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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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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姐三步一个踉跄,最后到家的时候平地摔,手都蹭破皮了。
哎哟哎哟的叫着,忽然就想起了白景寻的话,她冷汗直冒,大胖儿子过来叫她,被一巴掌给呼开了。
花姐拍拍屁股站起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跑进房间一顿乱翻,找着东西。
边找也边不解,那一家人都是蠢的吗?菜都有农药味了还吃,这不送命吗?她就是看不惯他们家一天到晚的聚餐,上次偶然路过,听见客人说他们家种的菜好好吃。
花姐那个羡慕嫉妒恨呐,她家的菜多得都吃不完,卖也卖不出去。而且之前这剧组一开始是来她家的客栈,本以为要住下了,却嫌这嫌那的,说什么脏乱差。
啥子狗屎运,全被唐玉荷给占尽了。
就因为这积累的愁怨,让花姐产生了罪恶的念头,把唐玉荷家的菜全部毒死,没得吃。
翻到了钱包,干巴巴的,没什么钱,花姐简直想哭,又不敢和丈夫讲,只能肉疼的拿出私房钱,数了数,两千块。
她存了半年的,唉。
搞好后,局促不安的坐在客厅里消化这一切,脑袋乱得很,常常被打断。
那头客人在催做饭,大胖也闹哄哄的,说客人抢电视看,丈夫窝在椅子里打游戏,不管不顾,花姐心累的去了厨房炒菜。
大概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间,她和丈夫说了声就出去了。
出去后就戴上了帽子口罩,趁机去地里摘了点白菜,就往唐玉荷家里赶。
她们家依旧灯火通明,站在门口就看见客人们乐此不疲的坐在一块谈笑。
看了一会儿,就想进去找人,走了几步,被喊住。
花姐转头就看见了立在厨房门口的白景寻,他长得高,要抬头才看得见。
“有什么事?”白景寻极为冷淡的问她。
花姐提着东西上前:“对不起,我来道歉了。你家白菜是我毒死的,但当时只想毒白菜,没想毒人啊,谁知道你们那白菜还吃。”
白景寻蹙眉,心情不佳:“你是撒了农药,当天晚上又下了雨冲刷了一些,味道也散开,我姨这几天感冒鼻塞闻不到。说起来你要感谢那场雨。”
花姐懂这话的意思,她点着头:“是是是。”
从口袋里拿出红包递给他:“这是两千块钱,我能拿出的只有这么多了。钱虽小,但心意不小。”她也难堪,“你看看这事能不能帮我瞒一下?我知道我做错了,但传出去,也不好听。”
白景寻冷呵两声,眼底复杂情绪明显:“你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花姐也后悔了,主要是曾做过不少这种事,都给侥幸的躲过去了,这次没躲过去,让她心里有愧。
她都不敢看白景寻的眼睛,好似做过的龌龊会无所遁形。
当年他们家遭到全寨的打压谩骂,是花姐起的带头作用,还立誓要把人赶出去,桂木寨容不下他们全家。后来的偷人家的橘子,抢客栈生意,撒农药都有做过。总之,这么些年村里人讨厌唐玉荷一家,她无不在其中煽风点火了好久。
就像这次撒农药,惯犯了,却一失足成千古恨。也是,小打小闹,在牵扯到人命上来,是怕的。
花姐只想赶紧解决完这事:“我鬼迷心窍,心蒙了猪油。坏事做多了,总会遭报应的。”
她也在愧疚:“那两位客人情况怎么样了?”
白景寻没来得及说话,手里的红包就被抢走了,看了眼,是花姐的丈夫李五山。
他蓄着长长的胡子,黑眼圈很重,一副没精气神样,凶神恶煞地盯着白景寻:“你怎么回事?抢钱呢?”
白景寻两手插兜:“花姐,先把家事解决完再说。”
他转身进了厨房。
花姐羞恼地扯着要闹事的李五山离开,她干了几十年的活,早就力大如牛,像李五山这种羸弱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把人拖回家,避人耳目地进了房间。
她气愤不已:“你干什么?把钱还我。”
李五山红包放进袖子里,塞得紧紧的:“不给,你先给我讲清楚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给那小子钱?还有,你怎么有这么多钱的,上次找你要你都拿不出?”
一连串的问题要把花姐给逼疯,一波三折,搞得她脑子要炸了,连带看李五山那张脸都觉得恶心。
“你管我,这是我的钱,你给我拿来。”
花姐上手就要去抢,李五山不给:“你个臭婆娘,藏私房钱包养小白脸是吧?”
花姐来气,不甘示弱:“这是我的钱,你凭什么拿走?你自己在外边的那点子事,我没找你算账,你倒先疯狗乱咬人了?看看因为你的堕落这个家成什么样了,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你还像不像个男人?”
