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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拒绝摁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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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心是县里有名的外伤圣手,年过半百,经营一家林氏医馆。
听闻他年轻时曾周游全国治病救人,医术高超,精通各种疑难杂症,连他都治不了,那苏父岂不是死定了?
苏母本就焦急,一听这话,心神剧震,身子一晃差点晕过去,要不是苏图眼疾手快扶住,恐怕就摔到地上了。
“林老医术高超,怎么连看都不看,就说治不了呢?”苏图从记忆里找到这人信息,林大夫并非贪财之人,每年还会带弟子到乡下义诊,今天说出这种话,一定有隐情。
“唉……”林正心长叹一声,从摆满医案的桌子后面站起来。
“并非老朽不治,是前几日全县所有的药材,已经全被明月楼收去了,连药商那都不剩什么药了。”
“老夫劝他们为其他百姓留些药材,可惜财帛动人心。”
苏图眼睛一亮,“林老医者仁心,可有留存药材。”
“已经寥寥无几。”林正心走到药柜前,抽出其中几格,只见里面只剩下零零碎碎的边角料,根本开不出什么药。
林氏医馆确实没有贪财卖药,但之后全县的人受伤都只能来林氏医馆取药,特别是那些武林人士,经常比武受伤,不过几天,医馆里的药材就消耗一空了。
见林正心救人,还会上门捣乱。
苏图从失望到希望,又回到失望,心脏重重一坠,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难道剧情的不可抗性就这么强吗?苏父一定要死?
苏图不想认命。
“林老,还请先为家父诊治看看,缺的药我想法去寻。”苏图把板车推到诊桌前,揭开薄布,露出苏父的伤腿。
林正心无奈,他行医多年,一些伤只需一瞥就知道要用什么药,刚刚苏父一进门,他瞥见粗布下的折腿,闻见空气中的腐臭,就知道那些药材全在明月楼那。
眼前少年的目光清澈,眼神太过真挚,林正心一心软,答应了下来。
令弟子将苏父搬到塌上。
林正心仔细一看苏父的伤势,顿时眉头紧锁,“这、这简直胡闹,是谁处理的伤!?”
苏母脸色苍白,急忙问道:“用的是邻里寻来的土法,可是有不妥?”
“胡闹,胡闹,断骨外伤本应接骨清创,上夹板固定,辅以外敷等,怎么能胡乱用药泥污其创口,致使邪气入体,伤处难愈,高热难退,危及性命。”
“就算侥幸痊愈,也会落下病根,不能行走。”
苏母脑中一片空白,眼泪一下子从眼角涌出来:“怎么会这样……”
她哪里想得到土法子反而是催命药。
苏图赶紧把苏母扶到另一边的椅子上休息,拍了好久的背才让苏母顺过来。
又问:“林老,现在清创接骨,用布巾烈酒擦拭身体,让家父退热,可还有用?”
林正心摇头,高热起于伤溃,单单退热只是治标不治本,内服外敷缺一不可。
苏荼有些失望,恨不得自己前世能去学医,现在也不会束手无策了,“还请林老尽力。”
死马当作活马医,林正心还是让药童准备工具,来帮苏父清洗伤口接骨。
随着草药渣子从伤口上剥离,底下的脓水和烂肉也随之暴露出来,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苏母和苏图都不忍直视。
林正心医术高超,双手稳稳地将断骨接回,又把苏父的腿固定住,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只差外伤药了。
林正心将几个药方写在纸上交给苏图,人参、续断、骨碎补等等,一眼看去,苏父得用的药全部急缺。
“只需找齐任一方内服,一方外敷即可。”
苏图第一个想到明月楼,对苏母说:“我去明月楼问问,看能否买一些药材。”
林正心提醒,“你去了也要不到的。”
不知为何,明月楼只收药不卖药,不是没有百姓去试过,而是没有人能从那买到药,连县里有名的富户也不能。
苏图还是想去试试,林正心便不再阻止。
“等等,明月楼是烟花之地,你一个书生怎么能去?”苏母拉住苏图的袖子不让他去,“娘去。”
他书生不能去,难道苏母就合适去吗?这是古代,让苏母去青楼,少不了流言蜚语,她以后还怎么活?
