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精灵与少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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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车行驶在高速路上，流线型的车身分割空气疾速前行，漆黑的颜色隐藏在漆黑的夜里，只留下一串串发动机的嗡鸣。
“我从未听说过‘灵药’这个名字。”罗宾原本因为刚刚对峙时的发言一时不敢说话，但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出这个问题。
敢于拒绝蝙蝠侠提议的“同龄人”？
他对此可是太感兴趣了。
蝙蝠侠却似乎并没因为刚刚罗宾的叛逆感到冒犯，他说：“灵药的信息属于最高权限。”甚至罗宾发现，从蝙蝠侠说话的尾音听起来，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我黑了蝙蝠电脑，最高权限也看不到这个名字。”罗宾本着破罐破摔的原则干脆把想问的都问了。
蝙蝠车里一时安静得有些可怕。
就在罗宾以为他不会从蝙蝠侠这里得到答案之前，蝙蝠侠开口说道：“灵药七年前出现在哥谭市，五年前离开并在世界各地旅行，自他出现以来便一直进行打击犯罪的活动，三年前回到哥谭后停止，直到现在。”
平平无奇的介绍，表面上看并没有放在机密资料库的必要……等等，七年前……罗宾估算了一下，他恐怖地发现，灵药大概七岁就开始打击犯罪了。
不过为了避免误会，罗宾还是问了句：“七年前灵药多大？”
“十四岁。”蝙蝠侠说。
“什么？”罗宾回忆灵药身形，怎么也不像是有二十岁的样子。
看着罗宾惊讶的表情，蝙蝠侠就好像预料到一般，他接着说：“他看起来一直都是十四岁。”
……
灵药回到家，打开冰箱。
冰箱里摆放着许多食物袋和餐盒，几乎每个包装上都贴有标签，灵药拿起椅子上的帆布背包扔在地上，把所有食物上的标签撕去然后放进背包里。
这些名字都是卡德摩斯实验室中人类实验员的名字，其中就有“凯瑟琳”的字样，灵药曾模仿过他们，吃着他们所吃的食物、想着他们所想的事，现在变装潜伏任务结束了，他得把这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从身上清理干净。
冰箱渐渐清空，只剩下最里面的一袋速冻饺子，灵药把它拎出来，关好冰箱门。
背包被灵药踢到角落里，饺子倒进锅里，开中火去煮，他又拿起另一个背包去收拾其他房间。
等到煮饺子的水开了，灵药也已把房间收拾好，确切地说是把大部分东西装起来准备扔掉，这让原本没什么人气的屋子更显冷清，只剩下几个巨大的帆布袋子，在昏暗的灯光下缩在阴影里。
灵药给锅里倒上冷水，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在脑海里说：『索以尔，该谈谈了。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索以尔的声音如灵药期望那样出现了，这一次他没再执着于让灵药“恢复记忆”，而是直接提出了条件：『我想请你告诉我解救圣树的能源的位置。』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知道？』灵药问。
问出这话的一瞬间，灵药感受到索以尔的精神体里涌现出一种极大的悲哀，这悲哀的源头他感受不到，但他隐隐感觉索以尔情感的变化与自己有关。
『这些正是你告诉我的，沃特尔。』索以尔缓缓道，他克制住了从灵魂里倾泄出的情绪，但那种悲凉的感觉还是在索以尔说话间慢慢渗出来，漫上灵药的灵魂。
『解释清楚。』灵药不为所动，他的声音依旧冷静。
索以尔说：『一百年前，孕育精灵的母胎、哺育精灵的家园、精灵世界的支柱——圣树开始凋零，弱小的精灵很快也随之消亡，强大一些的精灵则是陷入沉睡，最后只剩下水、火、土、风四个精灵。』
『我是土之精灵索以尔，你是水之精灵沃特尔。六十年前，你为了寻找让圣树重新焕发生机的方法离开了精灵世界。』
……
迪克带着臂甲回到房间，关上门，拉好窗帘，整个人埋进被子里。臂甲的光屏投影在黑暗中。
绕过蝙蝠电脑的防火墙，他先在资料库里搜索“灵药”这个名字，意料之外的是相关资料直接出现在第一条结果中。
查看底层逻辑迪克才发现，“灵药”这个名字除了直接搜索外不会以任何方式出现在结果或是联想中，甚至直接查看资料库时都会被隐藏或是替换——蝙蝠侠没必要多此一举，那么这程序又是谁编写出来的？
目前看来最可能的情况是灵药自己，这就意味着灵药也有蝙蝠电脑的权限。
迪克默默记住这一条，点开灵药的档案，屏幕中左数第一个文件就是一份死亡证明。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死亡的确是一个让人能永远保持在某个年龄的办法。
灵药真名陆望舒，迪克刻意查了读音，望舒这个词的发音让他想起卡德摩斯废墟里灵药念过的句子中的月神望舒。
年龄14岁是迪克已经知道的，灵药的死亡时间却意外的久远，1949年9月27日，距今正好六十年，死因是器官衰竭。
屏幕上还有个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能大致看出照片里的人身材瘦小、精神萎靡，与刚刚见过的灵药简直判若两人。
迪克压下疑惑点开下一个文件，资料中介绍了灵药自出现以来几乎所有动向。
具体出现时间已不可考，在哥谭的两年时间里他协助蝙蝠侠解决了很多案子，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他独立完成的。
忽然一句话跳入迪克的视野：灵药为蝙蝠侠提供了侦破哈利马戏团案件的关键线索——时间是五年前，这是灵药离开哥谭前做的倒数第二件事。
