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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江夺打开门,江秘书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跑过来绕着江夺的腿喵喵叫。

      江夺放下钥匙关上门,捞起江秘书,抱着它把自己丢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调了个节目看。

      江秘书趴在江夺的肚子上,甩着尾巴,没一会尾巴就圈住了江夺的手,睡着了。

      被江秘书这么圈着,江夺也不知怎的,也隐约有了睡意,没管开着的电视,睡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遥控器掉在了地上,电视已经被关掉了,身上还胡乱的盖着一张毯子。江秘书依然趴江夺肚子上睡觉。江夺估计电视是被江秘书关掉的,毯子也是江秘书叼来给他盖上的。

      江夺被明亮的灯晃了一下,愣了会神,把胳膊搭在眼睛上,轻轻的哼了几句车载音乐里一直循环播放的歌。

      哼了一会,江夺决定明天给江秘书加餐,就捞起江秘书,关掉了客厅的灯,回卧室睡觉了。

      在沙发上睡了半宿,第二天起来江夺觉得自己腰不是腰腿不是腿的,拧巴着脸洗漱完,给江秘书今天的猫粮里加了一些冻干,答应晚上回来给它做猫饭,又侍弄了一会阳台上的花草,检查了一遍门窗,就拿上钥匙出门了。

      “江总今天看起来有些疲惫。”霍秘书汇报了一会工作,看着江夺的脸色,“要把行程往后推推吗?”

      江夺今天的脸色着实不算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江夺拿起眼镜戴上,摇摇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现在上面可等着永盛拿出真材实料的东西,不能再往后推了。”

      “但是我觉得江总您需要休息。”霍秘书严肃道,“我爱人告诉我,劳逸结合也是非常重要的。何况我是真的觉得江总需要好好休息。江总的脸色看起来就像生病了。”

      江夺有些无奈的笑笑,“那我就休息一会,剩下的事都交给你了?”

      “不负重任。”霍秘书点点头,退出了江夺的办公室,顺便挂上了一个“请勿打扰”的小木牌。

      这个牌子是永盛刚刚起来的时候江夺弄来的。那段时间江夺几月几月的不回他租住的地下室,天天睡在永盛。他在办公室休息的时候,就会挂上这么一个木牌。

      因为用的频率有点高,有些破损了,江夺就把这个木牌带回家自己修补装饰了一下,又带来了公司。时望问他为什么带来,江夺说处出感情了。

      时望就笑他堂堂总裁还这么节俭,还说他念旧。

      江夺看向门把,似乎在透过门板看挂在把手上的那块牌子。

      他看了一会,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不是节俭,也不是念旧。他也没有生病,只是昨天见过薛向晚以后,忽然觉得太累了。

      太累了。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就是觉得,太累了。

      江夺闭上了眼。

      江夺睡不安稳,睡了半小时不到就醒了,睡醒以后觉得头疼的不行,比没睡还难受。

      江夺揉了揉后脑勺,蹙着眉摸过杯子,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水,半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江总,您醒了吗?”过了会,霍秘书敲了敲门,“有一场会议要您主持。”

      “醒了。“江夺扬声答他,“会议材料备好了吗?”

      “嗯。”霍秘书点头。

      “我马上来。”江夺喝完了杯里的水,不知道为什么干呕了一下,扶着桌子缓了一会,才整理了一下着装,迈步走向办公室的门。

      江夺打开门,取下挂在门把手上的木牌,放在了沙发上,朝霍秘书点点头,“走吧。”

      “是,江总。”霍秘书将会议材料交给江夺。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以后江夺回了家,江秘书已经在门口的柜子上蹲着等他,见他回来了便跳下柜子,绕着他喵喵叫。

      江夺笑了笑,捞起江秘书呼噜了几下,抱着它蹭了蹭,“想我了?”

