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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是策划就要尝试新玩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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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啊,你这同伴是不是有点……”那路人见和路浓同行的林息晓如此作为,一脸不可思议,并用食指指了指太阳穴,大抵是觉得林息晓是个脑子不好的冤大头。
摊主一时不知道林息晓是砸场子的,还是对自己的棋艺过于自信,神情略有有些茫然,“你开什么玩笑?”
林息晓对周围人的态度不为所动,自顾自解释道:“虽然风险大了些,但我认为还算公平,毕竟赌的是对等的筹码。”
摊主摆了摆手,一脸不情愿,“公不公平我不管,我就没必要多抗这个风险。我一向是这个规则,就500入场费,要是每个来下棋的都一时兴起改了规则,要是输了,向刚才那个人一样要反悔,扯来扯去可就说不清了。”
摊主话说完,在棋局边上围着的人群中却开始传出嘀嘀咕咕的讨论。
“哎,你觉得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对哦,我也觉得,但一下子想不起来,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噢!我知道了,他就是那个,巴别塔的,做《天堂执行人》的那个啊!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伊甸?是他吧?”
“他是巴别塔的老板?我前几天刚下载了这个游戏诶,就是配队养成还不是很懂,感觉机制挺复杂的,不过画风是我的菜。”
“不,应该是制作人吧,之前直播的时候他出面过,公司老板应该不会总是在更新直播里出面吧……”
做游戏的?还以为是职业的来砸场子呢……摊主的眼珠转了转,“等等,我想了想,你刚才说的新规则也不是不能接受,不过,你首先得证明你拿得出那么多钱,我晚上一共赢了43局,也就是两万一千五。”
“可以。”林息晓点头,“我们就请这位小哥作为公证人,在平台上作为第三方开一个等价的链接,我们双方都拍下这个链接,等结果出来之后赢得棋局的一方提取里面的现金就可以了。”
被指名的那个热心路人正是刚才出言提醒路浓的那一位,他一脸状况外,“我吗?等等,我看一下要怎么弄……是要下载是吗?”
路浓拉了下林息晓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那一会儿你来还是我来?”
林息晓隔着袖子轻轻反手握了下路浓的手腕,很快又松开,“当然是一起上。”
等链接和担保平台都弄好了,林息晓接着补充,“既然赌注并不是一个小数字,如果只有赌注变了,玩法还是一成不变,岂不是很没意思?”
摊主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既然答应了,此时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反悔,这个棋局是他解了无数次的,他一个做游戏的,能有什么底牌呢?他不耐烦地问道,“你还想做什么?”
“你看,你把这象棋做成了花灯的形状,不如再加上一个计时的玩法,我们一边出两个人,那边有很多灯谜,我们都没解过,每解出一个灯谜,可以换成棋局上的一动,而失败有两个条件,一是被将死,二则是时间用完了。”
“这……”摊主谨慎地思量,怕其中有什么陷阱,计时的玩法是小事,这棋局他早已烂熟于心,如果下快棋对他来说反而更有利,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花灯了,他就住在这运河附近,在这条花街上摆象棋残局也有段时间了,那些花灯是这两天因为节日才装饰的,据说是街道的□□门弄得什么特色宣传活动,请了专人来出的谜题,他对那些灯谜,也确实陌生。
“你们是两个人一起来的,可我这边却只有我一个人,这个玩法以多欺少,怕是不公平吧?”他是玩棋的,也是个商人,自然不傻,能规避的风险都要尽力规避,要是在灯谜上出了岔子,今晚可就功亏一篑了。
“是吗?”路浓反问道,“你边上那几个人难道不是和你一起的吗?刚才那个汉服小哥下棋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边上起哄,我看他注意力都被扰乱了。”
摊主语气中带了怒气,“他是自己技不如人,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路浓:“你们说话都是一个口音,应该是从W市的岭县来的吧,我姥姥也是那的,这语言我熟悉得很,这地方不大,方言却很特殊,即使同是W市的其他区域也未必能听懂。这里是S市,你们几个岭县的人聚在一块,却相互不认识,反倒是有些可疑。”
人群中也有人搭腔,“是啊是啊,这几个人在这里摆残局有段时间了,我每次傍晚来运河边上遛狗都看到他们几个,肯定是一起的!”
摊主见有人戳穿,也没法赖账,只得叹了口气,从那几个人中选出相对年轻的一位,妥协道:“哎,行吧。小刘,你来吧。”
小刘是摊主的外甥,染了一头显眼的黄毛,还烫了卷,看起来很精神。小刘是他们几个之中唯一的大学生,只是让他猜个灯谜,应该不至于在时间上浪费太多,而那个做游戏的也不是象棋的熟手,即使时间上少一些,也不会造成什么劣势。
又加了一道规则,则又需要一名仲裁者。正当摊主和路浓各自默默物色人选时,远处树下的一位大爷放下了扫把,“让我来吧,我是这儿的管理员,我知道灯谜的答案在哪,就在这灯的夹层里面,你们每猜一个答案,我就打开一个花灯,看看有没有答对。”
路浓和刚才那个常来运河边遛狗的人通了个气儿,这位扫地的大爷确实是社区的管理员,平常也不和他们一块摆残局,和这帮人不是一伙儿的,于是第二位仲裁人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切就绪,对弈开始。
这一局仍然是林息晓执红棋,摊主执黑棋。
电子计时器上的倒计时开始,限时是五分钟,大爷把花灯架移到了棋摊的旁边,亮出了第一道谜题,精致的手工花灯上挂着碎金的宣纸条,上面用行书写着:“击金烈女杰,英魂眠灵岩”。
因为是红棋先手,因此由路浓先开始解谜。这个灯谜乍一看题目挺难,但其实内容挺明显,就是描述了一位将领的生平,考察的是历史知识的储备。
路浓对古代史还算感兴趣,这归功于中学时玩的一款历史游戏,游戏将历史中的人物召唤到现代,颇有“关公战秦琼”的大乱斗风趣,也曾风靡一时。这个谜题前半段提示这是一位抗金的女英雄,后半段则描述了这位英杰葬身于灵岩山,那么谜底就非常明显了。
“是梁红玉。”路浓几乎在读完题目的瞬间就报出了这个名字。
大爷揭开了夹层,碎银的宣纸卡片用同样的软笔行书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答案正是:“梁红玉”。
林息晓获得了一动的机会,确是直接在井字格内往右边移动了红方帅。
看到林息晓的首动,周围人又讨论了起来。
“动帅是什么讲究?不进攻吗?”