李五山挥手就朝她而去,花姐被推开跌在地上:“要不当年别和我结婚,既然结婚了,那就受着。当初我养你也给了不少钱,现在是我该拿回来的时候了。”
说完,他就要出去,花姐冲了上来,吊在他身上,不让他走,上手上脚踹得老狠。李五山怒火上涌,把人直接给摔下去,一时间屋子里噼里哗啦的。
大胖吓得过来敲门,哭喊着,门突然打开,他摔在地上,待看见晕倒在地头还在流血的花姐时,泪水喷涌而出,他凶狠的看着李五山,站起来推他打他。
李五山被吓傻了,立在原地不知道要干什么,没用力的啊,怎么就…
所幸大胖还有头脑存在,拿着花姐的手机就拨打了120。
白景寻安顿好这批客人后,打算等剧组的人回来,再去医院。
刚吃完饭想坐下休息,熟悉的救护车声划破了夜空,他迟疑了几秒,终究是出去观望。
斜对面有一条小路,此刻救护车就进去了,停在了一栋自建房前。上边明晃晃的花花客栈,被闪烁的灯光照耀得反光,没多久就看见白大褂医生抬着人出来。
白景寻沉思着回了屋。
陈璃她们接近十点才回来,最近拍摄力度大,紧凑不少。
回来的人各干各的,有的回房间,有的还在客厅坐着,说要喝热茶。
白景寻忙上忙下,但视线始终关注着陈璃。
直到忙完这茬,他邀请陈璃去到门外。
陈璃双手拉着衣服,这天怕是没有回温的机会了,冬天要来了啊。
她奇异的看了眼白景寻:“什么事?”
他是个做事精细的人,吩咐给他的,都能事无巨细的完成,还没有哪一刻要单独和她讲话的时候。
白景寻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铺垫:“顾楉进医院了。”
“什么?”陈璃情绪高昂了后,又平静下来,细想了会儿,“因为痛经吗?”
白景寻摇头:“食物中毒,洗了胃,好很多。”
他做好了随时承受骂声的准备,本就是照顾不周,他认。
果不其然,陈璃是骂人了,她是长得美,但不是个好脾气,很直白,是个易上火的人。
“怎么搞的?我让你照看我妹,你把她照看到医院去了?食物中毒,你们开客栈的,怎么这种低级错误还会犯?我妹那是命大,要是她出了点什么,我真和你急。”
说完,走进屋里,不忘喊上他,“赶紧的,带我去医院。”
客厅里的周天无不听见了陈璃的怒火,他站起来探情况:“发生什么了,怎么要去医院?”
陈璃心情不好,冲的时候,不想和人讲话:“有点事,别问了。”
周天就是个厚脸皮的,他就喜欢陈璃这种性子,这种越生气,他越要惹:“作为导演,关心一下怎么了?”
陈璃瞪着他:“和你说了你能解决吗?别惹我,没精力和你吵。”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白景寻向周天颔了个首,默默跟上。
去的路上,陈璃要求白景寻把前因后果给讲清,白景寻只说了大概,内里更深的没往外说。
到达医院,直上三楼,推开走廊尽头的病房门,陈璃看见吃饭吃得正香的人了,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就是非得亲眼见证看到才能安心,谁说的话都信不得。
“姐…”顾楉喃喃开口,看着她,又看了眼边上的白景寻。
陈璃走过来:“怎么样,好点没。”
“挺好的。”顾楉没讲假话,比起她,方雅才是那个要重点关注的对象吧,到现在都还没醒。
要不是医生说没事,顾楉也都焦急死了,怕她真出什么意外。
陈璃是看到了另一张床上的方雅,来的时候都听白景寻说了。
刚才的怒气,在此刻落实后,全都一挥而空,她示意在这守着的唐玉荷:“阿姨,你回去吧,接下来交给我。”
唐玉荷被这事也搞得憔悴不已,头发都松了,乱糟糟的:“没事,我感到抱歉嘞,是我给她们炒的白菜。”
她也想做点什么,弥补内心的内疚。
这个问题,陈璃老早就想知道了,问了白景寻,人隐瞒,不说。
她逼迫人家,问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她又不会打人。
白景寻就是闭口不谈。
见他如此坚决,她也就不问了,怕是有什么隐情。
不过隐情不隐情的,也不重要了,顾楉没事就行,也希望这种事情能让他们长点教训,不要有第二次。
唐玉荷叫不回去,陈璃也没离开,反倒是顾楉一直催她回去:“你明天不是还要拍戏吗?回去好好睡一觉,我有阿姨陪着呢。”
陈璃把她的话当耳旁风:“我还要你管?先管好你自己再说。都进医院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要知道万一林姨问起来,我怎么回答?”
顾楉觉得她小题大做了:“哪能这么巧今天就问你的,再说我这不是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