      江秘书咕噜了几声,舔了一下江夺的鼻子。江夺觉得大概是想了。

      江夺笑了一下,放下江秘书,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进了厨房去给江秘书做猫饭。

      江夺没做太多,怕江秘书吃撑了。

      做好猫饭以后江夺去阳台侍弄了一下花草,关上阳台的玻璃门,倚着阳台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江夺看着从傍晚开始就阴沉下来的天空,眼神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江夺回神,听见门后江秘书制造的动静,回头看了一会江秘书,抚了抚手腕上的表。

      江秘书隔着玻璃门喵喵叫,不停地挠门,不远处的猫饭都没吃几口。

      江夺愣了一会,瞳孔放大了一下,掐灭烟,打开玻璃门进了房间,关上玻璃门,上锁,蹲下来摸摸江秘书。

      江秘书跳进江夺怀里,不停地蹭他。

      “我没事,我没事。”江夺摸着江秘书,笑了一下,“你吃饭去吧。”

      江秘书又叫了几声,蹭了蹭江夺,才从江夺怀里出来,继续吃自己的猫饭,吃几口抬头看一眼江夺。

      江夺蹲在阳台旁边,看着略显空旷的房间,闭了闭眼,站了起来,回自己房间洗漱了。

      江秘书真是敏感的可怕。江夺想。

      江秘书是缅因猫,有个毛茸茸的大围脖,吃猫饭的时候容易沾上,所以洗漱完以后江夺又来了客厅,给江秘书收拾了一下。

      “走吧,睡觉去了。”江夺捞起江秘书,笑了一下。

      江秘书喵喵两声,从江夺怀里跳出来,轻车熟路的上了江夺的床,窝在了他的枕头旁边。

      “喂?”半夜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江夺摸过手机接起电话,虽然刚被吵醒,但他的声音还很清醒,“我是江夺。”

      江夺睡眠很浅,他个人觉得是创办永盛的时候睡的很少导致的。

      “江夺。”薛向晚的声音传出,默了一会,大概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江夺休息,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能再借我一些钱吗?”

      江夺一顿,“是阿姨那边吗?”

      “……是。”薛向晚的声音有些哑,“我妈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江夺沉默了一下,“阿姨在哪个医院?明天我想去看看她。”

      “……第一人民医院。”薛向晚默了一会,似乎在想让不让江夺去,最终,他还是开了口,说了地点。

      江夺给薛向晚的银行卡里打了十万,没选择继续摧残同样疲惫了一天的霍秘书,也不想去打扰陪伴着妻子的时望,想了一会,给霍秘书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明天不去永盛以后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打算去给薛向晚的母亲买一些补品。

      江秘书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就醒了,见江夺换衣服,就跳下床围着江夺转圈,喵喵叫。

      江夺想了想,觉得大半夜的街上没人,江秘书也乖,不会乱跑,便带着江秘书一起出了门。

      江秘书的爪爪是粉色的,江夺很喜欢,不太想让江秘书踩在水泥地上,因此他抱着江秘书走了一路。

      “江总?”秦逸之停下车,放下车窗,看了眼抱着猫的江夺,“这么晚了去哪?”

      江夺也没想到还能遇见秦逸之,笑笑,“散散步。”

      “凌晨三点散步,江总真是……有兴致。”秦逸之看了眼表,也笑笑。

      “下来一起走一段?”江夺嗯了一声,随即邀请道。

      “虽然江总盛情难却,但我刚从一个会场里出来,更想回家休息。”秦逸之摇摇头。

      “嗯。”江夺点点头,也不强求。

      “这猫是……”秦逸之看了眼乖乖窝在江夺怀里的缅因猫。

      “它啊,永盛的秘书长。”江夺笑笑,撸了一下江秘书,“你可以叫它江秘书。”

      秦逸之一愣,笑了起来,对江夺的随性有了个新的了解。

      “说起来我也养了一只猫,或许改天可以让它们俩见见?”秦逸之笑道。

      “也不是不行。”江夺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晚上气温有些低,江总散步还是不要散太久的好。”秦逸之发动了车子,“那么江总,明天见。”

      “明天见。晚安。”江夺点点头。

      “晚安。”秦逸之笑了一下。

      江夺看着秦逸之的车尾灯,发了会呆,想了一下以前的自己,被江秘书舔了一下手背。

      江夺摸了摸江秘书,继续朝前走。

      霍秘书早晨回复了江夺的消息,说自己会看好永盛,让江夺放心的去看病人。

      江夺早起以后给江秘书准备了一天的猫粮和水,等即将到了和薛向晚约定的时间以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带上昨晚连夜买的补品,开车去了医院。

