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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拒绝摁劈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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鸨母胸有成竹的态度让苏图心里一凉,他强作镇定拱手:“告辞。”
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一脚刚踏出门槛,肩膀便被一只手摁住。
“慢着。”
鸨母的手看起来纤细,却如钢铁一般把他牢牢锁住,动弹不得,同时像打量猎物一样,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脖子。
苏图心里一惊,没想到连随便一个青楼的老鸨都是会武的,原文的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小屠先生未免太心急了。”
受制于人,苏图也不能露了怯,“救人如救火,主事还请放手,男女授受不亲。”
一本正经的模样反而惹得鸨母更感兴趣,“我观小屠先生面善,与你开个玩笑,怎么就急着走呢?”
面善?别不是也看上原身了吧,这可是bl文啊。苏图心里暗暗吐槽,脸上却显得更加镇定:“主事勿要戏弄,要做生意,也要将本钱拿出来。”
鸨母招了招手,“墨桃,去叫人把药材抬上来。”
角落里的婢女应是,没过多久,一个个壮汉边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来到房前。
大的高及膝盖,小的不过巴掌大。
每个箱子上都有药名,竟然没有重复的,箱子从房内排到了房外堆满了整个三楼还放不下,可见明月楼搜刮了多少药材。
这些药材明显并未动用,也不知明月楼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他们武林人要械斗?
“药可以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鸨母的声音打断了苏图的思绪,他回过神来:“请说。”
“小屠先生琼姿花貌仙人之姿,我见犹怜,知道小屠先生不愿入我楼中,只想看看先生上身,聊以慰藉。”
变、变态……
苏图浑身汗毛耸立,他下意识想拒绝,鸨母染得朱红的指甲轻轻点了点他的唇,示意他想好再说话。
一边是苏父的命,一边是被人看一下上半身。
苏图本就是个现代人,就当做男人光个膀子……好像被看看也没什么,又不会少一块肉。
他闭了闭眼,点头答应。
两人来到屏风后,苏图身上的衣带解开,裸露出纤细光滑的身子,在微凉的空气中微微打颤。
和苏图想象的不同,鸨母打量他的目光不带一丝□□猥亵,反而是细致极了的探究。
青年的皮肤比女子的还要白嫩,好似一掐就能掐出水来。从纤长的脖颈,到背上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再到细腰和上头两个圆润可爱的腰窝,莹莹如玉,找不到一丝瑕疵。
仔细查看了半柱香时间,鸨母才怅然若失地挪开眼。
“怎么一丝胎记,一丝疤痕也无……”
苏图火速穿衣,恨不得把衣带打成死结。
鸨母又叹了口气,似真似假地斜了苏图一眼:“好一个香娇玉嫩的俏佳人,真叫妾身嫉妒啊——”
苏图假装没听到,“请主事把药材给我吧。”
“这么多药,还请小屠先生自行挑选,开了箱怕影响药效,只能让先生整箱带走。”
得了同意,苏图总算松了口气,虽有些疑惑为何要整箱,也没多想,“就按药方上的……”在袖袋中摸索的手顿住。
他的药方不见了,苏图扫视四周,地面干干净净,不可能落在地上,只可能是有人趁他脱衣,故意偷方。
他的目光落在慵懒妩媚的鸨母身上,“敢问主事,可有见到我的方子。”
“什么方子?妾身不曾看过哦。”
苏图握了握拳,胸中气闷,“那在下只能把这些药材全部收下了。”
“诶,此言差矣——”鸨母悠悠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两,快挑吧,过时不候。”
怪不得要整箱,如果分开,他就能每种药都取一些了。
苏图走出屏风,扫视满地的药箱,上头都贴着标签,名字又眼熟又陌生。
屋外一排壮汉,虎视眈眈。
林老开的药方太多,苏图没仔细记,脑中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老鸨又逼迫他当场挑选,连回去请林老大夫的时间都没有。
他记得有人参……
“请问主事,人参一箱多少银钱。”
鸨母比了个三,“小屠先生若选它,银两可不太够哦。”
不能选。
苏图不停观察药箱上的药名,一个一个问,同时逼迫自己回想纸上的内容。
可能是重生的福利,他的记忆力比上辈子好上许多,原以为记不住的,努力想想,竟也想起个七七八八。
苏图确定原身没有这样的记忆力。
随着鸨母的报价,苏图反而冷静下来,不停有药名从他口中念出。
“血竭、红花、麝香……断续、碎骨补、儿茶。”
他一口气点了一排药,均是箱子不大,价格适中的药材,甚至加起来,还有富余。
够苏父用的了。
“小屠先生只选这些么?”
苏图正要点头,心口猛地一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林老大夫在医馆中开的抽屉是……
地黄!
他差点忘了地黄!
苏图快步从三楼的一边走到另一边,视线从一个个标签上扫过,里面果然没有地黄,如果他没有想起来,缺了一味药,拿回去也救不了苏父。
开青楼的,心都黑!