灵药离开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调查常乐父母死因并确定为意外事故。
常乐是一名低智能儿童，已经9岁却只有2岁儿童的智商，不能说话，现在被布鲁斯·韦恩收养。
迪克还记得，五年前常乐被人在格雷森马戏团附近发现，当时的常乐意识模糊遍体鳞伤，但因为当时马戏团很快要演出，避免麻烦便没有报警，而是把她留在马戏团养伤，等待有人来寻找。
但很快马戏团就发生了那件事，常乐父母因煤气爆炸死在家中的事也被发现，后来他们二人一同被布鲁斯收养。
迪克从没想到灵药曾经离他这么近，如果灵药没有离开哥谭或许他们早就认识了，但是他又为什么突然离开呢？
迪克试图从资料中找到原因，但后面资料叙述的都是灵药离开哥谭后做了什么、和哪位英雄认识、和那个反派交手，直到最后一行的“2006年2月10日灵药回到哥谭”都没提过任何原因。
……
灵药忽地站起来，把饺子盛到碗里，然后坐了回去，倒上一碟醋，夹开几个饺子晾上，示意索以尔继续讲。
索以尔惊讶于灵药的无动于衷，就连情感共鸣都没能唤起他哪怕一丝过去的情谊，他一点也没有丢失记忆的迷茫，意志之坚就像那巍峨耸立的高山，情感的浪花只能冲刷掉表面的泥土，或许真正能让他转变的就只有时间。
但索以尔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圣树危在旦夕，我的兄弟，』索以尔苦口婆心地劝说，『你得恢复记忆，然后我们要找到解救圣树的能源，否则……这世上所有的精灵都会在圣树枯萎的那一刻消亡，也包括你。』
『那能源在哪？』灵药问。
『你曾示意我它在卡德摩斯，』索以尔见事有转机连忙回答，『你……』
『你去卡德摩斯就是为了这个。』灵药依旧不急不缓的。
『是的，但我也只是模糊地感觉到一点，我一个人无法找到它，我也找不到其他的兄弟，圣树保佑，还好我又遇见了你。』索以尔的声音带着希冀。
『所以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精灵。』灵药说。
『是的，我是在你之后第一个离开的，大约是在十年前。』
『精灵进入其他世界后只有进入那个世界的某个实体，才能在物理层面上与那个世界交互，但这样做会导致记忆暂时被封印，只有心灵感应能力极为高超的生物才能使之完全恢复。』
『我恰好长于心灵能力，可以帮助其他精灵恢复记忆，不仅如此我还可以暂时附身于某个实体之上，我正是这样做了，因此才能保持完整的记忆寻找你。』
『七年前我发现了你的气息，跟随着它寻到卡德摩斯后我附身在基因地精身上，虽然没找到你的踪迹，但却发现了与圣树力量相似的能量，之后我就一直想办法找到它的具体位置……』
『你跑题了。』灵药把饺子咽进肚里，打断索以尔的话。
『火之精灵费艾尔的精神力波动是六年前出现的，说来也巧，位置刚好是哥谭市，他应该是进入了某个刚死不久的人的身体里，因此只是记忆错乱。』
『四年前我见到他时也是在哥谭市，当时他几乎已经找回了记忆，我只帮他梳理了一下，我告诉他能源就在卡德摩斯，但之后他的行踪我不得而知。风之精灵威因德也已经在两年前来到地球，但我还一直不清楚他的踪迹。』
『想要从精灵世界去往其他世界至少需要两个精灵，一个用精神力沟通世界建立桥梁才能让另一个精灵通过，并且每个精灵一年内只能跨越世界一次。』
『事实上只要你回到精灵世界就能恢复记忆，如果不是有次数限制，我早就强行把你送过去了。』索艾尔叹气。
『土代表脉络，因此表现为心灵感应。』灵药忽然说道，『水代表粒子，因此表现为原子掌控。火代表能量，因此表现为能量控制。那么风代表的就是力，具体表现就是力的运用？』
『完全说对了……你真的没有记忆吗？』索以尔忽然有一种灵药可能在耍他的感觉，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他自己打消了，毕竟最初见到灵药的时候他是真的对精灵一点也不了解。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见过费艾尔。』灵药没有理会索以尔的疑问，用指节叩了叩桌面，『他所进入的那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六年前就住在这里。』
……
迪克把目光转向左数第三个用中文标识的文件，文件名那三个中文字正是灵药的真名陆望舒，他选中那个文件打开。
忽然，臂甲投影出的屏幕熄灭了，很快通讯器里传出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布鲁斯老爷，您该去休息了。”
迪克吓得手一抖，臂甲掉到床单上，而后他反应过来阿尔弗雷德并没叫他，或许只是布鲁斯不小心按到了通讯器……？
然而下面一句话打破了迪克的幻想，阿尔弗雷德在通讯器那边说道：“还有您也是，迪克少爷。”
布鲁斯知道阿尔弗雷德对于他没能把结束任务的灵药邀请到韦恩庄园住上几天感到不满，为了避免被念叨，布鲁斯乖乖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灵药的档案是结合灵药自己提供的信息以及蝙蝠侠对灵药的观察得出的，然而灵药高超的伪装技术是所有熟悉他的人有目共睹的。
蝙蝠侠有时会考虑到最坏的结果：也许灵药现在所表现出的一切特征都是他刻意为之，这份档案上没一个字是真的。
当然蝙蝠侠不会因为一个想法就轻易定下结论，直到现在他都在利用能收集到的信息去证明这份档案的准确性，并借助这份档案编写针对灵药的失控应急预案。
七年时间并不能让蝙蝠侠完全了解灵药，甚至他认为灵药身上隐藏的秘密比他所展现出来的要多得多，但灵药用时间向蝙蝠侠证明了一件事——灵药真的想要成为一个英雄，就像他说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精灵与少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