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太阳》林夕席子

6、叔 我叫邢冬阳

　　从商场出来天已经黑了。
　　莫迟一只手抱着已经睡着的陈铭，另一只手则拿着给陈铭买的玩具。
　　莫迟站在商场门口，怕孩子冷着，莫迟把自己外衣盖在孩子身上，不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莫迟面前。
　　莫迟看也没看，打开车门将孩子放在后面的坐椅上，顺便将玩具放在一旁。
　　轻关上车门，莫迟来到前面，低头看向驾驶坐上的人，道：“我现在可是完璧归赵了！”
　　“不一起吗？”陈清问
　　“不了，要回家了，而且我车还停在这儿呢！”莫迟笑着摇了摇头。
　　“嗯……这是你的药！”陈清也没有挽留，将副座上的药袋递给莫迟
　　“谢了！”莫迟接过药准备要走。
　　“等等……你的衣服！”陈清看见陈铭身上的黑色风衣，道
　　“不用，给孩子盖着吧！哪天我去你那儿你再给我吧！”
　　“……！”陈清看着走远的莫迟，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停留一会儿，才驱车离开。
　　莫迟开车回去已经九点了，还以为没有人，开门发现家里的灯竟然是开的！
　　难道是走的时候没关吗？
　　不对呀，就算没有关那张姨打扫的时候也应该关了的。
　　那是江云回来了？……莫迟想着从柜子里拿出拖鞋
　　“迟哥？你回来了？”江流拿着啤酒从厨房出来，正好碰见换鞋的莫迟。
　　“嗯……！”莫迟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药袋和他爸留给他的罐子放进一旁放毛巾的柜子里
　　莫迟看了一眼半掩的卧室门，问：“江云在？”
　　“嗯，云哥在聚会上喝了点酒，头疼就先回来了！”江流一口气喝完啤酒道
　　“……！”莫迟解开领口和袖扣，默默的没有接话！
　　“迟哥，那我先走了，阿星那小子叫我呢！”江流看了一眼手机，把啤酒罐扔垃圾桶，道
　　“好！”
　　“对了，迟哥……今天云哥心情不好，你……！”江流推门想到什么，回头道，脸上有些担心。
　　这两个人的脾气都大，而且迟哥还是那种你打不死就别想让我放手的类型。
　　今天云哥心情不好，要这时候两人再起冲突，迟哥怕是又要在医院里呆几个月吧！
　　“去玩吧！我知道！”莫迟没看江流，给自己到了一杯水，挥手道
　　每年江云的生日，江流他们都会聚在一起庆祝，今年也一样，只是这次江云竟然提早回来了！
　　江流走后，莫迟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愣神的看着手里的水杯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莫迟吸了口气，放下水杯，起身朝卧室走去。
　　江云坐在床上，身上穿的是莫迟买的居家服，开着床头灯，正在看手里的文件。
　　暖暖的黄光落在江云脸上，少了平日的冷漠和狠厉。
　　那一瞬间莫迟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江云，那时他还不会让自己难过，也不会让自己害怕
　　要是江云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呀！这样他也不至于如此绝望啊！
　　莫迟走过去，拿起江云丢在一旁的毛巾，轻轻的擦拭江云的头发，轻声问：“头不是疼吗？为什么洗完头还不擦？”
　　哪怕江云早已不是莫迟十年前喜欢的那样，可看见江云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莫迟还是忍不住心疼！
　　喜欢就是这么不受控制的事情。
　　江云依旧处理手上的文件，像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莫迟也没想江云能回应自己一句半句，像往常那般，莫迟边给江云擦头边叮嘱江云下次要擦头发的事，只是这些江云从来没听过。
　　莫迟见头发不滴水了，就去浴室拿了吹风机给江云吹头发。
　　江云的头发很软，就像小狗的毛一样。
　　莫迟扒拉着江云的头发，软软的头发滑过莫迟的手心，痒痒的让莫迟忍不住笑出声来。
　　给江云吹完头发，莫迟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见江云背对自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