苏图也算看了不少小说,知道古代对普通女子的迫害,断然拒绝,“娘,儿子就在外面求药不进去,父亲还需要照顾,儿子笨手笨脚,不如您照顾妥当。”
怎么可能只在外面呢。苏母知道苏图的意思,一方面感动于苏图的成长,一方面却更加悔恨没早点让丈夫就医。
如果她坚持劝苏父来县里看伤就好了。
苏母含泪点了点头,“不要逗留太久,要快些回来,若是明月楼不愿意卖药,我们再去邻县寻。”她将大部分银钱塞给苏图,只留了给林老大夫的诊金。
邻县可不近,而且小说里苏父应该也有到过林氏医馆,未必没有去邻县求过医,却还是死了。
恐怕这附近所有的药材都被明月楼买去了,苏图想不明白为何一青楼有这么大的能量,只能猜测它背后有人。
按照记忆里那些同窗吹牛时的说法,明月楼在城东,离林氏医馆不远。
苏图一路跑跑停停,不过一刻钟就到了。
此时已经天色昏暗,青楼灯笼亮起,零零散散有客人进入。
苏图远远地缓着气,他有大半天粒米未进,此时又累又渴,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
小说里明月楼中也有原主的普雷,如果不是苏父需要救命,他这辈子都不会来。
只能希望剧情还没走到那一步了。
观察了一会儿,苏图便跟着其他客人走了过去。
门口的守卫一把拦住,看他面生:“进楼一贯钱。”
一贯钱可以买只羊了,苏图明明看见其他客人只给了几钱银子。
把守嘿嘿一笑:“客人是新来的,自然不一样。”
竟然还分生客熟客收门票。
苏图本来也没打算以嫖客身份过去,拱了拱手,“这位兄弟,能否通报主事,我是来谈生意的。”说着,他悄悄将几钱银塞到把守手里。
把守收下钱,笑容真诚了许多:“行吧,看你面善,便帮你这个忙。”
没过多久,就有人把苏图领了进去。
苏图看了几眼楼中陪客人寻欢作乐的□□,心里有了底,便收回视线,跟着婢女来到三楼的一处房间。
房内青帐素雅,与楼里一片桃红柳绿格格不入。
正对门的屏风后隐约有一人影。
“你要与我谈什么生意?”
音色妩媚,若是个喜欢女人的,听了连骨头都酥了。
苏图猜测这就是老鸨。
“在下想谈的,是楼内姑娘们衣容的生意。”他打算仿照爽文小说里的男主试试。
“哦——”鸨母有些不太感兴趣。
“请主事给我纸张细笔,看完画便知。”苏图接过的稿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画过不少东西,当即按照老套路,画了文胸内衣裤。
古人这方面含蓄些,但这是青楼,应该能接受。
“这画……”鸨母仔细看了看,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有些意思。你要卖多少银钱。”
“主事觉得它值多少?”
鸨母斟酌了下,不紧不慢道:“可以与你三百两银,买断。”
比苏图想象的多,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年温饱也只需要二三十两,“三百两……在下可以不要这些银钱,还希望从明月楼匀些药材。”
“药材?明月楼是青楼,哪来的药材?”鸨母从屏风后走出,轻描淡写地瞥了眼苏图,不由得愣住。
苏图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鸨母人如其音,样貌明艳浓烈,有种极具攻击性的美,只有眼角些许细纹暗示她已不年轻,他最应付不来这种霸道姐姐了。
“谁人不知,全县的伤药已全被明月楼收购,在下只想换一小份自用,如若主事同意,在下还可以画更多的样式。”苏图说着,忍不住侧开脸,躲避鸨母探究的目光。
鸨母回过神,“小兄弟怎么称呼?说说你要什么,兴许妾身这有呢。”
“在下屠苏,屠苏酒的屠苏。”苏图直接报自己的网名,也不客气,按照三百两的价格,把林大夫开的药方从头到尾念了一遍,“人参、当归……血竭。”
越念,鸨母脸上感兴趣的神色越浓,直到他停下,调笑地看向他,“小子,可真贪心。”
救命当然要把全部药都凑齐,以防万一。苏图耳尖微红,他又没说超过三百两,“请问主事有多少。”
“我楼里的药,只给楼里的人用,我观小屠先生容色动人,比我那花魁还要明丽三分。”鸨母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苏图的下巴,冰凉的触感吓得他不住后仰。
“不如你入我楼中,想要什么药材应有尽有。”
苏图:……
果然是花市文吗,某点和绿jj的套路完全不能用啊,他想和对方做生意,对方想和他做皮肉生意。
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一本正经地谢绝:“主事说笑,在下是男人。”
鸨母笑他天真,“你这就不知了,男人有男人的妙处……”
他知的很。苏图腹诽,原书里各种普雷都有,简直是米奇到了妙妙屋,妙到家了。
为了远离小说里的摁劈结局,苏图只能假装直男,眉头一皱:“勿要说了,若是主事不愿做这生意,在下也不强求,与春风楼、春意楼谈谈也是一样的,想必各青楼也有存些药材应急。”
嫖客凌虐□□的事情时有发生,青楼确实有囤药的习惯。
鸨母风情万种地把画纸一折,塞入苏图怀中:“那便去吧,我也好奇小屠先生能换到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