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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红颜劫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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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像并不是很过分,顾白卿勉强还能接受,“好,就这么定了。”
薛玉棠没有抬头,嘴角笑容洋溢,游走在纸上的笔似乎轻快了许多。
第二天清晨,顾白卿推开窗户,清晨的风还有些冷,不过今天是个难得晴天。院子里的桃树也开了,一树粉艳艳的桃花给这个安静的清晨增添了些热闹。薛玉棠在院中舞剑,他善用的兵器是长枪,可是长枪不好携带,平日里他都佩剑出行。虽说他剑术没有枪术好,可在长安城却无对手。
薛玉棠剑锋凌厉,就像他的人一样。薛玉棠长剑扫过桃枝,一朵桃花安安稳稳落在他的剑身上,像落在一团软软的棉花上一样轻盈。“看够了吗?”薛玉棠长剑一挥,那朵桃花乖巧地落在了顾白卿头顶,薛玉棠大笑,“瞧瞧,你戴花也是极好看的,三月芳菲迷人眼,不及白卿桃面艳。”
顾白卿取下头顶那朵桃花,不满地瞪着薛玉棠那张戏谑的笑脸气不打一处来,“你有那个心思戏弄与我,不如赶紧去找芸姐给我尽快画张梅娘的画像。”
“那我总得吃过早饭去吧,你难道要让我饿着肚子去做事?”
顾白卿手里还拿着那朵桃花,如此美丽的东西不该随手丢弃,他随手丢在了自己桌案上,“安乐县衙薛大将军来去自如,吃个饭还要我送去不成?”
薛玉棠摇摇头,“我哪里敢让你来送,你这脸板得跟我上辈子欠了你多少钱一样,看着你我可吃不下去。”
顾白卿抱起卷宗,眼睛一眯,“既然看着我这张脸食难下咽,那就烦请薛大将军日后见了我绕道而行即可,对你,对我,都好。”
“你…我就说几句马上就生气上了,六月的天都没你多变。”
顾白卿已经气呼呼地走到了县衙门口,“一会儿说我好看一会儿又说见了我食难下咽,前后不一,你才比六月的天多变。”
顾白卿来到御琴坊的桃树下,盯着满树桃花看了许久,御琴坊开门了,小伙计阿难一瘸一拐地打开门,见顾白卿站在桃树下礼貌性地点点头,他又聋又哑实在可怜,“今日劳坊主不在吗?”顾白卿比划着,阿难没想到他会手语,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家中妹子也不能言,所以我自幼会手语,今日劳坊主为何没来?”
阿难比划道,“今日坊主身体不适,让我先来打开御琴坊的门。”
顾白卿,“听闻你们二人并非安乐县人,之前家是哪里的?”
阿难顿了一下,“渠县人。”
顾白卿,“渠县哪里人?”
阿难面露难色,“渠县劳家村。”
顾白卿笑笑,“你先忙吧,既然坊主不在我先回去了。”
顾白卿离开御琴坊,却见长长的送葬队伍,“这又是哪户人家的送葬队伍?”
“是张大善人,唉,真是好人不长命啊,张老爷做了那么多善事,晚年丧子,此后一病不起,可怜啊……”
顾白卿返回县衙找到张顺,“张宗朗是何时过世的?”
张顺,“就在您见了五位公子的父亲后,张宗朗当时昏厥被李大夫救治暂时无恙就回家了,当晚就在家中气绝而亡,伺候张宗朗的下人说夜里看到一位女子,我正准备去打听看看是怎么回事呢。”
顾白卿,“马上去张宗朗家。”
张宗朗全家沉浸在哀伤中,他的夫人现在卧病不起,张顺唤来那日说见到女子的老仆人周富贵,“见过顾大人。”
顾白卿,“周老伯您说张老爷子病逝那晚见到女子是什么事?”
周富贵擦擦泪,“回大人,是这样的。那晚老爷回来后说累了,我伺候老爷歇下后心中也是愤懑难平,就喝了几杯小酒。不过又放心不下老爷,于是提着灯笼想去看看老爷。快到老爷屋前时,见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一闪而过。”
顾白卿,“那女子的容貌可有看清楚?”
周富贵,“我当时喝了几杯酒,给那一吓险些跌落旁边的荷塘中,脸上这片淤青就是那晚摔得。”
顾白卿,“那她身着衣物的颜色可有看清?”
