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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红颜劫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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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卿瞪了薛玉棠一眼示意他不要吓着人,薛玉棠有口难言,眼神锋利地像把刚磨好的刀,愤愤地拍了下桌子吓得曹满一哆嗦, “也是,顾大人的案子,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顾白卿,“薛大将军何出此言,莫不是我哪里招待不周了?哎呀,那肯定是我的错,只是你再生气也不用把自己比作狗吧。”
“你……”薛玉棠吃了黄连一样指了指顾白卿,闷头灌了一碗酒。顾白卿嘴角扬了扬,得意之余更有些大仇得报的快感。
战战兢兢的曹满大汗淋漓如坐针毡,左看看右瞧瞧,也不知这两位到底有何恩怨,只是他这么干站着非常难受啊。
顾白卿,“曹满,那日我问你可否看见有人出入你们少东家的房间,你是不是隐瞒了?”
曹满擦擦额头上的汗,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顾大人,小的也是替人做事,总不能拿着东家的钱说东家的坏话,这总感觉——”
顾白卿,“道出实情更便于尽快抓到凶手告慰白公子的在天之灵,并非说坏话。”
曹满打消心中疑虑,“唉,其实也是人尽皆知的事,这邻里街坊谁不知道啊。是这样的,少东家虽早已成家,可是一直无子嗣。其实——其实少东家他在外面早有相好的女子,还不止一个,更有甚者闹到家里来,邻里乡亲都知道。少东家遇害那天,酉时的时候醉仙楼客人非常多,我记得有个女子询问少东家的房间。”
顾白卿,“那女子长什么样?”
曹满,“不瞒大人,那晚人实在太多了,那女子又戴了面纱,我实在没看清她的长相。蓝衣白裙,对了,眉心有一颗痣。”
蓝衣白裙,戴着面纱,和乞丐阿四见过进入李家的女子着装一样,“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曹满,“这,这我真不知道了。”
顾白卿略显失落,“对了,我听闻你们少东家和其他四位公子被称为安乐五少,他们感情很好吗?”
说起这个曹满来了劲头,“他们感情当然很好,少东家成亲那日四位公子皆有到场了,一度传为安乐县的一段佳话。平日里五个人没事就到醉仙楼喝酒,作画写诗,可惜张公子和李公子也遭遇了不测。”
薛玉棠放下酒杯,“那你家公子遇害后其他人可有到场吊唁。”
曹满,“当然,几位公子都哭得走不动路。说到这个我想起个事,就是不知道当不当讲?”
薛玉棠,“据实回答。”
曹满很怕薛玉棠,根本不敢看他,“是这样的,就在我家公子遇害的前几天,他们在醉仙楼喝酒,四个人都心事重重,我送菜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李公子非常惶恐,说接下来怕是就要轮到他们了。王公子非常生气地呵斥了他,没想到我家公子遇害后,李锦途公子就——”
顾白卿,“轮到他们了,这是什么何故?”
曹满,“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就在张有生公子遇害那天,他们那晚曾在醉仙楼喝酒,我上菜的时候走到雅间门前听到他们吵架了,王天和公子厉声呵斥张有生公子,说这件事莫要再提及。然后五个人好像不欢而散,当晚张公子就——”
顾白卿感觉五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曹满,张公子可有交好的女子?”
曹满愣了一下,“好像没有吧,张公子成亲后与夫人非常恩爱,从未听说过与其他女子有不良关系。”
顾白卿,“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曹满离开后顾白卿整理着思绪,薛玉棠笑笑,“说好的请我喝酒,最后还是变成了你在审案。”
顾白卿自觉理亏忙举杯赔礼,“抱歉,我——”
薛玉棠早见怪不怪了,“罢了我早习惯了,天色不早了我还要赶回驻地,凶手杀人手段残忍狠辣,可见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你一介书生多加小心,有需要记得通知我。”
顾白卿,“我岂能预知危险提前通知你?若是遇险再去通知你,怕是叫你来收尸的。”
薛玉棠,“我说顾白卿,你说话是越来越不中听了。岭南三年你是不是都在磨嘴皮子了?”
顾白卿,“你再磨磨唧唧就要下雨了。”
“赶我走,行啊,三年未见良心都磨没了。”薛玉棠话语间带着股怨气,顾白卿倒是觉得心里痛快,从前他也是这么被薛玉棠气得说不出话来的。
薛玉棠离开后半个时辰后下起了小雨,路上铁定要挨雨淋了,不过他堂堂骠骑将军自幼习武身强体壮,用不着担心。
回县衙的路上顾白卿反复琢磨着曹满那些话,他感觉安乐县的杀人案件将会继续,“张顺,你派几个人去王天和与古十九家中看看去。”
张顺撑开伞一脸惊诧,“顾大人,都这个时辰了——”
顾白卿,“让你去就去,这是命令。”
别看他文文弱弱,桃面风流,冷着声音说话的时候挺让人脊背发凉的,张顺叫上当职的捕快,“你们几个跟我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几个捕快不愉快地抱怨着,“都这个时辰了,让我们去王记当铺,真不知道新来的顾大人到底怎么想的?”
