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佑》清杉持微

35、坦白从宽

　　卫佟在左边下座找了个离施德明近的位置坐下，然后自己端了桌上尚热的茶水，问了问：“给我留的？”
　　施德明不回话。于是卫佟自开杯盏，清嫩的香气便倏地冒出来。卫佟见是她喜爱的都匀毛尖，便略吹了吹，慢慢啜了几小口。原来卫佟并不太会品茶，却独独爱都匀毛尖茶，该茶泡出来的汤色清澈，绿中微微透些淡黄，滋味也鲜浓甘甜、略有回甘。加之卫佟总觉得每天早上一杯喝下去，精气神都能起来许多，便渐渐喜上了这味道，鲜有替换。
　　杯茶喝毕，施德明仍未作声，卫佟便开口道：“施大哥，那孩子姓余。”
　　施德明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头道：“是……吗？”施德明想问的其实是：是他想的那个余家吗？是徐湖老大人的岳家──苏州余家吗？
　　卫佟明白他的意思，肯定地点了点头。不然卫佟会将一个军中皆从未谋面的人直接带入中心营帐来见施德明？
　　“你意下是？”施德明问道。
　　“小旸虽生在文人家中，若是家中不出变故，自可以做他的翩翩少年郎，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如他前人长辈一般高中探花，入殿面圣；但现下情况已大不同，生存尚且艰难，若没些本事在身，如何防的了这未知的明枪暗箭？”卫佟言辞切切。
　　而后又离了座位，单膝跪下作揖道：“大人于我如何，施大哥你看的最清楚，所以卫佟不能不管，望施大哥饶我这一次！”
　　施德明赶紧下了榻，扶起卫佟道：“大人于我亦有知遇之恩，别说你，我也应出份力的。”他们心中都知自己口中的大人是谁，但谁也没有明说。而后施德明又说：“那便去看看那孩子吧！”
　　于是两人出了营帐，往卫佟的小营帐去了。正好撞见余苏旸换好出来，见他已换了青灰色圆领对襟半长袍，还套了深褐色坎肩，下着黑色素布小口袴。还将手边的袖子收了，带了皮革制的护腕。
　　卫佟见余苏旸换了一套装束后，身上的文人之气冲淡了几分，少年人英姿勃勃的神气倒是凸显出来了，心中不由作叹：明媚少年的可塑性就是极强，穿什么都格外好看！
　　余苏旸远远见了卫佟，便立即走过来道：“阿佟说要带我去跑马场练马的。”
　　“阿佟？”施德明重复道，他们可从来不曾如此亲昵地称呼过卫佟，虽然他们军中这一群人只把卫佟当作小妹看待，但还是小小疑问了一下。
　　“呵呵小孩没大没小的！”卫佟打了个哈哈，而后又对余苏旸介绍道：“小旸，这是军中校尉施德明施大哥，牛义山牛大哥！”
　　余苏旸乖巧应下，还很有礼貌地作了一揖，“施大哥、牛大哥，两位好！”
　　“哈哈，好好好，走，咱们一同带你去跑马场看看！”牛义山见这么俊俏的少年叫自己作大哥，高兴得很，于是颇为豪爽的应了。
　　卫佟一行四人便一同往跑马场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