周富贵一顿眼露惊恐之色,咽了一下口水,面如枯槁,“白衣蓝裙……是她,是她,一定是她回来报仇了。”周富贵大喊一声,惊吓万分地跑了出去。
“白衣蓝裙,又是楼玉凤。”顾白卿环顾张家宅子,似感觉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张顺面色也变得煞白起来,“顾大人,会不会…会不会真有…”
顾白卿摇头浅笑,缓步走出张家,“世上本无鬼神之说,只有心中有鬼之人。”
顾白卿回到县衙,薛玉棠也从畅春园返回,三张画像整整其实地摆放在桌案上,“第一张是我根据苏县丞和从前安乐县见过楼玉凤之人描述所画,第二幅是我根据伍青描述所画,第三张就是芸姐所描绘的梅娘。”
薛玉棠倒了杯茶往嘴里灌,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顾白卿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苏长平看着桌案上的三幅画,非常不解得蹙起了眉头,“第一幅确实是楼玉凤,我十年前刚到安乐县任县丞,亲眼见过,虽是隔了十年之久她的相貌和这幅画上的还是能对得起来的。至于第二幅画,五大三粗,眉眼带着股横劲儿,像个偷穿了女人衣服的男人。第三幅,七分像楼玉凤,楼玉凤生得千娇百媚,柔弱无骨。而梅娘有些英气,相貌总体较为清秀。”
顾白卿,“所以这三幅画,第一幅是楼玉凤无疑。而第二幅实在匪夷所思,伍青你确定这是认识楼玉凤之人描述的吗?”
伍晴,“确信,确信,那位老伯今年五十多岁了,是楼玉凤在封县的邻居。他说楼玉凤老家还有个年迈的爷爷,封县虽然离安乐县有些距离,可也只要半日的路程,楼玉凤在安乐县唱戏,每个月都会回老家看望爷爷,那老伯说绝对错不了的,斩钉截铁的说这就是楼玉凤。”
顾白卿,“伍青你把那位老伯请过来,张顺你去一趟渠县劳家村,打听看看是否有一位叫劳自清的人?”
薛玉棠,“劳自清?那不是御琴坊的主人吗?怎么,他也有嫌疑?”
顾白卿拿起梅娘的画像神秘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薛玉棠一听急眼了,“顾白卿,我一早上就去找芸娘火急火燎地为你画画,你就这么对我?”
薛玉棠略带委屈地看着顾白卿,一副等他有所行动的样子,顾白卿笑而不语,“时机到了自然就告诉你了,急什么?”
“不急,不急,又跟我没关系,你爱说不说,我还不想知道了呢。”薛玉棠脾气上来了,拿起剑准备看看校场收拾的怎么样了。
顾白卿,“薛大将军现在学会怄气了啊。”
薛玉棠没好气地瞪着他,“说怄气谁比得过你啊,生起气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顾白卿,“你不也一样,逮着机会就挖苦我。”
出乎意料地是薛玉棠竟然没有回击他,顾白卿有些不可思议,素来只对他嘴毒的薛玉棠三年未见怎就转了性子,顾白卿实在不理解,不过他也无瑕去思索,只觉得不习惯了而已。
顾白卿来到醉仙楼,比上次来的时候醉仙楼的人多了起来,见顾白卿来了曹满赶紧出来迎接,“顾大人您怎么来了?”
顾白卿,“生意看来不错。”
曹满憨憨地笑着,“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下去,您快里边请。”
顾白卿找了个位置坐下,“曹满你在醉仙楼做伙计多年,来醉仙楼的人想必你都认识。”
“那是,醉仙楼是咱们县里酒菜最好的酒楼,凡是来醉仙楼的都是熟人了,自然是认得。”
顾白卿,“那么少东家遇害那晚,酒楼里可有陌生面孔?”
曹满努力回忆着,“那晚来酒楼的人都是熟悉的人,咱们县不大基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是一些不常来的客人也都是熟悉的人,如果有不熟悉的人我肯定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哦,我想起个事,我记得在那位姑娘上去后不久王天和公子来过。”
顾白卿,“王天和来了?”
曹满拍了一下脑门,“对,就是王天和公子。他和我们公子不是关系甚好嘛,说来找公子的,平日里公子就在二楼的雅间里作画,王公子也是老熟人了,他来的时候朝我点了点头便上楼去找公子了,以往他们来找公子的时候都是自己上去的。当时太忙了,我一时也忘了有位姑娘提前上楼找公子去了。”
顾白卿,“王天和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曹满,“这……这我实在没注意。”
顾白卿,“曹满你曾说你家公子和另外四位公子感情甚笃,他们感情真的很好吗?”
曹满迟疑了片刻垂下头,颇有些无奈的样子,“唉,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实说了,从前他们感情确实很好,可是自从两年前,再加上去年张公子被踹下楼摔断了腿之后,他们……”
顾白卿,“去年张公子被踹下楼是怎么回事?”
曹满放下擦桌布,长叹一声,“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