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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星痕·传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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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峭壁
黑色修长的背影在人头攒动的后山崖壁中尤为突兀,一袭纯黑披风在凛冽的风中曳曳地舞着。斗笠下深色的眸子里泛着淡淡忧愁,可是更多的只是责任和背负。
班老头试探的问了一句,背影犹若石雕,纹丝不动。班老头子轻叹,走到巨子的身边。与他一起抬头,仰望那寂寞漫天流霜。
毕竟是众多墨家弟子聚着,虽然惧于头领的威严,但是立着许久,也难免也有言语。班老头清咳几声,示意墨家弟子已经聚全。
台下墨家弟子手握兵器,不知云云,也轻声交头接耳着。那墨家头领显然也并不了解巨子这卖的是什么关子,只待巨子开口。
“话,我便说的明白些。”巨子淡淡开口,声音之中也略含沙哑,这几天的观星使他受寒不少。众弟子面面相觑,已是许久,墨家都不曾有这等大事,可是如今...话究竟说的要何等明白呢“巨子......”小高手持水寒,显然是有话想说。
却不待他多说几字,巨子摆摆手让他别打断自己。小高领意,知道自己莫要多插话于是退了几步,雪女了解小高心中对墨家的忧愁,默默说道:“别担心。”小高转头对上了雪女柔情的双眸,噙上一丝苦笑。
“墨家......随时要面临灭顶之灾。”仿佛是那么轻描淡写的口气,但是确实字字如锋一般割入每个人的心。即使是从来以从容冷静为主的端木姑娘此时也皱紧了眉,她知道,一介首领,从不会撒谎的......尤其是对门下弟子,这该是有多严重的事情。
徐夫子在下面只是叹了口气,他知道巨子会说的,虽然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说的如此之快,如此明了罢了。在听到墨家巨子要众弟子汇集之时,自己已经猜到些许,但是没想到说的如此明确,果断。可笑自己不过是铸剑粗人,不懂星象变化。
而众弟子早已耐不住性子,纷纷议论起来。而巨子是早已知道这些变化,也不多加阻止。
此时小高手持水寒高喊一声:“都住口,大家且听句子吩咐!”
不愧是首领,声音不高,却富含威慑力。议论众人都已停口,等待下文。小高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稳定大局,一切皆听巨子吩咐。
后山树林---------------
夏陌背倚老槐树,双目静静地望向众人聚集的那边,听着巨子的话...所有人的话...一直都听着。“你在想什么?”岳夏站在一旁问她,“为什么不和他们站在一起听呢?”夏陌双手枕着后脑,目光静静地瞥到了天上繁星烁烁。
“墨家不过是一介武夫。灭了也是命而已。”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天上皎月与星斗。
“那你呢,不是墨家弟子么?”岳夏大惑,这个人自己看来是愈来愈摸不透了。
“我只是师父一时兴起捡来命名的弟子罢了,和墨家又何干?”岳夏看到夏陌已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索性也席地而坐,望着夜空。这浩渺的星空,古人究竟看得懂什么呢?星象真的能知道过去么?
岳夏忽然脱口而出道:“你看到了什么?”夏陌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随口答道:“什么都没有。”
“没有还看什么?”岳夏起身,不再看那夜空,反正是看不懂的。
夏陌合上眼帘,深深一喟:“因为太乱了,所以什么都没有。”
岳夏揣摩着她的心思,笑道,原来心思太缜密,也是会出破绽的。她莞尔,扬手提灯而去。
墨家大殿---------------
“局已布好?”
“是!主上。”
“呐...是该出场的时候了。呵呵......”
拿到《洛水神篇》的副卷之后,莫雅好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停留在那边回复元气。方才破阵,避机关花费的心神太大,导致一时间恢复不过来。
而漫雪只是在一旁随手将书翻了几页,并没有心思去看。这本书又是星象又是玄幻,的确难以懂得。
漫雪见自己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对莫雅说:“我出去看看,一会回来。”莫雅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闭着眼睛道:“出去就出去吧,只是别让别人当作是凶手又给抓了。”漫雪心想这话关心地还真不是时宜。
漫雪跨步出了门槛,回头一看匾额,自己方才还真没有认真看。虽然蛛网灰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什么屋檐,但是匾上那苍劲有力的大字自己还是看得见:
冰玉阁,果然是很美的名字,配的上那口玉棺。
她转头四望,地面上零零散散的长出了几根爬地菊,随说是菊,却一如野草,匍匐在地,任人踩踏。不过说是小花,耐寒能力极强,有根便不会死去。可是而今秋季尚未来临,怎么会长出如此菊花,煞是奇怪。
漫雪低头一看,想更加清楚地看见小花的脉络。却猛然间发现石板之间的缝隙中竟有夹层,这只怕不是普通垫上去的石板,是有人刻意而为。那下面究竟有什么呢......