      薛向晚就站在医院门口等江夺。

      “你不守着阿姨?”江夺提出礼品,看了眼这几天憔悴了不少的薛向晚。

      “我妈那边有护工守着。”薛向晚神色疲惫,还是笑了一下,“还是要谢谢你借给我的钱。”

      “客气。”江夺关上后备箱,和薛向晚朝住院部走去。

      “我妈知道我交清了医药费和手术费,还给她请了个护工,都以为我是不是卖了个肾。”薛向晚笑了一下。

      “你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情。”江夺也笑。

      “不一定啊。”薛向晚看着通向住院部的路,说,“如果你不肯借我钱,我真想过去卖肾。”

      “我知道我妈的手术费要八万左右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薛向晚叹了口气。

      “阿姨怎么了?”江夺问。

      “胃癌。”薛向晚说,“查出来的时候已经中期了,但医生说做手术还得一段时间。”

      “薛向晚。”江夺喊他。

      “嗯?”薛向晚应一声。

      “你知道江家的事情吧?”江夺看向薛向晚。

      薛向晚看着他,点头。

      江家的事当时在他们高中传的沸沸扬扬,随便拉过一个人都知道江夺家里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江夺拍了拍薛向晚的脊背,说,“熬过去,什么就都会好起来了。”

      “我两年以前才正式还清了所有我欠下的债务。”江夺说,“你如果现在就爬不起来了,那你这一辈子就真的废了。”

      “你怎么熬过来的啊江夺。”薛向晚看了一会江夺,笑了,“那么多年,你怎么熬的?”

      “不知道。”江夺笑,“一天天熬着,就熬到了现在。”

      “要我换成你,我估计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吧。”薛向晚叹口气,“我做不到你这么坚韧。”

      “八万的手术费我都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没人天生就那么坚韧。”江夺拍拍薛向晚的肩膀,“我只在想,我这前小半辈子,是在我父母和哥哥的憧憬和期望里长大的,要是我就那么死了,那么他们给予我的爱又要怎么清算?”

      “我不想就那么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死了。逼自己一把,总能找到出路。”江夺撕开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

      “你都已经自己爬出去了,我却还在烂泥里挣扎。”薛向晚笑了笑。

      “没人愿意在烂泥里摸爬滚打,拼了命抓住稍长一些的藤蔓,谁都能爬出去。就看你是想在烂泥里伴随着烂泥腐烂发臭还是想拼了命也要去触碰那根稍长一些的藤蔓。”江夺看着薛向晚,“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你说的话。”

      “你这条命是你妈拼了命才换来的,你凭什么这么轻贱自己?”

      “你真的变了好多,江夺。”薛向晚沉默了一会,最终吐出这句话。

      “我能说的也就到此为止。”江夺把礼品递给薛向晚,“阿姨我就不去看了,毕竟我和你还有阿姨也不是多熟悉的关系。”

      “永盛还有些事,我就先走了。”江夺说。

      薛向晚知道江夺这是有些烦了,也不挽留他和推拒他买的补品,收下了他买的补品,沉默着点点头。

      江夺没去永盛,直接开车回了家,窝在猫窝里的江秘书听见动静以后从猫窝钻出来,蹭蹭江夺的腿。

      江夺没有抱起它,而是脱下外套和鞋,套上拖鞋进了客厅,把自己甩上沙发,打开电视机,随便调了个播放着肥皂剧的电视台看。

      江秘书绕着他的腿咪咪叫了几声,见江夺不搭理它以为江夺睡着了,想去叼一床毛毯给江夺盖上,但江夺又睁着眼睛,它就没去,跳上沙发卧在了江夺的腿上。

      江夺垂下视线看了一会江秘书,慢慢的顺着江秘书的毛摸它。

      江秘书咕噜咕噜的。

      我没变。

      江夺抱着江秘书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视的肥皂剧发出的噪音,看着阳台上长势喜人的花花草草,这么想着。

      我没变。

      可我其实不喜欢猫,不喜欢待在家里,也不喜欢侍弄花花草草。

      那我喜欢什么呢?

      江夺把头埋进江秘书的肚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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