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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女土匪的意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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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琛在进京赶考的路上遇到了土匪,被抓进了山寨。
他也不是不想反抗,主要他们的土匪头头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一袭黑色贴身劲装,大刀舞得烈烈生风。
他一时不备,掉以轻心,对人一见钟情。
又恰巧听见这个小姑娘说要把他抓回去做压寨夫人。
于是将计就计、五花大绑、凤冠霞帔、喜当新郎。
沈思怡穿着大红色喜袍,拉着她便宜郎君的手向小弟们敬酒。
“今晚都不醉不归!”沈思怡高举酒杯,豪情万丈。
小弟们群魔乱舞,怪叫连连。
张琛在一边看着,不住皱眉,他想抢过沈思怡手里的杯子却被躲开。
沈思怡挑眉看他:“有事儿?”
张琛说:“酗酒伤身,女儿家还是少喝些好。”
沈思怡一脸鄙夷:“你个小白脸不担心自己的处境竟然在这管教我?你这人挺有意思啊?”
张琛说:“既然你我已结为夫妻,我当然有权可以管你,担忧你的身体,那更是本分。”
沈思怡盯着张琛看了一会儿,见他脸色严肃不似玩笑,便说道:“那你排个号吧,我的第十三房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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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琛被关进一座独立的小院子,还以为会上演宅斗戏码,结果十天半个月不见沈思怡人影。
相思成疾都形容不了张琛的憔悴。
他打算逃了,考个功名回来将他的小娘子娶得风风光光。
他还没整理好他的衣物和小金库,这窝山匪就被当朝三殿下带兵一锅端了。
多日不见的沈思怡也出现在他眼前。
“你怎么还没走?”沈思怡颇有些惊讶。
正打算逃跑被抓包的张琛:“啊,我……我想和你同生共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般小姑娘听见这种话会感动的梨花带雨。
反正戏文里是这么说的。
沈思怡脸皱的像橘子皮:“你脑子有病吧?这群人来干嘛的?剿匪的!你不跟着他们你跟着我?我TM还嫌你是个累赘。”
几句话把张琛说的一愣一愣的,木木的眨眼睛:“嗯?哦。”
反应过来又摆手解释:“不不不,你带着我吧?我听话懂事还会照顾人,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沈思怡笑了笑,语气夹杂寒冬:“滚远点。”
然后?
张琛就被沈思怡打晕扛走了。
张琛是在山脚的一个医馆里醒来的,沈思怡早就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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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怡任由侍女给她打扮的光鲜亮丽,去见了她的父亲——当朝丞相。
“爹。”沈思怡规规矩矩行礼。
丞相猛地拍桌,指着沈思怡鼻子骂道:“你心里还认我这个爹?带了几个侍卫和杂役竟敢跑到穷乡僻壤当土匪?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沈思怡不敢反驳,一直忍到丞相消气。
沈思怡问:“您怎么请了当朝三皇子去剿匪?”
丞相说:“我找人好声好气劝你你不回,不如大张旗鼓把你请回来好了。”
丞相食指指尖敲了敲桌子,压低了声音:“并且,剿匪这件事多多少少算点功劳,何况还能顺便拯救当朝一品官员的爱女,这种人情自然是人人争着抢着要。”
沈思怡问:“所以您是打算放弃太子拥立三皇子殿下了吗?”
丞相说:“不过是给他份人情,是不是该搭把手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站队的成败,关乎我沈家满门上下一百一十多口人的性命,马虎不得。”
丞相突然走过来拍了拍沈思怡的肩:“怡儿,三殿下中意于你,不如你进宫去,替爹爹看着那野心勃勃的小崽子?”
沈思怡抬眸看了一眼丞相,颔首低眉道:“仅凭爹爹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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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琛真没想到会在青楼遇见沈思怡。
他张大了嘴,惊愕道:“你怎么在这?”
沈思怡女扮男装,嘴上贴个假胡子耀武扬威,此刻不伦不类摇着扇子倚靠二楼窗边,像个风花雪月的书生。
沈思怡喝了一口酒,没什么表情:“你这小白脸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能?”
张琛气极反笑:“为什么?因为我是男人!你个女子你怎么能干出…干出这种……”
说着说着张琛就禁了声,他怕沈思怡会生气。
“这种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沈思怡一脸嘲弄,“都什么年代了,你是男的逛青楼,是啊,没问题,但我有钱,挥金如土!下人打点好了一切,老鸨求我来逛。哪像你啊,死穷鬼。”
张琛闭嘴了,扭捏半天厚着脸皮和沈思怡坐在了同一桌。
沈思怡没计较,没时间也没心情。
张琛说:“我前几天去应试科举了。”
沈思怡“嗯”一声。
张琛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沈思怡说:“当然会金榜题名,封官加爵。”
张琛有些意外,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而沈思怡的语气就像事实摆在眼前,一切都尘埃落定。
张琛不由得柔和了眉眼,他问:“我若是一举高中,巡游京城。百姓张灯结彩,我骑高头大马身着红马褂。你可会来看我?”
