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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暴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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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寻从衣柜里找衣服,抽空问她:“你洗澡吗?”
顾楉不想洗,这天气太冷了:“我不洗,你不用给我准备衣服。”
白景寻只拿了自己的,丢下一句去洗澡了,你自便,就推开门匆忙离开。
顾楉简单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花姐的话像复读机不时的回响着。
直到眼前被阴影笼罩,凛冽的气息包围着她,顾楉眼睛聚焦,看着面前的白景寻。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顾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冷啊,你又洗冷水澡了?”
白景寻埋在她身上,顾楉抱着他的脑袋,厚硬的头发刺的她下巴,脸颊痛。
白景寻关了灯,掀开被子蹿进去,就这么依在她怀里,不再动弹。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睡觉吧,石榴。”
顾楉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纤小的身子抱住他,带着万千思虑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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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楉是被公鸡叫声吵醒的,恍惚间睁开眼,床畔早已没了白景寻的身影。爬起来才发现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摸了摸旁边的温度,冰冰凉,想来他起床很久了。
再也睡不下去,顾楉收拾好,就匆匆下了楼。
出乎意料的,客厅里,白景寻正一边吃瓜子一边看电视,破天荒,他今日这般悠闲。
见她起了,他丢下瓜子,去了厨房,一会儿就端出两盘包子出来。
“吃早餐了。”
顾楉撇见他嘴角淡淡的笑容,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今天好像很开心?
她坐下咬了一口,很厚实的肉包,满满的幸福感,吃的太多,话都说不清了:“这是你做的?”
他大清早起来就做包子?
白景寻坐在边上陪她吃,闻言不正经极了:“不然呢?怎么说,这面团的手感还是差了些。”
刚睡醒,脑袋迷糊,顾楉是过了很久才回味过来他话里的别有深意,顿时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没有话可以不说。”
亏他还讲的出口,是不是最近太过于让他放肆了?顾楉用力的咬了口包子,望着他那幸灾乐祸的笑颜,逐渐失了神。
从刚才到现在,顾楉就发现他心情很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顾楉耐不住问他:“白景寻,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白景寻给她喝完的杯子里,倒满豆浆:“看不得我开心?”
“……”这人真是的,当她没问。
白景寻低咳一声:“刚林术来找你,我告诉他你和我姨去落月山烧香拜佛了。”
“噗。”毫无征兆的,顾楉豆浆喷了白景寻一身,她慌乱的给他扯纸巾,不停的说着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情绪不应该这么激动的…”
在看到他脸上布满了零零散散的白色豆浆,有点像小花猫,衬他这张要笑不笑的脸,莫名滑稽。
顾楉到底是放声笑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哈…”
“……有这么好笑?”
顾楉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礼貌,忙忍住了,递给他纸巾:“你快擦干净衣服,去洗个脸吧。”
白景寻照做,跑到外边水龙头洗净脸,进来时,吩咐顾楉过来给他擦脸。
顾楉又扯了几张纸巾,走到他身旁,刚想上手,就被抱着跌坐在他怀里。
鼻间是他凌人的气息,顾楉挣扎几下:“到时候被外婆看见就不好了。”
“她去烧香拜佛了。”
“还有林安呢。”
“他也跟着去了。”
“……”所以这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顾楉隐隐不安,她看了眼白景寻不善的眼神,想从他身上下来,被抱紧。
“我脸还没擦干净,湿的,很不舒服。”
顾楉只好上手给他擦:“你骗了林术?”
“不可以?”白景寻讲的那可叫一个正气凛然,仿佛这事就该这么做。
顾楉也不知道怎么讲了:“没有,那是你俩的事,我就是怕我自己到时候不好解释。”
白景寻屈起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壳:“什么不好解释,直说就行了,你跟着一起去拜佛了。”
顾楉只能悻悻然的顺着他,一同撒谎。
小半天下来,顾楉过得有些煎熬,明明不是第一次和白景寻单独相处了,她为何还会紧张?
打了个哈欠,正想说些什么,外边噼里啪啦的声音掩盖了所有。
顾楉愣了一会:“是下冰雹了吗?”
天气冷,白景寻把门关上的,两人坐在家里烤火看电视。白景寻不用出门看,自然听得出:“对,你想看吗?”
可不嘛,她喜欢下雪天,那种一片纯白,抚慰人心。说着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冲入了天空下。
偌大的冰雹夹着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顾楉张开双臂,感受着雪的气息。
白景寻看见她这样,依靠在门边,笑她傻乎乎的。
顾楉也拉着他来到雪下:“我们一起拍个照。”第一次看雪,纪念纪念。
白景寻没阻拦,任由她拍了好几张合照,最后雪越下越大,再待下去,全身都得湿透,两人不得不回了屋。
顾楉望见屋外的暴雪,担忧极了:“阿姨她们怎么回来?”
