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喜欢我［快穿］》borderland

14、第 14 章

　　“殿下，”谢言走到温泉池边，跪坐在陆烬身侧，陆烬今日未束发，鸦青长发散在肩背，沾了水有些凌乱，谢言垂眸替他将乱发细细理顺。

　　“陆煊和你说了什么？”

　　“殿下不知道么？”谢言双掌扶住他的的肩膀，倾身靠近他，“我当殿下耳目遍地，无所不知，难道是我想错了？”

　　陆烬睁开轻阖着的眼，看向他。

　　谢言弯唇浅笑。

　　陆烬目光往身侧一划，“看看。”

　　谢言随着他目光看过去，池边地上随意丢着一令牌，谢言探身捡起，入手沉甸甸的。

　　令牌约莫半个巴掌大，玄铁制成，背面无纹无字，翻过来看，正面是一幅日月交辉图，谢言摩挲刻纹，“粟答图腾。”

　　——粟答与越朝交恶近百年，交战无数，累累血债，非你死我亡不可了结。

　　“这是哪里来的？”谢言问，“有何用处？”

　　“你可知陆煊今日为何突然请你？”陆烬不答反问道。

　　谢言闻弦歌而知雅意，举起令牌对光细看，答：“想哄我对付你，我若听了他的话，我就是撞破你勾结敌国，自愿出来揭发你的证人，我若装聋作哑，他就顺势而为把我们俩凑作一堆，来时我与你同车而行半月，关系匪浅，东西从我屋子里搜出来，那你自然也脱不了干系——你是陆煊割肉饲狼也要咬死的悍兽，我是被殃及的池鱼，殿下，能作为三皇子计划中的一环，谢某真是……荣幸之至。”

　　他轻笑着，谈起这场酝酿已久张牙舞爪着要将他吞吃入腹的风暴时仍轻言细语，如饮茶赏花，有一番不合时宜的闲情雅致，“殿下可安排好了这令牌的去处？”

　　陆烬听出他未尽之意，问：“你想让它去哪儿？”

　　“三皇子觉得我同殿下关系匪浅，故而将令牌藏到我屋里，不巧，谢家也有那么一个人，同三皇子关系不浅，以敌之计制敌，届时从谢煦屋里搜出这东西，他们脸色一定很有意思。”似已经看到了谢煦陆煊两人震惊错愕的表情，谢言嘴角笑意越发明显，双眼也弯成个愉悦的弧度。

　　陆烬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阖眸：“依你。”

　　谢言翻覆看着手中的令牌，好奇道：“殿下，这只是个仿制品还是真从粟答送来的？若是真的，有什么作用？”

　　“粟答送来的仿制品，铁材工艺皆出于粟答，用来做戏足够了，其他的你就不用想了。”陆烬答。

　　“是这样……”谢言点点头，“这东西是谁放的？谢家的人还是陆煊派过去的人？”

　　“谢煦。”陆烬皱了下眉，“这段时间我动作太频繁，虽瞒着十七，但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陆煊连设两次刺杀迷惑视线，又让谢煦亲自藏令牌，恐怕他动手的时间就在这两天，迟些你让来福回去告诉谢家人，说你这段时间留在我院里。”

　　“你要送我走？”谢言问。

　　“我已替你安排好，你走后会有人装扮成你和来福，短期内不会被发现。”

　　谢言抿抿唇，点头应下，他留下来也只是个累赘，不如早早离开。

　　他将令牌放在一边，贴着陆烬的背脊将下巴搭在他肩头，“那殿下诸事小心。”

　　陆烬摸了摸他的侧脸，陆烬手掌宽大温度灼烫，他问：“谢言，你招惹我前，想清楚了？”

　　谢言微微侧头，唇贴上陆烬颈侧肤肉，他暧昧地轻声呵笑，“殿下，你情我愿，心照不宣，不快乐么？”

　　陆烬亦低低笑起来，而后骤然转身，双手扣住谢言腰身，将人揽进怀里，拖进温泉池。

　　池水不深，大概在谢言腰腹的位置，谢言并没有挣扎，头往后仰靠在陆烬胸膛上，“殿下，衣裳湿了。”

　　“湿了便湿了，穿我的，”陆烬单手搂着他，一手剥了谢言外裳，低头咬住谢言颈侧，没收劲儿，谢言感觉到了肤肉被牙齿切开的钝痛，也感觉到了温热柔软安抚地舔舐的痒意，陆烬唇瓣沾上一点殷红，他说：“谢言，谁跟你‘你情我愿，心照不宣’？”

　　谢言笑意微淡，“那您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

　　最后四字谢言说的清晰而缓慢，他在提醒陆烬他的身份，他在提醒陆烬他们两个只有及时行乐这一个选项，陆烬是现在的太子，未来的天子，他们两人的关系见不得光，甚至会是陆烬的污点。
　　书中陆煊再爱谢煦，也找了秦苒桐这块遮羞布，也在后宫放置了几个有名无实的妃嫔。

　　“我不在乎。”陆烬却道。

　　“殿下——”

　　陆烬捏住他的下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后人评君，从来不看他娶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从来不看他生了多少个孩子，他们看的是皇帝有没有让天下人吃饱穿暖，国家有没有富强，人民是否安居乐业，我要做的是越国的天，不是手握权柄而被人言操控的木偶，谢言，我不在乎。”

　　谢言没说话，目光无神，陆烬剖心置腹，他却在走神！

　　陆烬搂着谢言的手臂紧了紧，“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
　　——我在想，不论是喜欢还是爱都不该来的如此轻易而汹涌。

　　“想什么？”

　　谢言张张嘴，话将出口时又失去了刨根究底的欲望——一个任务世界而已。

　　及时行乐。
　　谢言细而又细地品味着这个词，莞尔一笑，“陆烬。”
　　这是谢言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说：“我也不在乎。”

　　*** ***

　　两人在温泉池闹这一遭，谢言衣裳头发都湿透了，他体弱，若受了寒难免又要病一场，话既然谈完了那就没必要继续在水里泡着了，他简单洗漱后换了身干净衣裳——不是陆烬的，而是来福回去传话后取来的。

　　两人用过晚膳后谢言在陆烬卧房歇下，夜深，谢言被人叫醒。
　　他该离开了。

　　屋内没点灯，四下一片漆黑，陆烬将大氅披在谢言肩上，替他系好，牵着他将他送出门。

　　松开手时往谢言手中塞了个小小的暖炉，“在京里等我。”

　　谢言双手捧住暖炉，看向陆烬，天太黑，其实什么也看不清，但他却认真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开口道：“活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这一句，想换一句好听些的，但转而一想“活着”算是个很朴实且恰当的祝愿了，索性又重复了一遍：“好好活着。”

　　“呵——”陆烬笑了笑，“去吧。”

　　“嗯。”

　　谢言被十一从林后一条小径送下山，山脚停着一辆马车，前室上坐着的两个车夫见有人来，远远便开口问：“谁？”

　　“我送谢公子下来。”十一答。

　　那两人显然认识十一，闻言从马车上跳下来，上前接人。

　　谢言被他们掺着上了马车，等他坐稳，车夫便扬鞭驱马，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谢言打开车窗，夜风卷着雪吹拂在他脸上。

　　“公子，仔细着凉了。”来福道。

　　谢言动了动有些发僵的手指，“又下雪了。”

　　说罢他关上窗，脱了大氅放到一边，马车虽不大，但样样俱全，谢言抖开榻上的被褥披在身上，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慢慢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