她探下身去,正想一探下面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之时。
“谁!出来!”漫雪极速度地向旁边一滚,单腿跪地地跪在一旁的石板上。身边原来所在的地方已经被三枚镶有银玉的银针索占领。银针直挺挺地插入石板,三分入深。若不是事先听见了银针在空中刺破风的声音。或许自己早已命丧这暗器之下。
天,一如既往地蓝;风,一如既往地吹。地上的爬地菊吹得身子更是弯了些。小小的黄花摇曳着,望着云雀轻盈地掠过天空,划出曼妙的弧线,一直望到不能及的天边。
漫雪向天边望去,不是没有原因的,风旋出的空气泛着淡淡奇异的香味。很淡很淡,若不仔细闻是闻不出的。漫雪也不多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人影出现。她知道这股花香是别人故意撒出来的,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问题而已。
“叮当-叮当”很轻盈的声音,金铃轻轻的响着,从天边的地方而来。
很清秀的女孩子。这是漫雪见到她之后的第一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觉得似乎和她打架是一件很粗俗的事情。
那女孩子的宁静婉约,踏步轻来。披着乌黑亮丽的发长发,发梢间结着小小的金铃,那叮当的声音便是金铃发出来的。此时见着她,漫雪都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肌肤一如沁红的软玉,眉宇间仿佛是用淡淡的墨笔描画出来。活脱脱是个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女子。可是她...想杀自己啊!
一想到方才差些要自己命的三枚银针,漫雪轻轻拱起身子,做出防御状态。只待对方有所动作。
“就是你,打破封印的?”漫雪一时间不懂那女子的话,皱起眉头说:“那难道你就是设那道封印的人。”
来人一惊,她没料到这手无寸铁而且还毫无内力的女孩子敢反问自己。还真是有意思呢,呵呵。
“我的意思是...封印只是个秘密,只能是...”女子的话顿了顿,抬起含水如墨的双眸,逼得漫雪只能直视她的眸子,居然不能转移开目光。
就是此时了。女子的袖中忽然闪过几丝寒光,阴冷冷的向漫雪射去。漫雪妄想侧身避过,可惜太迟了。
希望能死后,还能回到原来那个世界,再见岳夏最后一面吧。漫雪阖眼,恭候死亡。
银针是愈来愈近了,不过三寸便可要了漫雪的命。额上的沉寂已久的封印在那时突然散发出无上的光芒,将漫雪整个人浸透在光辉之下。而那银针的针尖只是轻轻地碰到了那层光芒,霎时就灰飞烟灭,连一点渣子都没有落究竟下。
面前的长发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利光,脸色的诧异与方才的宁静形成了明显的对比。“不可能的啊...是...封印的力量”她在那边喃喃自语着。若是方才是她出手,如今化落尘埃的不便是自己么?
而漫雪却是一副沉浸在迷梦的神色,方才,可真是如梦如幻。轻轻伸手,叹息着身边的光芒。
那女子看着漫雪沉醉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可都是知晓了。
见那女子笑吟吟的样子,漫雪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那女子并未答话,倒是漫雪身后的莫雅功力恢复从冰玉阁漫步了出来:“她是守护封印的人,是吗?”
前一句是用来解释漫雪的疑惑,后俩字是问那女子的。
“小女子名为水墨,怕是一场误会了。”那女子声音极为清脆婉约。“误会么?”漫雪挑眉,方才出手凌厉,险些要了自己的命难道只是一场误会?这般为自己开脱,也未免太不可取信于人了吧。
莫雅仿佛看穿了漫雪心中的愤怒,于是为水墨辩解道:“是我执意要闯封印,作为守护封印的世家要执行保护能力也是正常的,不过。”她转头望向水墨,“现在封印已经在她身上,你是要强取她性命,还是保护她呢,守护封印的世家?”莫雅用余光瞥了身边的漫雪一眼。尽是对那长发女子的讽刺。
“也罢也罢...”水墨摆摆手,“我本不好杀人,守护封印的是家族的使命,既然封印尚在,我跟着她,保护她便是了。”水墨那秋水柔情的眸子望向一边颇有不解的漫雪。
漫雪用手轻轻咯了一下莫雅,眼中充满着不解和疑惑。莫雅低声道:“你如今有个那么忠实的仆人还不满么?”
漫雪低头不语,面前这两个说是为自己效忠的女子,一黑一白,可怀鬼胎。她也不是不知道,这其中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两个人都是为所谓的秘密而奋斗,自己,不过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罢了。
但是当棋局发生改变的时候...棋子才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倒下,有人会离开。但是棋局不会因为一只棋子被吃而破出全局,不过也会因为一只棋子被吃,而全盘皆输。
“水墨,既然你是守护封印家族的后人说说你们家族吧。”漫雪耐不住寂寞向水墨开口问道。水墨只是轻吁一口气,笑笑而已并没有多说话。“这是家族的秘密,一般后人是不会多说的。”莫雅侧过头来,话是来解释的,但是眸子里看的确是水墨。
显然水墨是在意到了别人的目光,正视着那对似笑非笑的眸子说:“我不说只是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守护的家族必然只是个守护的家族,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呵呵,是么?”莫雅淡淡地笑着,“那是不是就什么都不必隐瞒了呢?”漫雪脑子里全是这两个人的话,一个遮遮掩掩,一个欲言不言。漫雪理了理这两人说话的内容,猛然才想到那石板下面的东西自己还没看到就被阻拦了。
漫雪不看水墨的眼睛,细细思索,她的话...是有破绽的!
水墨好像发现了什么,笑着说:“漫雪有心事啊?”她的心思还是瞒不过水墨的双眼,但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漫雪的眼神有点暗淡,幽幽说:“只是累了而已。”水墨听罢笑容绽开在玉洁的面容上:“累了,就歇息一会便可。”
随手一指旁边的客栈,“那儿如何?”漫雪颔首:“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