　　“江云，我可以抱你吗？”莫迟走到江云身后，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问。
　　就像莫迟当年看着江云照片问我可以喜欢你吗那样紧张。
　　等了一会江云还是没有说话，莫迟笑了笑，早就猜到江云不会回答自己。
　　莫迟上前从后面抱住江云，头抵着江云的背，江云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
　　莫迟狠狠吸了一口，心酸的厉害，没忍住哭了出来。
　　“江云，我们做*爱吧！”莫迟略带哭腔道。
　　说完莫迟都愣住了，他在说什么？还嫌进医院进的不够吗？
　　就在莫迟愣神时，江云转身一把扣住莫迟想向后退的身体，霸道而强制的吻上莫迟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让莫迟有些惊慌的想推开江云，可江云像是早就预料到莫迟会有这个动作，一只手抓住莫迟的手，一手按住莫迟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江云，我……！”莫迟终于寻到一个喘息的机会，刚开口就被江云拖着朝床走去！
　　“江云……！”
　　江云不给莫迟说话的机会，把莫迟按在床上俯身吻上莫迟。
　　莫迟的衣服是扣扣子的，与江云的是同一个款式只是颜色不同，江云吻着莫迟的唇、脖子，一路向下，扣子也一颗一颗的被解开。
　　江云的吻如火一般，点燃了所亲吻的每个地方，莫迟不安的扭动身体，想要迎合江云，可是……
　　莫迟借着台灯明黄的暖光，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不知为何想起之前看的电视剧场景。
　　男主角不喜欢女主角时会说这么一句话，你喜欢我哪里，我改行了吧！
　　当时觉得挺好笑的，现在想起却莫名的心酸，江云，我到底喜欢你什么？我改行了吧！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莫迟听见自己叹息了一声，然后看见自己抚上江云的脸，道：“江云，既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应我，那你给我一个家好不好？！”
　　明知道他不会答应，可莫迟还是说了，抱着一丝自己想嘲笑的期待
　　果不其然，江云从莫迟身上离开，眼神如冰，道：“想都不要想！”
　　莫迟压下心头的阵痛，起身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黑色丝绒的盒子，走到江云面前单膝下跪，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简约的男士对戒。
　　莫迟举着手里的盒子，有些卑微的恳求道：“江云，我们结婚好不好？”
　　“什么？”江云脱掉身上的家居服，拿起床上的黑色衬衫套上，由下而上有条不紊的扣上纽扣，优雅的如王子一般。
　　“江云，我想要一个家，我们结婚好吗？”
　　哈……江云扣上袖口，拿起盒子里的戒指在眼前细细打量，冷笑一声，冷酷而又直击要害道：“你这样的人也配说这句话！”
　　“……！”
　　见莫迟脸色发白，江云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想法，接着道：“你也不嫌恶心吗？”
　　说完江云推开窗，在莫迟的注视下把戒指扔了。
　　莫迟全身都在颤抖，他好想杀了江云，可是他不能。
　　不仅不能，他还要把江云捧在自己心口的地方，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拿捏自己，毫无反击之力。
　　“哈……戒指扔了便扔了，有它没它都一样！”莫迟满脸不在意的笑着从地上起来，走过去轻轻抱住江云。
　　“……！”
　　“江云，只要你答应给我一个家或者跟我结婚，我就把你妈的监护权给你！”
　　“莫迟！！”不出意料的江云暴怒的一把扣住莫迟的脖子，直接把莫迟推在地上，怒道：“别逼我杀你！！”
　　莫迟吃痛的皱了皱眉，还是一脸笑道：“答应吧！除了你妈的监护权，我还可以帮你扳倒江林！”
　　“别提我妈，你不配！！”
　　我不配？？江云你他妈就是一白眼狼。
　　这五年老子把你妈当老子亲妈那样，你现在说我不配？
　　我他妈要不是喜欢你，又何必如此恶心，如此卑微不堪。
　　“好，我不提，那跟我结婚吧！”最终莫迟还是不忍伤他分毫。