“还请主事将地黄拿来,添上即可。”
“小屠先生聪慧。”鸨母没能整到苏图,还有些遗憾,拍了拍手。
婢女墨桃不情不愿,从身后的多宝格里取出一大罐地黄,“真要给他?”
鸨母摆摆手,墨桃才冷哼一声,把大罐子塞进苏图怀里:“拿去!”
苏图不计较小姑娘的脾气,对鸨母道,“这么多药材,在下一时运不走,请主事帮忙送到林氏医馆,多余的银两便不用找了。”
少年一手抱着药罐,一手气势十足地将图纸拍在桌上,若不是姣好的面容上犹存薄红恼意,还真有些唬人。
鸨母没再为难他,直接同意。
十来个汉子带着大大小小的药箱,跟着苏图来到林氏医馆,吓得林正心还以为又要有武林人士来闹事了,定睛一看,认出前头那个鹤立鸡群的白净少年是苏图。
“苏家夫人,令郎他回来了。”
苏母正给丈夫换冷巾,许是正想着伤心事,眼中的泪将坠未坠,被老大夫的声音一惊,簌簌落下。
抬头便见,自己的儿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娘,孩儿带药回来了。”
苏母提着的心才放下来,抱住苏图失声痛哭,这几个时辰里,她心如火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苏图任由母亲抱着,肩头被泪水浸湿,自己的眼睛也有些发热。
那群汉子把药一放便整齐离开,林正心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眼睛一亮,抓出一片药材细细查看,掰下来入口一品。
“好!好!好啊!”林正心大笑几声,“这都是上等的药材,你父亲有救了。”
“药材可够?”苏图的肩膀都被苏母哭湿了,艰难地扭过头问。
“够!不仅够,还绰绰有余呢!”
有了林老大夫这句话,苏图也放心了。
林老大夫立刻抓了药让药童去煎,又抓了一副外伤药,让苏图一起磨成粉。
“老夫将令尊的腐肉剐去,你立即将粉末撒上。”
苏图点头答应,老大夫取出薄薄的匕首,在水里煮过,就在苏父腿上动起刀子。
腐肉慢慢被剐下,鲜艳的活肉颜色裸露出来,还不等伤口渗血,苏图立刻将药粉洒上去。
如此折腾了半个时辰,两人皆是满头大汗,终于将苏父的伤处理完毕,严实包裹起来。
药童也将熬好的药端出来,由苏母给苏父喂下。
林正心擦了擦额头薄汗:“待今晚退热,便能转危为安了。”
众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咕噜噜。
林正心和苏母齐齐看向苏图,苏图脸颊泛红,捂住胃部羞涩一笑:“刚松了口气,就饿了。”
苏母一看天色,已经暗了,他们从中午到现在都粒米未进,叫苏图留下照顾苏父,自己出去买点吃的。
苏图喝了些水解渴,拿出苏母先前塞给自己的银钱,“林老,家父的诊费是?”
林正心正让药童抓取苏父要用的药,闻言抬头,“令慈已经付过了,这药是你寻来的,不算药费。”
“不过老夫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让明月楼松口给药的?”而且看苏图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花什么钱。
想起这段经历,苏图便小脸微绿,含糊着说自己也不知道对方为何同意给药。
“那明月楼老鸨樊艳,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先前也有武林人士仗着武艺高强,前去强抢,无不被打断手脚扔到城外。”林正心一见便知他受了刁难,不再探究,“她可是个惹不得的人物,许是见你年纪小,成全你的孝心吧。”
苏图听懂林正心的提醒,“小生明白。”
樊艳非常人,他不能再与明月楼接触了,最好敬而远之。
明月楼中。
老鸨樊艳正研磨香粉,旁边的墨桃焦躁地走来走去。
樊艳看不下去了,嫌弃道:“行了,坐下吧,晃得我眼晕。”
墨桃气结,双手叉腰,“姐姐,怎么就把药给他了呢?”
“那可是主子的爹……”
“诶~”樊艳沾着粉末的手指急急捂住墨桃的嘴,眼含警告,“我不是说了看他面善么,再说,又不是主子下的命令。”
墨桃怒目而视,主子的爹难道就不可怕了?
樊艳糊弄不过去,掩面假哭:“桃儿,你怜惜我一腔慈母心肠吧……”
美艳妇人凄然泪下,弄得墨桃难以招架,嘟哝抱怨,“分明是见色起意,每次都来这套。”
苏图不知道明月楼里主仆的唱和,与苏母吃完东西,苏父的热就退的差不多了。
这时天色完全暗去,回村的路不长也不够安全,他们怕遇到强人剪径,决定在医馆小屋借宿一晚,刚准备歇息,床上的苏父梦呓一声,悠悠转醒。
“我这是……到了阴曹地府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