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恋尘》唯语清欢

3、第三章 自由的生活

　　简简单单的一碗面，却吃到了摊主要打烊的时候，两人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魏轻尘朝萧煜笑了笑，道了声后会有期，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就离开了。心中虽有不舍，但魏轻尘不希望自己再依靠他人了，之前因年幼依靠了叔叔婶婶，却欠下了还不完的债，他知道萧煜和婶婶不一样，但他希望，重新开始，和萧煜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当一生的挚友。
　　看着魏轻尘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渐黑的天色，萧煜一咬牙，使出轻功追在了魏轻尘身后，他放心不下。
　　魏轻尘丝毫不会武，自然不可能察觉到萧煜跟在他身后，路过客栈，脚步顿了顿，摸了摸衣兜，又毅然向城郊走去。终于走到一个破庙，魏轻尘满意地笑了笑，打算这几日就先在庙里落脚了，等多卖些画，攒些钱后再去租屋子。
　　看着魏轻尘欢快地打扫着破庙，萧煜心中满是不忍，可是又不能贸然冲出去把人带走。于是飞身上树，默默陪着魏轻尘。
　　次日清晨，魏轻尘拿着新作的画，上集市去卖，萧煜心生一计，连忙联系属下嘱咐了些话。今日的销量离奇的好，八幅画竟卖出二十三两银子，第一位客户来买画时，二话不说就要掏十两银子，可给他吓一大跳，好说歹说自己的画值不了那么多钱，可对方依然是丢下了十两银子换走一幅莲花图。后来的客户没那么吓人，但也总是几两几两银子地给，之前卖画从来没卖出过这么高价格，简直是翻了数倍。
　　没到晌午就收摊了，今日收入实在惊人，魏轻尘就想着去问问房租，看最便宜的屋子能多少钱租下来。正想着，前边一人轻轻撞了他一下，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他：“兄台你这背着行李是要去哪啊？要不要租房子呀？我明天要出远门，家里宅子空着怕不安全，想租出去，有兴趣去看看吗？”、
　　看着对方气度不凡，衣着华贵的样子，魏轻尘没有细想对方能猜到自己无房可住的原因，第一时间想到了拒绝，因为房租肯定不是他能接受的范围：“抱歉兄台，我只打算找一间简单的屋子，能住人就可以。兄台的宅子我可能租不起。”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看都没看怎么能妄下定论呢？”对方连拽带拉把魏轻尘拉倒一栋看着干净明亮的小宅子面前，“喏，离你卖画地方也就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宅子不大，但肯定够用，一个月我收你三十个铜板，怎么样？”
　　“卖画的地方？你怎么知道我卖画？”魏轻尘疑惑道。对方下意识咬了下嘴唇，“哦我早上逛街时候看到你了，不然你以为谁我都愿意租给吗？看你像一个文弱书生，还干干净净的才愿意租给你的！三十个铜板行不行吧？再不然，给你按二十五个铜板一月如何？”
　　“不不，三十个铜板价格已经够低了，兄台这宅子应该远比这价格租的高很多才是啊！我不能这么占兄台便宜，兄台莫非不了解行情，我可以带你四处转转的。”
　　见魏轻尘反过来开始替他着想了，屋主也是一脸无奈，“你也太迂腐了，我赶时间，明天就要走了，你要是觉得价格能接受你就先租着，你要是看不上我这房子，我就再降点价租给别人去。”那人作势要走。
　　魏轻尘立马道：“租，我租！”见魏轻尘终于租下了这间宅子，跟在身后的萧煜也终于放下了心。
　　又过几日，魏轻尘的画居然被人争相购买了，周围百姓看到总有人花好几两银子去买魏轻尘的画，竟也逐渐有愿意多花些钱买画的，逐渐造成了现在这幅争相购买的局面。这可是萧煜也没有预料到的情景。头一日的人的确是他给手下钱，安排手下人去买的，以解魏轻尘燃眉之急，后几日他也有安排人去，可也没有安排这么多人，有时候，有的手下回来复命时居然称一幅画都没有抢到，萧煜顿时哭笑不得。果然，他的轻尘，只是明珠蒙了尘。
　　忙乎了几日，魏轻尘终于决定通知萧煜他的落脚地了，于是一大早出门买了套崭新的纯色浅蓝衣衫，不贵，但穿在魏轻尘身上价值像是翻了几倍。魏轻尘一点都不怕找不到居鹤山庄，随便上街一打听，拐了几个弯就到了。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和白玉石阶，以及一左一右站着的两名不苟言笑的侍卫，魏轻尘刚上前问了一句：“请问萧煜在吗？”还未做自我介绍，便被侍卫热情地请进了山庄内，“魏公子您稍等，庄主马上就来。”萧煜早就通知了门口侍卫，说近日有十七八岁，相貌不凡的贵客到访，侍卫已苦等好几日了，总算见到了正主。
　　“轻尘你可算是来了！”萧煜带着满脸的喜悦迎了上来。魏轻尘眼里闪烁着仿佛重生的光芒：“刚安顿下来，有些慢了，我现在住的离这里不远，拐几个弯就到了，等你有空了带你去。”萧煜装作不知道魏轻尘住处的样子，“好啊好啊，我随时都有空的，轻尘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就好。”
　　萧煜留魏轻尘在山庄里吃了饭，又带魏轻尘逛了逛山庄，就跟着魏轻尘去他的新住处做客了。宅子不算大，干净整洁。
　　魏轻尘拉着萧煜往里走，不好意思地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萧煜听着十分惊喜，忙跟着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他自己，是那日站在琴前，刚与魏轻尘重逢的自己。虽然家里已经买来许多魏轻尘的画，但没有哪一幅是像这幅一般的人像画，萧煜惊喜地伸出手抚摸画像的边缘，“轻尘你居然还会画人像！”魏轻尘不好意思道：“画得不好，萧煜你不要介意，我也只会这个了，儿时学过一点，后来在婶婶家，不开心的时候，或者一个人有些无聊的时候，就爱画一点东西，后来也是靠这点画，卖些钱补贴家用。这是我第一次画人像，想送给你。”
　　萧煜不满魏轻尘的自谦，对方的画虽说达不到一流画师的水准，但看着栩栩如生，任谁也能一眼看出画中人是自己，已是难得的好画了。萧煜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来，爽朗道：“既然是送给我的，那我可就拿走喽！”怕一会儿弄坏了画，萧煜叫来影卫，先把这幅画送回居鹤山庄。
　　两人坐在魏轻尘的小房子里，喝着粗糙的茶水，互相讲述着过往的那些年，形容着近几日发生的趣事，也描绘着未来的美好图景。魏轻尘心想，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也未尝不可。知道魏轻尘晚上还需要画画第二天拿去卖钱，萧煜也就没舍得过多侵占魏轻尘的时间，快到傍晚时和对方道了别。魏轻尘以为萧煜还有要事要办，虽有些不舍，也没多留，目送魏轻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