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审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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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深夜，皇宫的西南角灯火通明。那是内狱所在，关押犯错的宫人们。此刻，沈哲面色阴沉，眉头紧蹙，在这阴暗的牢房里犹如索命的厉鬼，决定这些人的生死。
寿宴上的红花案看似成了定局，却是疑点重重。沈哲身为禁军统领，嗅觉敏锐，料定没有那么简单，这才连夜审讯，就差把御膳房翻了个底朝天。
倏忽间，门口传来动静，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沈哲顿时瞳孔睁大，难以置信。冷静了片刻后，他挥了挥手，对下属交待了几句后，扬长而去。
沈月莹发髻凌乱，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眸，掩住了其中的惊恐和不安。她紧紧抱紧双膝，将头埋在里面，犹如鸵鸟般想隔绝外面的一切。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沈哲让看守的人都出去，独自坐在了圈椅上。无奈的抚着额头，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妹妹。
“大哥，大哥救我。”沈月莹抬起头，高声喊出。鼻子一酸，泪水像打开了水闸倾泄而下。
直到现在，她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皇上听了她的话，却找人将她关在这里，不管不问。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崩溃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沈哲揉揉眉心，“月凝究竟是怎么死的？”
沈月莹霎时没了力气，咬着嘴唇，“我不知道，不知道。”
沈月莹自幼娇养长大，是沈老夫人的心头肉。可自从沈玉凝回了沈家，一切就都变了。她父母双亡，沈老夫人就亲自教导她，所有人的眼中就只有沈月凝。一夕之间，幼年的沈月莹觉得天都塌了。
但最可恨的是，沈月凝不仅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更是抢走了皇帝，当时的太子殿下。当年选秀，她本有机会进宫的，太后与她母亲林氏乃是表姐妹，张家也有意让她跟张婉容一起进宫。可是，因为沈玉凝的死，皇上没有选她。
她隐约记得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天气，她满心欢喜的参加选秀，皇上因为悲伤过度没有出席，一切由太后主持。但就要成功入选的时候，萧暄出现了，一口拒绝，撂了她的牌子。
宫门口，沈月莹垂头丧气，依依不舍。她刚踏上马车，就见到萧暄匆匆而来。那一瞬间，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明媚了起来，心里犹如吃了蜂蜜般欢喜异常。
“月凝常常跟朕说她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妹，朕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沈月莹咧开了嘴角，心中犹如擂鼓般响起动静。
“你姐姐平生最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因为朕，困住了一生。皇宫不是个好地方，你不应该来这里。朕希望你活得开心自在，凝儿没有实现的，朕希望你能实现。”
萧暄脸色苍白，满脸哀伤，“这也是凝儿的愿望，她在九泉之下，一定也不想见到你像她一样困死在这吃人的皇宫里。”
想到这，沈月莹嘴角露出悲凉的笑容。她的好姐姐，即便是死了，也没有放过她。
“当年，我不在京城，月凝的死知道的不多。可莹儿，她是你的长姐，你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陛下已经起了疑心，要将此事追查到底，你以为你的伎俩能骗过他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让我说什么？”沈月莹低着头，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
“你在永明寺见到了什么？真的是张氏吗？”沈哲目光犀利，犹如利剑，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
沈月莹目光闪烁，眼眸低垂，“当然，不然大哥以为呢？”
“那你看见了什么？张氏又是如何害的月凝？”
“我，”沈月莹眼珠一转，“我看见她迷晕了长姐，又带了一个男人进了厢房。”
“哦，”沈哲嘴角轻抿，“什么样的男人？多大年纪？是和尚还是太监？”
“我不记得了。”沈月莹躲过沈哲的眼神，撇过身去。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在永明寺？”
“我是去找长姐的。”
“满口胡言，”沈哲神情严肃，表情渐渐凝重。他紧紧盯着沈月莹，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寻些什么。“你那时年幼，你母亲怎么会允许你独自出门。实话告诉你，在见你之前，我已经问过府里的下人了，”
沈哲在等，等沈月莹自己说出来。然而，他失望了，沈月莹一言不发，抿紧嘴唇，手上的指甲无意识地在摩擦着衣服。
“上元节那天你在府里，你根本就没有去过永明寺。”沈哲怒声道。沈月莹不知悔改，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在狡辩，“那你如何见到的张氏？”
“我偷偷溜了出去，府里自然不知道。”
沈哲气愤地将案几上的几页纸扔到了沈月莹身边，“仔细看看，这是你乳娘的证词。那晚你生病了，你母亲和乳娘守了你一夜。”沈哲背过身去，瞅了瞅面前的白墙，“还有，你算计蓝玉的那天，西暖阁的宫人都被支走了，是谁在帮你？
“张美人可都招了，她亲眼看见你与人密谋。”
“胡说，她没看见我。”一时情急，说漏了嘴。
“那看见的是谁？”
沈月莹半晌不说话，脑中快速考虑着利弊。
“莹儿，你下个月就要嫁去蓝家了，你何必掺和宫里的是非。张氏与你也算血亲，你害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月莹张了张嘴，轻轻抬眸，道出了一句,“是贵妃，贵妃让我这么说的。我与蓝玉有了婚约，生死都握在她手里，不得不帮她。”
沈哲眯起了眼睛，似是在思索话语的真实性。毕竟，张美人的供词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秋狩那次，贵妃在宫中养胎，根本没去。
蓦地，隔壁传出些声响。沈哲知道，皇上这是要放过沈月莹了。他微微松了口气，这一晚上，他生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弄得他一晚上提心吊胆。
“走吧，回家，忘记今天的事情，以后万不可再搅进来了。”沈哲扶起沈月莹，看着她离去。这才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
萧暄轻掀眼皮，无声地拨动着腕上的佛珠，眉宇间流露出一股肃杀之气。“如何？”
“臣查到张氏当晚确实不在府里，而且，”沈哲话语微顿，“贵妃也不在府中。”
“呵呵，”萧暄低声冷笑，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都去永明寺了？”
“据臣所查，确实如此。”沈哲低下头，心中百感交集。妹妹出了那样的事情，他却现在才知道。甚至，同一晚，那么多人都在那里，却没有人救她。
“她们都去做了什么？”
沈哲眼神冰冷，眸中寒光乍现，“张氏是去为您祈福，在庙中待了两个时辰就走了。据庙里的小和尚说，贵妃娘娘是后半夜来的。”
“是谁？”
“臣无能，”沈哲跪倒在地，“庙里的沙弥说，那晚香客众多，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查，”萧暄眸光微动，眼底冰冷一片，“朕要知道真相。”
“臣遵命。”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审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