据她所知,落月山又高又难爬,如今下了雪,路上肯定很滑,艰难险阻。
白景寻关上了门:“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出去,好久都没人接,想着还在拜佛,白景寻也就没打扰。
半个小时后,唐玉荷的电话过来,她声音急切,像是在人多的地方,嘈杂得很。
“喂,景寻啊,我们恐怕下不了山了,你看了新闻吗,暴雪橙色预警。”
白景寻调到本地台,电视刚好正在播放最新新闻:“嗯,看到了,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唐玉荷捂着手机,去到人群外:“我这里还好,工作人员已经在安排了,就是不允许下山,怕出意外。唉,本来看今天天气好了些才来拜佛的,哪里想到下午就下暴雪了。”
白景寻叮嘱她:“你听工作人员的话,别私自下山,这可不是好玩的。”
“我多大的人了,都懂,我们这你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还有小顾啊。”唐玉荷又啐骂了几句,说咋就运气这么背。
又讲了一些关心的话,这才挂电话,刚从电话和新闻里,顾楉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云水以前也下过暴雪吗?”
白景寻关紧所有窗户,不让冷风闯进:“没有,每年冬天都会下雪,但从没有过暴雪预警。”
顾楉抓了抓头皮,还真是逮到好时机了,不知道父母会不会看到新闻,她要不先说一下?
“明天应该就不会下雪了吧?”顾楉还是抱有侥幸心理。
白景寻耸耸肩,走到她身旁:“我又不是天气预报员,我怎么知道。”
顾楉有些头疼,手机铃声猛然响起,一看是陈璃来电,她赶忙接起。
“石榴你在哪呢?”
顾楉一头问号,怎么这么问:“我在客栈啊。”
“客栈?和白景寻在一起?”
顾楉瞅了眼白景寻,默默的走远了些:“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要问你怎么了,人家林术来落月山找你,打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要不是最后手机没电了,差点帮你报警。”
“他去落月山找我了?”把白景寻的话听进去了……
“你先说说你为啥不接电话,不回消息。”顾楉查看了一下电话记录,什么也没有,微信消息也是,和林术的聊天只停留在昨天。
刚想否认,刹那想到什么,就被人从身后给抱住,顾楉大气也不敢出。
“喂,顾楉,听得到吗?”
“听到了,我,我在睡午觉,没看见。”
“那我的电话又接到了?”
“刚,刚醒嘛。”
陈璃不愉快的哼了一声:“顾楉,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但希望你能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昨天你妈得知林术来云水找你了,还很开心,想着你俩的感情终于有进展了,打算等你俩回去,赶紧把订婚日期订下来。毕竟,这姻联的也够久了,是该到实现的日子了。”
陈璃劈头盖脸的就一大堆话,顾楉拦都拦不住,这话如倒豆子般倒出来,她能察觉身后的躯体僵硬了几分。
顾楉慌张的挂了电话,没了陈璃的大嗓门,周边的环境尤其安静,只余白景寻围了照顾她打电话而减小音量的电视声。
隔了很久很久,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白景寻松开了顾楉,他往后退了一步。顾楉回头,见他从口袋里搜出烟,点燃了。
他心情不好。
顾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她这副模样刺伤了白景寻,他抖抖烟灰:“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他的确是我联姻对象,但我不喜欢他。”
白景寻不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顾楉咬着唇:“难道我就必须要听从我父母的吗?他们让我嫁就嫁,就算对方我不喜欢?”
白景寻低笑了声:“那谁才是你喜欢的?”
“你这不明知故问吗?”他气势柔和下来了,顾楉话都轻了不少。
白景寻吸了口烟,电视里又在放着李惠喜欢看的狗血爱情剧:“石榴,我们真能抵抗得了世俗?”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还是说你想放弃了?”
白景寻一把拥过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不想这些,只争当下,好吗?”
顾楉闷在他怀里,她也不想:“白景寻,我那天偶然听到了你母亲的事,她叫唐晴荷对吧,能和我说说吗?”
白景寻手收紧了些:“我以前要和你讲,你不是不想听吗?”
顾楉想起那天晚上,她和白景寻坐在大冷天的夜晚谈天,她气愤的掐了下他的腰:“什么叫不想听,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揭他伤疤罢了。
“只是什么?”
“只是想多了解你罢了。”
白景寻放开了她,领着人坐到火边:“坐着烤火说,这天气太冷了。”
顾楉乖乖坐下,等着他开口,结果他又去拿了一瓶酒过来,给自己倒上一杯。
“解个愁。”毕竟以前的事,不是他每次都有毅力翻出来说的。虽然扎在身上的刺是拔掉了,但留下了不可去除的伤疤,永远烙印在心底。
白景寻说,当年唐晴荷因钱帮别人送毒.品,被摆了一道,不仅钱没拿到,还送进了牢里。
又说事后他知晓,一气之下打了假手于人的那人,结果人第二天进了医院,没了。
后唐晴荷入狱没多久,死了,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