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米酒 ...
-
屋子里如死寂一般沉默,像一团水泥搅在一起,凝固,窒闷。偶有屋外的风雪声不停宣告,可以讲话了,不要再安静下去。
白景寻单手抽出烟盒,点烟:“璃姐那话什么意思?什么重蹈覆辙?”
顾楉低着脑袋,说出的话牛头不对马嘴:“我想喝米酒。”
她这如同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模样,让白景寻忧心不已:“喝什么米酒?”
顾楉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很亮,被水光浸湿的:“我想喝,就一杯。”
白景寻想问的话全被堵在了心口,他不再说话,去给她倒。
米酒是唐玉荷亲手酿的,寨子里每家每户都会酿,味道香甜,给来过年待客。
白景寻倒了两杯,陪她喝的,正当想一口闷时,顾楉拉住了他:“我想喝交杯酒。”
白景寻眉头挑了下,由着她的细胳膊拐进了自己的手里,然后两人就这么喝下了。
酒虽然是甜的,但一杯下肚,冲击力还是有些大,比在醉香屋的还要厉害。
顾楉眼神都恍惚了,面前的白景寻忽然变得模糊不清,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白景寻,我喝了你的酒就是你的人了。”
白景寻怔愣,难怪她要喝米酒,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陈璃那通电话过后,她就开始变得低落,像枯萎的花朵,奄奄的。
想到什么,他苦涩的笑了,是真怕和他没什么结果,所以才想急着要成为他的人吗?
“石榴,这不算,就一个风俗罢了。”现在都只是玩笑,不当真了。
顾楉想也不想的就扑了上去,白景寻握着烟的手急忙躲开,掐灭,扔进了烟灰缸里。
左手虚揽着顾楉的背,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脖颈处,白景寻像是泡在了不温不热的锅里,饱受折磨。
他制止了顾楉:“石榴,别意气用事。”
顾楉恨死了,一口咬住他的唇:“我没有意气用事,白景寻,你说过的,不想以后,只争当下,当下我就想要这么做。”
她往常清澈的眼睛里充斥着痛苦,酸楚,白景寻的心被刀子割开,空荡荡的灌着风,不再拘着,捧住她的后脑勺按向自己,投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吻中。
吻到空气稀薄,白景寻才松开了她,屋子里都是二人的急喘声,顾楉的脸蛋红晕,不仅被酒染的,也是被白景寻。
“我想去你房间。”顾楉嗓音闷着,还没得到新鲜空气的舒缓。
白景寻撇着她的刘海,温声:“好。”
大雪纷飞里,白景寻抱着顾楉逃向最边上那栋楼,抵达三楼,熟悉的小天地令两人松懈不少。
外边的风雪吹进来,枯老的葡萄枝被冻住,好像时间被定格。
照常默契的屋里屋外洗澡,顾楉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一个澡过后,让她清醒了些。
霸占着白景寻的躺椅,上面垫了软塌塌的坐垫,摇起来很舒服。望着眼前的景象,她忽然想起,这个角度,好像是白景寻之前发的那条朋友圈。
不过再也不是乌漆麻黑的一片,里边添加了无尽的白。
身后传来声响,回头看,洗完澡出来的白景寻正在一老旧木桌上不知道捯饬什么,刚想说话,就被音乐的前奏声给打断了,平静又激情。
而白景寻牵住她的手站了起来,在莫文蔚的醇厚歌声里接吻。
“慢慢的流 掩盖不住的口
破裂在我的心头”
白景寻往下滑至她脖子,顾楉仰着头,闭上眼睛,跟随着他,跌跌撞撞的进了房间。
昏暗的环境里,暧昧无限放大,仿佛一点就着。
地上衣服一件件,顾楉从头到脚凉飕飕的,不由的瑟缩了下,白景寻炽热的躯体埋下来。
顾楉顿时被温暖包围,驱散了寒意,她颤巍巍的,像被挂在半空,不着虚实。
白景寻缓慢往下,顾楉来不及警惕,别样的感觉令她紧紧的抓住被单。
白景寻像是故意的,顾楉抓住他头发:“白景寻。”
这一声白景寻叫的他头皮发麻,停止了动作。
顾楉羞耻极了,看着他衣冠楚楚的样子,连忙扯他的衣服:“你怎么这么清楚?”
话里有话,白景寻没隐瞒:“以前混,和弟兄看过不少。”
顾楉没力气说话了,直到他露出壁垒分明的肌肉结实虬结,顾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视野涣散,不忍看,可还是被他的举动给吸引。
“……你,你哪里来的?”
大雪封城的时刻,他哪里得到的?
白景寻大汗淋漓:“上次赶集买的。”
赶集?顾楉记起来了,当时她在挑选玉佩,白景寻去买烟了,所以也顺便买了这个?