张顺加快脚步,“少说几句吧,今日开棺验尸竟然请来了龙武军,还是骠骑将军薛玉棠亲自带兵过来的,这位顾大人必然是非富即贵之人。”
罗开附和道,“昨日说要开棺验尸,我这心里可是悬了一晚上,张大善人在这十里八乡的威望谁不知道,他执意要开棺验尸,我真担心会闹出人命来,没想到薛大将军亲自带兵来了,也省了我们不少事。”
王记当铺的招牌一眼就能看到,张顺敲门,雨下得大了起来,“有人在吗?”张顺大喊道。
罗开撑着伞,“会不会已经睡下了?”雨下个不停很是恼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的原因,张顺又狠狠拍了拍王记当铺的门。“有没有人在?”
“来了,来了。”小伙计把门打开,也没打伞,披头散发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一看张顺等人捕快的衣服,小伙计尴尬地拉扯着嘴角,“几位官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张顺看这小伙计很是眼生,“你是谁?王二呢?”
小伙计后怕地缩了缩脖子,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我是新来的伙计,王哥已经睡下了。”
张顺,“你们少爷呢?”
小伙计,“回官爷,今个儿少爷心情不佳,喝得酩酊大醉,现在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张顺,“你们少爷在家?”
小伙计,“是啊,少爷一直在家,我刚刚才给少爷送过水。吐了一地,啧啧啧——”
张顺,“那就行,你们注意一些,最近不太平,好了我们走吧。”
张顺转身离开,小伙计也关上了门,去古记糕点的几个捕快也回来了,“确认过了,古十九今晚和王天和喝酒来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
张顺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回县衙给顾白卿汇报。刚到县衙门口,就见一人冒雨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边跑边喊,“大人!大人!”脚下不稳,踩到水坑直接摔在了地上,张顺赶紧把人扶起来,“王二?你怎么来了?”
王二浑身颤抖,一副被吓得不行的样子,“张捕头,我家公子……他被人杀了。”
雨下得大了一些,王记当铺后院,见惯了大场面的捕快不停地呕吐,顾白卿蹲在尸体旁边,王天和的死状比前三位被害者更为惨烈,除了手指被砍,眼睛被剜,舌头更是被剪断,尸体表面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可以说是血肉模糊,连真面目都无法辨别。
张顺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就在刚才王二说根本没有招过新伙计,那么他看到的那个小伙计就是凶手。
顾白卿起身,“王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二根本不敢进来,站在门外瑟瑟发抖,“我老母腿疾发作了,申时的时候就跟掌柜的说得回趟家,在申时三刻的时候我就离开了当铺。安顿好我娘后返回当铺闭门和掌柜的清点账目,清点好账目后老掌柜让我到后院看看少爷回来了没有。就——”
顾白卿眉间被阴云笼罩着,“王二你发现尸体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辰?”
王二还在瑟瑟发抖,“我……我听到了打更的声音,应该是子时。”
顾白卿看向张顺,“张捕头你到王记当铺后院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张顺,“亥时。”
顾白卿望着淅淅沥沥的雨长叹一声,“王二说王天和回来的时候大概是酉时三刻,那么王天和遇害的时间应该是在酉时三刻到亥时,张捕头见过的那个小伙计极有可能是凶手。张捕头你可还记得那个小伙计的长相?”
张顺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当时天太黑,他没打伞披头散发,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衣物,看起来像是听到了敲门声从床上爬起来的,脸实在没看清,确实眼生没见过。”
顾白卿,“张捕头你敲门后他何时来开得门?”
张顺面色愈发得不好看,“大概一刻钟。”
“这么长时间够足够他穿好衣服了,为何只穿了一件贴身衣物?莫不是那个时候他刚刚杀了人溅了一身血,不得不将衣服脱下来伪装成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张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顾大人,是我放走了凶手,请大人降罪。”
顾白卿扶起张顺,“张捕头,当时天黑又下着雨,你没注意确实在清理之中,可是没有亲自确认王天和本人是否在家确实是你的疏忽,希望你以此为戒日后莫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张顺扣头,“谢大人宽宏。”
顾白卿望着这没完没了的雨,心里也很是烦闷,“张捕头我让你找李锦途遇害前后哪里的桃花开了,你可寻到了?”
张顺,“回大人,我找人问了,县里种桃花的人家确实不少,在李锦途遇害前开着的桃树,只有御琴坊门前的那棵古桃树,那棵桃树每年都是县里开得最早的。”
顾白卿,“县里的女子可有摘桃花戴在头上的习惯?”
张顺,“这个不多吧,那棵古桃树的花没人敢摘,毕竟——”
顾白卿眉头紧锁,“毕竟什么?”
张顺,“是这样的,十年前那棵古桃树吊死过人,从那以后那棵古桃树每年春天开得特别早,还有人半夜在那棵桃树下见过鬼影,县里的人都说是吊死之人的魂魄附着在桃树上,所以没人敢乱摘那棵桃树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