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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拒绝摁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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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的学堂中,一众学子正捧卷苦读,看起来好像现代哪个国学书院。
一名身穿书生袍,容貌迤逦的纤细青年呆坐席间,机械地伴着读书声胡乱摇头晃脑。
苏图本是现代一普通画手,他昨晚熬夜看完一篇名叫《笨蛋美人总被强取豪夺》的花市文,正要赶画稿,突然心脏剧痛,眼前一黑,再睁眼就置身古代的学堂。
原身的记忆让苏图立刻反应过来,他穿书了,还穿成了刚看完的小黄蚊中,和他同名的多人运动男主角,总受苏图。
小说中,苏父上山打猎时,不慎跌断了腿,引发炎症去世,没两天苏母也哀痛而终。
原身本可以考取功名,实现父母让他光宗耀祖的遗愿,可惜周围的人虎视眈眈,根本不给他时间成长。
父母一死,群狼环伺。
连那个觊觎原身多年的渣攻一号竹马攻,苏父苏母在世时也不敢下手,伪装出温和有礼的假面接近,等他们过世,在灵堂上就直接侵犯了原身,还对原身进行洗脑,让原身放弃了读书这一出路,从此沦为男人们的玩物,上至帝王,下至草莽,老攻遍地,完全失去人的自尊。
而记忆里,苏父已经卧床三天了!
想到这,苏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前世是孤儿,母胎solo,一直想找个对象拥有自己的家庭,但不想搞摁批,更别说被强制的摁批。
“苏图,学堂之上何故神游?”
一声低喝将苏图从回忆中惊醒,多年当学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腾地站起来,在一众正襟危坐的学子之间鹤立鸡群。
顿时堂中一片鸦雀无声。
陈夫子年纪大了,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为何扰乱学堂?是对老夫不满么?”
苏图心里咯噔一下,印象里这位夫子对原身格外严厉,甚至把人骂哭过!
见苏图不答,陈夫子的脸色越胀越红,花白的胡子都在发抖,好像下一秒就要罚他。
苏图的冷汗一下子落了下来。
他突然想起了花市文的一篇彩蛋,原身在父母死前被夫子罚站,然后被渣攻二号逮住,困在学堂肆意凌辱,还因此错过父母的口信。
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难道就是这一次?
不行,他一点也不想和渣攻扯上关系。
苏图急中生智,按照记忆中的礼仪,向陈夫子深深一拜,答道:“夫子恕罪,学生并无此意。”
“不久前家父上山折了腿,已卧床多日,家母又体弱多病,学生挂念双亲,这才出神。”
本朝注重孝道,有孝子父母久病连官都可以不做,苏图走神也情有可原。
夫子怒色稍去,看苏图认错态度极好,又知道他一向腼腆内向,不是那种不敬师长的人,点点头道:“有孝心是好事,但读书不可分心,坐吧。”
苏图刚悄悄松一口气,眼角余光却瞥见同桌满脸淫邪,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屁股,不知道在想什么,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明目张胆,完全不怕苏图发现,甚至还伸出手,虚空去勾他的外袍。
有变态!
他的同桌吕岩就是原文渣攻二号,仗着父亲是县令,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而且性癖特殊,虐人致死是常事,是个妥妥的变态。
按小说走向,就是他第一个让原身经历多人运动,击碎了原身的尊严。
苏图根本不敢保证,自己在学堂呆下去还会不会激活彩蛋普雷。
想想那个可能,他头皮发麻,也不坐下,直接向夫子低声恳求:“夫子,学生今日频频心痛,古人云噬指痛心,学生恐家中出事,想告假几天,回去照料父亲,等家父伤势好转再来上学,否则学生心中恍惚,不仅难以专心,还会影响众同窗学习。”
说完,苏图两眼无比真诚地看向夫子,眼睛自然盈满热泪,完全就是忧心长辈的模样。
少年未及弱冠,身姿纤细,此时眼圈通红,泪光闪烁之下显得眼睛愈发纯澈。
陈夫子从里头看见对父母的担忧,还有承担家庭重担的坚定,一时间感慨动容。
好一个孝顺少年郎!
陈夫子以前也是有名的孝子,如今年老,更加欣赏这种纯孝的年轻人,看到苏图为父母心痛落泪,坚决回家侍奉双亲,不由得想起了过去的自己,愈发感叹起来。
“常与你们说先贤事迹,苏图能身体力行,很好,准你回家去,尽心照料父母,但也不可松懈学业。”
“是。”苏图又拜了一下,迅速将书放回书箱,快步离开。
把吕岩甩在身后,贞操暂时保住,苏图心里重生的庆幸才慢慢生出来。
在衣冠镜前看了看原身的模样,与他上辈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比他看起来年轻白嫩许多。
苏图的心情更好了一些,刚想着回家,原身的记忆就冒了出来。
原主家在萧山县西城门外苏家村,离学堂不远,单走路也就半个时辰。
苏图背着书箱出了城门,顺着土路边走边整理原主的记忆。
原身一家是苏图最羡慕的那种家庭。
苏家都是普通人,苏父是村里唯一的猎户,苏母能织擅绣,夫妻恩爱,从来没有红过脸,几十年来攒下殷实家底,才供得起原身读书。
两人只有原身一个孩子,对他非常疼爱,也是原身天性善良,不仅没有被宠坏,还非常孝顺,只是被宠得过于天真,不知道人心险恶。
苏图上辈子做梦都想有个家,没想到还能再活一世,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和感情,自然不想让强取豪夺的剧情发生。
现在最首要的是,阻止苏父苏母的死亡。
心里思绪万千,苏图越走越快,这个小说里有不少武林人士和原身的普雷,一个人出门触发几率可不低。
一路疾走顺利到家,苏图气喘吁吁地推开院门,心里刚放松下来,腿一软,噗通扑倒在地,差点吃了一嘴泥。
双耳一阵嗡鸣,眼前一阵五彩斑斓的黑,苏图努力了两下硬是没爬起来。
累,太累了。
心跳快的好像要从嘴里蹦出来,就像要猝死了一样。
记忆里的苏图这点路也是要坐牛车的!
