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审讯 ...
-
待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张玉珏才挪动脚步，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径直离开。“夫君，你等等我。”攸宁郡主嘴唇泛白，眼眶微红。
她追上张玉珏的脚步，“夫君，你是不是还想着她？”
张玉珏停住步子，面色铁青，眼神冰冷，“胡说什么，这是在宫里，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你心里没数嘛。”
“我又没指名道姓，你紧张什么，”攸宁眼眶含泪，张玉珏性情温和，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可每次提到姜惠茵，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冷血无情，冷漠疏离。
“你贪墨盐税是不是也是因为她，你想求死，是不是？”张玉珏入狱以后，张夫人每日以泪洗面，成天地怨怪张太师，不该让他去做这种事情。攸宁郡主有一次去请安时，她听到张太师说，“不是我让他做的，这些银子原是经老三的手，他是自己去顶了锅。”
张夫人如遭雷击，大声问道，“为什么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太师垂头丧气，“老二在出事前的三个月，把所有的账目都重做了一遍，盖上他的私印，不然，现在进去的就是老三了。”
“他是想一心求死啊，既能救了老三，又能了却心愿。怪我啊，当初就不该逼他。”张夫人听后，愈发痛苦。
这件事在她心里憋许久了，好不容易才问了出来，她就想求一个答案。她捂了这个男人整整五年，是个石头也该捂化了。
“有些事情回家再说，走吧。”张玉珏语气平淡，有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却是让攸宁郡主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她轻轻掩帕拭泪，跟了上去。
而远处，这幕正好落在了惠妃的眼底。庄妃轻叹一声，本是回来捡帕子的，谁料到竟然听到这番话。她望着张玉珏的身影，若有所思。这个男人还算有情，知道记挂着惠茵。不然，他们要是过得如胶似漆，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剮下张玉珏一层皮，让他重回诏狱，秋后斩首。
皇贵妃回到长庆宫，长袖一挥，案几上的青花瓷瓶应声落地。她面目狰狞，胸中气郁。如玉小心翼翼地端上茶水，又将袖子里的荷包放在案上。
蓝妍打开一看，是一块羊脂玉佩。她双唇紧抿，脸色差到了极点，攥紧手里的玉佩，咯咯作响。“砰”地一声，玉佩碎落一地。
如玉颤抖得跪在地上，也知道自己办砸了事情。那玉佩一看就是前年皇上赏的，根本不是皇贵妃要找的东西。银绣也太过狡猾，竟然被她蒙混了过去。
“纪美人呢？”
“带回了，在后罩房里关着呢。”
“把她带过来。”
如玉应诺，步伐加快。很快，一团黑布裹着的人就被押了上来。如玉揭开黑布，纪玉苧眼前微微发亮，半晌才反应过来。她面色苍白，嘴角流着鲜血，狼狈不堪。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宫一向没什么耐心。”银绣为了逃跑，指认纪玉苧给她下药，看似是权宜之计，但又联想到如心死前的招供。蓝玉不得不重新审视纪玉苧，这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美人。
“娘娘，嫔妾冤枉啊，银绣是故意栽赃嫔妾。您不要上了她的当啊。”
“杀了吧。”蓝玉挥挥手，面色平静，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如玉忍不住想再问问，是不是她听错了。
“听不懂话了吗？”
如玉屏住呼吸，手心里全是汗。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我说，我说。”纪玉苧哭喊着。
“不用了，本宫不想听了，”蓝妍靠着迎枕，一只手撑在下巴，支起脑袋，神色恹恹，“你不说，本宫也知道是谁要害我。抓你回来，不过是想解答疑惑罢了。张婉容困在后宫，身边的势力早已被本宫剪除。折腾了半天，原来是你帮她啊。”
“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纪玉苧脑中“嗡”地一声，只见如玉让太监要将她带下去，她急忙匍匐在地，死死地抓住花罩，“皇贵妃娘娘，嫔妾还知道张皇后的秘密，她的秘密。”
“等等。”蓝妍抬手轻挥，如玉停住动作。
纪玉苧快速地挪动膝盖，“张皇后的死不是意外，是她精心预谋的。”
蓝妍微顿，端起案上的香茶抿了抿，“继续。”
“她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派人行刺陛下，自己假装舍身救驾。以此换来张玉珏的性命，还有张氏满门的荣耀。这都是她们亲口说的。”
“她们？还有谁？”
纪玉苧眼眸低垂，“攸宁郡主，张皇后让我给攸宁郡主送信，刺客就是攸宁郡主找来的。原来的计划里，那一剑并不致命，谁料最后发生意外。我现在都怀疑，这是不是她事先安排好的。”
舍了自己，换张氏满门荣耀。这倒是张婉容的性子，一生为家族而活，就连死，也要死得其所。蓝玉笑了笑，心想，张婉容真是一点没变啊。
“娘娘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皇上，治她欺君之罪，张氏满门都难以逃脱。”
“这件事本宫要好好想想，来人，带纪美人去用膳，休息休息。”蓝妍吩咐道，纪玉苧喜出望外，总算虎口脱生。
待纪玉苧退下后，蓝妍招了招手，如玉弯下腰来，手心里多了一瓶药，“把这个给她吃下去，莫要留了痕迹。”
如玉疑惑不解，微微发愣，蓝妍嘴角泛冷，“加害本宫的人，都要付出代价。这药会让她悄无声息地慢慢病死，也算是本宫的一点恩赐了。”
“那皇后的事情？”
蓝妍冷哼一声，“张婉容救驾身亡，皇上已经昭告天下。这时候去揭发她欺君，是要把皇上的脸踩在地上吗。愚蠢至极。”张婉容救驾已成定局，人都死了，即便犯了欺君之罪又能如何，真要追究起来，张家满门下狱，然后夷三族吗？三族里可包括皇上和太后呢。
听了这些，如玉才明白过来，心里暗暗钦佩娘娘的智慧。又忍不住说道，“娘娘，虽说张氏去了，但后宫还有庄妃、惠妃、淑妃，各各心怀鬼胎，咱们还是要小心提防啊。”
“呵呵，这么多年，本宫早就看清楚了。庄妃一心报仇，惠妃一心避宠。张氏一死，这两人也算真的清静了。至于淑妃，只要她不招惹本宫，本宫也没心思去跟她斗了。”
如玉连连点头。三皇子渐渐长大，小公主又孱弱不堪，皇贵妃确实是分身乏术了。
“淑妃那边你找人盯着点，还有银绣，再想想办法。”
“奴婢明白。”如玉答应着。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审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