　　“痴心妄想！”江云起身，从衣柜里拿件外套要走。
　　“江云，要怎样你才会和我结婚！”莫迟躺在地上不死心道
　　“……不如你死的那天？！”
　　“呵呵……是吗？”
　　江云走后，莫迟盘腿坐在地板上，呆呆看着窗外的毛毛细雨，回想起江云的话，痴痴笑了起来。
　　莫迟知道江云是喝酒去了，每年江云生日，他们总是很少有愉快的时间。
　　不过再怎么不愉快，江云都会在十二点之前回来这，回到这张床上过完他生日的最后一秒。
　　这是莫迟用杨女士与江云约定的，来之不易的相处时间，就这么浪费了！
　　莫迟啊，说你什么好呢？
　　莫迟扣上睡衣扣子，拿上门口的外套就出了门。
　　关上门莫迟才发现自己钥匙和手机都没带，不过幸好莫迟带了钱包和烟！
　　上天对他真好，不至于让莫迟露宿街头。
　　莫迟在楼下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见被江云扔掉的戒指。
　　没等莫迟欣喜，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砸来，莫迟站在原地愣了一会，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
　　最后，莫迟选择到离小区不远的公交车站牌躲雨。
　　这个站牌还是十年前的那个样子，就连公交车路线图也没有变。
　　从这儿换乘坐到终点站就是江云的学校。
　　最开始暗恋江云那几年，莫迟只要有时间就会去江云的学校。
　　不过他学校是在城市最西边，而江云的学校则在城市的最东边。
　　莫迟要见江云一面，是要跨越一整个城市，即使见了也只是远远的看一眼江云。
　　可即使这样，莫迟还是乐此不疲，从学校坐车在这儿下车，然后等几分钟，再搭另一辆车，一次往返便要三四个小时。
　　莫迟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想起以前不由发笑。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晕车晕的厉害，却还是坐这么长时间的车，只为看他一眼。
　　不过也多亏了这，莫迟后来也不晕车了
　　喜欢一个人真的要把命给搭上才叫喜欢吗？
　　如果是这样，江云，你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
　　莫迟感觉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手里的烟吃完，莫迟接着又点了一支，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随着吐气莫迟感觉胸口也不再那么闷，稍微轻松了一些。
　　此时从雨幕中跑来一个背着吉他的黄毛，颇为自来熟的对莫迟道：“叔，这没人吧！”
　　莫迟吸着烟，靠着身后的公交车牌，闭眼没理那个人。
　　见人没搭理自己，黄毛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在莫迟旁边坐下，把吉他包放在两人中间。
　　“叔，问你个事，最后一班公交车走了吗？”刚坐下黄毛就问道
　　莫迟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早走了！”
　　“走了？这不是才九点，怎么走了？”黄毛吃惊道
　　“你觉得现在是九点？”莫迟微微挑眉，反问。
　　“是啊，现在不是……！”黄毛拿出一款老式的键盘机，想向莫迟证明现在还早，可看见屏幕上跳动的数字，黄毛跟见了鬼一般大叫，道：“我靠，居然十点了！”
　　莫迟皱眉，揉了揉发疼的耳朵，微微侧过身不再看他！
　　莫迟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点上最后一支烟。
　　“叔，看你也不老，怎么抽这么多烟？”黄毛瞧见莫迟脚下一堆烟蒂，没忍住开口问道。
　　“谁是你叔？”莫迟开口，语气冰冷且带着火药味。
　　“我还没过十九的生日呢！”黄毛一点都没因为莫迟的语气而吓着。
　　“你十八岁？”莫迟打量着旁边的人，微微挑眉
　　一头又黄又长的非主流发型，头发被发胶固定，跟顶了个鸡窝在头上一样，整个头大了一圈不止。
　　若不是黄毛得意之时拨了拨快到鼻子的刘海，莫迟都还以为这人可能是因为太丑不想露脸所以特意把头发弄成这样。
　　莫迟看着黄毛那张略带青涩稚嫩的脸庞，嗯……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