苏图根本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虚,按前世习惯的速度走路,竟然没走多少就累趴下,怪不得原著里,面对竹马攻这个书生也毫无反抗之力,这比他前世差远了。
看来他还得锻炼身体才行,免得遇到危险跑都跑不掉,不清楚他这个年龄还能不能练武……
正上气不接下气,忽然传来一阵妇人声。
“图儿,你怎么回来了?吃午膳了没?摔伤了没有?”
妇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粗布衣裳,外表干练。她刚做完午饭,一出厨房就看见自己的儿子摔在院子里,来不及想为什么上学期间儿子会突然回来,赶紧上前搀扶。
苏图一眼认出这是原身的娘。
苏母并不貌美,气质温婉,是古代典型的贤妻良母。
也是苏图就着电视剧,幻想过的母亲的形象。
他还在喘气,喉咙里一股血腥味,面对苏母的关怀,连话都说不出,只能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苏母见状接过书箱,把苏图扶进堂屋,又给灌了一碗水,才缓过来。
“图儿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可是在学堂被人欺负了?来,擦擦汗。”苏母把水碗放下,又拿出一条干净布巾递给苏图。
苏图擦了把脸,缺氧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突然有些扭捏,不敢叫她。
苏母也不催他答话,只疼爱地看着他,生怕儿子在学堂里受了委屈,还不告诉他们。
和记忆里的儿子对比,总觉得人瘦了,看起来还哭过。
越来越像被人欺负了跑回家。
注意到苏母愈发担忧慈爱的眼神,苏图心中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暖流,一声‘娘’脱口而出。
“娘,我向夫子告了假,回来照顾父亲。”
说完,苏图有些羞赧,他第一次体会到有母亲的感觉,心里又忐忑,又有些对原身的愧疚,有种自己偷了别人母亲的羞愧。
幸好原身平时就害羞,他表现的并不突兀。
“我儿长大了,你有这份心,娘就满足了。”得知儿子没被欺负,苏母松了一口气,又因儿子的体贴,心中宽慰。
想起丈夫的伤势,心情又沉重起来,“你爹没事,家里有娘看着,你专心读书考取功名就行了。”
苏母勉强笑笑,想劝儿子回学堂上学,眼角却忍不住带上湿意,显然事情不是她说的那么轻松。
苏图心里一紧,苏父的伤势恐怕已经非常严重。
他穿到原身身上,已经决定承担原身的责任,原身的父母也是他的父母。
不行,他可不想刚有了爸妈就当孤儿。
“哪有侍奉父母就不能念书的道理,陈夫子也让我回来,娘,爹如何了?我能不能去看看爹?”
苏图搬出陈夫子,苏母才不再劝,答道:“你爹在里屋休息,说怕花钱不肯去看大夫,说自己弄点药熬熬就好,唉……”
絮絮叨叨地说着,带苏图去里屋。
刚推门进屋,一股夹杂着草药味的苦臭就扑面而来。
床上睡着一黝黑汉子,受伤的右腿从被子里伸出来,正是臭味的来源。
那就是原身的爹,现在也是他的爹。
苏图两步上前。
苏父的伤腿骨折,畸形地歪着,伤处用白布包裹,上面渗着脓血,上面还有点草药渣子。
明显只经过粗略处理,连骨头都没接上,这样就算能好,这条腿也废了!
苏图呼吸一窒,视线从苏父的腿上挪开,打量他的模样。
男人四十岁上下,面容刚毅,嘴唇发白,虽然一副病容也可以窥见往日强硬的气势,和原身算是两个极端,怪不得能把附近窥视原身的人震慑住。
再仔细一看,苏父面色黑中透红,呼吸急促。
苏图伸手一碰,烫的惊人,心里不妙,“娘!爹发热了,必须去看大夫!”
伤口感染,再熬下去真的要死人,原著里苏父就是这么死的!
“发热?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发起热来。”苏母也慌了,摸了摸苏父的额头,吓了一跳。
突然发热可是会死人的。
“娘,您去取些银钱,我们带爹去县里医馆。”
苏母应了一声,立刻去拿钱。
苏图试着把苏父背起来,奈何这具身体实在弱,扶都扶不住,怕把人摔了。
他想了想,把苏父运猎物的板车拖到门口,这时苏母也来了,两人合力才把苏父转移到板车上,直接推去县城。
苏荼中午回来,饭都来不及吃,折腾到县里已经下午。
医馆还没关门,他们刚把苏父推进门,坐诊的老大夫就抬起头来。
“外伤?治不了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