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美人上位记》萧云伊

61、佩玉

　　西北大军和东胡使者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京城。皇帝率领文武百官在郊外亲迎，犒赏大军。人心振奋，百姓们夹道欢迎。各家贵女们在樊楼的雅间里悄悄地看热闹，就差没有冲下去了。

　　“佩玉，你看，你看，大军进城了，”李雅枝兴高采烈地喊着，“看，哥哥，哥哥在那。”

　　“看见了，看见了，”佩玉拿着帷帽给她家小姐戴上，“小姐，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先回府吧，等会老爷少爷就要到家了。”

　　“还早呢，他们还得进宫赴宴，估摸要到天黑才能回家呢，”俊俏的面容露出笑意，眼底的活泼劲藏都藏不住，却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被人尽收眼底，

　　沈哲端坐在隔壁，轻抿了抿茶水，底下人进来禀报，“大人，一切准备就绪。”沈哲微微颔首，放下茶盏，带着人走出门。

　　他握紧腰间的佩剑，朝门口看守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他们轻轻叩门，“小姐，送点心的。”

　　门只待露出一条缝，沈哲就直接闯了进去，把窗前的李雅枝吓了一跳，“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沈哲悠闲地上前，嘴角上扬，“佩玉，我可是找了你很久呢。”

　　佩玉神色一僵，不禁咽了咽口水。这几日她千小心万小心，终究还是逃不过了。李雅枝见状，把佩玉护在身后，“我父亲是青州总督，你敢动我一下，他定饶不了你。”

　　“青州总督，呵，有意思，”沈哲朝窗外望了一眼，李周平定西北，军功赫赫，这次进京，免不了封赏。他的家眷却是早早的入京，过几日恐怕宫里还有设宴。换做别人，听到这名头，估计要畏惧三分，但他沈哲，从来就没有怕过。

　　沈哲漫不经心地坐在桌前，转动着手里的杯子，顾忌到淑妃，他压下心底的冲动，面带笑意，“李小姐误会了，佩玉是我的远房表妹。她脸皮薄，到了京城也不说一声。这不，家母特地吩咐我，带佩玉妹妹回府小住呢。”

　　李雅枝将信将疑，扯了扯佩玉的袖子，“佩玉，我记得你说你是京城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佩玉眸色渐暗，嘴唇抿紧，却又不得不点了点头。大公子说得也不错，她终究是沈府的家生子，沈府也算她半个家了。

　　“佩玉，你别怕，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是我的丫鬟，我会保护你的。”五年前，佩玉流落青州，李雅枝在路边捡了她，带了回去。她们的情分早已超过了主仆，她一向是把她当妹妹看的。

　　“小姐，你放心，我没事的。他是我表哥，我到了京城也是该去拜访姨母的。”佩玉真诚地说道，怕李雅枝不信，她又说，“我姨母家就在朱雀门大街的兰苑，我过几天就回来。小姐，你要是有事情，就到兰苑找我。”她眉眼弯弯，拍了拍李雅枝的手，示意她放心。

　　“真的吗？那你表哥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你可别骗我。”李雅枝斜睨了沈哲一眼，面容清俊，眉眼凌厉，明明生得一副好相貌，偏偏冷得跟个冰坨子一样，不近人情。

　　李雅枝撇撇嘴，他长得一点也不讨人喜欢。佩玉见她的模样，咧开嘴角笑了笑，“我表哥是府衙里的捕快，那些人估计是他的同僚呢。”

　　李雅枝点点头，原来是个小小的捕快啊。但模样还真是不错，她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李夫人这次带她进京，也是起了找女婿的心思。这些天，媒婆接连进府，李雅枝也是见识了不少的世家公子。她性子活泼，直来直去的，有着青州女子的野性，瞧不上那些装腔作势的人，更瞧不上沈哲这样故作清高的冰坨子。

　　李雅枝默默在心里作了个评价，容貌上乘，性子下等。综合，不咋地。

　　眼看日上正午，沈哲也没了耐心，不想听她们絮絮叨叨的，“李小姐，家母还在等佩玉回家吃饭呢，人，我就先带走了。”

　　说着就要走，临出门前，他顿了顿脚步，瞅了瞅门口的手下，“你，送李小姐回府。”

