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不住》魏东隅

7、知恩就得图报

　　苏克安静下来，已经发车快两个小时了，这期间她没有注意到沐沐总是不经意的瞥她。环顾周围，她的铺位上坐着一对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小情侣，黏黏糊糊的……看他们的样子，苏克猜测应该是大学生，这是逃课出去玩了！而正跟他们说笑的，是靠近她铺位这侧、过道处的折椅上的男孩，阳光帅气，皮肤白净，眉眼间晕染着江南女子的柔美秀气，最重要是那张薄唇，轻启间，淡粉中显露着鲜嫩……好家伙，这样不就是网上说的漫画中走出来的嘛，她心领神会地“啧”了一声。姐姐我终于知道为啥那些多金漂亮的女人都喜欢找弟弟啦，这天天在自己身边转，多赏心悦目啊！身心放松……

　　她想偷偷拍张照片给白微发去，告诉她自己这趟说走就走的旅行不但有凛若冰霜的糙汉子，还有这娇嫩细腻的精致大男孩……秀色可餐，不虚此行！得意之色尽显……兴奋地打开摄像头趁帅男孩转头看向窗外一刹那，抓拍了一张侧颜，完成！欣赏了下自己的佳作，更加得意忘形起来，毫不避讳地将镜头转向秦放，谁知镜头里的人正肃脸相迎，将苏克贼兮兮的心思尽收眼底，他凶眸凝向镜头，明明没有说话，但你能从那皎洁的黑眸中品出几分狡黠：“敢拍试试！”苏克被眼神盯的有些心虚，佯装着手累了，将手机放下甩了两下。不拍就不拍，有弟弟在，谁稀得看你一个已婚已育的老男人啊。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和那对小情侣说：“亲，不好意思，我想睡会，能麻烦……”

　　“好的好的，我们也要上去了”小情侣立即反应过来，起身准备上他们的铺位。

　　看吧！还是年轻好，有眼力见“谢谢哈！”微笑着说完，她就躺下来了。这一天折腾的确实累了，上午鸡飞蛋打，下午又步履匆匆…… 她闭着眼睛，期待着和周公相会……但这会儿夕阳西下，已是饭点，车厢里列车的叫卖声，乘客们的聊天声，小朋友的哭闹和嬉笑声此起彼伏……她刚才起来过一回，翻了翻包找耳机，结果才发现忘记带了……好吧，她只能蒙着被躺下，艰难地在嘈杂中寻找睡意。

　　出门在外哪能事事顺心呢！睡意迟迟不来，这火气是越积越大。坐在秦放床铺上的是一位大婶儿，看上去应该是五六十岁，说话嗓门儿大，声音粗，和她一同出行的大概五六个人，其他人都住在隔壁的厢。她们应该是闺蜜组团出来旅游的，统一的墨镜，大红大紫纱巾，招摇过市。这个大婶儿应该是看沐沐漂亮可爱，大着嗓门儿让姐妹来看这个招人稀罕的小姑娘。

　　“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你看那大眼睛，汪汪的……”

　　“是啊，长得多白净，告诉奶奶几岁啦？”

　　“奶奶这有好吃的，给你拿去啊，我孙子可爱吃了！”

　　沐沐有些招架不住奶奶们的热情，不好意思躲在秦放背后，偷偷地从他的胳膊肘的缝隙处看她们。

　　“瞧这小丫头，还害羞了……哈哈。”

　　秦放被几个大婶儿围着也是有些无措，这要是四五个大老爷们，他伸伸手指头的事儿，将其赶走，可现在这个情况他来不了硬的，来软的……应该咋弄？他也不会啊……他跟自己妈也没说过软话啊。他感觉自己现在就跟个傻儿子似的，傻兮兮地笑，点头哈腰地回应：“孩子胆小，胆小……才五岁，不用，她妈妈不让她吃零食，谢谢啊！”面对着大婶们过分热情，秦放有些捉襟见肘！