　　“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莫迟问。
　　十八岁不都应该读书考大学吗？怎么染成这样啊！
　　“叔，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是时尚，那些大明星都是这样的！”黄毛捋了捋翘起来的两根毛
　　“没上学？”学校应该不会放任哪个学生染成这样就进校门吧！
　　“早不读了！”黄毛摇摇头，道：“不过我未来是要成为大明星的，叔，你相信吗？”
　　“不相信！”莫迟直接说了出来，但说出口，莫迟就后悔了！
　　“……！”黄毛有些不高兴，头偏向一侧不说话！
　　“嗯……那你现在做什么？”莫迟开口问，试图缓和气氛。
　　跟江云待久了，都被传染的不会说话了！
　　“……在酒吧驻唱！”黄毛生了会儿气，闷闷道。
　　“……嗯！”莫迟点头不再说话，跟江云久了，莫迟都快忘了好好聊天是什么了。
　　“叔，你身上带钱了吗？”沉默了一会，黄毛道
　　莫迟将嘴上的烟拿下来，偏头看他。
　　“别误会，我就是没带钱，肚子有些饿了，想去那买点面包，你放心钱我一定还你！”黄毛被莫迟看的不自然，用手指了指站台对面的超市。
　　“如果你觉得信不过，我把手机押你这儿行吗？”黄毛从口袋里掏出他那老式的键盘机放在凳子上。
　　莫迟看了眼那过时的手机，现在还有人用这手机？
　　“叔，我就买个面包！”黄毛求道
　　“给，剩下的钱买几包烟吧！”莫迟把钱包扔给黄毛
　　“好，我马上回来！”黄毛高兴的接过钱，跑进雨幕，向超市飞奔而去。
　　在黄毛回来之前，莫迟这边出了一个小插曲。
　　“喂，看见过这个人吗？”
　　莫迟正闭目养神时，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打着黑色雨伞，站在莫迟面前，为首的壮汉举着一张照片问
　　莫迟淡淡看了一眼照片上被脸被盖住的人，开口道：“滚！！”
　　“你找打是吧？”为首壮汉一把揪住莫迟的衣领，表情凶狠道
　　“你们是盛乐的？！”莫迟瞄见壮汉脖子上的纹身，微微皱眉。
　　“哟……你竟然知道？现在怕了吧！你只要说那小子去哪儿了，我……！”
　　那小子的吉他包还在这儿，他一定躲在什么地方。
　　“有手机吗？借我一下……”莫迟打断问
　　“做什么？”
　　“我给你打电话。”
　　李文想了一下，觉得这人耍不了什么花样，掏出手机给莫迟。
　　莫迟打开手机，都不用输入号码，第一个便是莫迟要拨的号码。
　　“人抓到了吗？！”电话那面传来江星的声音。
　　“阿星，是我！”
　　“迟哥？……你怎么用李文的电话！”
　　“他在我这儿，我心情不怎么好，你把他叫回去吧！”
　　“好，迟哥你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
　　莫迟将手机递给李文，示意他接电话。
　　李文一把夺过手机，以为对面是黄毛，没看屏幕，放在耳边，威胁道：“你马上给老子过来，不然……！”
　　“不然什么？”
　　“星哥？怎么是你？”李文声色俱变，连忙看了一眼手机。
　　“那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那臭小子！”李文狐疑的看了眼莫迟，拨开人向一旁走去！
　　“赶紧回来！”
　　“可是……！”李文不甘心道，那小子肯定就在附近。
　　“李文，你想死吗？”
　　迟哥可不没有跟人开玩笑说自己心情不好的习惯。
　　这几年莫迟说他心情不好江星他们都要躲远点，更何况是李文这样的小啰啰
　　“可……！”
　　“李文，迟哥想保的人，你也敢动？”
　　“他……是迟哥？”李文惊讶道。
　　李文进入盛乐不久，对于莫迟只是闻其名，还不曾见过其人。倒是知道莫迟住在这附近，可谁知竟然这么巧？
　　“话给你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迟哥还在吗？”
　　“嗯！”李文还没回过神来，机械的点了点头。
　　“把电话给迟哥！”
　　李文小跑到莫迟面前，笑着双手把手机递给莫迟，道：“迟哥，电话！”
　　“阿星！”莫迟接过电话，淡淡道
　　李文不知道他们老大说了什么，只听见莫迟说句‘不会为难他的’就挂了电话。
　　莫迟把手机还给李文，也不说话，李文他们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后还是李文开口道：“迟哥，对不起，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莫迟拿下嘴边的烟，踩在脚底灭了火星，道：“你的事阿星大致跟我说了，他还是个孩子，这次就饶了他吧！”
