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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逃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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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醉香屋,透着一股子清新,在瑰丽的落日余晖映照下,像是一座远离尘嚣的豁然之地。
院子的角落里,白景寻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的林术,森冷道:“想像之前逼死我妈一样,逼死我吗?”
林术闲闲的喝了口酒,酒入咽喉,像带了钩子刮着喉咙,痒痒的:“哥,你找错人了,又不是我搞的,怎么质问起我来了?”
“你tm的别叫我哥。”白景寻听到这称呼都恶心。
林术被激怒,拍桌愤起:“你tm的又有什么资格骂我妈?你妈,就是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千古罪人,是小三。你和你妈一个德行,专抢别人的爱人。像你这种人,就该落得和你妈一个下场。”
白景寻暴躁的站了起来,他厉声:“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我就说怎么了,我说错了吗?白景寻,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扪心自问,你配得上石榴吗?石榴她爸妈又认可你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等这次回昆北,我就会和石榴订婚,她只能是我的。”
噼里哗啦的,白景寻怒不可遏的带风袭击林术,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店老板和客人忙上前来拉架,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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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哎哟,不好了不好了,景寻和林术打起来了。”村长蹒跚的走进来,语气那叫一个急躁。
正在看电视的李惠吓得站起来:“林家那个林术?”
“是啊,两人打的可激烈了,现在都在诊所里。哎哟,我就说千万别让这两个孩子碰上,结果还是碰上了。”
唐玉荷把围裙一摘,想去看看情况,顾楉跟上:“阿姨,我和你一起。”
村长拦下顾楉:“小顾啊,你就别去了,好好呆在家里,玉荷去就行了。”
顾楉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村长的表情很怪。
唐玉荷赶到诊所,见到人时,正有医生给白景寻包扎手臂,他手本就没好透,如今这么动作,又出了血。
医生也在骂他:“你这手到底还要不要了?”
白景寻低着头没应答,他没心思讲话,一张俊脸不是眼睛青,就是嘴角青。
等医生离开后,唐玉荷坐在他身边,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窗外连绵起伏的高山,薄雾和白雪相融。
“景寻,村长都和我说了,不是林术那孩子做的。”
白景寻嗤了声,心口在钝钝的痛,每次都要拿出来被凌迟一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都知道了?”
唐玉荷像是又看到了之前的白景寻,在唐晴荷死后的那一个星期里,他也是这般,低迷,单薄,只留一身躯壳。
“你很喜欢她?”
“姨,你觉得呢?”白景寻左手艰难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撇开盖子,他往外抖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烟往肺里一混,带着那些伤心的情绪都随呼吸排出了。
唐玉荷不忍心,但还是想说:“景寻,我活这么久也不是白活的,看人看事也是有些准头。实话和你说吧,你俩不适合。你也会说,人家昆北出身,看那气质非凡的,就知道出身不差。”
她本不想拿出唐晴荷来说,可不说,就不能让白景寻死心:“你看你妈也看得到,就算对爱情再衷情,也得不到所爱。不是喜欢就要在一起的,合适最重要。”
白景寻眯着眼,猛地吸了两口,烟雾弥漫,就像渺茫的前路。所有人都拿他和唐晴荷作比较,他这辈子,是彻底被唐晴荷困住了。
不过他不是唐晴荷,没有蠢到为了留住人,而给他生孩子的。
“知道了。”
唐玉荷低叹一声造孽啊,就留他一人在这冷静。
冷静没多久,单间里的林术过来找他了,此时的白景寻转移阵地,坐在了诊所外的石阶上,置若罔闻,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林术鼻青脸肿的坐在他身边,没征求他的意见,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和顾楉第一次见面是在六岁那年,那时我们刚搬去昆北不久。顾楉母亲和我母亲是朋友,两人同姓,说有缘分,因此友谊持续了好多年。第一次见就被订下了娃娃亲,但我并不喜欢顾楉,她太虚伪了,人前装作乖巧样,人后还去酒吧那些乌糟的地方。”
