不出来了,他看着慕容冲,满眼怜爱。
慕容冲红袍衬得他面容格外白皙妖娆,披散的长发更添几分妩媚,看得苻坚血脉喷张。他揽紧慕容冲的腰,在他耳边低语:“凤皇,你可真是夺了朕的魂。”
慕容冲勾了勾唇,他垂眸,语气魅惑:“是吗?陛下不喜欢?”
“喜欢。”苻坚拉着他起身就朝后殿走。
慕容焉坐在位置上没动。
苻坚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转过看着慕容焉,神色兴奋:“焉儿,你也来。”
慕容焉握紧袖子,她脸色微微泛白:“陛下……”
“来。”苻坚走过去,拉上她的手,他一手揽着慕容冲,一手勾着慕容焉,快步朝后殿走去。
待到殿上没人,苻宏沉了脸色:“父王如今是越来越过分了,同那慕容姐弟如此不知……”
“哥哥慎言。”苻瑶打断苻宏。
苻宏哼了一声,不开口了。
苻晖脸色也难看:“我们慎言有什么用?妹妹你还不知道吗?如今父皇被那慕容氏姐弟勾了魂魄,同他们那般荒唐不说,还因为那慕容冲的小字为凤皇,便要求这长安城种满梧桐树呢!”
“可不是,民间更有黄口小儿都朗朗上口的话,‘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百姓皆叹生子生女无所谓,只要颜色姝丽,照样攀龙附凤呢!”苻丕感慨着,喝了一杯酒。
苻瑶听他们说着这些,她只觉得悲哀,慕容姐弟不过入宫半年,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只怕以后,苻坚会愈发荒唐了。
想到这里,苻瑶起身,她慢慢地朝殿外走去。
脱离了热闹,她没有让月芜跟着她,只是在月色下,一个人慢慢地踱步。看着天边的月亮,她突然想起半年前的那个夜晚,她第一次遇见慕容冲,那时候,他还是个谨小慎微的少年,如今的他,却已经成了皇帝的鸾宠。
一时间,苻瑶有些感慨。
她知道,这不过是慕容姐弟的开始,接下来的两年,他们都会如此得宠,苻坚对慕容冲的宠爱,那是史书都承认的,比起现在这些,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思绪杂乱,一边走一边想,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走到了未央宫侧殿殿前。
就在她有些惊愕,准备转身会长乐宫时,突然听见了苻坚放肆的笑声,那笑声格外爽朗,不带半分压抑,她忍不住回头,朝那殿门口看过去。
门外,没有人看守,可谁都知道,里面的人是谁,谁都不敢闯入。
苻瑶站在那里,她的脚步如同被钉子钉上了一般,她听见了苻坚的笑声,她听见了慕容焉的低吟,她还听见了慕容冲的声音。
她听见苻坚兴奋地说,凤皇,朕好爱你,朕爱你……
她听见苻坚喘息,她听见他说,焉儿,凤皇,你们都是朕的宝贝……
苻瑶顿时倒退两步,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撞见这样的场景。难怪,难怪门口没有把守,难怪苻坚会带着慕容冲和慕容焉一起走,他们竟然……竟然……
一时间,苻瑶觉得有些恶心。
她连连后退,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就在她慌张之时,寻不见人的月芜找了过来,她看见神色凄惶的苻瑶,忍不住开口询问:“公主,你怎么了?”
苻瑶抓住她的手,她摇头,颤声开口:“快,快,我们快走,快走。”撞见这种事,若是被苻坚发现,她尚且可以活着,可是月芜只有死。
想到这里,苻瑶抓紧了月芜的手,她轻声开口:“快走,快,不要回头,不要。”
月芜连连点头,扶着她离开了这偏殿。
殿里,幔帐轻垂,浓郁的麝·香味弥漫,苻坚躺在床上,搂着慕容冲和慕容焉闭上眼睛正在休息。
慕容冲转过头,头朝着床榻内侧,他想着自己刚刚恍惚之间,听见了一声很小声的“公主”,心里的难过便涌了上来,他眸子微微泛红,只觉得如今的自己,脏得彻底。
慕容焉已经疲惫,没过好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苻坚看她睡了,便松开她,转过身搂住了慕容冲,他在他耳边低语:“凤皇,你睡了吗?”
慕容冲闭着眼睛,妖娆的眉眼平静,绝美的面容没有任何反应。
苻坚看他睡了,他把他紧紧抱住,随即他在慕容冲耳边暗哑开口:“凤皇,朕爱你……朕活了三十多年,从未这么爱过一个人……”
夜已深,情人耳语,有人听得见,有人听不见,孰真孰假,谁也不知。
那日之后,苻瑶便不敢直视慕容焉和慕容冲了,她更少出门,每日都窝在书房里,又或者待在殿中绣花。
很快,中秋节来了。
苻氏为氐族,对于汉人的中秋,自然是不兴过的。可是苻瑶每到这个日子,她就格外想家,不仅是因为这个日子是她在这个朝代的生辰,还因为她想她曾经的父母,想她那个温馨和平的小家,想那些美好的生活,她想他们,可是她却已经回不去了。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五年,她已经快要忘记曾经父母的日子,可是她不会忘记,她们带给自己的温暖。
对于苻瑶十五岁的生辰,苻坚提出要给她举办晚宴,可是苻瑶拒绝了,理由是避免铺张浪费。苻坚看她如此节俭,心中高兴,还是赏了她一些东西。
苻瑶对于那些赏赐不感兴趣,中秋节那天晚上,她一个人拿了壶酒,跑到假山上坐着,看着天上那轮圆月,她笑了笑,举起酒杯,忍不住开口:“月亮是月亮,一千年前的月亮和一千年后的月亮,是不是同一个呢?”
说完她喝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那一千年前的苻瑶和一千年后的苻瑶,又是不是同一个呢?”
再次喝下,她再倒,然后举杯对着明月开口:“敬你,敬你岁月万年,敬你亘古不变,敬你替我看一看,千年之后的苻瑶,过得怎么样,谢谢你!”
说完她再次喝下去。
三杯下肚,她扔了杯子,然后端着酒壶直接往肚子里倒,就在她喝的起劲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瑶儿,你这是在作甚?!”
苻瑶猛的回头,就看见苻坚站在假山后面,他的身旁,还站着慕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