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佑》清杉持微

33、苏旸麒里

　　卫佟带着余苏旸一路纵马而行，路途颇有些曲折，但这马不愧有些蒙古血脉，不仅步伐敏捷，走在崎岖路面也是如履平地，不觉如何使人颠簸，卫佟便暗喜余苏旸好运，得了匹好马。到了近城区的地方，卫佟方收了速，任马悠悠地慢速前行。夜间倒是少有人外行，只断断续续地有三两小兵列成一队在城中巡逻。
　　“明日，小旸搭家中马车去周老先生那里学习，回来时叫车夫快些，我等你一块去京郊。”卫佟在前面慢悠悠地说道。
　　余苏旸见卫佟减了驾马速度，便将环在她腰间的手默默收了回来，只略扯着她的衣角。“我……”余苏旸欲言又止，其实他想自己骑马，这样便能更快些，少些耽误卫佟的行程。
　　卫佟感到他松了手，便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不常，便问道：“怎么了？”少年不语。卫佟牵着缰绳时不时调正一下方向，而后又问道：“明日想骑马？”
　　“嗯。”少年低声应道。
　　“不行。”卫佟难得拒绝余苏旸道。卫佟心中揣摩过，就算余苏旸之前学过驭马之术，余家也毕竟是文人世家，断然不会教年纪尚幼的小余如何精通马术。更何况余苏旸已一年未碰过马，让他一人独行于路，她还是不太放心。
　　“明日我带你去京郊外的一块跑马场去练习，什么时候达到我们军中的标准，什么时候便能让你一人一骑。”卫佟又颇为霸道地说道。
　　“阿佟！”但余苏旸似是有些急了。
　　“没得商量！”卫佟难得硬气地对余苏旸说道。
　　余苏旸见卫佟语气生硬，竟想起了小时候母亲训他的场景，每次他都是对母亲服个软、撒撒娇，母亲便也不舍得再说他了。于是他便学着小时候的样子，微微摇了摇手里抓着的卫佟的衣袖，想要卫佟也能答应他骑马的事。
　　见他之前语气波动，而今又暗暗服软，心中觉得少年可爱，便又生了想逗一逗他的念头，于是卫佟在前面调侃说道：“要是叫‘姐姐’的话，可能还有的商量。”
　　听到这话，少年立马松了衣袂，默然不语，一路无话。
　　卫佟心道：怎么让余小朋友叫声“姐姐”这么难？
　　至家已是戌时末。
　　余苏旸从卫佟手里牵过缰绳，便自己径直入了府，也不等卫佟，似是赌了气。卫佟只觉得确实是小孩子脾性，但抬头望见天边孤星闪烁，煞有光芒，心中又喜欢得紧，便不与小朋友置气，主动赶上来搭话道：“小旸的马叫什么好呢？”
　　余苏旸略想了想，便淡淡道：“麒里──麒麟的麒，千里的里。”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慢慢走回了枳瑜小院，各自收拾一番便早早入眠了。
　　明日又是忙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