还没理清,他再度俯下身来,顾楉咬着唇。
啪嗒,窗外传来大雪压垮树枝的声音,就这几日,大雪不知道压垮了多少苍老的古树,她不由得可惜,这些可都是用来修缮古建筑的材料啊。
白景寻让她集中了注意力,顾楉上下颠倒,捕捉到了他的话。
“上次,林术的电话和微信都是我弄的。”
顾楉根本就没心思和他讲话,他非得在这种时候聊这些吗?
“我知道。”
白景寻急不可耐的宣告主权:“小石榴,你只能是我的。”
在房间昏天暗地还不够,又到了外边的躺椅上。
躺椅嘎吱嘎吱,顾楉早已没了力气,完全被白景寻带着走。
直到躺椅塌陷,他俩互相抱紧摔在地上。
一直没关的歌曲还在循环播放着。
“爱上的你将一切都抹去
我静静悄悄默默淡淡的止住呼吸
是这样吧
我知道你要离开我
却无法去停止让眼泪掉下来”
.
第二天顾楉睡到下午一点才醒,被白景寻折腾惨了,不睡一个好觉,根本弥补不了。
扶着栏杆,慢悠悠的下楼,白景寻体贴的跑上来接,顾楉一把拍开他,一张小脸愠怒:“看你做的好事。”
她如此狼狈,反观白景寻神清气爽,精神焕发到整个人都亮丽不少,他道歉:“是我的错,小石榴。”
昨晚上他在她耳边叫了一晚上的小石榴,如今顾楉听见都有心理阴影了,口是心非的:“别叫我小石榴。”
“好好好,不叫。”白景寻把人扶到沙发上坐好,帮她舀了一碗热粥:“想来你也没什么胃口,喝点粥补补身子。”
顾楉瞪不死他,一看到他就来气,谁开荤开一晚上的。
被她这样看着,脸皮厚如白景寻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对不起,石榴,下次不会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顾楉真是气不过,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跑了,“我腿现在都还痛着。”
白景寻凑近她,手法娴熟的捶着:“我帮你捶捶,粥赶紧喝,等下就要凉了。”
在他不知疲倦的捶打下,腿好的七七八八了,顾楉气也随之消了下来,她拦住他:“不用敲了。”
白景寻停下动作,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不痛了,好了,请你不要在这方面上做过多的关心。”顾楉都快要羞死了,反而他都是如此光明正大。
白景寻不再逗她,眼睛都笑弯了:“石榴,我爱你。”
顾楉喝粥的手一抖,还好他眼明手快给接住,要不然就打翻了,她像是被巨大的球给砸到了脑袋,迟迟反应不过来。
“你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白景寻站起来收拾碗筷。
顾楉抿着嘴:“我听见了,只是你突然来这么一下,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哪有人说着话的时候,来一句情话的。
白景寻呵呵两声:“你都没对我说过。”
好像也是,顾楉不善于讲这些,可是,不讲,又对他不公平。
等白景寻从厨房拐弯进屋子,还没进去,软香抱住了他,呼吸轻扫他耳朵,甘甜嗓音冒出:“我爱你。”
.
最近三天,日子过的越发萎靡消沉,暴雪停了,天朗气清,一切都在好转的时候却停电了,挺过了一整个暴雪天的电网,终究没挺到最后,还是出了故障。
黑灯瞎火里,浴室里的两人一点歇息的意思也没有。顾楉坐在洗漱台上,七零八落,像飘散的落叶。
黑夜,是一切情绪的催化剂。
白景寻忽然双手箍紧顾楉,几乎要把人给融进自己骨血,他的声音越发急促:“石榴,石榴,石榴…”
四周恢复了寂静,但他迟迟没有退出。
顾楉不免拍拍肩膀示意,白景寻把她腿夹在自己腰上,抱了起来,挂在他身上的顾楉浑身都在颤抖。
“白,白景寻,你还要来?”
白景寻没说话,用行动证明,他每走一步,顾楉就难受一分,转移到了床上,翻云覆雨。
顾楉是被温热的热水给惊醒的,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浴缸里,面前的阴影笼罩,白景寻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洗个澡。”
顾楉没力气和他吵架了,只问道:“几点了?”她在浴缸挥动水,“不是停电了吗?你这热水怎么来的?”
白景寻耐心回答:“凌晨四点,热水我柴火烧的。”
“柴火?你在楼下烧的,然后提上来的?”
白景寻不以为意,把沐浴露拿到她面前:“嗯,快点洗,等下水很快就冷了。”
顾楉情绪一阵难过,刚睡着前她曾说过,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结果他就帮她去烧洗澡水了,忽然眼睛涩涩的:“你帮我洗。”
白景寻气笑了:“别挑拨我了,再这么下去,我得□□焚身。”
顾楉情绪散去一大片:“你能不能正经点?”怎么脑子里总想着那事。
白景寻笑:“我也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