沈思怡瞥了他一眼,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口:“不会,我得老老实实当我的三皇子妃。”
张琛手里的杯子一瞬间化为齑粉,酒洒了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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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宴会,两人重逢。
三皇子与沈思怡装的相敬如宾,在他人看来是甜甜蜜蜜,在张琛看来却是吃了只苍蝇。
张琛本想找机会与沈思怡单独说说话,宴会中途三皇子却将沈思怡强行带走。
张琛尾随其后,却见背对着他的三皇子在一处凉亭朝沈思怡吻了下去。
张琛目眦欲裂,想上前又没有由头,就像挨了当头一棒被钉在原地。
三皇子偏头,张琛蓦地和沈思怡对上眼,看见沈思怡轻蹙眉头。
好像是寒冬腊月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如坠冰窟。
张琛面无表情离开了,走的匆忙,逃也似的。
三皇子不着痕迹瞥了一眼身后说:“你还挺受欢迎?”
沈思怡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真恶心,别把口水沾我脸上。”
三皇子嘴角下沉:“别给脸不要脸。”
沈思怡嗤笑:“怎么?想要我父亲的支持,给我骂几句都不愿意?就这度量还想要皇位?和你这种人一起生活,狗都嫌弃。”
三皇子抬起手打算扇人,却被沈思怡轻易接住:“只有这点本事就敢打女人了?”
沈思怡抬起脚狠狠踹在三皇子裆部:“小心哦,断子绝孙的人只能当太监,可做不成皇帝。”
三皇子捂着下身瘫倒在地,面目扭曲在地上打滚,看着沈思怡离去的背影眼中凶光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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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想不到事情的发展会犹如戏文。
当朝状元、皇帝钦点驸马,竟是前朝余孽。
现如今公然造反,带兵一举杀进皇城。
他们事先到处张贴当朝官员贪污腐败,放任天灾,强抢民女,杀人灭口的证据。
将民心迅速收揽,造成多处地方草民起义接应反叛军入城。
而后笼络朝中不起眼但权职较大的官员以下犯上,擒贼先擒王。
反叛军首领张琛将皇帝和几位贪官重臣的首级砍下祭天,将尸身放在集市受万人唾弃鞭挞。
太子出逃,后宫家眷被擒关入大牢。
但大军仍是严阵以待死守皇城,将四周围得密不透风。
他们知道,他们的首领在找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誓不罢休。
终于在第二天,他们一个宫殿一个宫殿排查,找到了窝藏的三皇子和被他挟持的沈思怡。
三皇子面容憔悴不堪,胡子拉碴,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一时间苍老数十岁。
他拿着一把刀架在沈思怡脖子上。
他手一直在抖,刀刃已经划开了沈思怡的脖子,沁出了血。
张琛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三皇子刀没拿住要了沈思怡的小命。
可沈思怡像是没知觉的木头人,一幅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想要这女人,我知道。你放我走,我就放了她,怎么样?”三皇子提出要求。
沈思怡看着只隔了她五米远的张琛,挑了挑眉。
张琛淹了口唾沫,攥紧了手心。
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亡国之恨,他苦心布局这么多年劳累半生,要他为了一个女人放下这一切,说实话,他放不下。
可他又知道,再没有像她这般的女子了,错过了就再不会遇见。
前半生为了仇恨,后半生难道要依靠悔恨而活吗?
沈思怡默默在心里数着:“十……九……八……七……”
“六……五……四……”
“三……二……”
数到最后几个数,沈思怡喟叹一声,自嘲何必。
本就是萍水相逢,何来喜欢一说。
男人的话又怎么能信呢?
沈思怡猛抬脚踩住三皇子,右手手肘重击在三皇子右胸肋骨。
左手尝试夺过三皇子手里的剑却以失败告终。
三皇子已经把剑扎进了沈思怡的腹部连同他自己也被剑贯穿。
“贱人,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下地狱!”
三皇子恶狠狠的说。
沈思怡想到了所有的求生办法却没有猜到三皇子对她的怨气会那么重,竟然情愿与她同归于尽。
两个相看两厌的人竟然共赴黄泉、死在一处,真是贻笑大方。
沈思怡拼了最后一丝气力将三皇子推开,一个朝前倒,一个向后仰。
所以当张琛满目震惊、惊慌失措跑来接住沈思怡时,沈思怡没说什么我不怪你,我懂你,你没做错,换做是我我也没办法。
而是说:“别把我和他葬在一起。”
她不知道他哭的撕心裂肺,她不知道他顶着舆论把她追封皇后,她不知道他去寻仙问道乞求来生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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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一个穿着职业装踩着细高跟的女人暴躁的跺脚,对着电话压低声音讲话:“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故意旷工的,我在医院躺了十天,属于意外事故,我把单子都拍给你看了……”
“再说我本周还有休假时间可以抵扣……所以我无论怎么说你都不听是吗?你今天是非要扣我工资对吧?”
女人扬起白皙修长的颈脖,勾起红唇,轻笑一声后气沉丹田:“我去你妈的死**,老子不干了。在我到公司前,我希望你已经把工资结算好了,不然我就把你猥亵女同事的照片发给你老婆,你猜以她的性格,她会不会要求你净身出户?”
那边的人突然急促起来,想要挽回什么,女人却潇洒的挂了电话。
“哈,一天到晚都是一群神经病。”女人摸着腹部的伤,那里只剩一条浅浅的疤。
突然身边的人都静止不动,就像时间的长河停滞于此。
沈思怡睁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她像是冥冥之中早有预感,一顿一顿幻灯片似得回头去看。
一个一身书卷气的男子面带笑容朝她拱手作揖:“唐突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多年不见,姑娘安好?”