“可能是为了防守?”
摊主的神色却很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棋局。轮到黄毛的小刘回答灯谜了,如果摊主想要动棋,小刘得尽快猜出下一道灯谜才行,大爷又从花灯上取下了一张碎金的宣纸,他抽到的谜面是:“深水快驹,却道非马”。
小刘挠了挠头发,一时半会没啥思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约莫半分钟后,突然恍然大悟状:“是海马吗?”
大爷揭开了夹层,答案正确。
摊主几乎是在大爷话音刚落地同时,立刻往左边移动了炮,否则接下来林息晓的兵将会前进到底线,将他的炮干掉。
这一来一回,尚未看出双方有什么进攻的意图。
第二回合开始了,又是一轮路浓的灯谜,这次宣纸卡面上写着的谜面是:“槐江巡园,虎羽出水”。
这下轮到路浓陷入深思了,前一个谜题虽然后半段典故有些冷门,大抵还是个历史名人,有迹可循,而这个谜题则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了。
十几秒钟过去,路浓逐渐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对弈算是他提出来的,但是这两万块钱可是林息晓付,虽然对林息晓来说或许算不上肉疼,但如果真的被街头骗子收入囊中,路浓是会非常过意不去的。他看向林息晓,而后者却回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个眼神令路浓感到安心,让他在此刻非常相信自己那些奇怪的知识储备,路浓在大学里绩点不高,但是以此为代价,换来的在图书馆里看各种杂七杂八闲书的时间可是实打实的啊!
是人物?还是动物?又或是单字?
在路浓快速在记忆力翻找符合关键字的答案时,他却瞥见了一些不太妙的东西,心中喊道糟了。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大爷和摊主确实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是一个势在必得的眼神。
象棋残局是骗局没错,而这样的骗局能在人来人往的运河街区横行这么久,如果没有人照应,大概早就被人民群众给举报了。路浓心中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林息晓大概也发现了端倪,微微皱眉。
这个题果真是有些太冷门了,通常灯谜是众乐乐的东西,谜底会出现的,一般是一些常见字或者名人之类事物,而这种过于冷门的谜题,在这类节日活动中最多出个一两道作为压轴就足够,而路浓却一连抽到两道怪题,从概率上来说就不太可能是巧合。
但是现在两人已经身在局中,即使意识到这一点,也得解出这道谜题才行。
这道八个字的短短谜题,如果要拆解,前半段的“槐江”和“园”指的是地名,后半段中的“虎羽”则应该是某种特征。地名在现代并不常见,这应该是古地名,上一题的答案是海马,说明动物是谜底的大类型,但虎羽的描述无法对应现代动物的特征。
既然不是现实中存在的动物,那么就是虚构出的动物,如果“园”能被视作天帝花园的简写的话,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虽然觉得有点离谱,但是现下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解了,路浓还是决定试一试,如果再拖延下去,上一回合争取到的时间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是‘英招’。”
路浓的答案一出,围观群众纷纷表示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的东西?”
“听都没听过,上一个好歹是个历史人物,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喂老头,你该不会也跟他们是一伙的吧?专挑难题来刁难小哥!”
路浓解释道:“英招是《山海经》中的神兽,是槐江之山的主人,同时也是天帝花园的管理者,背上有双翅,身上布满虎纹,它是众多天神之友,也是和平的守护使者。”
论契合度,这确实是最符合这道题的答案,如果这个神兽出现在什么游戏作为怪物或者boss,路浓丝毫不会感到奇怪,但是这个题目出现在运河中秋节里,多少有点难为游客了。
听了路浓的解释,人们质疑大爷的声量更大了。
“真的是随机挑的题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谁会知道这种东西啊!老头你是不是换题了?”
大爷脸上挂不住,但却难掩惊讶,他没有辩驳,只是默默翻开夹层,露出了碎银宣纸上的正确答案。
好耶!
林息晓再次获得一动的机会,却是用纤长的手指拿起车,一路直走到黑方底线,这个位置正好在摊主炮的射程内,隔着将一轰,就可以把林息晓的车灭了。车在象棋中是分数很高的一枚棋子,同时横竖自由同行,极具威慑力,这样走棋,无疑于把肉送到敌人嘴边。
一时间围观人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队友好不容易想出了这么阴间的灯谜答案,棋手本人却上赶着送死?本以为他真的是有两把刷子才会和摊主叫板,没想到却是个完全不懂行的,虽然勇气可嘉,但到底还是冲动行事了,人们都在心中为林息晓即将白搭进去的两万多而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