　　“吵死了！让不让人睡觉了，大婶儿，您们没看见这有人，还有上面人家都在睡觉吗？没完没了的絮叨，公共场合能有点素质吗，就不能小点声！我这趟快一个小时了，让你们吵的都没法睡了。”苏克火拱起来就收不住，瞪着眼、嚷着嗓门吵吵道！

　　“小姑娘怎么说话呢，谁没素质了？”这帮大婶们从鲜艳的穿着打扮，再到谈吐一看就不像是有修养的人，被个小年轻这么一损，挂不住脸，不让份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我们就稀罕稀罕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个什么东西，冲我们嚷嚷。”

　　“就是……人家爸爸还没说啥呢，你在这吆五喝六的……你没生过孩子啊，见不得人好！”

　　“就你嚷嚷地欢，还在这贼喊追贼了……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指着长辈骂，还有理了？”

　　话越说越难听，理也越说越歪，事自然也就越描越黑，苏克也不退让，噌的一下从床铺上坐起来：“敢情是，刚才大着嗓门儿絮絮叨叨是鬼呗，我生没生孩子跟你们没关系，你们爱稀罕谁就稀罕谁去，我也管不着，不过，你们现在打扰我休息了，就是不行，请回你们自己车厢去，谢谢！”

　　“你算什么东西，叫我们去哪，我们就得去啊，火车就这环境，你要想条件好，坐飞机去啊这，在这拿架，给谁看呢……”

　　“就是，年纪轻轻就是事多不说，矫情个什么劲儿，一看就爹妈给惯的，少教，没个样子”

　　人都有逆鳞，苏克也不例外。她最听不得说她的家人，尤其是提到“妈”字，那就是她的禁区，她指着那个提到“爸妈”的大婶儿“我警告你，别在这无理取闹，再提我家人，你是谁我也不惯着！我不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公共场合不要大声喧哗……上了年纪了说话做事都给自己积点德！”

　　“你他妈小丫头片子，吓唬谁呢，这小兔崽子欠教育”坐在秦放旁边的大婶儿，听不下去，叫骂着冲过来就要往苏克脸上呼。秦放瞬时作出反应，灵敏的抱着沐沐闪过大婶儿，坐到了苏克旁边，抬起胳膊挡住了那掌。

　　“诶呦，小伙子，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让开”秦放这身肌肉，那是日以继夜的风吹雨打练就的，坚硬如钢，加上大婶儿这一掌也用劲儿，所以，痛的尖叫起来，边揉着手掌，边不满地冲秦放喊道！

　　刺耳尖叫，着实让秦放生出些厌烦，态度也冷淡起来“不让，大婶儿这事儿，说来说去还是你们有错在先，她确实语气不好，但也不至于大动手脚，何况我孩子还在，吓到她……”徐徐道来，有理有据，周围的乘客也都跟着好言相劝，出门在外的，都相互体谅体谅，也没啥大不了的事……

　　几个大婶儿看着周围人都和声劝说也收起了火气，回到了自己的车厢，不过时不时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她们的谩骂。苏克斜了一眼，戚，一群更年期！

　　“大姐姐，你没事吧，别生气了！”苏克气的用手扇着风，就听沐沐甜甜奶音响起，如沐春风！紧接着沐沐又往她身上凑，双手捂着嘴巴，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那群奶奶有点吓人，你别害怕，我干爸很厉害的，她有枪”

　　“什……什么，干爸？他不是你爸爸，那你爸爸呢，你妈妈找到了？”苏克大脑短路，惊诧地按着沐沐肩膀激动着说。

　　“你干什么，放开她！”秦放很机敏听到她问到沐沐妈妈，戾眸扫来，迅速握住苏克的手腕，下了力气！苏克疼得呲牙咧嘴，眉毛都快凑一块去了，她狠劲儿甩开手，想要上去反手给他一巴掌，瞬间又想什么，“枪”一道稚嫩声音从她脑袋闪过，对，沐沐说他有枪！她赶紧收回手，看着秦放要抱着沐沐走，她又不假思索地猛扑过去把沐沐压在身下颤着音说：“不行，你别碰她！”