　　那人突然被点到，一愣，拱手道，“诺。”

　　待李雅枝回到家，李周父子果然还在宫中。东胡使者来朝，献上珠宝珍奇，皇帝大宴群臣，款待来使。

　　花厅内，李夫人和诚意伯夫人相谈甚欢，两人拿着京城世家公子的名录，一一在商量。

　　李夫人瞅见花厅门口的身影，眉宇拧紧，“站住。”李雅枝手脚僵硬，笑着打哈哈，“好巧啊，娘，你和姨母在商量事情吧，继续啊。”

　　抬脚就要跑，“过来。”李夫人一声令下，李雅枝哭丧着脸，认命似地进了花厅，屁股还没坐热，就听李夫人连番叨叨，“你看你哪像个女儿家，成天跟个小子似的上天入地。雅枝啊，你都到出阁的年纪了，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绣绣花，弹弹琴嘛。”

　　绣花，我滴亲娘哎。那是我能做的活计嘛，李雅枝叹了口气，这些话从进京的时候，她娘就在念叨，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好了好了，”诚意伯夫人小赵氏打断说，“雅枝有雅枝的好，姐姐，你就别训了。等雅枝出阁了，她也就了解你的苦心了。”

　　李夫人和诚意伯夫人是同胞的姐妹，只是一个远嫁京城，一个留在了青州。这次进京，两人经常叙旧，尤其是对李雅枝的婚事，小赵氏可是卯足了心思。一心想让这个外甥女留在京城，也好与她做个伴。

　　“雅枝啊，我与娘看了看，又挑出来几位。你可别小看了他们，他们都是这京城一等一的公子，绝对是良婿，许多人家都抢着要呢。”说着把桌案上的画卷递给丫鬟，展开了几幅，“你也来看看。”

　　李雅枝不情不愿地望了两眼，画师的笔法极佳，这些人的相貌也是极佳。可看来看去，没有一个入得了她的眼。

　　蓦地脚步一顿，李雅枝紧紧盯着画像上的人。小赵氏见了，“沈家公子品行端正，又在陛下跟前当差。京城的多少名门闺秀都巴巴地望着呢，还是雅枝眼光好。”

　　“哟，”李夫人翻看名录，“这沈公子都二十出头了，有没有定亲啊。”

　　“没有，没有，”小赵氏连连摆手，意识到姐姐的顾虑，“你放心，这沈家家风严谨，沈公子尚未定亲。”

　　李夫人面露疑惑，儿女婚嫁，早在十五六就开始相看了。年逾二十的男子还没成婚，莫不是有疾？

　　“咦，姐姐莫瞎猜了，”小赵氏道，“这沈大人当年被张太师打压，弄不好要举家流放的。京城的贵女自是看不上他家，一来二去不就耽搁了嘛。可如今不一样了，沈大人起复，贵为丞相。前些日子，更是与宫里的淑妃娘娘相认，现在是国丈了。苏夫人最近也在为沈公子的亲事忧虑，正在找人相看呢。”

　　李夫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姨母，你说他是谁？”李雅枝突然出声，指着画像上的人问道。

　　“沈家公子啊，当今的国舅爷呢，”小赵氏嘴角笑开了花，“雅枝要是中意，姨母这就找人去沈府商量。”

　　李雅枝脑中“嗡”地一声，暗叫不好，她被骗了。想着就往外跑，佩玉还不知道被他拐去哪了。

　　“跑，往哪跑。”几个仆妇堵在门口，将她拦住。李夫人面有愠色，“你父亲和兄长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给我在家好好待着。”

　　“娘，我有事情，真的有事情，我保证我很快就回来。”李雅枝撒娇道，眼神瞥向四周，试图找机会逃跑。

　　还不待她实施，“哎哎哎，”几个有功夫的仆妇直接就困住了她的手脚，“娘，你不带这样的，你让她们放开。”

　　李夫人冷哼一声，小样，跟我斗。“送小姐回房，没我的吩咐不准开门。”

　　仆妇们应声退下，架起李雅枝就走。李家是武将世家，李雅枝自幼习武，轻功跑路的功夫一流。李夫人为了治她，专门挑选了几个身手好的仆妇，把她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