　　“知道了，迟哥！”李文连连点头，莫迟都开口了，他们哪敢不同意。
　　那群人刚刚离开，黄毛就从超市出来了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黄毛把装烟的透明袋子递给莫迟
　　“你看见了？”莫迟接过袋子，淡淡瞥了黄毛一眼。
　　“……嗯”黄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不是怕，我是怕我出来矛盾更加激化，伤了你不好！”
　　“为什么打人？”莫迟懒得听他解释的话，直接问
　　“你都知道了！”黄毛摸了摸鼻子，在旁边坐下，吃了一口面包道：“他说我像小白脸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说我音乐是垃圾，我当时气不过，就朝他脑袋上扔了一个酒瓶子！”
　　不过他脑袋竟然连个绷带都没打，黄毛想着一脸可惜，也不知是可惜李文脑袋还是可怜那个酒瓶子。
　　“就那么喜欢唱歌？”
　　“一般般吧，只是当歌星可以赚大钱！”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红然后狠狠赚上一笔。
　　“然后呢？”
　　“嗯……还是赚大钱呀！”
　　“赚钱了以后呢？”莫迟问
　　“没想好，继续赚大钱吧！”
　　听着黄毛的话，莫迟不由的笑了起来，果然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怕，有的是一身的勇气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唉~叔，我发现你笑起来还挺年轻的！”
　　“谁是你叔？我二十八……”莫迟不高兴的皱眉，就算真要说那也是哥好吧！
　　“二十八？都这么老了，那你看着还挺年轻的！”
　　这个死小孩！！
　　莫迟感觉一口血梗在胸口，吸了口烟，不做声色的咬牙。
　　“啊！出租车！”黄毛看见出租车，急忙叼着面包奔进雨幕里。
　　不一会儿又冲了回来，拿起吉他包道：“叔，司机不等人我走了，钱的话我明天上完班还你，就在这儿可以吧！”
　　“我……”莫迟刚开口人已经跑远了
　　“叔，我叫邢冬阳……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会还你钱的！”黄毛为了让莫迟放心，把自家姓名报了出来。
　　邢冬阳坐上出租车走远了，莫迟那句不用了还是没说出口。
　　邢冬阳……除了那一头黄毛让莫迟略感不适外，他的性格到是挺好的。
　　大大咧咧的像是冬天的太阳，就连莫迟都能感觉他身上与自身截然不同的朝气与蓬勃的活力。
　　想来他父母也希望这个孩子是一个阳光，温暖的人吧！
　　邢冬阳走后，莫迟坐了一会冷的不行，抽完手里的烟 ，莫迟哆嗦着站起身想回去。
　　谁知竟然在椅子下发现一部老式的键盘机，这不是邢冬阳的手机，怎么落在这儿？
　　莫迟想了一下，应该是李文他们来的时候手机掉下去了。
　　莫迟按亮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已经十一点半了，江云应该回来了。
　　莫迟叹了口气，把手机揣进口袋离开站台。
　　莫迟决定回去跟江云好好谈谈，总不能一直这样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吧！
　　莫迟真的好累呀，他不想再吵了。
　　————
　　莫迟坐在楼道的台阶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烟头一亮一亮的火星子。
　　莫迟没能与江云淡上话。
　　门是关的，可莫迟知道里面有人，除了江云还有一个莫迟没见过的新面孔。
　　莫迟打了个冷颤，拿出一根烟接上，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眼神在雾里变得有些迷离。
　　要去敲门吗？万一开了门要怎么办？总不能像前几次那样大打出手吧！
　　这都五年了，怎么老拿这些破事烦自己呢？
　　莫迟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最后莫迟也没想到一个方法让自己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