“后来又怎么喜欢的?”白景寻掐灭一根烟,又点上,林术赶跑一阵烟雾,继续。
“因为我知道了她为什么虚伪的原因。我和顾楉一个大学,我学的金融,她学的摄影,后来我俩选到同一选修课,碰面的次数多了。当时选修课的期末作业,有人剽窃了我的,是她帮了我。我很感谢她,对她也渐渐的改观了。一次元旦晚会,我注意到她,尽管发着高烧,也依然坚持到最后一个节目给表演的同学们拍照。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她也不是那么讨厌。人或许都有点自己的小爱好,去酒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完这些,林术傲气凛然,这些都是他白景寻所接触不到的上层社会,他没见过侃侃而谈的顾楉,没见过得到摄影大奖璀璨夺目的顾楉,没见过宴会上着独家定制礼服,光鲜亮丽的顾楉,而这些,都是他的亲眼所见。
他俩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术等着白景寻的羡慕嫉妒恨,等着他不服气,等着他失控,结果他只云淡风轻的一句:“挺好的。”
林术觉得他没意思极了。
“她手怎么受伤的?”这是白景寻比较在乎的一个点,本想问她,又不好开口,陈璃那边,更是不能去。没想到转转悠悠,最后是从他嘴里得知。
林术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当时林姨夫都快被她给气死了,说她人生路生来就铺好了,却偏要自命清高的剑走偏锋,不走寻常路。”
白景寻听懂了,只是想象不到顾楉疾声厉色的样子,她平时就乖乖巧巧的,温吞得很。不过,偶尔的炸毛,倒是让人印象深刻。
“你笑什么?”林术不解。
白景寻双手搭在膝盖上,烟快燃到头了,被他轻轻的弹了弹:“照顾好她。”
“什么?”
这种话白景寻不想说第二遍,把烟在地上掐灭就扔进了垃圾桶里:“回家了。”
茫茫夜色里,白景寻的背影宛如一棵挺拔的孤松,寂寥落寞的同时,又根基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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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楉被吻醒了,一睁眼,白景寻强势的气息包裹着她,令她动弹不得。这一次的吻比以往每一次都凶残,猛烈,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
他贪婪的吸吮她身上的一分一毫,从嘴唇到脖颈,从脖颈到耳垂,就算舌头酸麻,受伤的嘴角裂开,也不愿松手。
直到血腥味进入粘腻的嘴中,白景寻才松开她,顾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坐了起来,开灯。
想看他,他起身:“我去洗澡。”都来不及看到他的脸,他就消失在了屋外。
耐心的等了半个多小时,顾楉差点下床去找他,他凑巧回来了,嘴上的伤口清晰可见。终年淡如水的眉眼,此刻噙着一股哀愁,显得他疲惫不堪。
顾楉抿抿唇:“你怎么了?”
“我们逃跑吧。”
两人的话同时出口,顶上老旧的白炽灯忽闪两下,顾楉回过神来:“你玩真的?”
白景寻过去坐在她床边:“璃姐没回来?”
剧组所有人都回来了,就她没有,不用猜都知道,肯定为他俩的事在生气。
“我因为视频一事和她吵架了。”这还是她和陈璃第一次发生争吵,这么多年两姐妹的感情好的不得了,从没这么僵过。
白景寻弓着背,半干的湿发在灯光下透亮,偶有几滴发尾的水珠滴在了他白色单衣上:“璃姐不会做这种事的。”
顾楉是惭愧的,当时怒火上了头,一下子就辨不清方向了:“我和她道歉了。怎么样,找到谁带动的舆论吗?”
白景寻眼前闪过一张慈眉善目的脸,真没想到啊,有往有来的邻居,是这种人。
“我们的关系全村人都知道了。”
在顾楉意料之中,只是她记起一事:“暴雪的某一天你喝醉酒了,我去厨房做晚餐,遇到了邻居。”
白景寻早就看透了,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之前他与林家交好,他看到林家的准儿媳和我牵扯不清,自然看不过去。”
“为什么看不过去?”顾楉很早之前就想理清他和林术的关系。
白景寻没回答,继续了刚才的问题:“逃跑吗?”
顾楉想到了今下午顾正齐的那通电话,熟悉的震怒,怒吼,甚至上升到了,她要是再不听话,就断绝父女关系这种激烈的语言。
可她好不甘心,她不是不听话,不是在无理取闹,只不过那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只是在寻找适合自己的人生罢了。
顾楉心跳很快,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她纠正白景寻的话:“是私奔吧。”
“可以啊。”
他们可以去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那里鸟语花香,安宁清静,推开门就能看到美丽的景色。在那里,没有人言可畏,没有异样眼光,没有逼迫,只有自由,快乐,幸福,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