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梦》意抒

19、肚子痛

　　白景寻开车一般都不喜欢说话，因此，也时常会被顾客叫做“冷面司机”。
　　对于这个称号，他倒是没什么想法，只觉无所谓。
　　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影响他赚钱就行。

　　但是，遇到了方雅这么个爱讲话的，白景寻就难以招架了。
　　她一下子问路程多远，一下子又问要去买什么，云水这有什么特产，她到时候想带点回去。
　　白景寻一开始是乐意答话的，时间长了，颓了：“到了就知道了。”
　　说完，打开了车载音乐，听起歌来。
　　方雅是知道他这耐心容易告罄的毛病，也不说话，边听歌边看风景了。

　　大概三四十分钟，抵达县城，过了早上高峰期，街上车子并不多。
　　这里没有大城市繁华，但也不缺小县城的安宁。
　　奥迪在停车位停下，白景寻解安全带，本想一个人去，想着自己搞不定，还是叫上了方雅。

　　昨晚上白景寻热切邀请她出来玩时，方雅还高兴了许久，说他终于绅士一次了，知道她心受了伤，还会在她临走前给予弥补。
　　早上起床的时候，她都花时间好好打扮了一番。
　　方雅撇了撇如瀑长发：“去哪啊？买什么？”
　　白景寻没说话，抬脚去了公平超市。

　　这家超市是云水最大的超市，也是本地人逛街必逛的地方之一。
　　方雅跟在白景寻后头，超市里人多，二人一进去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特别是白景寻这个璀璨夺目的。
　　方雅昂了昂胸，追上白景寻步伐，和他一致，面容不显，高傲的气质足以让这些人对白景寻望而却步，误以为名花有主。
　　就这么跟着转了好几圈，白景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却始终没能找着。
　　踩着恨天高的方雅脚痛了，还以为白景寻是不是发现了她的小心机，在这变相整人？
　　“白景寻，你有完没完？”

　　白景寻抽空睨了她一眼：“找东西呢。”
　　方雅嚷嚷：“你这哪里像是找东西，在一排女性用品中，你想找什么？”
　　“找到了。”白景寻拿起一盒陈璃给他说的那款卫生巾，“怎么，你以为我在逗你？忙的不得了，没那个时间。话说，你帮我找找这两个牌子在哪。”
　　“……”

　　选完后，方雅几乎是蹦出这几个字的：“所以你今天来买的东西就是卫生巾？”
　　白景寻数了几遍，确认数量：“嗯。”
　　“哈哈…”方雅冷笑了两声，“你可想得真周到啊。”
　　今早上得知人家姨妈痛，不方便下楼吃早餐，他就贴心的给人家备卫生巾了？
　　天，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白景寻吗？
　　“那你要不要还买点红糖什么的，回去给人家泡。”真是羡慕嫉妒恨啊，他这样子怎么能够叫人不着迷。
　　动起感情来的时候比不动感情诱人得多，多了一份人情味，和掏心掏肺的宠溺。
　　他这冰冷的人一旦破冰，还真让人受不了。
　　就宛如现在。
　　“不买，太周到了，人容易不好意思。”

　　临走前，方雅给自己买了点吃的犒劳，才安抚好早就七零八落的心。
　　排队结账的过程中，收银员小姐姐一脸艳羡的看着方雅：“你男朋友真细心，还和你一起挑选，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
　　方雅笑笑不语，白景寻出面解释：“不是情侣。”
　　收银员小姐姐尬了一瞬，但良好的工作素养，又让她恢复职业笑容。

　　出了超市后，方雅开了一包薯片，吃得嘎嘣脆，一解自己的忧愁。
　　她有心想去玩些什么，白景寻全是拒绝的话，且说得冠冕堂皇：“我现在是剧组待命状态。”
　　方雅修正一下歪了的美甲，又从包装袋里拿出一片薯片，吃得认真：“上次在农家乐看见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不也去玩乐了吗？哦，懂了，还是得分人呗。”
　　白景寻不想理她神奇的脑回路：“你说是就是吧。”
　　.

　　回到客栈，方雅累得半死，心累。而她那群姐妹们似是刚起床，还在吃早餐。见她刚回来，忙问去哪了？
　　待看到迟来的白景寻，全都统一阵仗的闭嘴。
　　白景寻什么话也没说，直上了楼。
　　他一消失在拐角，底下熊熊八卦之魂隐藏不住。

　　“咚咚咚。”
　　找了本小说在看的顾楉听见敲门声连忙爬了起来，不确定是谁，她小心询问：“谁啊？”
　　“我。”
　　白景寻。
　　顾楉放下手机，不敢磨叽和推脱，下了床。
　　搭在门把手上时，脑子里又一闪而过今早接水的画面，嘶，她到底要不要开门？
　　“你到底开不开门？”