　　“啊……大姐姐”沐沐被突然扑来的苏克也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苏克紧紧抱着沐沐，小声安抚：“沐沐别怕啊，姐姐会想办法救你的，没事的……”

　　秦放有些火大，他不想闹出大动静。因为曲晓佳和毒品的事已经牵扯到了他们的行动，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对方已经掌握了韩屿家的信息，沐沐身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危险，他不能掉以轻心。锐眸带了些狠劲儿注视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女人，他缓缓地弯下腰在苏克耳边低哑着嗓子说：“放开她！”这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那是一种警告，是威胁，亦是命令……

　　苏克一点点抬头，四目相对，她长长睫毛已经湿润打结，那明净地咖色双瞳颤动着涟漪，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楚楚可怜……秦放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明晃晃地揪着他的心，仿佛要融化在这这涟漪之中；他感觉嗓子有些干，喉结滚动几下，微微润湿了些。而这个动作，近距离放大到苏克眼前，就被理解成为爆发前的沉默，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全身麻木，甚至连呼叫到力气都没了。

　　“大姐姐，你抱我太紧了，我没法呼吸了……干爸，大姐姐怕你，你别欺负她啊……”紧张凛厉的氛围，忽而被沐沐悦耳的小动静给破散了。

　　“怕我？”秦放尴尬地摸了下鼻子，推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心想：嗯，好像确实是怕了，那小样还他妈挺可人儿！苏克哪知道秦放是这么想的，那张千年冰块脸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导致她对自己的美颜，都产生了怀疑！她也顺势松开沐沐坐起来，恶狠狠的瞪了秦放一眼，撅着小嘴，理着自己的头发。

　　“大姐姐，我干爸可好啦，他就是长得有点凶……你别生他气好不好……干爸就是带我去找爸爸妈妈的……”沐沐抱着苏克胳膊撒娇说完，又冲秦放换了表情，故作严肃地批评：“干爸，不能对大姐姐这样，妈妈说男孩子不可以欺负女生，你看大姐姐都被你吓哭了，你快点过来哄哄…… ”

　　“诶诶诶……咳……大可不必”苏克卖力地摇着纤纤玉手。

　　“大姐姐，做错事就要道歉啊，干爸，你和大姐姐说对不起，然后你们拥抱一下就和好了，我们幼儿园王老师就是这么说的”化身正义使者的沐沐，真是使出吃奶劲儿劝和“干爸，你快去抱抱大姐姐啊，大姐姐可好了，那天我和妈妈被人欺负就是大姐姐帮我们的……

　　沐沐这句说完，跟块木头桩子似的秦放有了点反应，眼眉轻佻、痞厉地端量这楚楚可人的女人，我见犹怜……她的眼睛很美，说话时眼角会不觉上佻，灵气又娇媚充满诱惑！之前高逸确实说过那天有个小姑娘挺身而出来着，可他怎么也不能和眼前这么柔嫩的小花联系起来。苏克感受他的打量，盘手胸前，扬着下巴故作嚣张，高傲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哼！”

　　嘿！瞧这小劲儿……就他妈欠收拾，秦放双眼一眯，就像野兽微眯着猎物一样，牢牢定住，低缓语气说：“原来是你，那天谢谢你，本想说事情完事跟高警官要你的联系方式，感谢一下的！这会见到了，说是感谢应该的，沐沐，你也跟阿姨说声谢谢！”

　　沐沐点头答应，转头就要道谢，但苏克强先一步，由着刚才的小劲儿不悦道：“喂喂喂……你没听到沐沐刚叫姐姐吗？是姐姐，”深深地弯了一眼秦放，又瞬间变脸，和颜悦色对沐沐说：“沐沐乖，别听你干爸的，他跟咱们有代沟，不知道咱们年轻人怎么沟通交流”。

