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大时代》五车五

70、龙溅沟底遭虾戏

　　李二毛指着画无尘对保安说：“以后不准在营业厅里卖报，明天开始，请他出去！”

　　画无尘卖报纸的摊子，被保安从营业厅里撵到了大门外的人行道上，成了地地道道的地摊。
　　这一天，画无尘正蹲在地摊前跟几位股民聊得起劲，忽然发现摊子前面一个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在这里伫留了很久，画无尘顺着皮鞋往上看过去，是一件金黄色的风衣，风衣里裹着个女人。画无尘抬眼一看，那女人竟是雯雯，雯雯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
　　画无尘看见雯雯，停止了跟那些股民的谈话，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睛和雯雯的眼睛四目相对，他发现雯雯的眼里充满了哀怨的神情，欲言又止。画无尘估计雯雯身后的男人就是那个小张了。
　　画无尘很镇定地微笑着喊了声：“蒋老师，你怎么来这儿了？”
　　雯雯看着画无尘，什么也不说，忽然一转身掉头向马路边跑去，钻进了停在路边的那辆蓝色桑塔纳，那个男人紧跟着雯雯进到车里。
　　车子发动了，向江汉关方向驶去。
　　画无尘又蹲下来跟大家聊股票，股民们只想跟画无尘聊股票，也懒得过问刚才发生的一幕，这让画无尘感觉很轻松。
　　聊着聊着，忽然有人过来拍了拍画无尘的肩膀说：“画总，你怎么在这儿啊？”
　　画无尘抬头一看，是卫家宽。
　　这下弄得画无尘很尴尬，倒不是怕卫家宽看见他摆地摊尴尬，而是卫家宽当着那么多人叫他画总很尴尬。
　　果不其然，股民中就有人说：“他还是个老总啊？难怪的！”
　　画无尘忙笑着说：“现在都这么叫着，没听说江汉路那儿掉下块广告牌砸伤了十个人，你猜怎么着？其中有九个是老总呢！”
　　股民们听了都哈哈大笑，那个股民就问：“那还有一个呢？”
　　画无尘一本正经地说：“还有一个是董事长！”
　　这下把那些股民逗得笑得是前仰后合。
　　画无尘连忙对卫家宽说：“卫老板，你也真会开玩笑啊，来来，蹲下，是不是想买报纸啊？你买我打折。”
　　卫家宽看着画无尘的表情，知道这场合也不太好多问什么，就真的蹲下身来，一边翻地摊上的证券杂志，一边听他们继续侃股票。
　　卫家宽其实注意画无尘在这里摆摊卖报纸有些时候了。他现在跟老婆离了，自己开了个小餐馆，就在证券公司附近，没事他还是放不下股票，常来这里捞一把，前些时站在人堆里听画无尘侃股票，觉得他说得对，就暗自照着做了几把，还真赚了些钱，今天看画无尘被撵出门来在街上摆地摊，他就上来搭讪了。
　　大伙儿正在地摊前聊着，过了不一会儿，就有一辆货车从远处缓缓地驶了过来，到了离证券公司门口不远的地方，车停下了，从车上跳下来一高一矮两个戴红袖章的人，一下车直接朝画无尘地摊这边冲过来，不问青红皂白恶狠狠地把画无尘的地摊掀了。
　　画无尘看着满地被他们踢得乱七八糟的报纸杂志，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拍了拍屁股准备走人。
　　几位股民上前去跟那两个人理论，对他们的粗暴行为表示谴责。
　　那个矮个子指着手臂上的袖章蛮横地说：“去去去！关你们什么事啊！我们是cg执法的，执行公务！专门打击这些违章占道摆地摊的不法分子！”
　　卫家宽手里拿着本杂志，站起身来对那个矮个子说：“你们执法也不能bl执法啊！”
　　矮个子恶狠狠地说：“关你什么事啊？滚开！”说着他一巴掌把卫家宽手里的杂志，打翻在地上。
　　卫家宽弯下腰去捡那杂志，那矮个子上前一脚把那杂志踢得远远的，同时把卫家宽也踢倒在地上，那本杂志正好就踢在了画无尘的旁边。
　　画无尘看见了，也弯下腰去准备把杂志捡起来，那矮个子冲上前去，又是一脚，把那杂志再次踢得远远的，画无尘苦笑着朝杂志走过去，准备捡起来。
　　矮个子一看，大声对画无尘吼道：“不许捡！你敢捡！”
　　画无尘不理他，全当没听见，还是走上前去捡那杂志。
　　矮个子见了，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一时怒气冲天，嘴里一边吼道：“哟嗬！你还不服老子的气！”一边就向画无尘冲了过去。
　　画无尘正好弯下腰来捡杂志，矮个子猛地冲上去照着画无尘的脸，就是一脚踢了过去，边踢边吼道：“你还翻了天了！老子打死你！”
　　这一脚正好踢在画无尘的嘴巴上，画无尘顿时满嘴的鲜血就流出来了。
　　画无尘直起身，站在路边的一颗大树旁，用手擦了一把嘴，在眼前看了看，手上都是血。
　　矮个子继续蔑视地吼道：“你狗日一个摆地摊的也敢跟老子们抖狠？你搞邪了！”
　　画无尘看了矮个子一眼，从衣兜里掏出面巾纸准备擦擦嘴唇上的血，那矮个子看了又大声吼道：“麽样啊？看着老子做么事啊？你还不服气？老子今天要打得你认得我！”
　　矮个子再次冲上来，挥起拳头又朝画无尘脸上打来。
　　这家伙刚才打了画无尘，画无尘也本来也没想还手，他那一瞬间突然闪过了然师父说的那句话：龙溅沟底遭虾戏。
　　画无尘暗想那和尚果然是神，我今日的命早已被他料定。
　　画无尘想既然是命里注定的，也就不想惹事，本来是便宜了那个矮个子的。
　　谁知道那矮个子是个恶霸泼皮，看画无尘不还手好欺负，就又冲上来照着画无尘的脸又是一拳，这一拳来得快，容不得画无尘细想，画无尘不假思索地用擦血的手挡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画无尘顺势把他的手轻轻地向前一带，脚下一勾，矮个子便腾空了起来，画无尘没敢用足力气，只是把带矮个子的手在空中轻轻转了个角度，矮个子冲过来时自己是攒足了力气，开足了马力的，画无尘不用使什么劲儿，矮个子整个人就腾空而起，“砰——”一头就撞在画无尘身边那棵大树上，矮个子当时就被撞得头破血流。画无尘把他从树边拎了起来，愤怒地吼道：“把杂志捡起来！”
　　矮个子被这一下给撞蒙了，头皮上的血模糊了他的眼睛，他还是有气无力地说：“老子不捡！”
　　画无尘又问一句：“捡不捡？”
　　矮个子：“不捡。”
　　画无尘提起矮个子，“砰！”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打得矮个子晕头转向，众人见了大声叫好！
　　画无尘拎起矮个子，把他扔到杂志旁边吼道“捡不捡？”拳头就举起来了。
　　矮个子一看，忙双手作揖说：“好好，我捡，我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