　　顾楉惊得手往下一压，门就开了。
　　她控制自己眼球别乱转，眼睛别飘忽：“你，什么事？”
　　都看见那一大袋子了，还在这装眼瞎，顾楉有时也挺佩服自己。
　　白景寻：“按你姐的旨意，给你买的东西，你让开一下，我放进去。”

　　他真的，无时无刻都在关照她的手。
　　袋子放在了床上，白景寻放下就又出去了，但没急着走：“午饭下楼吃吗？”
　　是抗拒的，不想下楼，让他们送上来，又更难让人心安理得。
　　“下去吃。”
　　白景寻了解：“等下微信喊你。”

　　进了房间，顾楉整理好卫生巾，就去厕所换了。
　　顺便捯饬完自己，又接着看小说。
　　情到最浓时，不禁跟着鼻头一酸，泪水就要破眶而出。
　　震动两声，搅扰了她。
　　寻：【下来吃饭】
　　顾楉回复：【好】

　　下楼梯这段路挺难熬的，尤其是最后一段，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抬头对你行注目礼。
　　虽然当时顾楉有种童话里的公主下楼梯的感觉，更多的还是觉得不自然，迥异。
　　现在鼓足勇气，应对目光，却发现客厅里只有方雅一个人在。
　　顾楉脚步虚晃，其他人呢？
　　“顾楉。”

　　方雅在叫她，顾楉报以一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
　　方雅揉了下挂着巨大耳坠的耳朵：“其他人出去玩了，应该要晚上才能回来。”
　　顾楉走过去坐下，唐玉荷又端着菜进来了，一碗炒得鲜嫩的白菜：“自家种的，很甜，很好吃。”
　　看见顾楉，又关心几句：“没事了吧？”
　　“没事没事。”
　　唐玉荷笑：“在炒最后一碗菜，马上就能吃饭了。”

　　说是马上，实际还等了一段时间，顾楉从手机里抽离出来，瞬间觉得唐玉荷像是凭空消失了，白景寻也是，厨房里都没声音。
　　“我去厨房看看。”
　　她和方雅说了声，跑到厨房，果真没人，锅里的那碗菜炒好了，就是没装出来。
　　站了一会儿，就看见唐玉荷回来了。
　　“小顾，你怎么站在这？”
　　“听见你们没声响了，出来看看。”

　　方雅也撑着懒腰过来了：“白景寻呢？”
　　“他送外婆去医院了，老人家又头晕了。”唐玉荷进厨房把锅里的菜装好，“你们拿碗先吃饭吧。”
　　方雅严肃不少：“外婆没事吧？”
　　免得她担心，唐玉荷安抚：“老毛病了，不碍事的，快来吃饭吧。”

　　三人坐在一起各吃各的，都没说话，不说话也没关系，被美食塞满嘴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直到方雅发出感悟：“这白菜真的好甜啊，我感觉我像在吃白糖一样。”
　　“我第一次吃也是，没吃过这么甜的。”顾楉接上她的话，不让她话语落空。
　　唐玉荷笑眯眯：“好吃就多吃点，地里还有，你要是想吃，今下午再去摘。”
　　方雅又夹了一大把：“可以嘞，都可以顿顿吃白菜了。”
　　看见方雅爱吃，顾楉往白菜盘里凑的次数少了，给新来的客人尝尝鲜吧。

　　饭饱，屁股都没坐热的两人，被唐玉荷催促的上楼去休息了。
　　“出来玩不就是图个轻松愉悦吗，去，都上去歇着吧。”
　　方雅笑了，觉得唐玉荷赶人的架势像今早上在赶鸡，挥着棍子就给赶远了。
　　她嘴上同意，实则心底还有期盼。
　　唐玉荷离开的空隙，方雅在面对顾楉时，那些话终究没说出口，找人家出去玩，可她好像还在痛经…
　　算了吧算了吧。
　　方雅扬扬嘴角：“我先回房间了。”
　　顾楉嗯了声，两人往反方向离去。

　　上了楼，原本好多了的顾楉，肚子又突然抽筋似的绞痛，嘴唇都痛得发白了，连忙平躺在床上，才缓过这阵子。
　　她纳闷了，为什么来了这里后，痛经比以往都严重些？
　　不敢多想，用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就选了个缓痛的姿势一动不动。

　　方雅上楼后，和那帮姐妹聊着天，问她们去哪了。得知还去了县城那么远的地方，想要去找的方雅打消了念头。
　　要是有顺风车还可以，大费周章打车的话，还是算了吧。
　　补个美容觉，美容美容。

　　闭上眼睛没多久，方雅被痛醒了，肚子痛，都缩成一团了，她额头出了一层虚汗，搞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本以为挺挺就好了，最后发现挺不过去，艰难的拿过手机，给白景寻打电话。
　　打了三遍才接通。
　　“喂…白景寻…我，肚子痛，怎么回事…”

　　听见了她虚弱的声音，白景寻确认了真实性：“你怎么搞的？”
　　“不知道啊，你能不能过来接我去医院…我觉得要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