　　这女人哪来这么多表情？唱戏的吧……

　　“大姐姐，啥叫代沟啊？”沐沐很应景的又加了把火。

　　额，这个怎么解释来着，倒是把苏克问懵住了，她也懒得找度娘，仔细想了下，小声趴沐沐耳朵边说：“总之就是太老了，聊不到一起去！”

　　“哦……可是，我干爸也不老了啊”沐沐脆生的嫩音顷刻弹出。

　　苏克无奈低头扶额……搬石头砸自己脚。

　　“当着家长面，教小朋友说坏话，有点不太……厚……”秦放知道苏克不是危险分子后，神情也放松下来，这会儿又生出些玩意。

　　“不什么，你把说清楚，是要说我不厚道？喂，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你对我得以礼待之……懂吗？这是中华传统”

　　“噢！那怎么个礼法呢，刚刚……我！好像也救你……吧？”秦放身体前屈，饶有趣味逗着眼前炸毛的女人？

　　“你……哼，懒得和你说”刚刚他的确是帮了自己的，找不到反怼的话，干脆小头一扭，不理人。

　　“干爸，你又惹大姐姐生气啦，你口袋不是有糖嘛，赶紧给大姐姐拿个”。沐沐挤眉弄眼儿给秦放释放信号。

　　秦放抿嘴一笑，小丫头片子哄人还挺有一套，他顺从地直起身子侧手从裤兜里拿了块大白兔，扔了过去：“喏”。

　　“嗟来之食，我才不要”这小傲娇劲儿，还真是刺得秦放心痒痒的，他舔舔后槽牙暗自讥笑“还挺有骨气”。

　　“大姐姐，你吃吧，可好吃了，我帮你打开”沐沐这小机灵鬼，把苏克哄得上不去下不来的。苏克再不情愿地也不能辜负孩子的好意，张开嘴吃了。

　　秦放看着那白净明艳的小脸鼓出一个小包，眼角不动声色地上扬“好了，沐沐……我们该去吃饭了”边说，边把床底下的鞋子拿出来，给沐沐穿上。

　　哪成小家伙又粘人撒娇起来，勾着苏克小拇指摇晃“大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额……不好吧，那个沐沐，姐姐已经连续加班好多天了，特别困……想睡觉觉呀，不然，就会变老变丑的……你看我黑眼圈都重啊……！”搪塞的理由面对童真的孩子说起来，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苏克想。

　　秦放领着沐沐去餐车吃饭，苏克也终于进入梦乡……不过，离她预想的一觉到天明，相差甚远。半夜她被尿憋醒了。睁开眼睛看看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过道车壁上的安全指示灯泛着微弱的绿光。她起身穿鞋向厕所走去，走出车厢外，灯光乍现，一时不太适应，紧忙用手遮住眼睛。等适应过来，她看卫生间的门把手显示“有人”就靠在一旁等待。

　　“明天下午4点10分到，先带她回基地；小丫头刚好吃不了大鱼大肉……放心，一切正常……没发现有人跟踪，这事挺玄乎，等我回去再议……”苏克愣神时候虚虚实实听了大概，这声好像是那个面瘫男啊，这大半夜的是跟媳妇聊天呢吧，也这么不冷不热的……苏克是这么觉得的她想又是大鱼大肉，又是报平安的，事无巨细应该是跟女人打电话呢，而且是亲密关系，要不然谁有心情三更半夜听他冷语！

　　“哼，冷癌”后面二字她是小声嘟囔的，但那声哼是用了力气。秦放耳朵灵敏，直接挂了电话，转身从车门处走出，看见苏克闭眼倚靠着，走过去嗤笑着说：“怎么大姐姐，还有偷听的癖好。”

　　苏克睁开眼，定定看过去非常不悦：“你眼瞎？我这是正大光明被迫听，我又不是聋子，阻止不了耳朵……”说着说着，灵光乍现，迅速变脸，挑了下眉，笑里带着揶揄道：“不过……别说我还真听出些什么来？”

　　“噢？听出来什么？”语有不善。

　　“你这几天……是不是特殊时期呀，跟自己对象还这么冷淡；或者说你……”她故意拖长尾音，低头朝秦放腰带下方看去“不……行……”

　　秦放玩味地“嘶……”了一声，将手啪的一下按在秦放耳后的墙上，苏克以为是要打她，瞬间反射闭上了眼睛，缩着脖子……然而，秦放只是侧脸挨近苏克的嘴巴，邪媚一笑说“试试”，然后，转身走掉了。

　　试试？试你妹啊……我这是被“壁咚”了？靠，你大爷的……她心里怒骂！

　　上完厕所，苏克觉得有点饿，白天时候匆忙赶车她什么吃的都没带，连水都是上车后在列车员那买的。没办法只能硬挺着了！回到车厢，困意消散，索性就坐在过道的折椅上，望着窗外漆黑一片发起呆，她不知道现在列车到哪里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也不想去理会，就只是静静地与黑暗融为一体。窗外时隐时现星星点点的光亮，可惜与她毫无干系，也没有一抹是为她点亮。咖色的明眸随着亮斑的消失逐渐变的幽暗，她就像黑夜里的隐形人，透明到连空气都不曾怜惜，周遭感受不到一点生气。黑夜里的苏克是最放松的，不必去在意、伪装甚至是遮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她浑然不知的是这，这样的她也是最怜爱的……

　　特种兵的感官是极其敏锐的，从苏克坐来开始秦放就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他不能有一点闪失，尤其是在沐沐身上！然后，渐渐地他发现周围苏克一点动静的都没有，连呼吸声都没有，这作精，干啥呢？他思忖片刻，偷偷地眯着眼睛，往苏克那瞄去，他看到苏克披散的长发慵懒的垂下，白皙的皮肤没了光打亮失去了白日的神采，似渡上了层冰爽，那娇媚的双眸此刻失去焦距若即若离像极了脆弱瓷娃娃，而这种破碎的美极又分外魅惑，挪不开眼。

　　茫茫夜色中，在一个绿皮上了，男人在深谙的一角静谧地凝望那散发着忧郁的美好，而女人则沉寂在黑暗中，独自快活！

　　“咕噜咕噜……”苏克的肚子饿的叫起来，她撅起小嘴，有些挫败地摇来摇头，又对着肚子比比划划一番，最后有些生气地拍了拍不争气的肚子，这一连串动作像是在讨伐，也像是在安慰。滑稽的样子，秦放看着强仁住笑，她好像特别喜欢撅起那粉嫩的薄唇，那上翘的弧度勾人心弦，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咦？谁采撷？老子可不想惹这娇滴滴的麻烦，意识到自己有些想飘了，他开始口不对心的悖意。怕自己在胡思乱想，他干脆利落地翻了身继续睡去。可谁知没一会儿又气急败坏地翻过来，微微叹气……心里埋怨着多管闲事，但还是心手不一地去够桌上的袋子，拿出盒泡面。

　　苏克听见响动，回过神，模模糊糊就看见秦放拿了一桶泡面不自在地放到了她的面前的小桌上，一本正经地说：“太吵了，打扰我睡觉……”

　　苏克先是愣了愣，瞅瞅面桶上“康师傅”三个大字，又瞟瞟准备躺下的男人，义正言辞地回应“知恩就得图报，你这是睡一觉总算是明白这个道理啦？不枉我那天冲锋陷阵，我是不会谢你的呦！”

　　得……油腔滑调，我就知道不该好心！这女人典型地瞪鼻子上脸，而且聒噪，太他妈聒噪……秦放斜了一眼，蒙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